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肝癌三期
灰濛濛的天,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色絲絨布,悶悶的雷聲在頭頂盤旋,叫人窒息而敬畏。
轟隆隆……
焦躁的雷聲總是讓人不安,余笙歌坐在窗前一眨一眨地看著豆大的雨點墜落而下,砸在了草地上。
她複雜的心情,像極了此時的天氣。
這種鬼天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因為車禍造成的頭傷,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上班了,也不知道大客戶一部,最近怎麼樣?
對於那個出賣她的人,她始終是放不下芥蒂。
還有蘇棉棉手中的那些照片,到底是誰給她的,余山還是余婉音,亦或者是溫夢潔。
「少奶奶,您都已經坐了一個上午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梅姐走到了余笙歌的身後,將一杯紅棗薑茶遞給了余笙歌。
余笙歌接過了梅姐手中的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唇角上浮現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沒事,梅姐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梅姐看著余笙歌,點了點頭,她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了廚房。
鈴鈴鈴……
忽然,余笙歌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原本的平靜和安定,余笙歌拿起了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電話號碼,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余婉音?!
怎麼回是她打來的電話?!
想了想,余笙歌還是按下了拒絕接聽,現在,所有的懷疑都系在了余婉音的身上,無論是倉庫被水淹,還是美連國際的客戶-資料被泄密,亦或者是在蘇棉棉的婚禮上出現自己母親的照片。
所有的一切,看似和余婉音並沒有什麼關聯,但是,卻又能夠將一切都聯繫到一起。
自從余婉音來到了大客戶一部之後,所有的事,都變得很叫人費解。
鈴鈴鈴……
可是,余婉音的來電,卻響個沒完沒了,這讓余笙歌心煩意亂。
她接通了電話,冷聲問道:「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想要關心關心你。」余婉音電話中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像是關心,反而更像是嘲笑。
余笙歌抿了抿雙唇,冷然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掛電話了。」
「唉,你等等。」余婉音在余笙歌即將掛斷電話時,急聲喚道。
余笙歌剛剛要掛斷電話,忽然聽見了余婉音的聲音,她蹙著眉頭,疑惑地問:「你還有什麼事?」
「爸的身體……」余婉音頓了頓,顯然有點猶豫。
「爸怎麼了?」余笙歌又問。
「哎!」余婉音嘆了一口氣,沉吟道:「爸住院了。本來爸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
余笙歌蹙了蹙眉,雖然余山對她並沒有一絲絲的父女情分,但是,在母親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余笙歌無論如何都要照顧父親。
雖然,母親在去世后,余山便帶著溫夢潔和余婉音回到了家中,至此以後,余笙歌就過著沒有父親的日子。
可即便是這樣,余山還都是余笙歌的父親,她稍微沉吟,然後開口問:「爸,他怎麼了?」
「老毛病了,還是高血壓,只不過,這一次沒有降下來,之前被蘇棉棉和沐楓儒蠱惑,騙走了大媽的那些照片,才會……」
「別說這些了。」
余婉音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余山的身上,但余笙歌還是不喜歡聽這些,「爸住在哪間醫院?」
「帝心醫院。」余婉音回道。
余笙歌聞言,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雖然,帝心醫院是顏家的產業,但是,余山在顏老爺子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入不了眼的小螞蟻,怎麼能夠會用這麼大的手筆,將余山送進了帝心醫院。
而余家雖然比較富裕,但像是帝心醫院這種專門為了富豪建造的醫院,余山的那點財產,恐怕還不夠住上一個月的。
靜默了片刻之後,余笙歌啟唇,嗓音疏淡地說:「好,我知道了。」
「你不打算來看看爸爸嗎?」余婉音問。
余笙歌抬起了睫眸,瞥了一眼牆壁上的古董時鐘,「我一會就到。」
說完了之後,余笙歌便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候,余笙歌驅車前往了帝心醫院,站在醫院外,余笙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抽搐了良久之後,方才舉步走進了帝心醫院。
「快看、快看,那個女人是不是顏總的妻子?」
「你們不知道吧,我可聽說,她媽以前是一個舞女。」
「呵!這樣的一個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夠成為顏總的妻子。」
「人家的老媽可是一個舞女,勾引男人的辦法可多的是,你可學不來。」
閑來無事的護士們旁若無人地說著余笙歌的閑話,余笙歌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鬧大的,畢竟蘇棉棉和沐楓儒都是帝都有頭有臉的人物。
原本有關於自己的閑言碎語就很多了,現在……
余笙歌裝作沒有聽見似的,繼續朝著余山所在的病房走去。
走到了門口,便聽見了溫夢潔嚶嚶的啜泣聲,余笙歌駐足,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余山只不過是高血壓,怎麼溫夢潔會哭的這麼厲害。
「老公,你說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溫夢潔啜泣著問道。
可是,余笙歌卻並沒有聽見余山亦或者是余婉音的回答,靜默了片刻,余笙歌還是抬手敲響了余山所在病房的房門。
「吱。」
余婉音打開了病房門,看見了余笙歌站在門口,臉上抑制不住悲痛的深情,「姐,你來了。」
余笙歌眉黛緊蹙,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走進了余山的病房中。
此時的余山,沒有了往日的熊熊英姿,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不少,余山看見了余笙歌前來,臉上強擠出了一抹淺笑,朝著余笙歌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笙歌,你來了。」
他朝著余笙歌招了招手,示意余笙歌坐到他的身邊。
余笙歌徑直地走了過去,俯身坐在了余山的身邊,自從母親過世之後,余笙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余山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
她從頭到腳很不自在,像是身上被蚊子叮咬了不下一百多處似的。
余山卻忽然變現的像是一個充滿了慈愛的父親,他挽起了余笙歌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說話前,先咳嗽了兩聲,「咳咳,笙歌啊,你終於來看爸爸了。」
余笙歌聽見「爸爸」兩個字從余山的嘴裡說出來,叫她不由得怔了一下,木訥地點點頭,「剛剛婉音給我打電話……」
「我都說了,不過是高血壓而已,不用這麼點小事也告訴你,你看看……」余山側目無奈地朝著余婉音搖了搖頭,「你這丫頭,你姐姐才剛剛受了傷,你就……」
「爸。」余婉音喚了一聲,雙眼之中泛起了晶瑩的水色,「你的病情都已經這麼嚴重了,還瞞著姐姐幹什麼?難道……」
余婉音說不下去了,雙眼之中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著雙加簌簌而下。
余笙歌聽見了余婉音的話,眨了眨澄澈的雙眸,似乎他們有什麼事,在隱瞞著自己,她把目光挪到了余婉音的身上,皺著眉問道:「婉音,爸到底怎麼了?你剛剛在電話里不是說,只是高血壓而已嗎?」
「哎!」余婉音嘆了一口氣,抬手拭了拭眼角下的淚痕,啜泣道:「爸爸怕你擔心,不讓我告訴你,其實爸爸……」
「婉音!」余山加重了音調喚了一聲余婉音的名字,皺起了眉頭,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余婉音不要繼續說下去。
余婉音不在說話,只是低著頭,眼淚噼里啪啦地墜落。
余笙歌越聽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如果余山真的只是高血壓的話,怎麼會讓余婉音隱瞞著自己。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余婉音的身邊,一字一頓地問道:「咱爸到底得了什麼病?!」
「唔唔唔……」
忽然,余婉音一把抱住了余笙歌,將頭埋在了她的肩窩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余笙歌的心頭猛地一凜,看著余婉音抬起了頭,哭的花了臉上的妝。
「姐,爸、爸爸他得了……得了……肝癌。」
肝癌!
余笙歌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雖然,余山一直以來對她不好,但畢竟還是自己的父親,她不由得向後倒退了一步,本就因為外傷而蒼白的臉,此時此刻變得更加蒼白,像是一張A4紙似的。
怎麼好端端地,就會得了肝癌呢?
余笙歌一臉錯愕地看向了站在余山身邊的溫夢潔,見她哭得像是一個淚人似的,對於余山的病,她更加深信無疑。
「醫生已經確診了,是肝癌三期,恐怕……」余婉音雙唇緊抿,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來。
余笙歌頓時感覺雙眼一沉,好似有無數的星星在眼前閃過似的。
「笙歌啊。」余山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當余笙歌轉頭看向了余山時,余山笑著說:「爸爸知道,以前是爸爸對不起你,現在爸爸很後悔,希望你能夠原諒爸爸。」
「爸,你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余笙歌的眼淚順著雙加滾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看好你的病。」
余山搖了搖頭說:「爸知道自己的身體,只是現在放不下你阿姨和妹妹。」
見余笙歌沒有說話,余山繼續說:「如果爸爸不在了,希望你能夠照顧你阿姨和妹妹。你能不能答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