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惜言的身份
可惜薑末天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靠著姜臨秋攀附上蘇慕白，如何能管她這種小事情？在薑末天看來，男人要成大事，女人受點委屈能算什麼？何況這些都不算是委屈。
衣服沒了，再買就是，何須為此壞了蘇慕白的心情？
方如琴見薑末天毫無反應，只得帶著墨兒下去拿衣物了。墨兒的腳步很是輕快，方如琴卻是一步一步沉重的向前走。
姜臨秋對姜雲初道：「五妹妹若是不捨得，姐姐再分一套給五妹妹如何？」
姜雲初面上擠出一絲微笑：「不必了，姐姐好好穿吧。」
姜臨秋點點頭，對蘇慕白道：「那我們走吧。」
蘇慕白對著薑末天微微點頭示意，便抱著姜臨秋往回走。
薑末天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慕白的背影，他自是注意到了蘇慕白對姜臨秋的不同尋常。這般冷麵的三殿下竟是一反常態將姜臨秋送了回來，還對姜臨秋說的話事事順著。
若說二人沒什麼，薑末天是不信的。
他如同一個抓住了商機的商人一般，心中有了規劃。
「往後三小姐的房中要好好照應著，聽見沒有？」薑末天喚過一旁的官家，吩咐道。
管家忙不迭的應下。
蘇慕白將姜臨秋送到房中，他原是在房門口躊躇著不願進去，姜臨秋看出了他的猶豫，「噗嗤」一聲笑了：「三殿下進去吧，沒事的。」
蘇慕白定是因為這是她的閨房，所以難得的猶豫了。姜臨秋心中暗自好笑，不知不覺間卻對蘇慕白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分，他的確是個君子。
蘇慕白推門進去，輕輕的將姜臨秋放在床上，環顧四周時他卻是有些詫異了。
姜臨秋直言道：「三殿下定是不敢相信我住的屋子竟會這麼簡陋吧。」
蘇慕白點頭，姜臨秋房中的擺設少得可憐，沒有任何貴重物品。雖是乾乾淨淨極其整潔，卻並不像個侯府嫡女的閨房。
李家當年嫁女轟動明城，傳聞李家小姐的陪嫁是以一馬車一馬車運進侯府的，那麼現在，那些東西都去了哪？
「我母親的陪嫁都在鳴秋閣中，方氏打的什麼主意呢，方氏打的是過幾年姜雲初出嫁，將裡頭那些東西都當著姜雲初的嫁妝帶走。」姜臨秋看著蘇慕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是想要我幫忙？」蘇慕白看著姜臨秋，問道。
姜臨秋點頭：「我娘的東西，怎能落在別人手裡？今日既然三殿下來了，還請您幫我幫到底。雖然我也不愛幫別人忙，但是我和您算是互助關係，你我之間，並不屬於多管閑事。」姜臨秋如是道。
蘇慕白略一沉吟，開口道：「那麼以後我府上太醫的職責，就都交給你如何？你我二人互幫互助，倒也是可以。」
姜臨秋點點頭：「成交。」
蘇慕白挑眉，饒有興趣道：「成交？你這性子真像個男子。」
「我是爽快人，三殿下不介意就好。」姜臨秋笑笑，上一世她跟隨蘇宇清在男人堆里浴血奮戰，怎能還是那般柔柔弱弱？
「李全，你去把惜言給我叫過來。」姜臨秋對門口候著的李全高聲道。
李全領命而下，不多時惜言便被帶了過來。她瞧見蘇慕白，慌忙跪下行禮道：「奴婢參見三殿下，參見小姐。」
姜臨秋冷眼瞧著惜言，她雖是不清楚究竟惜言如何破壞了金玉琴，又是如何博得了李如沁的信任，但她卻幾乎可以肯定，惜言與方如琴是有關係的。
只是她又與周國有瓜葛……姜臨秋嘴唇緊抿，她感覺自己在漸漸接近一個上一世她都未曾察覺到的陰謀。
等等……電光火石間，姜臨秋忽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下意識的抬頭朝著蘇慕白看去，果然，蘇慕白也正意味深長的看才向她。
姜臨秋面上忽的帶上了笑意，她端起一杯茶細細飲著，笑盈盈的看著惜言，並不說話。
惜言沒姜臨秋看的心裡發毛，一轉頭看見蘇慕白也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遲疑著開口：「三小姐，三殿下……」
蘇慕白笑的森冷：「你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女，怎會識得我就是三皇子？」
惜言聞言身子猛地一怔：「奴……奴婢……奴婢只是聽別人提起過……」
「提起過？」蘇慕白面上的笑意散去，「提起過你能一眼便把我的相貌認出來？」
「奴婢.……」惜言面上的驚慌再也掩飾不住，她驚恐的看著蘇慕白，卻見蘇慕白面色一沉的可怕。她心裡「咯噔」一下，心知大事不好。
「你到底是什麼人，說！」姜臨秋猛地將茶杯摔在惜言的面前，滾燙的熱茶濺了惜言一臉。
惜言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只慌忙叩首道：「三小姐饒命！三殿下饒命！奴婢也只是收錢辦事！」
「收錢辦事？」姜臨秋俯下身子，挑起惜言的臉，笑的嘲諷，「你一個周國的人，來宣國收錢辦事？」
她雖聰慧，這種事情上卻不願意拐彎抹角，當即便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
惜言聞言，跪在地上的腿有些發顫，戰戰兢兢道：「奴婢.……奴婢不是……」
「哦？不是？」姜臨秋手勁猛地加大，她想起了被弄斷的金玉琴，那可是這一世唯一和陳華寅有關的東西了，卻被惜言弄斷了，「你不是什麼？不是周國人？」
惜言忙不迭的點頭，蘇慕白卻示意墨斬風掏出帕子，扔在了地上。
那帕子輕飄飄的掉在了惜言面前，淡淡的異香在空中飄蕩。
姜臨秋撿起帕子，笑的更加嘲弄：「這帕子被三殿下撿到了，恰巧今日那位周國小姐身上獨特的異香又被三殿下聞見了，你說說，是怪你運氣不好呢，還是怪三殿下的鼻子太靈了？」
惜言見到自己的帕子，聽完姜臨秋說的話已是驚得身子發顫。她的手猛烈的顫抖著，一把奪過帕子便塞入口中，竟是準備吞下去。
姜臨秋暗道不好，慌忙去搶。怎奈惜言手勁竟也不小，一把將姜臨秋推開便生生的將那帕子咽了下去，她翻起了白眼，竟是噎的不行了。
蘇慕白卡住惜言的嘴，試圖讓她吐出來，她已經呼吸不過來，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個使勁，竟是徹徹底底的將那帕子吞了下去。
姜臨秋愣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惜言慢慢口中開始吐出白沫，明顯就是快不行了。
「她口中大概藏著毒藥。」蘇慕白沉聲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這是中毒的跡象吧。」
姜臨秋點點頭，惜言吞下帕子怎會口吐白沫，她口中怕是藏了毒藥，方才一併咽下去了。
這藥性這般猛烈，眼下怕是已經救不回來了。
線索……就這樣斷了。
「怎麼辦？」姜臨秋對蘇慕白無奈的嘆氣，「我的金玉琴一事還沒出氣呢，她就這麼死了。」
蘇慕白卻並不接她的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細細看了姜臨秋一眼，挑眉問道：「你倒是不害怕？」
姜臨秋一愣，隨即便知道蘇慕白是在問她是不是不怕惜言的屍體。
她怎會怕？她曾為了蘇宇清爬過死人堆，親手殺過無數人，這不過是個中毒而死的人，而且是個想害她的人，她怎麼會怕？
想到蘇宇清，姜臨秋的眸子一寒。她深吸一口氣，笑道：「又和好怕？她活著的時候只敢求死，死了又有什麼可怕的？還能翻了天不成？」她的笑中帶了幾分凄涼，「人人都覺得死人可怕，屍體可怕，卻不知，有些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蘇慕白定定的看著姜臨秋，她眼中透露出的孤寂和絕望讓他心驚，他猜不到原因，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一個人定然承受了很多東西。
只是她不過只是一個侯府千金，為何會多次與身份不同尋常的人扯上關係？思及此處，蘇慕白收起繁雜的情緒，忽的恢復了理智，他冷聲道：「你長在深閨，怎會有這種想法？」
「你又在懷疑我？」姜臨秋猜到了蘇慕白心中的想法，漫不經心的瞥了蘇慕白一眼，「我知道我若是不說出點什麼，你大抵是不會放心和我合作的。」
蘇慕白欣賞姜臨秋的直白，點頭道：「是。」
他略一沉吟，復又輕笑道：「或者.……不能說是合作，畢竟你對我的需要，比我對你的需要，大得多。」
他既是說的這般直白，姜臨秋略一思索，便也大方承認了：「的確是這樣，那我就不隱瞞了。接下來的話，你聽好了。」
她四周冷冷的環顧一番，丫鬟小廝皆是心中一凜，立時便會意退了下去。
墨兒拉著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墨斬風往外面拖去：「走走走，你杵在這幹什麼！」
墨斬風遲疑著看了墨兒拉著他的手一眼，有些猶豫。
墨兒低聲呵斥道：「怎麼，我家三小姐還會吃了三殿下不成！趕緊走！」
墨兒姑娘似是要發怒了，墨斬風看了蘇慕白一眼，終於一皺眉，跟著墨兒走了出去。
外人走乾淨了，門被輕輕關上，姜臨秋看著蘇慕白，沉默半晌，幽幽開口道：「其實我是.……」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考慮好要不要坦誠。」蘇慕白似笑非笑。
姜臨秋一怔，她的確是編了個理由打算糊弄蘇慕白，卻沒想到被他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