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處置

  聞言,蘇夢甜撅了撅嘴,提唇道:「父皇,您這回可真是冤枉我了,這次想要尋您做主的,還真不是我……」


  「不是你這個惹事精?」皇帝挑了挑眉頭過後,掃視了一圈在坐四位花季模樣的少女,心中自是有了計較,但卻也不點破,饒有趣味地問道:「那是何人?」


  見了皇帝如此模樣,姜臨秋暗暗垂了垂眼眸,隨後上前俯身應答道:「回父皇的話,是兒臣想要父皇替兒臣做主,幫兒臣討回個公道來。」她這話說得倒是進退有禮。


  聽著她的話,皇帝心中微微一顫,再觸及她那不掩驕傲的神色,握了手柄,啟唇問道:「哦?老三的有什麼事?慕白如今出征在外,朕理應多招撫你幾分,旦說無妨。」


  姜臨秋抬眸望了一眼皇帝,隨後便將方才張琦煙意圖害她墜馬,但卻被周國太子救起等事,一件不落地說了出來,只是少了那周國太子問她是否為李如彤一事。


  在姜臨秋說到周國太子將她救起之時,皇帝的神色顯然比之前難看了幾分,他握了握拳頭,強撐著聽她講一切事情都講完過後,略微平靜了心神,怒斥一聲:「這可是天子腳下,張琦煙竟敢如此明目張胆地謀害皇室中人,莫非是藐視皇恩,不將朕給放在眼裡?」


  聞言,姜雲初沉了沉眸色,提唇替張琦煙辯解了一句:「父皇,依兒臣看,興許是琦煙姐姐一時失手也不一定呢?」


  聽了她的話,皇帝的神色略微鬆了幾分,眸中的怒意也不再像方才那樣滔天。


  「我倒是覺得張琦煙不是失手這樣簡單,要不然的話,她為何不失手推我,推五皇嫂,推南陽堂姐,偏偏要推臨秋?明都裡頭,誰不知道她愛慕三皇兄,但卻被三皇兄直言拒絕?」一旁的蘇夢甜倒是會看旁人的眼色,連忙就接了一句嘴:「要依我說,臨秋打她四鞭,當真是打得少了!」


  她的嘴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還是姜臨秋在暗中扯了她一把,她才似懂非懂地住了嘴。


  皇帝略有些不耐地揉了揉太陽穴,就在他蹙著眉頭之際,打從入殿開始就一直沉默的梨鳶卻突然開了口:「皇伯伯,梨鳶認為,這件事究竟是偶然還是刻意,如今尚未明了,若不然,還是等到張姑娘回來,再做決斷吧……」


  聞言,皇帝似是覺得他的話中有幾分道理,他點了點頭過後,沖著李公公吩咐道:「李德言,去門口接清國候府的那個丫頭。」


  李公公應了聲是,便朝著外頭走了去?


  待李公公退下了之後,皇帝召姜臨秋與蘇夢甜坐在了他的身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二人說著話,神色間還帶著幾分喜意。


  而姜雲初與梨鳶則是十分尷尬的坐在了後頭,面面相覷著等待張琦煙的到來。


  以至於,待張琦煙到了皇宮之時,李公公已然在宮門外頭候著了。


  就是李公公的面上也不大好看,撇了張琦煙一眼過後,提唇陰陽怪氣地說道:「張大小姐,你可總算是來了,陛下可是等你好久了。」不論是錦妃還是李如彤,都是他的舊識,情意非凡,他自然也會連帶著照顧蘇慕白與姜臨秋幾分。


  在聽說姜臨秋險些墜馬之後,他差點嚇得魂都要掉出來。


  如今,他更是恨不得要將眼前的張琦煙千刀萬剮。


  只可惜他只是個奴才,也只能夠在語言上頭刁難她幾句,或是在皇帝跟前使使畔子。


  聞言,張琦煙抿了抿唇,她打量了自個兒身上的衣裳過後,竟是俯身一禮,隨後客氣道:「李公公,我的衣裳破了,這樣的儀容面色定然是不行的,若不然,我先去哪位主子的宮中換套衣裳,再隨李公公去面聖。」她自是秉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想法。


  「奴才當真是難得看見張大小姐您如此恪守規矩,」李公公看了一眼她面上的傷口過後,他的唇畔帶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就在張琦煙眸中騰起一抹希望之時,李公公登時就變了眼色,將她朝著宮門拽了一把:「只不過,陛下他可是專程在殿內等著你呢,陛下的時間可寶貴著呢,你耽擱得起么?」


  張琦煙的面色一僵,卻也只得垂著頭跟著他走到了乾清宮中。


  待她步入乾清宮之中,抬眸一望,見姜臨秋四人如今正分別坐於皇帝的兩側,而皇帝則是一邊飲茶一邊與姜臨秋說著些什麼,想來便是在說東北那場戰役的事情。


  見了皇帝對待姜臨秋的這友好態度,張琦煙面色一白,手心也已然冒出了汗珠。


  在她的身後,李公公蹙了蹙眉頭后,掩著衣袖狠狠地推了一把,而張琦煙則是順勢撲倒在了地上,垂下了頭,顫聲道:「臣女……臣女拜見陛下,陛下您吉祥。」


  看見了她如此模樣后,皇帝再想起蘇慕白前些時候的那封秘信,心中的怒意騰起,手中白玉瓷杯狠狠地朝地上摔去,狠聲:「你不過一個侯府之女,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謀害皇子妃?」他曾聽過下頭的人嚼過耳根,知曉眼前之人喜愛蘇慕白。


  而且,他也聽說,她是一個愚笨至極的人,自然不會認為這樣的主意會是她想出來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眼神晦暗不明地望了一眼梨鳶。


  聞言,本已經在心裡頭對了一遍說詞的張琦煙頓時忘了詞,她的手腕被滾燙的茶水燙得通紅,但卻不敢吭聲,只得抽搐道:「回陛下的話……」她的面上儘是畏懼之色,整個人都在打著哆嗦,而眼神也轉到了姜雲初與梨鳶的身上。


  姜雲初眼看著她就要供出她與梨鳶,心下有些發慌,覷了一眼梨鳶。


  而梨鳶則是臉色絲毫沒變,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拿著茶盞輕泯了一口茶水,在掀茶蓋的間隙之下,她沖著張琦煙吐出了四個字:「清國侯府。」


  張琦煙自是明白了梨鳶在說些什麼,她渾身顫得越發厲害了些,隨後將目光轉到了姜臨秋的身上,恨意乍現:「我恨她!憑什麼她可以嫁給我的慕白哥哥?我想讓她死,待她死後,慕白哥哥就會屬於我了!」


  皇帝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姜臨秋與梨鳶的神色,而一旁的李公公也是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指著張琦煙道:「大膽,三皇子妃的閨名豈是能容你直呼的?」


  如今的張琦煙可謂是已經不管不顧,她站起了身子,沖著李公公道:「你一個不男不女的老太監,憑什麼說本小姐的不是?」她這句話說得極為的難聽。


  聽了張琦煙這話,在場之人皆是變了臉色,李公公可是皇帝面前一等一的紅人,而張琦煙竟是在皇帝的跟前這樣說李公公,這不亞於在拔老虎鬍子了。


  而皇帝的臉色也因為她的這句話一變再變,就連呼吸都已然沉重了幾分。


  他拍案而起,竟是都沒有再審問一句,直接怒聲言道:「傳朕口諭,張氏琦煙以下犯上,意圖殺害三皇子妃,且在朕面前出言不遜,失禮至極,其罪當誅!來人,將她拖往天牢!」其實,他開始的時候並未想這樣嚴重的處罰她。


  聞言,張琦煙抿了抿唇,心中雖是恨意不止,但卻也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怨恨的目光在四人的身上打著轉。


  「清國候夫婦二人教女無方,奪取候爺爵位!」皇帝的話音之中飽含著怒意,但最後似是還念了一分舊情:「暫且保留如今的官職。」


  他的話音落下過後,不知從哪冒出來了兩個錦衣衛,將張琦煙拖了下去,甚至連叫冤的機會都不留給她一下。


  而待張琦煙被拖了下去過後,皇帝便也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李公公則是緊跟於後。


  四人也都不再久留,各自壓下了心中的情緒,朝著外頭走去。


  她們一行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就連平日裡頭最為活躍的蘇夢甜都只是沉默不語,失魂落魄。


  她們才剛剛行到了乾清宮門前,便與正朝著這邊匆匆趕來的蘇宇清撞了上,姜雲初的面上帶了一抹驚詫之意,隨後便立馬消失,唇畔帶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神色之間更是說不出來的欣喜之意。


  蘇宇清一臉的關切,快步行到了姜雲初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姜雲初的手,提唇道:「方才我在府中時,聽下人說你到了乾清宮,心中隱約著有一抹不好的預感,便著急過來看看。」他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深情,只不過他的餘光卻一直停留在了姜臨秋的身上。


  眼前的她雖是不失粉黛,且打扮也是平常樸素,但卻格外的清秀奪目,叫人心中生出歡喜。


  這樣想著,他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悔意。


  若是那個時候,他能夠執意娶她,如今擁有這美佳人的就是他,而不是那個不懂情趣的蘇慕白了……


  不過,倒也沒有關係,如今蘇慕白身在邊疆,他就算對她做了些什麼,蘇慕白也無法將他怎麼樣。


  想到了這兒,蘇宇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聽著他的關懷話語,姜雲初的面上的笑意越發莫尼克幾分,身子極為刻意地朝他那邊靠了一下,拋了個極為得意的眼神給姜臨秋後,提唇沖著蘇宇清說道:「我無事的……只可惜了琦煙姐姐。」說著,她的聲音中還帶了一抹哽咽。


  就在蘇宇清還想要做戲,出言關切她幾句之時,一旁的蘇夢甜聽了他們這對話過後,實是忍不下去,極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望向他們的剪水秋眸之中儘是嫌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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