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漁翁得利

  裴宴走出醫院之後,整個人突然有些低落,他看了看天色,此時正是上午,陽光比起來之前更加的明媚了一些。


  他看了看時間,決定還是先回到學校宿舍再作打算。


  另一邊,裴宴沒有注意到的謝輝從醫院的角落裡閃出來,發動了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直往裴家開去。


  裴明礬的房間一如既往的昏暗,但是謝輝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淡淡的走到跟前敬了個禮:「先生。」


  「你回來了?那小子最近在幹什麼?」裴明礬摘下來眼鏡擦了擦,又重新帶上去,鷹一般的眼神望著對面的謝輝,淡淡的問道。


  「少爺最近很安分,就是時不時的往醫院跑。」謝輝淡淡的說道。


  裴明礬自然是聽出來了謝輝話里的不對勁,便笑了一聲問道:「往醫院跑?他去醫院幹什麼?」


  跟了裴明礬這麼多年,謝輝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裴明礬這個笑容意味深長,於是他便沒有隱瞞,將裴宴去醫院看完那個賀慕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裴明礬聽了這些話,頓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原本本著的一張臉此時更顯嚴肅,看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樣。


  謝輝沒有敢說話,只是看著裴明礬的表情,猜測著他的想法,毫無疑問,他現在肯定非常的生氣,雖然從小到大裴明礬對裴宴都是放養,但是這麼忤逆裴明礬的意思,裴宴還是第一次。


  「哼,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逼得他裴宴從裴家搬出去,還能引著他三天兩頭的去找她!」裴明礬拍了一下桌子,眯著眼說道。


  「先生不要生氣,注意身體。」謝輝急忙勸道。


  「我能不生氣嗎?我調查了這個賀慕藍的背景,就是一個頗有些家境的小姐罷了,雖然和鳳家三少爺訂婚,但是前陣子的負面*新聞,我又不是瞎的。」裴明礬眯起來雙眼,帶著對賀慕藍的不屑說道。


  在他的眼裡,賀慕藍就是被鳳安彥甩掉之後心有不甘,才勾搭上他兒子的。


  「先生,不用為了這些人生氣。」謝輝依然冷靜的勸道。


  「哼,裴宴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被騙了也是活該,當初教給他的話權當做耳旁風!」


  裴明礬越說越激動。


  接著他甚至從桌子後面站起來了身子:「你說說,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多少人為了接近我拿他下手?!多少女人為了嫁進我們裴家削尖了腦袋往他身邊湊?他倒好,來者不拒,最後還不是我給他擦屁股!」


  「少爺年紀輕不懂事,被人趁虛而入也是正常的。」謝輝依然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


  「他倒是能一直不懂事,可是我能活到他懂事的那一天嗎?」裴明礬氣喘吁吁的說道,接著他伸手拿過桌子旁邊放著的手杖,拄著它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帘縫隙里的那一點風景,深深的嘆了口氣。


  謝輝沒有說話,裴宴也許永遠都看不到這個固執多疑的怪老頭的這一面,也許他一直擔心有人會通過裴宴加害自己,但是他也在擔心著自己百年之後,裴宴該如何在這個仇敵林立的環境里立足。


  良久,裴明礬轉過身,拿手杖敲了敲桌子:「段盛評那邊怎麼樣?」


  「不清楚,我這兩天沒有看到他。」謝輝本來就和段盛評有些不對付,聞言淡淡的回答道。


  「讓他馬上來見我。」裴明礬吩咐道。


  謝輝點了點頭,拿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按鍵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里十分的清晰,電話打完之後的二十分鐘后,段盛評如約出現在了裴明礬的辦公室里。


  「你遲到了不少時間。」裴明礬看了看手錶淡淡的說道。


  「對不起裴先生,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段盛評急忙道歉,這個老頭子脾氣古怪的要死,指不定哪句話惹得他不高興自己就要被罵了。


  「好了,別廢話了,顧氏那邊怎麼樣?」裴明礬已經得到了顧青蹙將這件事情壓下去的消息了,他有點恨鐵不成鋼,沒想到段盛評居然搞不過這樣一個女人。


  「雖然現在顧青蹙看似已經壓下去這件事了,但是她是在懷疑這件事是鳳家搞的鬼。」段盛評早就想好了對策,從善如流的回答道,「所以現在他們兩家斗的不可開交,我們只要趁他們難分難解的時候悄悄的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裴明礬眯著眼看著段盛評,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語氣也十分的真誠,便有些半信半疑了。


  「你確定她一點都沒有懷疑你?」裴明礬坐直了身子,看著段盛評說道。


  段盛評立馬擺出來一副認真的樣子:「我對天發誓,先生,您這是不相信我嗎?如果顧青蹙知道是我乾的,我怎麼可能還能呆在顧氏?」


  裴明礬看著段盛評,將椅子轉過去,背對著他,然後沉思了一會說道:「好,既然這樣,你就繼續按照計劃進行。」


  「是,那我先走了?」段盛評舒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這個老狐狸了,他剛準備轉身,卻被裴明礬叫住。


  「等等。」裴明礬的椅子轉了過來,他看著段盛評問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段盛評疑惑的看著裴明礬,他的眼神裡帶著的狠歷,讓段盛評不寒而慄。


  夕陽的光輝順著窗戶的縫隙漏了進來,灑在了窗台上的多肉上,賀慕藍小心翼翼的給它澆了澆水。


  這是裴宴送過來的,說是放在病房裡好看又健康。


  澆完水之後,賀慕藍就回到了病床旁邊坐了下來,拿起來自己看到一半的小說繼續閱讀,偶爾停下來看一看輸液的水有沒有漏完。


  賀昭遠和紹九興都去忙自己的工作了,樂樂也被帶回去,賀慕藍一個人突然就無聊了起來,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今天上午紹九興跟她說了那一番奇怪的話,賀慕藍早就打電話跟裴宴聊天解悶了。


  然而,自從知道裴宴可能對自己抱有什麼不一樣的情感的時候,賀慕藍又覺得渾身不自在,她一邊安慰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是紹九興想太多,一邊又不斷的想起來裴宴為自己做的種種事情,那的確不是一句友誼就可以解釋的。


  不知道怎麼的,賀慕藍想起來了已經故去許舊的杜同濟……


  雜亂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散,賀慕藍回過神,急忙拿起來手機,屏幕上跳動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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