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都是你害的
那男人雖然臉上都是一副笑容,然而讓誰來看都能夠看得出來他眸子里,散發出來的隱隱的怒氣。
不,不是隱隱,而是噴薄欲出,猶如火山爆發一般。
「那啥……我究竟是咋回事兒啊?」
男人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立即就接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左晴笙被那樣的目光給盯著,總是覺得自己下一刻是不是就會被那男人給吊起來毒打一頓了。
默默的嘆息一聲,左晴笙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暈倒的。」
賀廷琛點了點頭,也收斂起來了自己臉上的那一副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一般的表情,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女人捂在被窩裡,只覺得渾身上下似乎都酸軟無力,和在商場大減價的時候給人給擠出來的似的。
不知不覺想到了那天的場景,她低聲問道,「廷琛,要不然你先去睡一會兒吧?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啊。」
那男人也跟著抬起眼皮兒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閉嘴,自己都沒有命管了,還要去管別人的事兒?」
他的話才剛剛說完,左晴笙就有些尷尬的又問了一句,「那個,那天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叫阿靜吧,她現在怎麼樣了,當時估計都被我給嚇壞了。」
這句話說出口來,她甚至都覺得有些后怕,莫名其妙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並且一時之間還看不出來死活,若是她自己的話,估計也早就被嚇死了。
但是賀廷琛看了她半響,似乎對那個阿靜還是挺忌憚的,也便緩和了聲音,說道。
「是的,你猜的不錯,當時是把她給嚇壞了,我趕到的時候,她一隻手握著手打急救電話,一隻手還在使勁兒推著你呢!」
說著的時候,他斜睨著眼睛看了左晴笙一眼,眼裡的情緒似笑非笑的,也讓人看不清楚究竟他是個什麼意思。
左晴笙轉念一想,倒是沒有這麼快就將話題給轉了,反而是在繼續等待著他的下文。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樣,男人也有些不忍心,也便沒有再這樣和她兜圈子了,說道。
「這幾日你醒不過來,她便當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左組長,就這樣駕鶴西去魂歸天外了。終日以淚洗面的,也沒有人去安慰她一下。」
左晴笙聽得愣住了,腦子裡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雖然一路上都看著挺驚慌的,但是也足以看出她對以前的那個左晴笙,究竟有多少的情感。
或許早就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吧……
正當她想的腦瓜子疼的時候,那男人也終於捨得開開進口說話了。
一邊笑,一邊有些不屑的說道。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哭,當初你受傷了她沒有哭,當初你被綁架了她沒有哭,當初你被人給陷害了,她也沒有哭,當初你失蹤了她也沒有,她就在找到你之後,喜極而泣,可是啊……」
賀廷琛的話沒有說完,然而她也早就已經能夠腦補出後頭的那句話了。
可是她就只有這次,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所以才會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可是她沒有想到,等看到阿靜的時候,她才是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終日以淚洗面。
那女人想必是得到了賀廷琛的通知,從外頭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人都還沒有走進,就已經聽見了她急促的腳步聲,猛地推開門,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
一看到床上那個一隻手抓著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的女人,她一瞬間整個緊繃繃的人都跟著放鬆了下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她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左組長……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
然而她慶幸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賀廷琛給擋住了去路,那男人攔在病床之前,似乎是在阻攔那女人的靠近。
然而原本一臉蒼白恍然若失的阿靜,一瞬間抬眼,就沖著那個男人怒目而視,兇狠得就像是一直小豹子似的。
「你想要幹什麼?左組長會變成現在這一副模樣還不是就是你害的?」
那女人冷笑連連,就算是對上所謂的總裁大人,也絲毫都見不到怯意,左晴笙在病床上滴溜溜的轉著一雙眼睛,忍著笑意在兩人身上划來划去。
「其實你們可以再打得厲害些,我好看戲呢!」
左晴笙輕笑了一聲,將那兩人都給笑得有些發矇,一轉頭看見那女人憋笑的樣子,賀廷琛不由得單手扶額,似乎有些頭痛的模樣。
「好了好了,算你厲害!」
「嘿嘿……說起來這件事你還真不要想著抵賴了,剛才不是還說了那麼多關於我的事情嗎?」
左晴笙嘿嘿的笑著,學著他先前的模樣,倒是很有一番樣子,阿靜顯然有些愣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兒。
「那啥,只要您沒事兒就好了,可真是嚇死我了!」
阿靜緩緩呼出一口長氣,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但是左右兩人都停了話語,所以顯得有些尷尬罷了。
屋子裡頭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而只有左晴笙的蒼白,是完完全全屬於病態的白。
而阿靜的臉上果真還掛著淚痕,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但是只要她一張口,所有的印象都要統統破滅。眼睛通紅一片,眼皮兒還有些發腫。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阿靜自嘲的笑了笑,打算要離開,然而左晴笙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也忍住了想要說話的念頭。
只好就目送那個來得風風火火,去得無比凄涼的女人緩緩步出門外,然而左晴笙才剛想要鬆一口氣,門外突然就傳來幾聲腳步聲。
阿靜跑到了門口,手掌還扒著病房的房門,一臉緊張又擔憂的看著裡頭,詢問到。
「左組長……您這麼久都沒有吃飯,要不要我去幫您帶點兒什麼啊?」
左晴笙被她說的肚子裡頭突然「咕咕咕」的叫喚了好幾聲,在安安靜靜的病房當中,聽得讓人覺得格外清楚。
默默的轉頭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她剛想要說話,就被那男人冷冰冰的一張臉給看著,笑了一下。
笑得她毛骨悚然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層又一層。
「不用問她了,這麼久沒有吃飯,也不宜吃得太多太油膩了,去打半碗粥來就好了。」
阿靜雖然不想聽他的話,但是這番話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毛病,只好表現出來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說了一句。
「好吧。」
隨即左晴笙就看見那女人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拋進來在柜子裡頭拿了一個一看就是全新的碗兒。然後又屁顛屁顛的跑掉了。
默默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賀廷琛在一旁笑得格外溫柔。
「嗯,你剛才還想說什麼啊?」
左晴笙抿了抿唇,咽下去一口口水,只覺得肚子裡頭的饞蟲,似乎都意識到了所謂的威脅性,一下子就不敢再躁動了。
「沒……沒什麼。」
左晴笙格外尷尬的說道,畢竟她總不可能當著對面那男人的臉,說出來一句我想吃麻辣小龍蝦,剁椒魚頭等等的話來吧。
心中便是想了想,肚子便又是時候的跟著叫喚了幾聲。
她有些尷尬的捧住肚子,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看著眼前那男人一張臉的時候,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講些什麼。
掙扎了半響,她開了開口,卻發現聲音就如同是自動消了音,啞在了喉嚨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看著讓人忍不住發笑。
「啊,我想問我這是睡了幾天啊?怎麼渾身上下都跟掏的乾乾淨淨,不留一點兒油水兒了似的。」
那男人笑了一聲,卻是將臉上的表情都跟著一起收斂了下去,看上去似乎還有點兒別的意思。
目不轉睛的瞅了左晴笙半響,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說些什麼,他只好又湊上前去,隱約聽到了個乾乾淨淨,便沒有回答。
見他一臉茫然的模樣,左晴笙忍不住惡狠狠的咬了咬牙齒,伸手就將那個站在床邊,近在咫尺的男人給拉扯了下來。
拉住他的手臂的手,緩緩的移動到了脖子上頭,又緩緩的移到了那男人的背後,她將那男人給抱著,然而賀廷琛卻是不敢離她太近了,生怕會壓到了她身上連接的儀器和管子。
「好了,不鬧了。」
賀廷琛緩緩的說了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悶得慌,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在身體裡頭竄來竄去,他捉摸不透,也不想去琢磨,就這樣放任它亂竄了。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鬧,等你身體康復完全了,想要和我怎樣打打鬧鬧,都沒有關係。但是現在,聽我的話,不要鬧了。」
他將那女人的雙手放下來,又一次塞進了被窩裡,而那女人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他,緩緩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