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這女人是人是鬼
緩步走過來的女人,腳下的步伐優雅而毫不慌張,即使是在被眾人圍在一起的環境下,她仍然是毫不失禮的輕輕微笑著,每一個姿態都已經達到了完美的標準。
看過來的眸子里,雖然是含著淡淡的冰碴,但是卻不讓人感到寒冷,而是陣陣涼爽的清風在自己的面前拂過一般。
而她的眸子又像是脈脈含情,裡面裝著紅塵,裝著天地間所有的美好,裡面像是春水初融一般,涼水當中都透露著溫暖。
她抬起的下頜,就像是一直高貴的天鵝一般,完美的精緻的下頜像是巨匠手中的小刀精雕細琢完成的玉石一般,堅毅而柔軟。
紅唇微揚,唇角含笑,平和的氣息讓眾人都覺得這個女人完全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根本就像剛剛採訪的那個女模特,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高不可攀,鄙視輕蔑的態度。
而左晴笙的高傲,則是骨子裡的優雅與矜持,帶著一點兒睥睨眾人的不染紅塵風氣的姿態,讓人在仰望之間,感受到的不是鄙視而是敬畏。
左晴笙抬起頭來,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一人唇角含笑,眼裡藏著冰霜,冰霜下藏著的是匕首。
一人滿面驚慌,面上慘白根本就維持不了自己的笑容,只能夠無比尷尬而恐慌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你……」
左晴蕭還沒有說話,面前的女人已經踩著步子,輕飄飄的踏過了她的身邊,冷冷的,帶著危險的笑意。
「好久不見啊,我親愛的妹妹,不知道你可還安好?」
左晴笙頭也不回的與她擦肩而過,只留下了一句聽起來平淡無奇,但是卻讓左晴蕭瞬間抖得控制不住。
她渾身的力氣都像是在這一瞬間被抽幹了一般,看著面前的女人對著她輕蔑的笑,隨即就像是一陣風一般從她的面漆那消失掉了,好像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但是身周如同浪潮一般,隨著那個女人涌去的人群,卻是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忽視掉那個女人的出現。她就如同是掉進了地獄里的魔鬼一般,本來已經早就萬劫不復,卻是突然重返人間,要讓那些把她給推下地獄的人,都來一個生不如死的遊戲。
左晴笙的問候仍然還回蕩在她的耳邊,她已經在這一刻隔絕了所有與外界相關的消息,甚至連自己身邊幾乎都已經沒有留下人來都沒有發現,甚至連自己的小助理呼喚了她無數遍,都沒有聽見。
她就像是失了神的一具軀殼一般,停留在原地,不會震驚,不會悲傷,不會害怕,剩下來的只有茫然。
她過了好久好久,才重新恢復了神色,一臉呆愣的看著身後的眾人,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助理,近乎於自言自語的低聲喃喃問道。
「你說……剛剛過去的那個女人是人嗎?」
小助理猛然被她看住,瞬間心裡就慌張了起來,左晴蕭的目光就像是失魂落魄的精神病人一般,看向大家的那一刻,就像已經癲狂了,讓人忍不住的害怕。
但是小助理只是愣了一瞬間,便戰戰兢兢的回答到。
「是……她是活人,是您的姐姐啊……」
小助理本來只是提醒的一句話,卻是沒有想到瞬間就讓左晴蕭發了瘋。
「是誰說的她是我的姐姐?!她根本就不是!她是鬼!我明明說了要殺了她的!為什麼她現在竟然還會出現在這裡!她才不是我姐姐!她搶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左晴蕭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尖叫了一聲就要向後衝過去,小助理被她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獃滯著不敢過去攔住她,只敢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生怕她會在下一瞬間就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當做是自己的姐姐給殺掉。
瘋了……瘋了!
小助理的心中一直盤旋著的只有這一句話,看到這個女人的女一瞬間,左晴蕭就已經瘋了!
她的眼角已經被嚇得紅了一片,看向左晴蕭就要撲過去的身後,全都是記者和攝像機,要是自己上司神志不清的這一段被攝像機拍下來的話,明天估計就是一個大新聞了,但是以後想必就會在精神病院度過她的後半生了。
她心中的猶豫和害怕一股腦的全部都衝上來了,看向左晴蕭就要撲過去的那個人,瞬間就撒腿就向前沖,撞開了那股男人。
而小助理自己已經站穩,一把就拉住了左晴蕭的雙手,在女人就要揮舞著手臂掙脫她的那一瞬間,已經趁著大家都還沒有注意,立即就像後方跑去,繞開了眾人躲了起來。
幸好的是,現在大家都在忙著採訪剛剛到來的左晴笙,所以對於後方發生的事情完全就沒有察覺到,她們兩個人也就在這一點兒空隙里,迅速跑掉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小助理才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周圍只有零星的幾個人的房間里,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根本就無暇顧及這突然衝進來的兩個女人。
小助理看著面前的女人,眼中閃過猶豫,左晴蕭一直都對她很不好,她現在正是應該把她推出去出醜的時候,萬一大家都知道了新聞,以後這女人就完全混不起來了,自己等到那時候就能夠脫離苦海了。
但是她只是猶豫了一瞬間,還是嘆了一口氣,將左晴蕭給帶走了。
小助理不敢保證,左晴蕭的背後還是有人在的,就算她垮台了,還是能夠將自己給輕易的碾死。
左晴蕭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好像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助理只是沉默的看著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提到了左晴笙之後,自家上司突然就是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樣。
雖然是真的想要吃了人。
但是左晴蕭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捂著臉,低下了頭。
有輕微的抽泣聲傳了過來……
小助理一臉冷漠的看著她,而她自己則是完全沒有心疼的必要,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罪有應得的,不能夠怪別人。
過了好一會兒,左晴蕭都還是捂著臉,哭泣的聲音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大聲,小助理皺了皺眉頭,有些慘兮兮的看著面前的女人,自己則是完全沒有辦法。
「左小姐……您不要難過了……」
小助理還是忍不住小聲勸到,她自己是毫不心疼左晴蕭哭不哭的,但是她一哭,剛剛才畫好的妝面又要花完,待會兒肯定又要重新畫的。
這一畫就是兩個小時,等會兒本應該出去多結識人的機會都完全被這一哭給全部打斷了。
左晴蕭抽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她竟然沒有死,她為什麼要藏著不出來害我白白的高興了這麼多天,可是呢!你看見了啊!她一出來,那些本來應該屬於我的光輝屬於我的榮耀,都在一瞬間就被她給奪走了!」
左晴蕭尖叫了一聲,大喊著,止不住的抽泣,她聲嘶力竭的叫嚷著,哭訴著,渾然不管身前的這個小助理是有多麼的冷漠,自己原來那樣對對待她,威脅她,現在不能夠祈求有一絲的安慰,只能夠自己哭給自己聽。
她整張臉都揉在了手裡,即使臉上的妝已經被自己給揉花哭花,她仍然是聲嘶力竭的叫嚷著。
「為什麼!我想要她死,可是她卻總不死!這麼多次了!她到底是不是就在和我存心作對啊!什麼狗屁姐姐,這樣的女人我恨不得分分鐘就將她給凌遲處死一遍。」
小助理看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看了看手上的鐘錶,心中完全就沒有心疼之意,只是覺得這一次恐怕要耽擱好久了。
但是這樣的沉默,卻是讓左晴蕭哭得更厲害。
她一下子癱倒在自己身後的椅子上,硬邦邦的椅子讓她的骨頭都咯疼了,眼睛上面的燈光亮得她只想要爬起來把燈都給砸掉。
但是所有的疼痛都比不及心中的痛苦。
自己的孩子尚且年幼,家裡唯一的男人好吃懶做,用著她的錢,對著別人點頭哈氣,當著她的面兒只會說那些噁心的話,想那些噁心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為這個家著想過。
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事業,卻是被這個突然回國的女人給搶走,所有的風頭都落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上,男人愛著她,孩子也喜歡她,這些人都爭著搶著要去邀請那個女人,本應該屬於她的機會,統統都被搶走。
「你說,這樣的女人,我要是不殺死她的話,是不是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翻身了?明明是親生的姐妹,為什麼她總是要奪走我的光芒!為什麼要搶走我的一切!」
左晴蕭咬牙切齒的看著頭頂上亮得完全讓人都睜不開眼睛的燈,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好像要把那個燈給看出一個骷髏來一般,又或者說,她是將那個燈當做左晴笙,一刀一刀的用目光將她給殺死。
左晴蕭怒吼道。
「為什麼她這個賤人!這個成天只會和男人亂,搞的賤,女人會得到所有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