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坦白

  聞言,凌青鸞心頭暗自輕鬆了幾分,對待姜雲初之時也越發地親昵,她睨了一眼姜臨秋過後,一把便握住了姜雲初的手,揚聲說道:「都是姜家的女兒,怎麼相差得這樣的大呢?」她一邊說著,一邊扯著姜雲初,大步往裡頭走去。


  蘇夢甜走到了蘇慕白的身邊,她瞧著她們二人的背影,冷嗤了一聲,道:「別被賣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為何,她打從見姜雲初第一面起,就極為不喜姜雲初。


  「狗咬狗,一嘴的毛,」姜臨秋勾唇笑了一笑,一副淡然的模樣,冷了冷眸子,隨後道:「誰也比誰好不到哪兒去。」她說著話,便朝著裡頭走了去。


  他們入席之際,人也幾近來了個全,錦妃今日打扮得分外的喜慶,她的面上揚著笑意,見他們過來了,忙招手叫蘇夢甜到身邊來,嗔她一眼,道:「這幾日又是跑哪兒瘋去了?母妃的生辰竟是來得這樣晚。」她握住了她的手。


  「在三皇兄府上歇了幾宿。」蘇夢甜深深地望了錦妃一眼過後,頗為敷衍地說道。


  見了蘇夢甜如此模樣,錦妃的笑意不復方才那樣的自然,她輕咳了一聲過後,道:「你還未曾出嫁呢,整日往你皇兄府上跑像是個什麼樣子?這幾日你也別回珮悅軒了,住到錦央宮來,好歹也陪我段時日。」


  聞言,蘇夢甜蹙了蹙眉頭,拒絕的話哽在了喉嚨眼裡,但到底沒有說出口來。


  就在她心頭糾結中之際,錦妃伸手便將她給攬進了懷中,假意理著她的髮髻,附在她的耳邊道:「你父皇這些日子想替你尋個如意郎君,你且瞧瞧這滿座裡頭,可有你中意的?」


  蘇夢甜霎時間就變了臉色,她掃視了殿中一圈過後,抿了抿唇,蔥指指向了陳華寅的方向,神情十分堅定地說道:「這滿室男兒,也只有他能夠入我的眼了。」她的眼神中存著分認真。


  錦妃順著她的眼神望了過去,待她瞧見陳華寅那一張俊臉過後,笑意徹底僵住,她連忙拉住了蘇夢甜的身邊,沉著面色道:「夢甜!這件事可容不得你胡鬧!」


  她的心頭生出了一股悔意,從前蘇夢甜常往三皇子府跑時,她還沒有多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因著與姜臨秋之間的關係不錯……但卻不想,原來她是沖著陳華寅去的!

  也不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們之間有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程度。


  她可不想要蘇夢甜嫁給這麼一個毫無政治價值的醫師。


  「兒臣沒有胡鬧,」蘇夢甜顧不上姜臨秋頻繁朝著她使來的眼神,沉眸沖著錦妃說道:「兒臣乃是當真歡喜陳華寅的。」她到底還是起了魚死網破的心思。


  聞言,錦妃可謂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閉了閉眸,看著蘇夢甜的那一張臉,只得道:「這些話都等宴席散了再說倒也不遲,莫要在此時失了儀態。」


  蘇夢甜正還想要說些什麼之時,一旁的皇帝卻突然插了句嘴:「你們母女二人在說著些什麼悄悄話呢?倒也說來與朕聽聽。」


  「不過是我們女兒家之間的一些悄悄話罷了,」錦妃忙勾起了一抹笑意,她嗔了蘇夢甜一眼過後,道:「若是說出來,只怕夢甜該要怕羞了呢。」


  聞言,皇帝挑了挑眉頭,嘴角笑意不止,道:「小九可是有了心上人?哪有什麼羞不羞的,直說無妨!朕幫你指婚。」


  聽了這話過後,蘇夢甜眸色一沉,嘴唇半開,正要將事情一一脫口而出之時,卻被錦妃扯了扯衣袖,她笑道:「夢甜她還小,這事倒也不著急,臣妾可還想拘著她多陪臣妾兩年。」


  皇帝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陣,正想要再問些什麼之時,一旁的蘇宇清便忙使了個眼神給左右席位的大臣,他們輪番上來敬了酒過後,皇帝也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蘇宇清自然也看出她們二人之間的不對勁,他的心中泛起了冷笑,隨意地尋了個由子過後,便朝著姜雲初與凌青鸞的方向走了過去。


  待到蘇宇清走後,蘇夢甜便實在耐不住性子,提唇問著:「你方才為何不讓我與父皇說個明白?」她的語氣極沖,但卻也還是壓低了聲音。


  錦妃面上的笑意不減,只是眸中不帶絲毫的感情,沉聲道:「若是叫你父皇知曉你堂堂公主竟是喜歡上了一個空有名聲但卻毫無身份地位的醫師,你覺得今日我的這場生辰宴,可還能繼續下去?」作為皇帝如今最為寵愛的妃子,她太是知曉自個兒枕邊人是何心思。


  她將蘇夢甜當成了利用工具,可皇帝又何嘗不是想要靠著蘇夢甜去拉攏大臣的心思?

  聞言,蘇夢甜的面色微微一涼,她死死地抿住了唇,半響過後,她便站起了身子,直直地朝著姜臨秋他們那邊的方向走了去。


  在錦妃的注視之下,她到底還只是挨著姜臨秋坐了下來。


  「看你母妃方才臉色不好,」姜臨秋也是一臉的擔憂,她一把便牽住了蘇夢甜的手,問道:「你可是又衝動了?」蘇夢甜什麼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氣了些。


  蘇夢甜小心翼翼地覷了陳華寅過後,她低聲將事情大概皆是與姜臨秋道了一遍。


  聽了她的一番描述過後,姜臨秋都忍不住彈了彈她的腦門子,但她的面上卻並沒有多大的責怪之意,只是道:「這回錦妃的話倒是沒有說錯,此事卻是得需要從長計議。」


  「今日到底是錦妃生辰,若是宴席散了過後,她叫你過去談話,你對待她時的語氣也該要好些,不然也枉費她懷胎十月將你生下來。」到底是年幼喪母,姜臨秋將親情看得極為重要。


  蘇夢甜輕唔了一聲,目光一轉不轉地望向了陳華寅,但她的眼神之中,卻多了一些別的意味。


  察覺到了蘇夢甜的眼神過後,姜臨秋將她的身子微微向她的方向靠攏了幾分,哀嘆了口氣過後,沉著聲音好生寬慰了她幾句后,蘇夢甜的面色才總算有所緩和。


  就在二人悄咪咪地說著話之時,對面那一桌的氣氛卻當真是不和睦到了極致。


  蘇宇清坐在了姜雲初的身側,但卻是探出身子,在與凌青鸞說著話:「你可有按著本皇子的吩咐去做,成功進到蘇慕白的書房裡頭?」在凌青鸞進了三皇子府過後,蘇宇清便差人送了信。


  「不過才短短三日,我怎麼可能這樣快的時間內就能夠取得他的信任?」凌青鸞的視線一直定格在了蘇慕白的身上,她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不耐煩之意,撇了撇嘴,道:「更何況,這中間還有姜臨秋那個討厭的攔路虎一直擋著!」提起姜臨秋之時,她的眸中帶了恨意。


  聽了凌青鸞這麼一番話過後,蘇宇清的眸光一沉,攥緊了拳頭,他喝了一杯酒過後,問著凌青鸞:「你是否恨姜臨秋?」他一邊說著,一邊與姜雲初對視了一眼。


  聞言,凌青鸞總算是收回了她那極為熾熱的目光,她定定地望著蘇宇清,毫不遲疑地點著頭。


  「既是你恨她,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蘇宇清自袖中拿出了一包粉末,暗中遞到了凌青鸞的手中,隨後沖著她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凌青鸞暗自摸索了一陣過後,眉頭一蹙,她極力地壓低了聲音,疑惑著問道:「我該要怎麼樣,才能將這藥粉下到她的酒杯中去?」她的眸中帶了一分陰險之意。


  哪怕是此時,蘇宇清的面上仍還是帶著一抹溫潤的笑意,但卻看得凌青鸞心頭一顫,只聽他說道:「我不需要你將此葯下到姜臨秋的身上,而是想要你借姜臨秋的手,讓雲初中此毒。」


  聞言,凌青鸞心頭一驚,她將眼神轉到了姜雲初的身上,見她低下了眉眼,似是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不免開始替她抱起了不平:「這毒藥應當是會要致命的……你竟是連自個兒的妻子都能夠犧牲?」方才姜雲初替她解圍之事,她的心中正是充滿了感恩。


  蘇宇清冷嗤了一聲,他微微掀起了衣裳,叫凌青鸞瞧見了他腰間所系著的那塊鳳紋令牌,挑了挑眉頭后,沉聲說道:「莫要忘了我的身份!我的決定,倒還容不得你一屆小小公主來質疑!更何況,那也不是什麼能玩人命的東西!」


  聽了這話,凌青鸞的呼吸一窒,頭一回恨起了祖宗定下的那些個規矩制度來,但卻還是沉聲應了一句道:「你且告訴我應當怎麼做!」她到底不是那樣好心的人物,相比較起她對姜臨秋的恨意來說,她對姜雲初的那點憐憫之情當真可謂是不值一提。


  「這些事情,用不到公主殿下您來做。」蘇宇清突地就在此時轉換了語氣,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凌青鸞的手中取過了那包藥粉,遞給了一直站在身後的隨從,隨後他又開口沖著凌青鸞道:「公主殿下只需要幫著在一旁作證,雲初她確實是吃下了姜臨秋她遞過來的東西……」


  聞言,凌青鸞起先還帶著幾分疑惑,但卻在半響之後明白了過來,她與蘇宇清相識一笑過後,點著頭應了聲好,隨後她又做假好人地握住了姜雲初的手,一臉的心疼,竟是道:「只可惜這次只怕是要苦了雲初姐姐您了。」


  聞言,姜雲初抬起了頭,倒也樂意陪她演這齣戲碼。


  她眼神專註地看著蘇宇清,似是有道不出來的深情:「無妨,只要是能夠幫襯到宇清的事情,不管有多困難,我都可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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