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兩面（二更）
她專註看他的時的樣子，顯得格外的美麗，那姣好的面容讓人眼前一亮，少年郎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微楞了下，才道，「你猜猜看。」
見他這樣，黛妤越發的好奇了，撒嬌道，「到底是什麼啊？師兄，你就告訴我吧，別賣關子了。」
她自幼便在師傅和師兄們中的寵愛中長大，所以，撒嬌是信手拈來的事。
而且，她撒嬌時的樣子，像是一隻可愛的奶貓，讓人不忍拒絕。
少年郎伸出一隻手，敲了敲她的額頭，無奈的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雖然和黛妤差不多大，卻比她成熟不少，在看她時，眼中含著包容與寵溺。
黛妤握住那隻敲她額頭的大手，輕輕的搖晃著，「到底是什麼啊？快讓我看看……」
少年郎眉眼含笑，像是變戲法似的，另一隻手從身後變出一隻潔白可愛，毛茸茸的小兔子來。
小兔子很胖，圓乎乎的，像是一團雪球，黛妤立馬欣喜的接過，抱在懷裡，不停的撫摸著，「小兔子真可愛。」
無論哪個少女，對毛茸茸胖乎乎可愛的萌物，總是無法抗拒。
少年郎看著眼前抱著兔子的少女，彷彿看到了從月宮中下凡的嬌娥，不由自主的問道，「喜歡嗎？」
黛妤忙不迭的點頭，「喜歡。」
她的眼裡只有兔子，而他的眼裡卻只有她。
可惜，這一切她都看不到。
也罷，無論她看不看得到，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能看到她的笑顏，足矣。
少年郎緩緩的道，「師妹喜歡就好。」
「小兔子這麼可愛，它的肉肯定也非常好吃，師兄，今天晚上你做紅燒兔子肉給我吃吧，」黛妤看向少年郎，想了想接著道，「嗯，師傅他老人家喜歡吃清淡的，不如你一半燉湯，一半紅燒吧。」
無論哪個少女，面對這麼可愛的兔子，可能都說不出這麼殘忍的話。
可黛妤卻做到了，偏偏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一副純真的模樣。
讓人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少年郎點點頭，「好，都聽師妹的。」
黛妤摸了摸小兔子的腦袋，語調溫柔，「小兔子呀小兔子，你這麼可愛有什麼用呢？最後還不是要被我吃到肚子里，只有將你吃掉了，你才能永遠的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黛妤的眼裡浮現出一抹奇異的亮光。
讓人有些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神色。
少年郎並沒覺得她這話里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拍了拍她的腦袋，接著道，「好好的，你坐在花房門口做什麼？」
「莫先生在裡面給楚小姐葯浴，所以我就守在外面了，以防萬一他們有什麼需要，」黛妤傾身坐到台階上，拍了拍邊上的空位，「師兄你坐，我想跟你聊聊。」
「好，」少年郎靠在黛妤的身側坐下，「師妹想跟我聊些什麼？」
黛妤看向遠方，美眸輕閃，問道，「師兄你見過楚小姐嗎？」
少年郎點點頭，「上次給莫先生送葯的時候見過一次。」
「那你覺得楚小姐長得好看嗎？」黛妤接著問道。
少年郎巧妙的用兩句詩句評價道，「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聞言，黛妤偏過頭，神色認真的看向少年郎，「那我呢？」
那樣子，像是一個在等待大人誇獎的小孩子。
少年郎笑道，「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
用這兩句詩來形容黛妤，在合適不過。
黛妤抬眸看他一眼，「那師兄覺得，我跟楚小姐比起來，誰更好看？」
「在我眼裡，師妹永遠是最好看的那個，」少年郎微微眯了眯眸子，接著道，「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比不上師妹的萬分之一。」
楚小姐雖然容顏如畫，但在他眼裡，師妹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那個姑娘。
「普天之下，」黛妤喃喃，「師兄，我決定了，我要下山，我要看看這普天之下，究竟有多大。」
說完，將兔子塞到少年郎的懷裡，「我現在就去找師傅商量去，你別忘了晚上做紅燒兔肉給我吃。」
留給少年郎一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少年郎看著黛妤離去的背影，眼底說不清是什麼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好像，自從這莫先生來了以後，師妹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但願，是他的錯覺。
屋內，輕紗飄飄，白煙裊裊，氤氳了一室的霧氣。
『嘩啦』一聲。
莫之玄將少女從浴桶中抱起，她身上的水珠很快將他胸前的衣物染濕。
二人肌膚相貼，莫之玄很明顯的能感覺到，有源源不斷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入皮骨，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
少女的身體很軟，他幾乎有些不敢低眸去看胸前的美景。
溫香軟玉在懷。
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他亦不是什麼柳下惠。
白煙裊裊，模糊了二人的身影，將她放置軟塌上，拿起白色的毛巾，仔細的擦拭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女孩，真的很美。
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有空胡思亂想！？
莫之玄壓下心中那旖旎的念頭，將黛妤準備好的衣物穿在她的身上。
淺藍色的盤扣長裙，上面綉著一朵朵怒放的紅梅，盤扣的顏色也是紅色的，與那紅梅正好相呼應。
穿在她身上卻顯得意外的合適。
這種款式的衣服向來挑人，但穿在她身上，倒顯得這衣物黯淡無光了。
等黛妤再次回到花房的時候，莫之玄正抱著楚錦往外走。
「莫先生。」黛妤很有禮貌的打招呼，轉身跟在了莫之玄的身後，目光落到楚錦身上，眼底有微光閃過。
她的頭髮……
沒想到，像莫先生那樣的人，也會親自給女子挽發呢。
在古代，男子只會給心愛的女子挽發。
挽發含義也很深。
那麼，莫先生知道挽發含義嗎？
還有那件衣服，她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這樣的一件衣服呢，沒曾想，這件衣服到了楚小姐的身上，就不挑人了！
看來，這件衣服以後也留不得了。
一件不認主的衣服，留來有什麼用？
「莫先生，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廚房拿吃的給你？」黛妤接著問道。
「不需要。」莫之玄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那楚小姐呢？」黛妤笑道，「師傅說，現在可以喂楚小姐一點流食了，她以前喜歡吃什麼東西，我去給她做，白粥可以嗎？」
莫之玄瞥了她一眼，語調涼薄，「可以，有勞了。」
這是莫之玄這一路以來，對她說過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了。
他的聲音真好聽。
雖然語調冷冷的，沒有什麼人情味，但仍舊是讓她的呼吸有些紊亂。
黛妤有些雀躍的道，「那我現在就去，莫先生你等我。」說完，便往廚房的方向跑去了。
廚房裡，少年郎正準備要收拾那隻兔子。
對著那隻可愛的兔子，少年郎很明顯有些不忍下手。
兔子此時正在啃著一根胡蘿蔔，嘴邊的兩根小鬍子一顫一顫的，憨態可掬，可愛極了，讓人的一顆心都在融化。
看著那隻兔子，黛妤嘴角微勾，直接拿起菜刀，拎起兔子的耳朵，刀鋒對著兔子的喉嚨狠狠一割，手起刀落，幾乎是沒有一絲的猶豫。
立刻便有鮮紅的血冒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兔毛。
原本活蹦亂跳可愛的小兔子，此刻頸脖間正流淌著鮮紅的血，躺在一片血泊間，四條腿正在抽搐著，徘徊在死亡的邊緣，讓人難免生出惻隱之心，有些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