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謀划

  「你是何人?」張琦煙尖聲問道,她蹙著眉頭,上下打量著眼前樣貌並不大出挑的女子。


  來者正是梨鳶。


  她的面上乃是濃濃的笑意,自曝了家門:「妾身乃是臨國候府二少爺的夫人。」


  聞言,張琦煙面色一沉,隨手拿起了一個枕頭,便朝著梨鳶砸過去:「怎麼?昨日你的小姑子才欺負本小姐,如今,你還打算專程上門來羞辱我么?」


  梨鳶不但不避,還彎下腰去,將掉在了地上的枕頭撿起來,走到了張琦煙的跟前將枕頭遞給了張琦煙,欠著身子道:「張姑娘誤會了,妾身絕無此意。」


  見了梨鳶如此低聲下氣的態度,張琦煙的面上總算緩和了幾分,她接過了枕頭,蹙眉問道:「那你過來是幹什麼的?」


  聞言,梨鳶笑著道了一句:「姑娘,妾身是過來幫你的。」


  張琦煙蹙了蹙眉頭,思考片刻過後,也明白了她口中所說得幫她是什麼意思,她嗤笑了一聲過後,提唇道:「你不過是姜家的一個兒媳婦,能幫到我什麼?」


  她徐徐地坐在了張琦煙的旁邊,略帶了幾分扭捏作態,提唇笑了一聲:「姑娘有所不知,妾身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層身份。」


  「嗯?」張琦煙來了些許興緻,沖著梨鳶挑了挑眉頭。


  梨鳶抬眸正視著張琦煙,提唇道:「妾身乃是當今太后的嫡親孫女,延王的嫡出女兒。」


  張琦煙被她的話嚇得站起了身子,瞪大眸子,上下仔細打量著梨鳶:「就你還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梨鳶一把給捂住了嘴巴,她扯著她的袖子,面上帶了幾分難色,提唇忙道:「張姑娘千萬莫要大聲嚷嚷,此事若是叫旁人知曉,只怕……會存有禍患。」


  說著,她才將捂著張琦煙嘴巴的手鬆開,張琦煙瞪著眸子,神色中難掩驚詫之意:「你的意思是,你是郡主?」


  聞言,梨鳶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不去找陛下或是太后認親?」張琦煙顯然絲毫都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事。


  就在梨鳶想要與張琦煙哭訴一番,以博得她的同情心之時,清國侯卻突然推門而入,他沉著臉望著梨鳶,提唇道:「你說,你是延王的女兒?」


  梨鳶實是沒有想到清國侯會在此時出現,她扯了扯袖子,故作倨傲地點了點頭,掩住了自個兒心中的緊張之意:「不敢有所欺瞞,妾身如今化名梨鳶,在出生時,父王已然被皇帝他給殺死。」


  聞言,清國侯身子一顫,他上下打量著梨鳶,似乎是對她的身份存有疑心。


  梨鳶皺了皺眉頭過後,提唇道了一句:「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曾與妾身說過,清國候您這一爵位,乃是靠著父王的提拔才得來的……」也正是因為延王對清國候有著如此恩情,她方才才會對張琦煙直言。


  就是不知道,如今數十年都過去了,清國候的心裡頭是否還記著延王的好?


  清國候聽了她的話后,握緊了雙拳,他掀起了戰袍,一把跪在了地上:「延王殿下的大恩,臣下乃是永遠都不敢忘記的。」清國候雖然重利,但他相較於薑末天,卻多了一分優點,那就是知恩圖報。


  得了清國候的這一句話,梨鳶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清國侯拱著手又道了一句:「不知小姐您是否還有兄弟存活於世?」女子到底不如男,若是延王還有血脈傳承在世,那他斷然會帶著他一道成就一番大業。


  聞言,梨鳶哪裡能不明白清國候的意思?

  她的眸子多了一分旁的什麼,冷眼望著清國候,提唇道:「本有一同胞哥哥,但卻在幼年時發了病,無錢買葯,活活病死。」堂堂皇家貴胃,太后的嫡親孫兒,竟是因著沒錢治病而死於病痛之中,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樣想著,梨鳶眸中的恨意湧起,如若不是皇帝對他們一家趕盡殺絕,不留絲毫生路,她的哥哥與母親,又怎麼可能會死得那樣凄涼?

  而清國候的拳頭也攥得更緊了一分,似是對於梨鳶這一答案不大滿意,他的神色之間,隱約有了幾分泄氣之意。


  「雖說我是女子身,但照樣能夠替父報仇。」梨鳶站起了身子,目光堅定地沖著清國候道了這麼一句。


  聽了這話,清國候的眸中帶了幾分光彩,他連說了三個好字,他的心裡頭對梨鳶也生了幾分欽佩之意,他提唇問道:「不知您是否與太後娘娘會過面?」


  聞言,梨鳶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實處,她既是點頭,又是搖頭:「我雖是想方設法地與祖母她老人家通了信件,但卻仍還是無緣見到她老人家。」


  就在清國候還要開口說些什麼之際,一旁的張琦煙卻突然扯了扯梨鳶的袖子:「梨鳶姑娘,你方才說此處過來是要幫我,不知你是否有什麼計劃?」開玩笑,眼前的人可是太后的親孫女,她若是跟太后開了口,姜臨秋那個皇子妃能夠算什麼?

  梨鳶撇了一眼張琦煙,神色間略帶了幾分不屑之意,在心裡頭暗罵了一句草包,但面上卻仍還是端著幾分笑意,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一陣。


  她每說一句,張琦煙的面上就多帶一分喜色,她拍了拍她的手,提唇道:「梨鳶姑娘,當真是聰慧有佳,這樣一來……姜臨秋的小命必然是手到擒來。」她的眸子中帶了幾分閃光。


  聞言,梨鳶暗自蹙了蹙眉頭,竟是打心裡頭的有些不知曉,自個兒找的這個『合作夥伴』是否真的有合作的價值?

  一旁的清國候也略微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蹙著眉頭道:「小女自幼被我寵慣了,心性太過單純了幾分,還望梨鳶姑娘莫要見怪,莫要笑話。」


  「無妨,」梨鳶的面上端著一抹笑意,她站起了身子,沖著二人道:「今日我便先行一步了,若是我再不回去,只怕我相公該急了。」她這回是趁著姜茗軒還在睡覺之際,偷跑出來的。


  清國候父女二人皆是想送她至門前,但卻被梨鳶趕忙攔住了:「二位切莫要相送了,在軍營裡頭,咱們還是莫要來往過密的好,畢竟……我的身份到底特殊了些。」


  而此時,在蘇慕白與姜臨秋二人的營帳之內,墨兒正俯身頗為納悶地稟報著姜臨秋:「今日奴婢過來時,親眼瞧著二少奶奶到了張大小姐的營帳中,她們二人應當是不相識的,怎麼到了一塊去?」


  聞言,姜臨秋仿若未聞,伸手將妝匣蓋了個嚴實,隨後道:「今日莫要弄那些繁瑣的東西,簡單清爽些便好。」


  「小姐怎得這樣不關心奴婢說得話?」墨兒撇了撇嘴,一邊替姜臨秋束髮,一邊嘟嚷著:「打從昨天在馬車上時,奴婢就覺著二少奶奶她不對勁得緊,如今她到張大小姐的賬營裡頭去,只怕是兩人一道琢磨著怎麼害小姐您呢!」


  待到她替她束好了發后,聽她的話聽得厭煩的姜臨秋連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急不可耐地想要趕人:「我餓了,你快些去替我端早膳來吧。」


  墨兒略微有些不服氣,但還是撇嘴走了出去,但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端早膳,而是逮著墨斬風抱怨了許久。


  等到她走後,姜臨秋轉眸望向了眉眼冷淡的蘇慕白,提唇問道:「墨兒方才所說,你是個什麼想法?」


  而蘇慕白的重心卻是絲毫沒有放在這上頭,他望著姜臨秋,讚歎了一句:「我覺著你扎著馬尾的時候的模樣,比你盛妝打扮之時還要美,頗有巾幗之范。」


  聞言,姜臨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蘇慕白,她可總算知道了方才墨兒是什麼感受。


  可等到她背過身去后,蘇慕白的聲音卻突然又響了起來:「能怎麼辦?等著看她們究竟能弄出什麼花樣唄……」


  就在姜臨秋還要與蘇慕白爭論些什麼之時,一個小將士卻突然闖了進來,他先是沖著二人一禮,隨後道:「姜二奶奶突發重病,只怕今日無法啟程,姜將軍要小的過來與三殿下說,他與姜二奶奶暫留此地數日,待姜二奶奶的病養好過後,再來追大夥。」


  姜臨秋一臉關切地迎上前去:「我二嫂沒事吧?」


  「應當只是偶感風寒。」那小將士拱著手應道。


  她點了點頭,沒有忘記自個兒的『軍醫』身份,一邊送小將士出去,一邊囑咐著他風寒要注意的一些病重,要他轉告姜茗軒與梨鳶。


  待到她再回到賬營裡頭之時,蘇慕白正滿含笑意地看著她,提唇道了一句:「你日後若是去當個戲子,想來應當能有個不錯的發展前途。」


  聞言,姜臨秋黑著臉踹他一腳,坐在他的身側,喃喃問道:「這好端端的,怎得就病倒了?」


  「能有什麼,」一旁的蘇慕白聽了,提唇打量了她一眼過後,應道:「只怕她就是怕與你乘一輛馬車,你會再向她打探什麼,她懶得應付你。」


  而姜臨秋在沉默了片刻過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的模樣,握著蘇慕白的手問道:「既是她不在,那這幾日讓我騎馬趕路可好?」她實是許久未曾有過那樣策馬奔騰的快感。


  蘇慕白蹙眉思考了許久,在最後關頭之時,他在姜臨秋那殷勤目光的打量之下,點了點頭。


  姜臨秋跳了起來,竟是難得地主動在蘇慕白的臉上印下了一吻。


  在姜臨秋的唇離開了過後,蘇慕白仍然還是難捨地撫著她親過的那邊臉撫了許久。


  假若他早知道讓姜臨秋騎馬,她會難得地主動一回,他早就已然答應她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