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絕望
她低聲的喃喃著,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為什麼你就連最後死掉,都不捨得對我笑一笑?為什麼還是要用那種冷漠的語氣對我說,叫我離開呢?」
身後有人走了過來,蹲下,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
「晴笙,你不要哭,不要哭,還有我,我還在呢。」
然而左晴笙卻是連連冷笑著,轉過頭來看著他,說道。
「你?我有什麼可以信任你的嗎?」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明明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
左晴笙尖叫著,她想要從男人的懷中掙扎出來,手舞足蹈的要將那個男人推開。
但是賀廷琛,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
「你不要哭,不要鬧,慢慢來,所有的情緒恢復都是需要時間的,你現在記不得我沒關係,我可以等的,直到你的記憶恢復,或者直到你重新愛上我!」
賀廷琛緊緊的抱著她,手指都忍不住蜷縮起來,那女人也是難受,越發大力的掙扎,心中的愁苦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滾啊!我不認識你呀!滾啊!你是誰呀?我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掙扎著吵鬧著,讓人覺得無理取鬧。
賀廷琛並沒有說話,他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
隨著那女人哭著吵著,甚至還說要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他才終於忍不住,在她耳邊怒罵道。
「你這個混蛋!你若是去死了,那我又該如何?我難不成也跟著你一起,傻傻的陪你去死嗎?」
女人卻絲毫都不管他究竟說了什麼,這是你的冷笑著,一邊叫嚷著:「我tmd管你什麼東西!你放開我!」
賀廷琛看著她,低下頭去,牙齒咬住她的唇瓣,他將那個女人的嘴給封得死死的,說不出話來,左晴笙想要掙扎,然而卻是被他咬得更緊了。
她如何會就此罷休呢?立即沖著那個男人的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給我去死吧你!」
她惡狠狠的怒罵著,覺得將他咬出了血來,但是賀廷琛的吻越發的激烈,像是要將這些天來的思念,與痛苦,也通通發泄出來。
「你給我清醒一點兒!」
他叫罵一聲,更加用力的吻下去,淡淡的血氣在唇齒之間蕩漾,舌尖輕挑著她的唇瓣,帶著愛意和心疼。
左晴笙流著眼淚,一邊模模糊糊的喃喃著。
「子言……周子言……」
賀廷琛停了下來,一時之間不由得發愣,然而她的唇卻尋著他,吻上來,她一邊哭,一邊深深回吻。
「你看著我!看清楚我究竟是誰!」
男人怒吼著,他對著那個女人說到,聲音冷得能將她給凍死,她毫無所見,閉著眼睛,哭泣著,尋找著他雙唇所在的位置。
賀廷琛強制性的將她的腦袋板正,逼著她睜開眼睛,怒罵道,「你看看我究竟是誰?我不是周子言,我是賀廷琛!」
那女人沒了動作,就只是一直大哭著,看著他,眼淚滾滾的湧出來。
她明明沒有什麼深刻的情感想要發泄,但是此時,卻管不住自己的眼淚,不知道這些天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讓她竟然變成這幅模樣。
賀廷琛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了起來,疼得讓他幾乎難以呼吸。
「你給我看清楚了!」
他吻去女人臉上的眼淚,口中叫罵著,緊緊的抱著左晴笙。
他多麼想左晴笙能夠看著他,但是那女人死死的閉著雙眼,就是不願意睜開眼睛來看他一眼,她流淚的樣子讓他心疼,但是她親吻自己,卻叫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讓他更是痛心到了極點。
將左晴笙從地上給抱了起來,那女人哭得又快要斷氣似的,他便往病房走,若是她再不恢復正常的話,估計自己就會狠心去拿鎮定劑了。
「他死了,你給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不管他死之前和你說了什麼,你現在都給我重新開始!不管你是否能夠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現在,你是我的!」
男人的語氣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壓,但是左晴笙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得進去,她像是死了一般,哭完之後,就在這樣倒在男人的懷中。
不管賀廷琛是說了什麼,她都沒有一點兒反應,
左晴笙在心中謀算著,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逃出去。
面前的是個男人,溫和得讓人無法拒絕,強硬的讓人無法抵擋,但是她卻覺得好像一個什麼東西在逼迫著她離開。
左晴笙很無奈,就算是那個男人日日夜夜都守著自己,但是她還是有機會從那個男人手中逃走。
是的,左晴笙又跑掉了。
這一次,她走的更加決絕。
因為她對這個男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留念,她不知道他是誰,甚至他還是一個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順便奪走了她最親近的人。
這樣一個壞人,讓她如何能夠真心留在賀廷琛身邊,作為他無比變態的圈養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不允許她離開自己一步的人呢?
左晴笙的離開,對於那兩人完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她都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還要走。
她失去了所有,自己最信任的人,自己賴以生存的工作,也沒有再回去曾經住的地方。
她又一次,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像泡沫一般憑空蒸發掉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
賀廷琛怒罵著他,不過一個分神,就讓那女人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姜辰沒什麼笑意的笑了笑,將監控調出來看,果然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對於如今還有各種情緒的賀廷琛來講,姜辰在他的身邊,更像是一個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娃娃。
他整日無神的跟在賀廷琛的身邊,依然做著他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沒有神採的他,完全就做不了自己的工作。
「現在我們又要去哪兒找她?」賀廷琛的聲音悶悶的,問到。
「不。我不去了,我已經累了,不想再這樣折騰了,這個醫院估計也待不下去了,整日都在分神的我,如何來做這一項需要高度集中的事情。」
姜辰的拒絕,是他絲毫都沒有想到的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納悶的想要說話,然而,他看著那個男人的神情。
愣了愣。
姜辰一臉蒼白,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是絲毫都沒有笑意,毫無神采,如今看起來和那個之前躺在病床上去生機的男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他知道,周子言的死不僅給左晴笙帶來的最大的打擊,還讓姜辰又一次陷入了徹底的絕望當中。
「節哀順變,你我都知道,他……活不了太久的。」
他的話太過無情,讓姜辰只敢苦笑一聲,不敢在他面前,暴露出來自己太多的情緒。
「嗯,他要死了。」
姜辰苦笑著,隨即還轉身,從他的身邊走過。
看著那個好似遊魂一般的男人,賀廷琛的心中也有很大的觸動,但是此時人死已經不能復生了,左晴笙的消失更讓他感到著急。
畢竟那是活生生的人,那女人會遭遇到危險,會有人傷害她,會生存不下去,她獨自一人浪跡在外,身上毫無錢財,又要能夠靠什麼為生呢?
他害怕那女人會悄無聲息的輕生,會悄無聲息的,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他的面前,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好自為之吧,我走了。」
姜辰只留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賀廷琛沒有挽留他,畢竟那男人和左晴笙毫無干係,也沒有必要陪著自己,來找一個這樣瘋瘋癲癲的女人。
姜辰走了。
其實,他也希望自己能夠跟隨著周子言一起離去,他們當初結識時,關係早已經比和賀廷琛之間深不少。
畢竟和賀廷琛的冷,是因為對人的冷漠無情,而不是像那個男人,一般尚未開竅罷了,他是純真的,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情緒。
不是因為他自己想要做出冰冷不近人情的樣子,而是生下來,就缺失了所謂的哭笑,並且還帶著一身古怪的病症。
他從小就立志想要當一名醫生,好好的照顧她,幫助他治療身上的病痛,讓他不會那麼痛苦,讓他懂得哭,懂得笑,懂得煩惱和憂思,甚至懂得愛。
周子言的離去,讓他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多年,都從未放棄過要棄療的心思,他當時,多麼想要跟著他一起去,為什麼要獨留下賀廷琛,這個冰冷無情的人在他身邊?
「晴笙……你究竟在哪裡啊?」
賀廷琛有些絕望,她的消失突如其來,完全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下令派了好多人去尋找,卻是連她的半點蹤影都找不到。
左晴笙這個時候,早已經偷偷摸摸的將周子言留下的錢給取出來,並且四處躲藏著,不知為何,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躲得足夠遠了,卻始終放心不下來。
她推開門,看著房間里那個身影,不由得安心了下來,男人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她,有些驚喜。
「晴笙,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