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我來背你
賀廷琛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遲疑,就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左晴笙有些猶豫,她就算一瘸一拐的,回去又怎樣?
「你不是說在這邊能借來車嗎?你趕緊去借車,我在這等你。」
左晴笙還是不想讓這個男人背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自在,她在強迫自己,不能再貪婪這樣的溫柔。
月光淡淡的籠罩在,賀廷琛的和左晴笙的身上,布滿朦朧的薄紗,就像他們心中彼此都隔著一層,看不到摸不著的障礙物一樣,兩個人都不曾主動地去捅破它,而是把那個障礙物,放在一邊。
賀廷琛沉默了一會兒,轉而催促道,「趕緊上來。」
他的眸光中有著堅定,左晴笙的心跳加速,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心,所以想要拒絕這樣的溫柔,但是不知為什麼她還會被這個男人所吸引……
不再等左晴笙作出任何反應,賀廷琛拉著她的雙手,溫暖而有力的抓著她,好似一生一世都要將她呵護在懷裡。
就那樣,兩個人牢牢地撞在了一起,只是兩個人在沒有說話,安靜到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左晴笙生微微閉眼,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他心中再也沒有那樣的慌亂和不安,反而多了一絲平靜。
賀廷琛能夠感受到左晴笙平穩的呼吸,他微微一笑。
眼中閃爍出一縷希望,原本有些冷凝的氣氛,忽然變得,溫和起來。
左晴笙原本微皺的眉毛,此時也舒展開來,女人的臉上,有著說不出道不明的神情,是一種安心也是一种放松。
賀廷琛就這樣背著她,一點一點的往後走。
「為什麼我們要返回去啊,賀廷琛,你是不是喝醉了?」
左晴笙有些擔心,剛才他就覺得這個男人有些不正常,不是說車在前面嗎?
賀廷琛微笑,沒有回答她。
怎麼會真的不開車,這個荒郊野外,如果真的不開車的話,豈不是兩個人就回不去了?
剛才他只是想和左晴笙多一些互動,多一些交流。
現在好了,這個小女人可以安安靜靜的靠在自己的背上,這樣的信任感,讓賀廷琛非常的滿足。
他微微扭動扭頭,嘴巴好像蹭到了左晴笙的臉夾,原本還在一直說話的小女人,忽然停了下來,他能夠感覺到,左晴笙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有些急促。
「我忽然想起來,我讓王助理給我留了一輛車,就在前面。」
左晴笙還沒有從剛才的心悸中反應過來,就忽然被賀廷琛這句話徹底惹怒了……
「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外顯得格外突出凸顯,除了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唯獨左晴笙剛才那聲長長的驚呼。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明明有車放在停車場那邊,而騙她說沒有開車?
「你幾歲了啊?還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背上的小女人惱羞成怒,迫切的想要從賀廷琛的背上下來,身體不自在的在那裡扭動。
左晴笙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賀廷琛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女人,我警告你,不要再亂動了!」
兩個人都太過熟悉彼此的語氣,左晴笙甚至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賀廷琛現在有些動情!
她驚訝的看著賀廷琛的後腦勺,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會有反應,要不要這麼卑鄙無恥?!
左晴笙掙扎著,想要從賀廷琛的背上跳下來,然而男人卻沒有讓他得逞,只是狠狠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腳不舒服就好好趴在這,不要亂動,待會真的摔下去怎麼辦?你真的想成殘廢啊?」
賀廷琛嚴厲的說道,這個小女人怎麼就會破壞如此好的氣氛,她是生來和他相剋的嗎?
「你!你!」
左晴笙看著男人的後腦勺,「你你你」了個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能打我屁股!」
她怎麼覺得賀廷琛現在變得越來越卑鄙無恥了?
「怎麼你的屁股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我們兩個人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難道拍拍你的屁股還不行?」
黑夜總是能遮蓋人們的羞澀,賀廷琛說起這樣的話來,根本就沒有面紅耳赤,反倒是想要調戲一下背上的小女人。
就在左晴笙忍無可忍,將要發怒的時候,「好了,我們到了。」
其實和賀廷琛的車就是在距離飯店不遠的地方。
所以說,剛才他們在這輛車前面走過去的時候,左晴笙就覺得有些眼熟,她就說嘛,在這座城市,能開如此騷包的車的人,也只有和賀廷琛了。
「你慢點兒!」賀廷琛冷冷地說道,「怎麼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腳都磨破了皮,還非要逞強?」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左晴笙放到副駕駛的位置,輕手輕腳的,十分呵護,尊重的樣子。
男人熟悉的氣息一直包裹著左晴笙。
左晴笙十分生氣,「要不是因為你,我腳也不會磨破皮,你要是老老實實的開車,我們現在估計都到家了!」
左晴笙手有些無力,為什麼每次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自己總是如此的被動。
「可是我剛才很開心。」
是啊,他很開心,很開心能夠和左晴笙這樣愉快的聊天,就算是小女人生氣的模樣,也讓他覺得如此的可愛。
他喜歡和他因為一些小事而爭論不休,心口不知不覺地柔軟的驚人,賀廷琛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棉花糖包裹住,就連空氣都甜甜的。
他把這個女人當做寶貝一樣護著他,愛這個女人,甚至勝過於自己的生命。
他想給她最好的,所以他不忍心讓左晴笙跟著自己受苦。
左晴笙聽著賀廷琛淡淡的說出那一句話,心流過一股暖暖的熱流,咬著晶瑩的下唇,似乎想要開口,卻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沉默良久。
「你現在和小沉笑住在一起嗎?」
賀廷琛主動找一個話題,只要是這個小女人願意說話,她說什麼他都願意聽。
汽車緩緩的行駛著,左晴笙生將窗戶打開,讓窗外的空氣飄了進來,她要冷靜下來,不能被這種溫柔所包裹,否則她會沉醉進去。
賀廷琛看著左晴笙沒有回答的意思,轉而繼續說道,「如果言言回來的話,你是不是住在那邊就不太方便了?」
其實他的名下還有一處房產,他想讓左晴笙去住,但是他知道這個小女人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還好,小孩子可以住在一個房間里。」
一說到孩子,左晴笙對賀廷琛的防備就低了一些,拋開剛才發生的事情不說,賀廷琛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想討論孩子就討論吧,難得的融洽相處,她也不想破壞。
男人的眸光掠過笑意,一邊開車,一邊嘮著家常。
說一說賀慎言上學的問題,說一說陸沉笑性格的問題,反正但凡是能說的,賀廷琛都聊了個遍,他想利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好好的和這個小女人說說話,僅此而已。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夜晚的風還是透著一絲涼意,微風吹過左晴笙的髮絲,洗髮水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賀廷琛頓覺安心,像是遺失了千百年的肋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有一種沉沉的滿足感。
很快的,這段回家的路程已經接近尾聲,賀廷琛,故意將車速放慢,不想讓這個小女人離開自己。
最終車還是停了下來,只是車門被賀廷琛牢牢地鎖著。
他不想開門,他也不想說什麼,只是坐在那裡,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左晴笙。
月光下的小女人,分外魅惑眾生,總是有一種不知名的吸引力吸引著他,讓他緩緩前行。
左晴笙被賀廷琛看的忍無可忍了,「開門,我要回家。」
開門?怎麼可能?如果打開這扇門,今後左晴笙見到自己之後還是那樣的冷言冷語,他不想,他也不願意,但是他不能讓時間停留在此刻,他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讓那一切來得更早一些。
「晴笙,你再等我,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和言言一個完整的家!」
他知道左晴笙現在不會答應自己,但是他也想說出來,他需要將自己的心寄存在一個地方,就算在將來的某一個段時間,他迷失了自己,也能夠最終在這個小女人的身上,將那顆心找回。
左晴笙中的心臟一陣痙攣,猛然閉上,緊緊地咬著嘴唇,她擔心自己此刻眼淚奪眶而出,想要生生的將眼淚逼退,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每一次這個男人總能勾起自己最傷心、最痛苦的回憶,也是那最美好、最難忘的回憶。
一扇車門就是兩個世界,當她下車的那一刻就知道,她還是那個在影視圈努力拚搏的左晴笙,而車上的男人則是傅芸樰的未婚夫,她孩子的父親。
左晴笙沒有回頭,快速地奔跑,她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龐滑落到了衣服上,分外滾燙,她想要伸手去將眼淚擦拭,但是,眼淚卻越來越多了。
傷心嗎?怎麼會不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