第269章：交易
聞聲，芭西雅笑得很是得意，她朝著蘇慕白的方向湊近了一分：「三殿下，芭西雅有些累了。」
隨著她的靠近，蘇慕白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了起來，他的手臂微微抬起，但卻是顧忌著什麼，並未將她推開。
以姜臨秋的角度看過去，他們二人此時已然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
芭西雅面上的笑意愈發地深了，更是有恃無恐起來。
她踮起了腳尖，猶豫著，卻還是只敢在他的下巴處印下了一個吻。
蘇慕白握著芭西雅的手緊了一分，面上卻並未有絲毫的變化，他的聲音死寂，聽不出是何情緒：「走吧。」
而遠處的姜臨秋則是被這一幕給怔住了，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之後旁人再說了什麼，她再是沒有聽到了。
蘇慕白與芭西雅從高處走了下來，他們二人的手緊緊相握著，看起來異常親昵。
他們從姜臨秋的身前走了過去。
姜臨秋整個人都已經無力地倚靠在了墨兒的身上，她眼神直盯蘇慕白看著。
蘇慕白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轉眸往姜臨秋的身上瞟了一眼，但並未多做停留，便已然大步離開。
姜臨秋站在原地，她緊緊地握住了墨兒的手，身體在輕輕地顫抖著。
墨兒偏眸望向了姜臨秋，她的面上儘是擔憂之色。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姜臨秋如此失措的模樣。
「墨兒，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姜臨秋的聲音很輕，只有她們兩人才能夠聽到。
墨兒抿起了嘴，她並沒有作答，可姜臨秋眼角的眼淚卻掉落得越發地厲害了，直叫她的心中覺得生疼。
待到人皆是走空過後，墨兒才攙著她回到了那處營帳之中，她望著眼神獃滯的姜臨秋，她的鼻頭酸澀起來：「說不準姑爺是因為瘟疫的事，有求於那芭西雅，所以才受她脅迫，不得不配合著她演這齣戲呢。」
聞言，姜臨秋捂著了臉，她的肩膀在止不住地抖動著，她搖著頭，聲音哽咽起來：「不一樣的……」
芭西雅與之前的凌青鸞、凝兒都不一樣。
她能從蘇慕白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溫柔，從前僅對她才會有的溫柔。
聽了這話過後，墨兒的眼中顯出了一絲疼惜，她的眸光一閃：「說不定是芭西雅使了什麼巫蠱之術……」她一路見證著蘇慕白與姜臨秋走過來，她不相信，蘇慕白會幹出對不起姜臨秋的事情。
可姜臨秋卻是眸光輕顫，她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我靜一靜。」
聞言，墨兒的嘴唇張了又閉，她本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在半響過後，卻也還是只得咬著牙走了出去。
待到入夜，見營帳裡頭仍是沒有絲毫動靜，墨兒心中不免有些急了。
她抿起嘴角，掀起帘布，卻瞧見姜臨秋竟是已然困到坐在椅子上睡著。
墨兒見姜臨秋的面上還掛了淚痕，她的眸中泛起了一絲心疼之意，她走上前去，輕手輕腳地替姜臨秋蓋好了披風過後，她屏息走到了外頭。
她回眸深深看了姜臨秋一眼，她的心中下了決定，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直奔蘇慕白的營帳而去。
可她還沒有走到他營帳邊上，便已然被一個人給攔了住。
墨兒的三腳貓功夫在此人跟前自然不算什麼。
他們還沒過幾招，墨兒便已然被那人給反手擒拿住了，她急得直跳腳，沉聲：「誰這麼不長眼，竟是敢攔我？」
那人卻仍是沒有撒開手來，他的眸光微沉，望著那略顯嬌小的身軀，心中竟是莫名生出了一抹憐惜，他皺了皺眉頭：「你是何人？」他可從來沒有在這片地方見過這號人物！
聽了這道聲音過後，墨兒渾身一僵，隨後卻極快地反應了過來。
她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她掙脫開他的控制過後，眼神惡狠狠地瞪向了他，沒有再沉著嗓音說話：「墨斬風，你這個混蛋！如今可長本事了！竟連我都敢攔，都敢打了？」她的聲音中除了委屈之外，還有著激動與喜悅。
聞聲，墨斬風的眸中閃過了一絲雀躍，他一把便將墨兒摟在了懷中，說話都有些說不大利索了：「你怎麼在這裡？」他想著自個兒方才的魯莽，眸中更是湧起了一絲心疼之意。
而墨兒則是冷哼了一聲，她掙脫開了他的懷抱，伸出了方才被他給擒拿的手，嬌嗔著說道：「疼。」
墨斬風連忙便上前替她輕揉起了手腕：「我下手沒有個輕重……弄疼你了。」
聞言，墨兒輕哼了一聲，她戳了戳墨斬風的腰：「你也知道！你竟是沒認出來我……」
「你易容成這番模樣，我的眼力不好……」墨斬風的話說到了一半，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西菀城？」她不該是隨夫人一塊走了么？
難不成……
墨斬風的眼角一抽：「你與夫人都還留在這裡？」那今日的那一幕，豈不是也被夫人給瞧見了？
他的眼神瞟向了營帳中，他在心裡頭不住地為自家主子默哀了起來。
墨兒自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她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肉，憤憤地說道：「你家主子與那芭西雅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墨斬風抿了抿嘴，想著蘇慕白之前的吩咐，他撓頭，裝著無知：「我才剛剛被那南嶼公主救醒，主子還什麼都沒跟我說呢。」
墨兒不信：「你可是他的親信，他的事情，有哪樁是你不知道的？」
墨斬風的眉眼微顫，他附到了墨兒的耳邊，在一番權益之下，到底還是將實情皆是說了出來：「其實，主子與南嶼公主只是做了一場交易而已，主子配合她演這一齣戲，她就救這西菀國的百姓。」
「主子已經傳信給了陳神醫，如今也只不過是打算耗她一段時間，將陳神醫給等過來而已，你可千萬告訴夫人，要她別將此事放在心上。」蘇慕白只說此事不能夠告訴外人，墨兒乃是他未來的媳婦，又是夫人的貼身婢女，應該不算是外人吧……
聽了這話過後，墨兒猛地便已經鬆了一口氣，她拍著胸脯說：「我就說姑爺必然不會背叛小姐，可小姐卻偏偏是不信。」
「夫人擔心得或許也沒錯……我瞧那南嶼公主，似乎真真有著想要假戲真做的想法在裡頭，」墨斬風搖頭嘆息著，他在墨兒的眼神瞪過來之前，便已然舉手表明了自個兒的衷心：「我時時刻刻地幫夫人在盯著呢，就算主子真的無法在南嶼公主的迷惑下堅守本心，還有我能夠在一旁督促。」雖然他自個兒都覺得，由他來盯著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可墨兒到底是放過了他，她冷哼了一聲，眼神瞥向了不遠處那燈火通明的營帳：「什麼南嶼公主？哪裡有我家小姐心善貌美？你可不知道，她的心地惡毒著呢……」
不過半響，她便將芭西雅誣陷劉縣令與凝兒通姦之事講了出來，她冷哼一聲：「假如不是她，小姐也不至於被人侮辱那麼多遭，如今還得在這易容，委曲求全。」
「說不定這蠱就是她投的呢，如今在這裡假好心，也就只能唬唬那些老百姓了。」墨兒說得很是氣憤。
見了墨兒如此模樣過後，墨斬風訕笑了幾聲：「如今主子已經清醒過來，便可以護著夫人，夫人也沒有必要再委屈求全了。」
聞言，墨兒垂下眼眸：「我倒也想，一張東西日日貼在臉上，就連睡覺的時候也不能褪下來，我的心裡頭都快要變扭死了，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受得了。」
見了墨兒如此模樣過後，墨斬風的面上含了一抹笑意。
他趁著月色，將墨兒擁入了懷中：「待到這次瘟疫的事情解決完，回到明都之後，咱們便叫主子與夫人為我們二人完婚吧。」隨著蘇慕白四處奔波了這麼久，他也想要安定下來了。
而且……他與墨兒已然定情這麼久，若是再不成婚的話，他可正怕哪天會出個什麼變故。
聞言，墨兒微微地紅了臉龐，她到底也沒有說些矜持的話，只是安靜地窩在了墨斬風的懷中。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身邊人或是逝世或是背叛，她也才猛地察覺，自個兒已經耽誤不起了。
他們二人這樣相擁了許久過後，墨兒這才將他推了開：「小姐那裡還要人伺候呢，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便已經小跑著離去。
望著墨兒的背影，墨斬風輕笑了起來。
待到墨兒匆匆忙忙地跑回營帳之後，姜臨秋已然醒了過來，她抬眸望著紅了面龐的她，心中已然明白了大概，輕哼一聲：「這是上哪去了？」如今的她，已經半分不見白日時的難受。
聞聲，墨兒坐到了姜臨秋的身旁，她替她捏起了肩膀，嬌嗔著喚了一聲：「小姐……」
「我剛剛是替你探聽消息去了。」墨兒滿臉的興奮，似乎是想要邀功。
聞言，姜臨秋的眼神之中帶了一絲落寞，但卻被她掩飾得極好，她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了什麼，快些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