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回憶
周子言直接被送去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而左晴笙就這樣被留了下來,女人跟在賀廷琛的身邊,同他一起等待那個男人的檢查結果。
雖然看起來,賀廷琛並不是特別擔心周子言的安危,畢竟就算是他死掉了,有左晴笙這麼多天以來的照顧,都已經讓她足夠了。
現在若是還想要來妄圖有什麼更多期望的話,就連他自己都不允許發生。
賀廷琛簡直是將那個男人恨得牙痒痒的,他簡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畢竟這麼長一段時間,左晴笙都一直陪著他的身邊,照顧著他。
這不是因為他的話,或許左晴笙還不會到劇組裡去,甚至在那裡當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女朋友。
他現在看見那個導演的臉,就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左晴笙的離開,或許就是讓他變成充滿了暴力行為的一個男人,他痛恨那些將他們之間分離開了的人,甚至痛恨所有在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若是這一次左晴笙能夠完全想起來,以前的那些事情,甚至回到他是身邊,他或許會不再管這些了。
要不然就找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一起安家落戶,帶上他們的孩子在一起,不再去管這些世俗的煩惱。
「你怎麼了?」
左晴笙看著他的臉,心中不知道升起了一股什麼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好像有哪裡,突然感覺到了疼痛。
賀廷琛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沒事,你怎麼這麼問?」
那女人癟了癟嘴,低下頭去,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搖晃著自己的雙腳。
看她的神情,無比的靜謐和柔軟,甚至唇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讓人覺得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一般。
「我?」女人沉吟了一下,隨即對他說道。「我沒事啊,只是看你臉色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賀廷琛被她淡淡的語氣給打動了,這些天以來所有的憋屈都困著他,他覺得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她。
他不知道左晴笙究竟去了哪裡,幾乎整日整日的操勞,妄圖用那些工作來講他紛亂的聲音尋回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樣做,才能夠將那些每天晚上,進入到自己夢境當中的畫面,給一點一點的拼湊起。
他害怕自己只要一睜開眼睛,就會發現原來那個女人並沒有回來,甚至就連生死未卜。
「其實……」賀廷琛頓了頓,隨即轉過頭去看著她,認認真真的說。
「我現在真的很開心,很開心……你也沒有出什麼別的意外,沒有受傷,甚至知道你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左晴笙忍不住又是一笑,「喂,你這樣說的話可真讓人覺得你是個痴情種啊!」
男人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沉默了下來。
兩人之間的空氣又忍不住在一瞬間陷入了凝滯。
不過很快,周子言的手術就結束了,所有的醫療事項也已經做足了準備,現在就只要等著他慢慢的醒過來就好了。
「謝謝你……」
左晴笙推著那個男人的病床,抬起頭來,看著跟在身邊的賀廷琛,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心底里泛上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摸不清,道不明,不知道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但是她現在也就只能用感謝來表達了。
而她的話才剛剛說出口,那男人卻冷笑了一聲,臉上才柔和了下來的神情,又變得冰冷。
「你竟然是為了他來感謝我嗎?」
左晴笙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真是莫名其妙!
她將周子言給推到了病房裡,才重新坐回了剛才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現在有可能是失憶了,所以對於我們兩個現在,我是真的沒有一點兒感情,若是你真的著急的話,不如……」
她試探的看了一眼那男人,笑了笑,目光有些發亮。
「不如什麼?」
賀廷琛被他看他心裡有些發寒,他只好問道。
女人嘿嘿一笑,便說道:「不如你講以前發生的事情都說給我聽吧,說不定,我還能夠找回來一點兒曾經的記憶呢!」
這個提議其實還算不錯。
賀廷琛臉上的神情稍微鬆懈了一遍,他認認真真的看著那個女人,問道。
「你是真的想要聽嗎?還是說你只是當做玩笑?」
左晴笙一愣,她竟然不知道原來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感情,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差別。
一是,她自己想要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失憶。
二則是,她只是當做一個笑話來看待這兩人發生的事情,賀廷琛所給她講的事情,她都會當做是別人發生的。
她這裡才剛剛一愣,就已經讓賀廷琛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
男人冷笑了一聲,說到。
「如果你是真的不相信的話,還不如不說,等你自己也能慢慢的發現。」
左晴笙不由得有些著急了,她連忙擺手,說到。
「不,不是這樣的。」
那男人的目光如炬,刺在她的臉上就像是一柄刀子,活生生的在剮一般,讓她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哦?那你是怎麼想的?」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一下子一下子響在她的耳旁。
左晴笙臉上飛出了一抹紅霞,結結巴巴的對他說道。
「我是真的想要知道以前發生的事情,你就告訴我吧。」
他們倆人對視著,一時之間,病房外頭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彷彿這一片天地之間就只有他們兩人罷了,這樣四目相對,究竟是有什麼樣的情愫充斥在兩人之間。
半響,還是左晴笙率先離開了目光,她瞪了那人一眼,有些彆扭的轉過了頭,怒道。
「喂?該怎麼你也不能這樣吧!」
男人一笑,神色忍不住輕鬆了下來,這女人生氣的模樣其實還挺可愛的嘛?
「算了,我也就不逗你了,想聽什麼我就告訴你,反正這些與我也無所謂,你若是聽的感動了,就拍手叫好罷了,你若是聽的不好並只能怪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太平淡。」
左晴笙噗嗤一笑,抬起眼睛瞪他。
她的心中只覺得,原來這人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又說他只有平常冷冰冰的一張臉,見誰都是一副欠了八百萬的樣子,那樣臭的一張臉,還真是讓人看著都無法忍受,更不要說是和他結婚了。
「嗯……你就給我隨便來一段吧?最近發生的事情就行了,免得要是太長,或許就連我自己都記不住,又何談什麼回憶呢?」
賀廷琛並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之間究竟是如何串通一氣,讓他們給整的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但是他卻下意識的將左晴笙毀容的那一段,給徹底的隱瞞了起來,他只告訴,周子言將她從醫院給帶走,竟然還合起伙來,騙了他。
左晴笙聽過之後,半響都沒有說話,看她沉思的模樣,賀廷琛的心中也在打鼓。
「怎麼了,你想起來什麼事情了嗎?」
那女人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只是低著腦袋看著自己面前是瓷磚,周圍瀰漫上來的是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覺得難聞,反而覺得這樣清新的、柔和的氣息,讓她安寧了下來,只是腦子裡始終都恍恍惚惚,一片混亂。
半響她才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
「沒有。」
她的目光有些冷,像是藏著冰在裡頭似的。
賀廷琛跟著一愣,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左晴笙慢慢的站起身來,走進了病房裡。而他看著那個女人走過去的背影,心中竟然生出淡淡的愁緒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想不起來呢?」
這個時候,姜辰已經脫下了手術服,換上了白大褂,閑庭信步的走過來看他的樣子,頗為悠閑。
「怎麼了我家總裁,又是這樣一臉老婆被搶了的樣子?」
他笑著說話,讓男人忍不住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
「你就省省吧,一個單身狗還在這裡嘲笑什麼呢?」
姜辰坐到他身旁,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
「那我還好歹是一個人,不用擔心自己頭上是不是帶了點綠?何況……呵呵,你的頭上好像還不止一點兒綠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讓賀廷琛憤憤的抬起手來,揍了他一拳。
賀廷琛的力氣有點大,直揍得姜辰誇張的大叫。
「喂喂!你可真是見色忘友啊!如今真是找到了老婆,就忘記了,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朋友?」
賀廷琛看著他,目光越發陰冷,嚇得他連忙閉上了嘴,不敢再開腔說話。
又是一陣沉默。
隨即,男人慢慢的轉身,趴在病房的門上,偷偷的觀察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左晴笙先前進門的時候,床上的人似乎就已經有了感知,立即醒了過來,他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不過目光逐漸恢復清明,才發現,原來竟然是左晴笙。
周子言的目光在身旁一轉,有些愕然。
「我……我現在究竟在哪?」
左晴笙看著他這樣一副獃獃的模樣,忍不住一笑,神情也跟著柔和了下來,對他說道。
「我們在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