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二更）
「討債鬼！你就是個討債鬼……」端木滄海無奈的哭泣著。
她帶走了快樂，留下了無盡的痛苦…。
沉寂的病房中除了輕微的哭聲之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莫清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端木笙，在看看痛苦的父子二人，忽然眼底閃過一道亮光，「我想起來了，或許有一個人能救笙笙姐。」
「清清，你說什麼？」端木滄海立即抬眸看向莫清猗。
端木哲也看向莫清猗，「這個人是誰？」
「錦哥，錦哥一定能救笙笙姐，」看著端木滄海不解的目光，莫清猗接著解釋道，「就是我嫂子，她學了很多年的古醫，說不定她能有辦法！」
西醫和古醫到底是不一樣。
這裡兩者，各有長短處。
有的時候西醫能治好的病，古醫卻束手無策。
反之，有的時候，西醫束手無策的病，在古醫那裡，卻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楚錦的醫術那麼好，說不定，她有辦法救端木笙。
「九夫人？」端木滄海微微蹙眉，有些擔憂的道，「九夫人現在身懷六甲，我們這樣麻煩她是不是有點不好？」
楚錦可是整個三界中的信仰，現在又是最關鍵的時候，若是為了救端木笙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這個罪過誰也擔待不起。
「沒關係的，我嫂子沒那麼弱！她很厲害的！我現在就去給她打電話。」語落，莫清猗就轉身往門外走。
按理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早就應該通知莫家的，但，昨天晚上的情況太亂了，她一時也沒想到這些。
病房內，端木滄海有些擔憂的看向端木哲，「小哲，你說九夫人會答應救笙笙嗎？」
「爸，您放心，」端木哲安慰道，「九嫂人很好的，只要她有把握，她就一定會救三姐的！」
「那就好，那就好，」端木滄海點點頭，片刻，他的神色又黯然了下去，「就是不知道，我的笙笙還有沒有救……」
聽到這話，端木哲的眼底也閃過一抹苦澀。
莫清猗很快就進來，「伯父，您放心，我嫂子說她會馬上過來。」
二十分鐘后。
楚錦和莫老夫人及桐芷帶著禮品來到醫院。
出了這麼大的事，莫老夫人這個親家是肯定要露個面的。
見到楚錦她們過來，莫清猗和端木哲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就好像，只要有她在，這個世上就沒有過不去坎一樣。
「錦哥。」
「九嫂。」莫清猗和端木哲同時走到楚錦身邊。
楚錦微微頷首，「人在哪兒呢？帶我去看看。」
「在這邊，錦哥，我帶你去。」莫清猗拉著楚錦的胳膊，將她往病房裡帶去。
其他人穩步跟上。
楚錦走到病房裡，先是翻了翻端木笙的眼皮，然後坐下來，搭上端木笙的手腕，給她把脈。
這期間，其他人皆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片刻之後，楚錦抬眸看向端木哲和端木滄海，語調淡淡的道，「我也只有30%的把握，你們看要不要試一下？」
主要是端木笙吞下去的藥量太大了，楚錦雖然有把握，但是也不能輕易的將話說的太滿，給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試！我們要試！」端木哲堅定的點頭。
端木滄海也道，「九夫人，就麻煩您試一下吧。」言罷，他朝著楚錦深深的鞠了一躬。
現在哪怕是只有10%的希望他們也要試一下！
楚錦至少還有30%的把握，醫院……直接就給端木笙判定了死刑。
反正左右都是一死。
不如讓楚錦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
聞言，楚錦微微點頭，紅唇輕啟，接著開口，「既然要試的話，你們都控制一下自己，把眼淚收一收！人在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哭哭啼啼！」
端木笙現在一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的大門，這種時候要是在哭的話，只會讓她死的更快。
所以，在人之將死卻還沒有死的情況下，是最忌諱淚水的。
從頭到尾，楚錦都是這麼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彷彿，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波動她的情緒了一般。
這才是真正的成事者。
聞言，其他幾人皆是打起精神來，不在哭喪著個臉。
楚錦往前走了幾步，看向端木哲，語調清越的道，「你去跟醫院溝通一下，給我騰出一間手術室來，然後在配三個助理。」
按照端木哲現在的軍銜，這不過是小事一樁。
聞言，端木哲立即道，「好，我這就去。」
十分鐘之後，端木哲帶著院長走過來，看到楚錦，院長雙手遞上手術服，很是恭敬的道，「九夫人，手術室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將由我和副院長和主任給您擔任助手。」
主刀的對象畢竟是楚錦，院長可不敢隨便的派在其他醫生過來。
所以，他親自和醫院的其他兩大巨頭親自上場。
「好。」楚錦點點頭，伸手接過手術服，「你們先把人推到手術室去，我去換衣服。」說完，楚錦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那身寬大的手術服。
她一邊戴著手套，一邊往外走，周身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股氣場，就算是寬大的手術服也遮掩不住，讓人無法忽視。
「九夫人，一切就拜託您了。」在楚錦進手術室之前，端木滄海深深的給楚錦鞠了一躬。
院長及副院長和主任從手術室里迎了出來，跟在楚錦的身後。
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燈也緊接著亮起。
端木滄海就這麼的站在那裡，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莫老夫人走過來安慰道，「笙笙是個好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見莫老夫人都親自來了，端木滄海感動不已，連聲道，「老夫人，其實您不用親自過來的，麻煩九夫人我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莫老夫人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遇到這種事誰心裡都不好受，你好好保重身體，周瑾呢？她情況怎麼樣？」
端木滄海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哀愁，「她沒什麼事，您不用擔心。」
「一切都會過去啊，滄海，你想開點，況且，還有阿錦在呢，我們阿錦的醫術可好了。」桐芷走過來，拍了拍端木滄海的肩膀，安慰著。
「謝謝桐夫人。」端木滄海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
莫清猗握著端木哲手，「端木，我們要相信錦哥，她說有30%把握，就一定能救回笙笙姐的。」
「嗯。」端木哲將莫清猗擁入懷中，低聲道，「清清，謝謝你。」
莫清猗抱了抱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的景色從亮著到暗去。
轉眼，已經過去八個小時。
可手術室里仍舊一點動靜也沒有。
等在外面的人已經非常焦急。
尤其是莫老夫人，她不停撥弄著手中的佛珠，心中默念著，「佛祖保佑。」
楚錦畢竟是雙身子的人，現在已經五個多月了，本身懷孕的人就比普通人要辛苦很多，她又在這種緊繃著神經的情況下，堅持了八個小時之久，莫老夫人怕她會出什麼事。
「怎麼還沒出來呢！」桐芷也非常擔心，看著手術室的門，望眼欲穿。
轉眼，已經過去十個小時，可手術室里仍舊沒什麼動靜。
莫老夫人已經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眼底，滿是擔憂。
救人固然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為。
楚錦可千萬不能為了救端木笙而出什麼事！
端木滄海也非常著急，雖然他很擔心端木笙，但他更擔心楚錦。
楚錦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沒有靈力和異能護體，他怕如果在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楚錦會出現什麼問題，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就不應該讓楚錦進去。
手術室里。
心電圖不停的發出『滴滴』聲。
楚錦很冷靜站在那裡，彎腰在解剖著人體內的某個器官，雙手已經沾滿了血，院長正在給她擦著汗。
片刻之後，楚錦伸出左手，「鉗子。」
很快就有人將鉗子遞給她。
「準備血包，病人需要進行全身換血。」
「準備縫合。」
楚錦有條不紊的吩咐著。
院長及副院長和主任都全力配合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但楚錦仍舊沒有出現疲憊的狀況，精神依舊飽滿。
但手術外的人幾乎一秒都等不了了。
十二個小時對於一個正常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更何況，楚錦還是個孕婦。
「怎麼樣？阿錦出來沒有？」莫之玄從電梯里走出來，看向眾人。
「還沒有，」莫清猗輕輕搖頭。
莫之玄低眸看著腕錶，接著道，「進去多長時間了？」
莫清猗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大概……十二個小時了。」
對於莫之玄來說，楚錦根本沒必要去救端木笙。
既然是她自己吞下的安眠藥，那她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一個成年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又不是沒長腦子！
如果每個人都像她這樣，遇到點小事就想不開的話，那人類估計早就滅亡了！
「什麼？」莫之玄雙眉一擰，聲音已經染上幾分寒意。
頃刻間，一股強大的寒意充滿每一個角落，壓的人有些呼吸不過來。
莫之玄緊緊皺著眉，想說些什麼，但是看了看莫清猗和端木哲之後，又什麼都沒說。
不管怎麼說，救人都是好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莫之玄一秒鐘都等不下去了，他徑直走到手術門前，手剛觸碰上門，手術室里的等就滅了。
見此，其他人皆是眼前一亮。
「吱呀」一聲，門在眾人的期待下，緩緩打開。
楚錦一邊往外走，一邊解開手術服的扣子和臉上戴著口罩，露出一雙精緻的桃花眸。
莫之玄連忙走過去，很是緊張的道，「阿錦你沒事吧？」
楚錦落下口罩，抬眸看向莫之玄，淺笑道，「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莫之玄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閉了閉眼睛，嘆息了一聲，「沒事就好。」
院長和主任跟在後面將端木笙推出來，滿臉微笑的看向眾人，「手術很順利，端木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在過幾個小時就能醒過來。」
聞言，眾人的臉上皆是露出笑意。
端木滄海想走過去親自謝謝楚錦，但是又懼怕莫之玄的氣場。
跟莫之玄說了幾句之後，楚錦走到端木滄海身邊，語調淡淡的道，「伯父，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端木滄海看了楚錦一眼，然後跟上楚錦的步伐。
兩人走到病房，楚錦輕聲開口，「伯父，笙笙懷孕了，三周。」
「什麼？」端木滄海不可思議的抬眼，接著道，「那……能打掉嗎？」
端木笙懷的肯定是沈浩廣的孩子，這個孽種根本不能要。
「不能。」楚錦微微搖頭，「現在，這個孩子跟笙笙息息相關，如果孩子出什麼事的話，笙笙也會……」剩下的話，已經不言而喻。
「笙笙之所以能活下來，全靠她肚子里的孩子。」楚錦接著道，「伯父，等笙笙醒來之後，你好好勸勸她，別在讓她有輕生的想法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除了接受之外，端木滄海除了接受之外，根本別無選擇。
「好，」端木滄海點點頭，朝楚錦深深的鞠躬，「這次謝謝九夫人了！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楚錦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語落，楚錦轉身離去。
剛走到病房外，莫老夫人和桐芷就圍了上來，「阿錦，累了吧？快讓之玄帶你去吃飯！」
「還好，不是很累，」楚錦淺笑著道，「媽，桐姨，你們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你們先走，我和你桐姨去看看你周阿姨。」莫老夫人接著道。
「好，」楚錦微微點頭，挽住莫之玄的胳膊，「那我們先走了。」
接近十二個小時的手術，讓她又餓又困，現在只想好好的吃一頓，然後大睡一覺。
莫之玄挽著楚錦的胳膊，兩人慢慢往醫院外走著，莫之玄低聲問她，「想吃什麼？」
「酸菜魚，番茄炒雞蛋，青菜，糖醋魚，紅燒魚……」楚錦嘩啦啦報了一堆的菜名。
她比較喜歡吃魚，所以，這些菜名里，將近一半都是魚。
「貪吃鬼！」莫之玄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尖，「累不累？」
「累，累死了。」楚錦挽著莫之玄的胳膊，將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他身上，「又累又餓！」
莫之玄二話不說，直接打橫抱起楚錦，楚錦驚的摟住他的頸脖，也沒有掙扎，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緩緩閉上雙眼。
「今天孩子們有沒有鬧你？」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楚錦睜開眼睛，就這麼看著他，笑著道，「可能是知道我在救人，他們今天可乖，可聽話了。」
孩子們現在非常乖，要不然楚錦也不會堅持十二個小時之久。
「真的嗎？」莫之玄挑了挑眉頭。
「當然是真的。」楚錦微微點頭。
兩人進了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莫之玄將楚錦剛剛報的那些菜名全都點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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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莫老夫人和桐芷還在周瑾的病房裡。
莫清猗和端木哲兩天兩夜沒合眼，此時去隔壁的空病房裡去補覺了。
就在此時，醫院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是救護車的聲音。
救護車內躺著一位肚子很大，將近臨產的孕婦，她的羊水已經破了，手捂著肚子，此時正在痛苦的尖叫著。
她並沒有家屬，隨行的都是救護人員。
「孕婦比較特殊，據我們檢查發現懷的是四胞胎，盡量安排李教授給她做手術。」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一邊走著，有一邊朝著身邊的人道。
「是，我這就去通知李教授。」
很快，孕婦就被推進產房。
一個小時之後，從產房裡傳來四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有護士從裡面走出來，小聲的議論道，「奇迹啊，真是奇迹，四胞胎居然還能順產！而且還生的那麼快！」
「你們也不看看那孩子才多大，跟個老鼠似的。」另一個護士接著道。
「唉，其實那孕婦也挺可憐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不說，都要生產了，身邊竟然連個陪同的人都沒有……」
「是挺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短髮護士接著開口，「你們呀，就省省自己的同情心吧，有空多補補專業知識。」
桐芷從洗手間出來，從這些護士身邊擦肩而過，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時，眼底露出艷羨的光。
她多年不結婚，也不談戀愛，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小時候的原因，導致她喪失了生育能力，所以她才不找對象，就是怕耽誤了對方，畢竟，現在的人，都將子嗣問題看得比較嚴重。
關於這一點，看看莫老夫人就知道了。
沒有孩子的家庭，通常情況下，都被掛上『絕戶』的標籤。
也是因為自己原因，桐芷拒絕了很多個追求自己的優秀男士。
其實，不生孩子也有不生孩子的好處。
生孩子的女人老的比較快。
她就不一樣，她實際年齡其實已經不小了，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
桐芷收回視線，很快就離開這裡，拐了個彎，消失在走道的盡頭。
病房內，孩子的啼哭聲還在繼續。
奇怪的是，並沒有聽到大人哄逗的聲音。
突然，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
就在這時，從病房裡走出一個穿病號服的女人，她的手上，還拎著一個黑包，如果仔細去聽的話，還能聽見從包里傳來的細微聲響。
這個女人蓬頭垢面，幾乎看不出來本來的面容，臉上長著很多的斑點，裸圖出來的肌膚上有種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被人凌虐過的，但是身材很好，很苗條，臀部非常的豐滿，手臂上的膚色也還算得上白皙，可以看的出來，她的年紀並不大。
至少，在生孩子之前，曾經過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可能是剛生產完的原因，女人走路時的姿勢比較奇怪。
女人快速的走著，在走出醫院門口時，順手將手中的包扔進了垃圾桶，在扔到一半的時候，她的動作突然頓了下，收回手臂，拉開黑包的拉鏈。
並不昏暗的燈光下，能很清晰的看到包內的東西。
只見。
那是四個剛出生的嬰兒。
其中一個的背部是朝上的，她的背上有一個淡紅色的心形的胎記。
看著那個很明顯的胎記。
女人眯了眯眼睛。
眼底，閃過一道陰寒的狠光。
然後就拉上了拉鏈，直接將包扔到了垃圾桶里，可能是怕被別人發現，她還順手蓋上了垃圾桶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