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投誠
他的話音落下,端王抿著唇仍是倔強著不肯開口,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神盯著蘇慕白看著,眼神中充斥著不甘之意,蘇慕白也是絲毫不避。
良久過後,蘇慕白招了招手,墨斬風便帶著端王離開了這片已然是滿目狼籍的地方。
待到端王離去過後,蘇慕白收回了視線,朝著姜臨秋方向望了一言,他的眸中添了一分喜色,但面上卻仍是未曾有何情感波動,他揚聲道:「即日班師回朝!」此話之中的意思,自是再清楚不過。
聽了他這話過後,一陣接著一陣的歡呼聲響了起來。
哪怕已然到了此時,仍還是有些個不知死活的端王軍隊中的將領意圖反抗,但不過數秒的功夫,他們便已然被人拿下。
見了他們反抗的模樣,蘇慕白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道:「凡是自願歸降於宣國之士,本皇子必當以最好的待遇相許於各位。」他是戰場上的老手,也最是知道這些個敗兵之人的心思。
此言一出,再沒有反抗之人,各個皆是丟了兵械,大呼著蘇慕白的慈悲。
而蘇慕白打量了一圈眾人的神色過後,面上的喜意更甚,但他卻也再呆不下去——他想要趕快去到姜臨秋的身邊。
這般想著,蘇慕白定了定心神,他無關聯含笑,快步走到了姜臨秋的身邊。
他執起了姜臨秋的手來,隨後瞧著城樓下頭極為喜悅的士兵們以及不遠處鼎立的高山,沖著她勾唇笑了一笑,提唇有感而發道:「能與你一道看這如畫江山,甚好。」他說著,目光不禁深遠起來。
而姜臨秋也極快地回過了神來,她唇角揚起了一抹笑意,眸光流轉,最後落在了蘇慕白的身上,她用力握了握蘇慕白的手過後,道:「餘生美景,皆有我伴你來瞧。」這情話如此說來,倒是分外膩人了些。
但聽到蘇慕白的心頭卻也別是一番滋味,堂堂三軍之帥,竟是痴笑了起來。
二人皆是未曾再有言語,只那兩手卻一直都是緊緊握在一塊,直到日暮。
回到了屋中,正在與蘇慕白上著葯的姜臨秋眸光中不免添了分怒意,但卻也不肯在這樣好的日子下頭壞了氣氛,只是嗔了他一眼,提唇道:「方才瞧你是風光至極,卻不想在這風光下頭還藏了這樣的暗傷。」她說到了最後,不免也低下了眉眼,面上露出了一抹傷意,手上的動作也不免重了幾分。
察覺到了姜臨秋情緒的不對之處,蘇慕白心思微沉,倒吸了一口涼氣過後,反握住了姜臨秋的手,道:「明日便要啟程入皇城了,到了那兒,這樣的話你可切莫再說出來。」方才姜臨秋口中的暗指,他又豈會不明?
「這些我倒也是知曉的。」姜臨秋哀嘆了一口氣過後,瞧著蘇慕白滿身劍傷,待包紮好了過後,才輕撫上去,顫聲道:「從前也都是這樣么?」
蘇慕白也不瞞她,咧嘴一笑過後,點了點頭,隨後撇開了話題:「今日助我那人,可是你請來的?」他的眼神之中似是帶了一抹責怪之意。
雖說那幾箭在最後勝利之時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可相比之下,他卻更想與端王堂堂正正地比上一場,不論最後是何結果也無妨。
而姜臨秋則是沉了沉眸子,她搖了搖頭過後,斂了幾分面上喜意,道:「他並非是我叫來的人,但我卻是識得他的……」
聽了她這話,蘇慕白蹙了蹙眉頭,心頭也是起了一抹不大好的預感,揚著眉頭望著她,靜待著她的下言。
待到沉默了半響過後,姜臨秋深吸了一口氣過後,才提唇又道:「你可還記著……咱們成婚之前,我曾中過的那合歡毒?」
聞言,蘇慕白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自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想來師父他們也與你提過,我會中合歡毒乃是因為中了一箭,」她頓了一頓過後,打量了一眼蘇慕白的面色,提唇便又道:「他便是那射箭之人,名字似是喚作楊朗。」
聽了姜臨秋這話過後,蘇慕白頓時便已然拉下了臉去,他周身的氣氛都變得凝重了幾分,冷聲問道:「可知他如今人在何處?」任何傷害了姜臨秋的人,皆是該死。
想到姜臨秋昏迷於床榻上時的虛弱模樣,他可謂是恨不得將楊朗尋出來,千刀萬剮一陣,方才解心頭之恨。
聞言,姜臨秋卻是搖了搖頭,她捏了捏拳頭過後,提唇道:「待你贏過端王后,他便不見了人影。」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楊朗在此時相助,目的斷然不會單純。
可他為何又要在助過他們一臂之力過後,消失不見?
就在二人皆是蹙眉不解之時,屋檐上頭突然就傳來了一道聲音,語氣中似是帶著幾分戲謔,道:「聽二位話音之間,似是提到了在下的名字?」
聽了這話,蘇慕白與姜臨秋彼此對望一眼過後,眉頭蹙得更緊了起來,還不等他們二人說些什麼,一道身影突地站立在了他們二人的跟前,他沖著姜臨秋勾唇一笑,隨後揚眉道:「姜三小姐……哦不,如今該是叫三皇子妃了,好久不見。」這人不是楊朗又是何人?
因著前二次遇見楊朗的遭遇皆是不好,姜臨秋對他自是也沒有何好臉色,她冷著張臉,站起了身來,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何目的?」
「三皇子妃怎得這樣凶?」楊朗似是受了什麼莫大的委屈一般,扁了扁嘴過後,目光中似是帶了一抹曖昧,道:「咱們怎得也算舊相識不是?」若是不知道的人聽了他這話,只怕還正要以為他們二人之間曾有過些什麼。
聞言,蘇慕白再是坐不下去,他起身擋在了姜臨秋的身前,語氣可謂是不客氣至極,提唇冷聲道:「滾出去。」他如今沒有直接與他動起手來,便已然是給楊朗臉面了。
而楊朗更是一臉憋屈,指著他們夫妻二人,嚎叫了一聲過後,提唇道:「你們夫妻二人果真是同一樣的性子,只記仇不記恩。」
姜臨秋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她噗嗤一聲過後,揚眉冷聲:「你且說說,你於我們夫妻,有何恩情?」雖是這樣說著,但她的眸中卻是暗帶冷意。
可楊朗似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姜臨秋的情緒一般,如數家珍一般地扳起了手指頭,道:「昔日在山寨之時,若非是我替你求情,我父親又怎會只是將你買到那般的窯子中去?還有那日我攔截你之時,若非是故意射偏,以我的箭術,你又怎可能還能站在這兒與我對話……」他的語氣之中竟是帶著幾分洋洋自得之意。
而蘇慕白卻是聽不下去他這廢話連篇,他側了側身子,正要拔出滄海劍來,但卻被姜臨秋伸手制止住了動作。
她使了個眼神給蘇慕白過後,將視線轉到了楊朗的身上,冷笑了一聲過後,不再與他廢話,只是冷聲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她的身上透出了一分陳氏的氣勢來,不怒自威。
見了姜臨秋這副模樣,楊朗眸光一凝,又不再像方才一般,一味地只知扮豬吃老虎。
他一把便跪倒在了地上,隨後一臉正色,眼神直盯著二人瞧,提唇說道:「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想要日後跟隨三殿下與三皇子妃一道,共建一份大業,今日助三殿下的那幾箭,便表明了在下的一片赤誠之心,還望三殿下與皇子妃能夠不計前嫌。」
聞言,蘇慕白與姜臨秋的面上表情不一,彼此對視了一眼過後,姜臨秋將眼神轉到了他的身上,冷笑著道:「你為何要入我二人耄下?莫非是被你從前的主子拋棄了不成。」
「只是在下不想再繼續跟隨於他們罷了。」楊朗這話說得極為含蓄,但他的神色之間卻透出了一抹難堪之色來。
而姜臨秋也是絲毫不給楊朗留下顏面,她面上的表情更冷,眼神意味不明,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的刺人:「我與慕白從不收喪家之犬,更不會讓一個看上去便存有異心的人跟隨在我們的身邊。」她直覺眼前這個少年,心機並非常人可及,如今,也算是試探於他。
「快些給我出去!」蘇慕白在姜臨秋後頭添了一句嘴,就憑他方才對待姜臨秋時的態度,以及他曾干過得那些傷害姜臨秋的事……他的心裡頭對他也就生不出來半分好感來,更莫要說斂他入耄,平添自個兒心中的膈應不成?
聽了二人如此話語,楊朗的呼吸一窒,但確實仍然沒有站起身來,而是微微地沉下了眸子,微弱的燈光灑在了他的面上,半響過後,他才方方抬起了面龐。
姜臨秋見他仍是未動,心頭也添了幾分不耐,她的手撫上了慕臨鞭,似是在嚇唬著楊朗,冷言道:「怎得還不動?莫名是想再嘗嘗你這說軟趴趴的鞭子?」她自是恨不得能夠報從前那一箭之仇的。
聞言,楊朗站起了身子來,不再像方才那樣卑微,而是直眸瞧著他們夫妻二人,他的眼神之中帶了一抹蠱惑之意,提了唇畔,道:「你們難道便不想知曉當年究竟是何人指使著我傷害皇子妃?究竟是誰在背後,一次次甚至是意圖置你們於死地?」他的面上似是帶了一分自信。
見他們二人面色有所動搖,楊朗勾著唇角,笑中似是帶著危險,道:「你們莫非當真以為方如琴母女二人便是幕後最大的主使者?她們哪能有那樣的能耐……不過是那人身邊養著的兩條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