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坦然麵對
所以,這是莫名其妙就變成未婚單親媽媽了是嗎?
這個孩子不一般,就像奇靈說的,他會繼承羽光和她的血脈,成為將來對付蒼耳對付夕的絕對存在,成為保護桑雪和他的精靈族還有人族的存在是嗎?
關於這點,長樂不敢多想,情感上她想放棄這個意外的產物,不願意他生出來跟自己一樣受罪,但是。理智上她又覺得這樣做的所謂報複的話,是真真切切的。
但是墨痕對她和她懷孕的事情格外的上心,雖然他沒有問出口,但是長樂能夠感覺到他切切實實的關心,從一日三餐的變化到生活中的方方麵麵,她的房間已經鋪上了柔軟的地毯,家裏幾乎找不到任何尖銳的地方。
這點讓長樂自己都感覺有點緊張不安。
桑雪也不知道她懷小寶寶了,要是知道的話估計也會問個不停,至少會問孩子到底是誰的,如果長樂告訴他是自己主動送上門的,他肯定會罵死她的。
長樂愁的頭發都要白了,尤其他狐疑的眼神落到她跟墨痕身上的時候,長樂簡直就不敢看他。
這一天天的,還不知道該怎麽辦,緊張焦慮又不安。
直到墨痕通知她去做產檢的時候,明白已經是瞞不住桑雪了,心裏想著等做完產檢回來有什麽再說個一清二楚好了。
當長樂以為是坐車去鎮裏麵做體檢的時候,沒想到墨痕竟然是把那些醫生還有醫療器械全都弄過來了,在她看來簡直就是有些誇張,她以為那些機器都是釘死在那醫院的房間裏麵不動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帶出來。
這些僅僅是發生在一個夏日的早晨,天氣晴朗,來了六七個人,抬儀器的人不算的話,穿著白大褂上衣口袋處別著銘牌的人,給長樂做產檢,做產檢的時間持續的也很短,仿佛隻是做了個短小的夢,長樂投入其中順其自然。
具體要檢查什麽項目長樂也不懂,隻是配合醫生的要求,該抽血該幹嘛的幹嘛,當冰涼的器械侵入身體的時候,長樂有些戰栗顫抖,這種陌生奇異冰涼的感覺,令她甚至產生反胃幹嘔的衝動。
桑雪全程在旁邊守著一句話也不說,大氣也不敢出,以為長樂出現了什麽問題,擔心的不得了。
等產檢做完之後,醫生將器械什麽的全部收拾整理好,然後跟著墨痕的腳步出了門。長樂並沒有機會得知什麽時候才能知道結果。
睜著烏木般的大眼睛看著長樂的桑雪,此時終於是走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她的身邊,看著臉色蒼白有些神不守舍的長樂,摸了摸她的胳膊,擔心的眼神投射了過去,感覺到有人觸碰,長樂微微偏了偏頭,朝著桑雪的方向有氣無力的笑了笑。
“吧嗒”一聲,門被合上了,看來是墨痕送走了醫生然後回來了,什麽也沒有說臉色冷凝嚴肅的坐到了另外一隻的單人沙發上。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看完了早上醫生忙忙碌碌的整個過程,桑雪有太多的好奇想要問了,這兩個到底在幹些什麽啊?
“檢查結果明天出來。”剛剛醫生在外麵的說的話墨痕想了想決定暫時不說出來,再拖會好了。
“長樂,這到底怎麽回事啊?”桑雪還是耐不住問了出來,問長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兩個神神秘秘的,到底瞞著他在做什麽,尤其是今天這麽大的陣仗。
聽到問話長樂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索著措辭,畢竟這件事開口起來還是蠻艱難的。
“我應該是懷孕了。”長樂試圖擠出微笑讓氣氛的輕鬆緩和一點。
桑雪看著長樂,有些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聽到的話,怎麽可能?長樂怎麽可能懷孕了?小拳頭捏的死緊,一雙烏木般的眼睛裏盛滿了不可置信。
“我記得你們人族是要一男一女領結婚證的。”
驚詫的眼神看的長樂也是苦笑不已,就連桑雪也知道關於生孩子這件事情,她一個人肯定是不可能的,長樂又不是薑嫄,要真的是估計她也肯定不願意懷神的孩子。
“所以,孩子的父親是誰?”墨痕抬頭看向長樂,他不知道長樂是否如他想的那樣。
“其實這個我並不想說,而且我現在也沒考慮好要不要留這個孩子。”長樂將自己的想法誠實的說了出來。
墨痕和桑雪對視了一眼,顯然的是有些不明白長樂的想法,既然懷孕了,孩子怎麽的可能是不要的呢?
“那你自己考慮吧。”畢竟這件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桑雪和墨痕的自然是沒什麽立場替她做主。
長樂看著他們的兩個表情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她自己也很糾結,所以暫時也就急不得,再等等吧,她再好好想想。
氣氛的尷尬和沉悶隨著午餐時間的到來被打破了,今天早上因為體檢所以暫時就沒有給長樂吃早飯,中午的時候要燉魚頭湯,葷素搭配的炒菜也要有,所以話也沒有多說,桑雪就去廚房給墨痕打下手了。
桑雪不傻,在他聽到長樂懷孕這句話的時候,瞬間他就明白了墨痕這段時間的變化,明白為什麽變著花樣把長樂關在家裏,然後改良夥食,改造家裏。
擇著萵筍葉子,一片一片的撕下來,有些心神不寧,明明跟長樂天天在同個屋簷下,怎麽他就沒有發現長樂的不對勁的地方呢?怎麽墨痕就先一步發現了呢?他想不通。
“把蝦線去了。”墨痕將一碗青蝦給端了過來,讓桑雪去蝦線。
“嗯……”桑雪乖乖的執行,墨痕在那裏淘米煮飯蒸雞蛋切菜忙的團團轉,抽油煙機吸著油煙的聲音嗡嗡作響,墨痕已經提過要換新的了,估計過兩天就要來人換了。
墨痕看著那個小鬼頭乖乖的在那裏擇菜,覺得莫名的有些好玩,俯下身子拿過桑雪已經剝好的萵筍,轉身準備拿到水池下麵去洗,桑雪叫住了他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前一段時間。”墨痕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覺得她會留下他嗎?”
“不一定。”邊回答著桑雪的問題,一邊洗著手中的萵筍,思考著待會怎麽做好吃。
“你覺得……”桑雪問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墨痕毫不客氣的給打斷了。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一直問一直問,問他幹嘛,他又不是當事人,要問就去問長樂就是了,他也煩躁著呢。
被墨痕這麽噎了回去,桑雪也不好意思再問些什麽了,但是他總是感覺事情不像那麽簡單的樣子,據他所知,長樂跟男性的關係從來都沒有什麽手腳上的接觸,而且她明顯……
好吧,也許跟他想的不太一樣,鬱悶的把蝦線抽完之後,將碗遞給了墨痕他就出去了,廚房裏麵剩下來的事情就要交給他了。
長樂還坐在沙發上魂不守舍,桑雪也不敢打擾他,盡管他十分的想看電視。
直到中午他們坐在一起吃飯,都沒有再說過半句話,氣氛有些說不出的沉悶,但是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調節氣氛什麽的,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桑雪還小,對人世什麽的不懂自然是很正常,但是對於墨痕來說,新婚夫婦在得知了自己即將擁有子嗣,新生的嬰兒首先的反應都是十分的激動和欣喜,為什麽長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考慮要不要?
難道人族對待這件事情竟然是這麽不嚴謹的嗎?身為父母不負責任這件事,實在是太令人遺憾了。
這不僅讓墨痕想到了那個時候他剛過來的時候遇到的一件事,也是給予他很大的震動的一件事。
“我聽說…你們聽不聽?”墨痕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顯然他對他接下來要說的東西也有些猶豫,畢竟說出來的話很可能會讓她覺得自己在暗示些什麽。
但是他的確是有所想法的。
桑雪和長樂本來還在小口小口的吃著自己的飯,聽到墨痕這麽說,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墨痕端起手邊盛著的小碗的魚湯,喝了口然後清了清嗓子,預備著從哪裏開始說,怎麽說,他從來沒有多管閑事過,所以突然讓他做這樣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他還真的有些束手束腳的。也或許是因為跟鎮上的人打交道久了,他也沾染上了些的人氣兒?
“那個時候,我剛到南海,什麽也沒有,那時候我也不住這裏,住在小鎮裏,那邊的人族對我很照顧,也有要給我找個伴的,可是我嫌棄人族的壽命太短了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記得有個寡婦,丈夫充軍去後來死在了戰場上,就剩下個寡婦和她的傻兒子。”頓了頓。
“那個寡婦長得不好看,黃巴巴的,年紀也不是多大,靠給人洗衣服謀生,要是生個的好健全的人的還看的到希望,可惜生了個傻子,說話口水直淌,可憐啊。”努力回憶著但是情景的墨痕,試圖用當地的語言風格來講述這件事,可惜他語氣中的幽默詼諧絲毫不能顯露出來,反而說的有些滲人。
後來墨痕自己也發覺到了這一點,感覺有些不自然,索性也就停頓了下來,想著怎麽醞釀句子繼續說下去不至於太冷場,本來就不怎麽愛說話的人,突然要講故事,怎麽可能不結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