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會幸福的
賀慎言從小就一直跟在賀廷琛的身邊,那個男人自然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如今他就這樣跟隨在了自己的身邊來,想必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離開了自己的父親。
她左晴笙如果不能夠賺得更多的錢,讓這孩子好過一點兒,她才是真正沒有盡到責任的那一個人。
阿靜雖然表示自己並不是很在意孩子的生活過得究竟會不會很優渥,但是賀慎言這樣的孩子想必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什麼大風大浪的,跟在左晴笙的身邊也自然都吃不得一點兒的苦頭。
那孩子都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平白的離開了那樣一個溫暖的家,實在是太有虧於這樣的一個無辜的孩子了。
所幸現在陸沉笑那孩子並沒有在家中,而是早早地就去了他的親戚家裡,雖然不知道如今的近況究竟如何,但是以左晴笙目前的身份和條件來看的話,估摸著還是不能夠負擔得起這樣大的開支了。
左晴笙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她覺得渾身都疲憊不堪,眼前就如同有一團黑霧遮掩著,她就算是那手用力的揮動,都完全不能夠奈它如何。而她困得想要閉上眼睛,但時眼睛一閉,黑暗之中,好像又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來了之前在家中看見的那一番骯髒不堪的場面。
「呵……」
她冷笑了一聲,倒是讓身邊的阿靜給嚇得一顫。
左晴笙唇角的苦笑都已經暈開,單手搭上了眉骨,將一雙眸子都給遮住了。
「阿靜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很無能啊?」
阿靜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說道。
「左組長你永遠都是左組長,如今這一件事情,都是他們的錯,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了。」
左晴笙只要搖了搖頭,就好像是一具已經被奪走了魂魄的軀殼一般,在阿靜的身邊躺著,半仰著頭,卻又好像完全都已經沒有了生命的體征,任由人來隨意的擺布。
「以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面對他們的背叛和在我面前做出的苟且之事,我為什麼當時竟然湧上心頭來的就只有濃濃的懼意,卻沒有一點兒想要衝上去將那一對狗男女殺掉的衝動呢?」
她有些近乎瘋癲狀的冷笑著,整個人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把,阿靜一直都咬著唇角看著她,見到她這般忍耐的神色,她的神情卻是更加的不好。
她心疼這個女人,她可憐這個女人。
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阿靜不管是做什麼都無能為力。
她甚至都還不了解左晴笙究竟是看見了什麼,只能夠想象得到肯定是看了什麼髒了她眼睛的畫面,所以才會這樣悲憤而又決然的直接就帶走了自己的孩子,她甚至當時都還沒有做下萬全的準備和打算,就這樣衝動行事。
當時遇見的事情……
她就算是不知道也已經完全都能夠猜測得到了。
「左組長,我知道的,您所有遭受到的苦難我都知道的,他們對您的欺負我都明白的。但是您如今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整頓之後,再做出以後的打算啊,您帶著孩子,總不可能一直就這樣漂泊在外吧?」
左晴笙咬了咬牙,一直都在默默的聽著阿靜說的話,她的目光垂在地上,深深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但是眸中深處,不時翻湧起來的波瀾,卻又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看到左晴笙仍舊是之前那般的失魂落魄的狀態,阿靜只好嘆息了一聲,伸手過去,慢慢的將女人緊緊握住的雙手給包裹了起來。
觸手冰涼。
就好像是剛剛從冰天雪地的世界當中摸索出來的一般,左晴笙的一雙手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甚至她那一雙看上來的眉眼,都帶不了任何的一絲感情。
阿靜不由得一陣心疼,將女人還在微微顫抖的手給緊緊的捂住,慢慢的包裹在了自己的懷中。
「左組長……您不要怕。沒有了她,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一直都陪著您的,您和小慎言以後沒有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打擾的話,一定是會過得很幸福的。」
阿靜的語氣很懇切。甚至那一雙眼眸都格外的真切。
但是左晴笙不能。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不管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她都能夠將自己的所有都交託出去,但是阿靜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了她自己,一定要考慮好那個在一旁等待著自己的孩子,提醒著她,那個孩子是被她給帶出來的,她左晴笙就一定是要對那個孩子負責。
她的手指慢慢的被人給溫暖了起來。
唇角慢慢的破開了一抹笑意,左晴笙看了阿靜半響,才終於說到。
「是啊,我會很幸福的。沒有他們在的日子裡,我不是能夠活得更加的自由自在,不會被別人所約束,不會捲入進去被人的明爭暗鬥,暗裡風波嗎?」
左晴笙「嗤」的冷笑了一聲。
阿靜看了她半響,終究還是說道。
「是啊左組長,我會幫助您的,我一直都在。」
……
早上醒來以後,賀廷琛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酸疼無比,就好像是昨夜大戰了五百場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像是被活活給碾壓了一遍又一遍。
被窩裡很暖和,他的手臂動了動,甚至都還能夠感受得到細膩的肌膚,觸摸上去柔軟而順滑。
賀廷琛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目光微微下移,停止在了自己身前,那一支環繞著自己身體的手臂,展開纖纖五指,其上朱紅的指甲油,亮麗的顏色。他剛剛想要驚喜,卻又在一瞬間變成了疑惑。
左晴笙什麼時候竟然還會擦上這樣的指甲油了?
還沒有等到賀廷琛完全從睡夢的迷糊狀態中反應過來,身後已經傳來了女人的一聲嬌喚。
「賀……你醒了?」
這聲音就如同是晴天霹靂一般,嚇得賀廷琛向來正經的人竟然一瞬間從床上蹦了起來,一退就是三尺遠。
賀廷琛瞠目結舌的指著床上那個探出頭來的女人,那女人整個身子都蜷縮在被窩裡,但是隱隱約約能夠看見那薄被之下的身材……究竟是有多麼的明顯。
那女人竟然沒有穿衣服。
賀廷琛驚愕的眼神瞬間就轉變成了盛怒,扯過衣服就將自己給遮蓋得嚴嚴實實的,怒喝到。
「單九夜你為什麼……你為什麼在這裡?」
宿醉之後頭腦有些發昏,此時此刻竟然遭受到如此的意外事件,他一時半會兒竟然腦子還有些短路。
床上的女人倒是沒有改變絲毫的臉色,只是神色之間黯然之外也多了幾分無所謂。
她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不該看到的人如今也已經看見了,而自己今後會有什麼樣的遭遇,看賀廷琛那般厭惡的神情,她就已經清楚明白了。
「我?昨晚當然是你把我拉進來的。」
單九夜也不著急,閑閑的舉起一隻手來,纖纖玉指上鮮紅的指甲油讓人覺得就如同是鮮血一般,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一般的沉悶感覺。
賀廷琛冷笑連連,實在是懶得多看她一眼,只是怒喝到。
「你還不快點兒給我滾出去?」
他心中滿是急切和慌亂,眼前的室內如此曖昧的氣氛,那女人就算是看見了盛怒的自己,也竟然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在床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賀廷琛只覺得那女人的笑容像是在嘲諷一般,腦中一陣滾燙,生生像是萬千隻螞蟻在同時啃咬一般,他難受得忍不住抱住了腦袋。
「你還呆在這兒幹什麼?若是你這個樣子叫晴笙看見了,是不是你就連命都不想要了?」
他的腦中此時湧上來的只有那個女人的名字,一直都在滿腦子的徘徊著揮之不去,他昨晚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現在竟然大多都記不清楚了,只有一些細碎的片段零零散散的普站在眼前。
本來就已經是頭痛欲裂之時,偏偏單九夜那女人在床上笑看了他半響,突然說道。
「你現在才想起來晴笙?昨晚她就已經看見了呢……」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卻是立即就被床邊的男人給緊緊的掐住了脖子,他的手臂並沒有用多少的力氣,但是卻又像是鐵鉗一般,牢牢的將單九夜脆弱的頸脖給死死的掐住。
「你說什麼?」
男人因為驚訝過甚,說出來的話甚至都有些失真,巨大的驚慌從腳尖一直竄到了頭頂上來,冒上來的那一股子衝勁兒,讓人就如同是遇上了火山噴發一般,下一瞬間就要被炸開了。
賀廷琛死死的盯著她,喉結也在緩慢的吞咽著。
單九夜只是淺淺的笑意,縱然已經被掐得面目泛青,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目不轉睛的看著賀廷琛,咧開嘴角,笑得甚至都有幾分猙獰。
她一字一頓,句句誅心。
「我說……左晴笙,昨天晚上就已經看見了。她看見我……還有你,一起在她的床上,做出這樣噁心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