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因禍得福
而如今,姜臨秋卻是面露焦急之色,她見打從蘇慕白身上湧上來的黑素越發地多了起來與那《破蠱》所述截然不同,她的心中不禁是一顫,撐著身子朝外頭跑了去。
見了姜臨秋的身影,陳華寅滿迎了上去,他的面上亦是焦急之色,蹙眉問道:「怎麼樣了?」
「師父……」見著了他,姜臨秋像是尋到了主心骨一般,道:「你快隨我一道進去瞧瞧吧,慕白他……奇怪得很。」
聞言,陳華寅的呼吸一窒,且不論他與蘇慕白之間的交情,單論他乃是他師姐留在這時間唯一的骨肉,他也斷然會要保住他的性命。
這般想著,陳華寅大步朝那處山洞走著,姜臨秋亦是小跑著緊跟在了後頭,蘇夢甜本也想跟上去,但卻被墨兒給扯了住,她暗嘆了一口氣,道:「咱們二人進去了怕也只是添亂,還是在外頭候著吧……」
而已然進到了山洞之中的陳華寅瞧見了蘇慕白面上那極為痛苦的神色過後,心中微微一顫,他兩指搭到了他的手腕之間,沉眸許久過後,他才暗鬆了一口氣。
見他收回了手指,姜臨秋立馬迎上了前來,她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急切之意:「慕白怎麼樣了?可是我的法子用錯了?」
聞言,陳華寅的眉眼之間多添了一分笑意,他微微地搖了搖頭過後,道:「是件好事,今日過後……他便只需靜養。」
聽了他這話,姜臨秋眨了眨眼睛,竟是在這個時候犯起了傻:「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慕白他身上的蠱術……已然是無葯可醫了么?」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陳華寅實是一個沒能忍住,嗤笑出了聲,隨後正色答道:「這是因禍得福,子母蠱乃是雙生之物,母蠱已死,子蠱自然相隨……蘇慕白他已然無礙了。」
聞言,姜臨秋呆愣了幾秒過後,喜形於色,方才的虛弱之感似是一掃而盡,她快步行到了蘇慕白的身邊,眸中儘是笑意,問著陳華寅:「他得要多久才能夠醒來?」
聽了姜臨秋這話過後,陳華寅白了他一眼,蹙眉正色道:「你有這個閑心管他,倒不如先替自個兒多想想,哪怕只是一滴心頭血,也足以叫你補許久了。」他將姜臨秋這個徒弟也還是看得極重的,自是不希望她會因什麼特殊原因而……
「等到慕白醒來了,可萬莫要提到這事。」姜臨秋心頭一慌,全然沒有了方才對待陳華寅時的依賴之感,眼神之中還帶了幾分警示之意。
陳華寅見了她這副模樣,暗自撇了撇嘴,隨後便頗為識趣地走了出去,山洞裡頭又只剩下了姜臨秋與蘇慕白二人。
待他退到了山洞外頭過後,蘇夢甜上前來一個勁地問著:「三皇兄他怎麼樣了?可有何大礙?」
「那小子倒是無事,」陳華寅一邊說著,一邊冷哼了一聲道:「只不過,這回過後,該要多給臨秋丫頭熬些補藥了。」
而此時他口中需要好生補補身子的姜臨秋卻是在拖著腮幫子等待著蘇慕白清醒。
約是過了數十分鐘后,蘇慕白睜開了眸子,本是無精打採的姜臨秋頓時得意洋洋了起來,她揚了揚下巴,提唇說道:「不過一日的功夫,我便已然解了你身上的蠱毒,不知是耗費了多少心力,你可得好生想想,該如何補償於我?」
「嗯,」蘇慕白對於解蠱一事似乎並不是很感冒,他的面色並無多少起伏,只是他輕唔了一聲過後,極其輕描淡寫地沖著姜臨秋道了一句:「這回倒確實是辛苦你了。」他強忍著笑意,只是作出了一副淡然的模樣。
姜臨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她挑了挑眉頭,上下打量了一圈過後,面上雖是沒有說些個什麼,但卻擺出了一副想要轉身就走的架勢。
見姜臨秋竟是沒有上當反而是來了火氣,蘇慕白也頓時就失去了玩笑的興緻,他飛速地起了身,在外頭套了一身衣裳上了岸過後,上前牽過了姜臨秋的手,扯著她一道朝著外頭走去。
他的身體裡頭似是還在一直流淌著一股暖流。
待他們一道走到了洞口過後,卻發現陳華寅三人早便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二人只得頗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過後,回到了他們的房中。
將門合了上,蘇慕白乾得第一件事便是開始收拾起了包袱,而姜臨秋則是面上帶著一分不喜,她蹙著眉頭,咬牙說道:「咱們就不能再在這莊子裡頭待上兩日,然後再回邊疆去么?」這莊子裡頭許多有趣的地方,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與他們分享。
尤其是……這處莊子對她有許多特殊的回憶,她想要再這多住幾日。
一向都順著她來的蘇慕白此番卻是皺起了眉頭,他撇了她一眼過後,提唇說道:「如今戰爭正是最為火熱的時候,斬風他從未主持過這樣大的局面,我到底是放心不下……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為好,免得出什麼亂子。」
他的話音一頓,隨後便又添了一句:「日後若是再得了機會,你就是要在這待上數十日,我也陪著你一道。」他這話說得輕巧,但如今這一戰已然接近到了尾聲,即將凱旋迴朝,又哪能再過來?
但姜臨秋也不是什麼胡攪蠻纏之輩,她聽了蘇慕白這一番話過後,只是擰了擰眉峰,並未再開口說話,甚至還上前替蘇慕白搭了把手。
見了姜臨秋如此模樣,蘇慕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極其開懷的笑意。
二人一道辦事,速度自是快了許多,午時,他們便已然將東西全都收拾好了。
他們提著包袱步行到了主廳之中,他們三人正等著他們一道過來總午膳,陳華寅見了他們如此架勢過後,故意裝著無知,蹙眉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瞪了姜臨秋一眼,而姜臨秋則是權當沒有瞧見。
「軍中的事務繁多,我身為主帥,既是已然解了身上的蠱,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趕回去。」蘇慕白大大方方地扯著姜臨秋一道坐在了凳子上頭。
陳華寅的眼神頗為複雜,他眉峰緊鎖不解,道:「你身上的蠱術雖是已然解了開,但卻需得靜養,軍隊之中環境那樣簡陋,怎得靜養?」他這話雖是沖著蘇慕白說,但眼神卻掃到了姜臨秋的身上。
其實,蘇慕白的身子已然並未大礙,需要靜養的人乃是姜臨秋,只不過……如今卻不好言明。
「我自個兒的身子,我心裡頭有數。」蘇慕白抿了抿唇,隨後提唇道:「你們若是想留在莊子裡頭,那我也不阻攔。」一日之計在於晨,他自晨時的心情便不好,之後說話自也是夾槍帶棒的。
他的話音才剛剛響起,陳華寅就已然變了幾分臉色,他的語氣也不大好,道:「你這話說得,莫非我們便成了貪圖享樂之輩了?」
「若單真是你自個兒回軍營那我自是不會放在心頭,可……」他的脾氣一上來,說話也徹底沒有了分寸。
也虧得姜臨秋的反應敏捷,她趕在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之前,喚了一聲:「師父!」
聞言,蘇慕白蹙了蹙眉頭,眼神在陳華寅與姜臨秋的身上打著轉,總覺得有一絲詭異之色。
他正想要開口問個明白之時,一旁的蘇夢甜卻突然搖了搖陳華寅的小臂,替他與姜臨秋打了個圓場:「你也莫要氣了……皇兄他到底也是有自個兒的苦衷,這樣久的時日不在軍中,若是傳到了明都去,只怕又將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她的心中既是無奈又是心酸。
其實,她有的時候乃是打心裡頭的不明白,那把龍椅究竟是有何好處?竟是能叫母妃與七皇兄那樣費盡心思地去爭取。
她一邊說著,一邊偏眸沖著蘇慕白笑了一笑,道:「三皇兄莫要將陳華寅的話放在心下,她不過就是一時氣急,才會那般的口無擇言?」
蘇夢甜這麼一番話說下來,蘇慕白自是不好再說些什麼,只是微微地眯了眯眸子,他竟是一直都未曾發現,自個兒這個素來頑劣的妹妹,竟是已然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
蘇慕白點了點頭過後,便再沒有開口回應,這麼一餐飯便在沉默之中過了去。
待到桌上的菜肴皆是被人扯下了過後,蘇慕白努力緩和著自個兒的語氣,提唇說道:「你們有何人是打算與我一道回邊疆的?」
姜臨秋自是不用說,她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個兒身上的軟 肉過後,強迫著自個兒打起了精神,沖著蘇慕白展開了一抹微笑。
見了她如此模樣,蘇慕白蹙了蹙眉頭,垂眸片刻,但卻並未說些什麼。
第二個表明意見的乃是墨兒,她道:「奴婢自是要與小姐待著一塊的。」
「這話我可不信,」姜臨秋見氣氛實在是太過於尷尬,她嗤笑了一聲,提唇說道:「哪是要跟我一道?只怕是想要去到邊疆會你的墨斬風。」這話自是引來滿堂鬨笑。
聞言,墨兒面上略帶嬌羞地嗔了姜臨秋一眼過後,低下了頭去。
而陳華寅與蘇夢甜面面相覷了好一陣過後,才給出了答案,他們道:「我們覺著這莊子里風景不錯,便暫留於此了,待到你們凱旋那日,我們再來與你們回合。」蘇慕白身上的子母蠱已解,勝利自然也是唾手可得。
姜臨秋打量了他們一周過後,心下似是帶了一抹擔憂之色,搖著頭嘖嘖出了聲。
幾人又是跟著商議了幾句,確定等到三日後再出發,而陳華寅的眼神則是一直都盯著姜臨秋看著,似是在擔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