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李如沁的盤算
方如琴似乎極其嫌惡李如沁，見她仍然站在那裡沒有離開之後，她便又充滿惱怒地補了一句：「既然知錯了那你還不快走？當真是個青樓出來的下賤蹄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打擾了我與我的初兒下棋興緻。」
聞言，姜雲初似是極其溫婉大方地握了握方如琴的手，柔著聲子道：「娘親，何必為了這樣的下賤胚子而動怒，可不傷了身子？」
聽著她們二人一口一個下賤地罵著，李如沁雖是心中羞恥萬分，卻也難得地沒有退出去，但也仍然垂著眸子說道：「您答應過我成了夫人後，要將二少爺收入房中，讓他以臨國候府嫡子的名義娶位大家閨秀的。」
方如琴聽了李如沁這話，一雙素手狠狠地在棋盤上拍了一下，有幾顆棋子甚至因為她的力度太大而飛到了空中，她斜眸睨著李如沁：「本夫人答應過的事自然不會反悔，倒是你……」
方如琴頓了一頓，從木凳上站了起來，揚著下巴，滿臉不屑地看著李如沁，冷哼道：「莫非你真以為生了茗軒那樣的兒子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拿著雞毛當令箭！」
被她如此侮辱，李如沁氣得差些喘不過氣來，可她為了姜茗軒能有門好親事卻也只能垂著頭伏低做小，連反駁的話也不敢說半句。
而方如琴見了她這副卑微地模樣，眸中的血光乍現，而坐在一旁的姜雲初一邊擺弄著手指甲，一邊添油加醋起來：「二哥哥不是從邊疆帶回來了一位梨鳶姑娘？我看著那姑娘倒也不錯，怎麼？李姨娘對那位姑娘不太滿意？」
聞言，李如沁總算抬起了眸子，開口說話時甚至帶了些狠意，啐道：「那樣來路不明，且還不知廉恥，能隻身一人跟著二公子一路來到明都的姑娘能有什麼好的？就她那樣的身份，怎麼能配得上二公子？」
姜茗軒的資質確實是姜家這一輩裡面最高的，可是因為身份限制，他在十五歲那年，就因為方如琴在薑末天跟前提議，而「自願」去了邊疆參軍。
想到從前一年只能見到兒子一面的苦楚，李如沁就恨得牙痒痒。
可她對待讓兒子去參軍的罪魁禍首，她卻只能夠拉下面子進行討好。
因為在她的心裡頭，方如琴也是能夠改變姜茗軒未來命運的唯一人選。
聽了她的話之後，姜雲初面上的諷笑也越來越濃了，在她纖弱的聲音里卻隱約透出了一抹尖利：「哦？那位梨鳶姑娘不是與我那位三姐姐關係甚篤？有了未來的三皇子妃撐腰，二哥哥他日後的前程未免不是一片光明？」
李如沁的手越攥越緊，而她面上的討好也更加地明顯，神色也顯得更為卑微，道：「未來三皇子妃又如何？哪能有五小姐您這位未來五皇子妃身份貴重？」
姜雲初明顯對李如沁的話十分受用，她嬌笑了一陣之後，給方如琴使了一個眼色。
在姜雲初的眼神授意之下，方如琴走到梳妝台前取了一包包裝極其嚴實地粉末遞給了李如沁，神色仍然極其冷淡：「你若讓姜臨秋食下了這裡面裝著的東西，我定然二話不說向老爺去提將茗軒養到我膝下之事，並且定然會替他尋一門好親事，可你若沒有做成……」
她後面的話並沒有講完，但卻透露出了一抹濃濃地威脅之意。
李如沁雖然不這裡頭裝得是什麼，但見了方如琴的神色之後，她也能夠猜到這定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但她卻也仍然顫抖著手接了過來那包東西，應了一聲：「是……」
方如琴似乎是嫌她礙眼，在她接過了東西之後，便揮手讓她離去了。
而李如沁這回得了方如琴的保證，也沒有再厚著臉皮待下去，而是一臉為難地走了出去。
等到李如沁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之後，方如琴看著一旁的姜雲初，開口問道：「這樣就答應了這賤蹄子，是否太便宜她了？」
對於李如沁這個人，方如琴一直是恨到骨子裡面的。
雖然如今她已經毀了容，失去了薑末天的寵愛，但方如琴卻怎麼也忘不了李如沁剛入門時被薑末天獨寵的那些日子。
而這回她會接受李如沁的示好，並且許諾姜茗軒嫡子身份，也全然是因為姜雲初的要求。
「姜臨秋那個小賤人可是最親近這位李姨娘了，」姜雲初眸子中帶了一抹冷笑，臉上的陰狠再也沒有掩飾，她取了一粒棋子狠狠地捏在兩指之間，冷聲道：「被最為信任的人背叛，我們府上這位永安郡主定然是無助的狠。」
她頓了一頓，咬牙切齒地又補了一句：「大舅不是說，這個藥粉會叫人全身潰爛而亡，我倒也想看看三殿下瞧了她那副模樣之後，是否還會喜歡她？」
而魂不守舍的李如沁回到了院子之後，梨鳶沒有像從前一樣極其熱情地迎上來，而是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之後就又垂下了眸子。
在方如琴與姜雲初那裡已經受了一番氣的李如沁見了梨鳶這個樣子，更是越發地來火，竟是完全沒有了平日裡面溫婉的模樣，出言怒道：「你是不是覺得巴上了三小姐就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梨鳶是個火辣的脾氣，從前她也是因為姜茗軒才一直容忍，可方才她在鳴秋閣發現了那枚戒指之後也就對李如沁多了幾分防備，並且在她出去之後特意打聽了一下她的去向。
而她卻聽說李如沁去了方如琴的院子裡頭之後，她也不是一個蠢的，想到了李如沁這些天來私下對待她的態度之後，她立馬就想明白了李如沁是過去幹什麼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李如沁，眸中似乎帶了一些失望與怒氣，最後可能也是因為考慮到了李如沁是姜茗軒的生母，以及姜臨秋那句不要打草驚蛇，她也只是說了一句：「姨娘……您太讓我失望了，茗軒若是知道了，定然比我更失望……」
隨後，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如沁手裡拽著的粉末過後，就咬著牙往著自個兒的屋子裡面跑去了。
聽了她的話之後，李如沁站在院子裡頭愣了許久。
但她也大致明白梨鳶的意思，她低頭看著被她攥得有些不成樣子的粉末，她又眼神糾結地望了一眼臨秋閣方向。
「茗軒，你會理解姨娘的吧……」李如沁將那包粉末放到了胸前，嘴中小聲喃喃著說道：「姨娘無論做了什麼，那都是為了你好……」
而在臨秋閣坐著的姜臨秋聽著李全說到李如沁去了方如琴的院子，並且呆了不少時間的事情之後，一顆心像是被人錘了一記猛錘。
李如沁這樣無緣無故地跑到方如琴的院子裡頭去，要說這裡頭沒有什麼算計，她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她揮了揮手讓李全退下，強制住了內心的難過之意，泯了一口清茶，抬唇朝著沁兒吩咐道：「你現在就去李家傳個消息，我明日就要到李府裡頭去拜訪外祖母她老人家。」
隨後她又將視線轉到了墨兒與凝兒二人的身上：「墨兒，你去與三殿下說要他明日過來，凝兒你則替我到茗軒哥哥那裡跑一趟，要他明日陪我去李家一趟，這個消息務必要讓李姨娘知曉。」
將房中的人都遣散之後，姜臨秋的心情越發地沉重了起來。
她的心裡頭甚至有些生疑，姜茗軒是否也有參與到這事裡頭去？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就被姜臨秋立馬給掐斷了。
姜茗軒那樣的人，定然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
姜臨秋在內心深處嘆了一口氣，眼神晦暗不明著。
而到了第二日，等到姜臨秋一番梳妝打扮到了臨國候府門口的時候，李如沁的身後正站著打扮得極其精神的姜茗軒，而在他的身邊還站著滿臉難堪的梨鳶。
看到姜臨秋出來之後，李如沁立馬就帶著有些懨色地姜茗軒迎了上來，滿臉討好地開口說道：「妾身就說，女孩子出門到底還是不安全，帶上二公子總有些保障。」
姜臨秋到底也是作戲的老手，她沖著她帶有些敷衍地一笑過後，將眼神轉向了被撂在那裡的梨鳶，星眸中帶了些許好奇，提唇問道：「怎麼？嫂子也要跟著我們一起去李家？」
聽了姜臨秋的這一聲嫂子，李如沁臉上的笑容略微有些掛不住了，可是姜茗軒與梨鳶卻總算帶了幾分真笑，姜茗軒也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你嫂子她只是與姨娘一樣，過來送我們一程罷了，就不跟著一起過去了。」
本來站在後頭的梨鳶更是直接掠過了李如沁，上來握住了姜臨秋的手，極其親熱地與姜臨秋講著話。
這下倒是輪到李如沁的面上帶了幾分難堪，她掩在袖子下頭的手差些將一方帕子給撕得爛碎，可她卻仍然強笑著，裝模作樣地叮囑著他們二人。
李如沁眸中的陰狠被她隱藏得很好，而在她也已經因為方才姜臨秋的那聲嫂子，而下定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