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北冥有海
而此刻的姽嫿,正在天帝的秘境裏待著,周圍一片漆黑看不到光也摸不到邊,在她帶著紅尾到達三座仙山之前就被天帝的手下凜君給攔住了,紅尾是被當場斬殺的,也屍體都是被凜君裝在了袋子裏,因為鳳凰都是不死之鳥,殺死了也會重生而來。不讓鳳凰涅槃重生的方法隻有一個.…… ……
姽嫿也在凜君動手之前就乖乖束手就擒,因為她知道凜君敢來攔截自己肯定是有所依仗的。她記得很清楚,當年的奔狼戰鬥的一族全部覆滅了,自己這一支族人裏也隻剩下自己,剩下的也全都不知所蹤。她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幸運遺漏的,還是故意被遺留下來的。
而可能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了,當初魔帝奇靈用精氣所化才有了結玉一困,除了奇靈本人還有破魔刀之外根本無人能解,而留住她不過是為了牽製天帝的一枚棋子而已,畢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安靜的等待著時光的流逝,沒有一點點的聲音,姽嫿作了最壞的打算可能以後千載萬世都會待在這裏了,沒有清風明月,沒有桑田海角,自由亦是如此。不知道長樂好點了沒有,現在應該沒事了吧,不知道她會不會責怪自己對她所做的事情。可她以後的路要比自己難走多了。
在所有人還愁緒滿滿的時候,我們的安景在人間混了一頓飯,就悄咪咪地爬到了神族,剛來時爬錯山了,爬到方丈去了,後來還是不草把安景給拎到了蓬萊。
不草給安景準備的身份是神族的一隻烏鵲。按照不草的說法,無論是變成哪個上仙或者類似二郎神的哮天犬那樣的寵物都是有風險的,變身花卉或者樹木都是些死物,而神族人有食用它們的習慣,隻有烏鵲是最安全的。
要問為什麽?因為烏鵲隻要負責一個任務就好了,就是烏鵲為梁以渡許一年一度的牛郎織女的相會,其餘的時間大多棲息在樹枝上,飛來走動也沒什麽關係,織女偶爾還會給它們投食,這可能是神族最閑的差事了。
而安景需要做的就是混進去再說,烏鵲在天界飛來飛去是沒人管的,飛到不該觸碰的地方才會被天兵轟走,隻要進了天庭什麽都好說,何況九重天之上才能見到天帝,安景自始至終想做的就是安全把長樂帶回去就好,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聽了一番分析的安景豁然開朗,直覺得不草說的有道理,於是歡歡喜喜地化身烏鵲隱去了身上的氣息就飛走了。
空氣中一團陰影的不草歎了口氣,自己主子那麽強大,怎麽偏偏遇上那個女人的事情就感覺到腦子不太好使?是他的錯覺嗎?有點想不通的不草搖了搖頭,又消失在了空氣中。
羽光讓長樂在家裏等消息,他跟弈出去走動,天帝蒼耳在九重天之上,平時沒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也見不到麵,即使羽光是他的最小的兒子,天帝的幾子除了羽光之外全部被派出去鎮守四方了,羽光千年也難得見他的兄長一次。
長樂雖然心裏焦急,但也知道她的身份並不適合露麵,輕舉妄動反而會招來災禍,隻好耐著性子等待。花夭雖然看到長樂麵上止不住的著急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索性也就不管了。隻是專心照顧著種在屋舍周圍的花草。
羽光求見了天帝幾次都被凜君以事務繁忙給拒絕了,弈也先後以稟報神族的資源等理由求見天帝也沒有下文。安景化身烏鵲跟著首領飛來飛去把蓬萊都繞了個遍,都沒有什麽結果,連個天階的影兒都沒看見。
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長樂真的想直接衝上九重天去問天帝,問他召見姽嫿為什麽瞞著所有的神族,為什麽沒有收到消息,為什麽都不把她給放出來?這個絕對是有問題的!這一下子長樂更是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姽嫿臨走前說的那些話看起來好像一去不回的話應該是真的。
但是羽光卻不這麽認為,他相信自己的父王不會隨便殘害任何人,何況是一個神靈,神族比任何種族都要優秀,怎麽可能會有肮髒的東西存在?姽嫿的事情絕對有誤會。隻要天帝回答了他到底有沒有控製姽嫿,隻要他說沒有就肯定是沒有,因為,神族不會說謊!
正當長樂跟羽光在房裏爭執的時候,弈從外麵一路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兩人才停下了爭執,看看弈有什麽消息。
當聽到天帝蒼耳突然要出遊的消息,羽光還是震驚了一下,因為自他出生起,他的父就沒有出過天殿,更別提弈突然說天帝讓應龍準備侍駕出行北冥,看望他的大兒子尤蚩。羽光長這麽大爺沒有見過自己的大兄長,隻是聽說過他的名字,神族曆來自由無所拘束,除了重大事件天帝會召集族民商討之外,仙人大多雲遊四方,不問來曆不問歸期,所有的神靈本身就是萬物有靈孕育而來,天帝蒼耳也一直將體製推行作為監管四方的重要舉措,因而沒有特殊的理由不會親自動身。
一時之間,三人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判斷這樣的事情,或許在其他神族看來這隻是天帝可能感覺無聊或者一時心血來潮的想法,沒什麽特別的,可是在長樂他們看來,天帝召見姽嫿,姽嫿失蹤,忽然出遊。這其中或許有什麽別樣的聯係也說不定。最後決定一道在天帝出行的路上尾隨,看看天帝到底有沒有什麽小動作。
“恕凜君冒昧,您此舉為何?這樣突兀是否有些不穩妥,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好的猜測,畢竟您已經萬年沒有出過天殿了。”凜君在一旁恭謹的問道,將姽嫿帶回來交給天帝之後,天帝的情緒就變得有些琢磨不定。
蒼耳的臉色有些陰沉,自從凜君將姽嫿帶回將她收入了自己秘境中,整夜入眠都有些惴惴不安,聽凜君說囚入姽嫿的時候,她的表情十分平靜冷淡,像是已經預料到了,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絕對知道了什麽!不能再讓她出現在世人麵前了,可是這不死之身也是個頭疼的地方,以姽嫿的性格,無論涅槃重生多少次,這塊硬骨頭都是啃不動的。
憎惡鳳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的圈套裏鳳族覆滅了一大部分連同那些渣滓一起被趕到虛空裏去了,要不是奇靈,怎麽會有所遺漏?不過是看那些奔狼全部覆滅了心有不甘,也想在眼皮子底下紮根針,這姽嫿是一定要弄走的。
“你準備一下,我們不去北冥去找朱雀,給那些應龍的眼睛蒙上布。”蒼耳背過身去,並不想回答凜君的話,他自有他的考量,凜君見狀也不敢再說些什麽,恭敬的應了一句便想退下去了。
“你覺得我坐鎮中央四方的天帝,稱職嗎?”蒼耳在凜君快要出大殿的時候突然問道。凜君的腳步一頓,臉上露出了得體的笑容:“再稱職不過。”
“比之那魔帝奇靈呢?”不死心的又加了一句。
“是非黑白天帝還不清楚嗎?”凜君轉過身來答道,看來自家天帝有點心事啊。
蒼耳皺起了眉,似乎是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不過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麽,就讓凜君下去了,明天他要親自看著姽嫿被丟進北冥的深淵裏鎮壓,北方無疑是被克屬火的鳳凰了。想著再將大兒子調回天庭,也該是適合讓他掌管中央的事務了。
長樂和羽光他們直到深夜也沒有睡,還在紙上演算天帝可能經過的路線,倘若是天帝一人難以捉摸,若是駕駛應龍,那一般就是按照固定的路線走了。為了以防萬一,弈看守應龍的路線,羽光他們在出駕的附近蹲守以便策應。
安景也在夜間褪去了烏鵲的身形,偷偷溜走了,再不走那個烏鵲首領就要把自家女兒嫁給她了,混了這麽些時候也沒見到羽光或者是長樂的蹤影,本來以為他們會偷摸過來,沒想到那蒼耳居然睡在九重天之上,真難對付。不過以前好像聽長樂說過,說那個羽光的家在參星之上,參星在哪兒?
因為摸不清神族的門路所以跌跌撞撞的走的艱難,最後還是多虧了不草的指點,才勉強摸到了參星之上,到了之後才發現那麽一點兒大的地方怎麽摸得到嗎?說來自家手下不草原本是魔族的小嘍囉,自己收過來用以後怎麽才發現自家手下怎麽這麽能幹呢,按照人族的習慣回去給他加雞腿,漲工資。
當安景成功潛入了羽光的家以後,才發現他的家挺小的,大門沒有就算了,連個籬笆都沒有,隻有幾間木質的平房。怕自己的氣息被發現,安景又化身了一株帶腿的小草,小跑著前行,看到有間燈火亮著的房屋就麻溜的跑過去了。
等到好不容易扒上了窗戶沿,透過木窗戶的細微縫隙看裏麵的情況,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肺都要氣炸了,這兩個頭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呢?有什麽不能端坐著好好的談?哎,說著還來勁了,還貼那麽近!是羽光和長樂還在討論著明天的路線。
說著安景的小草須就想往裏麵伸,碰巧路過的飛流看到了,一把年起窗戶上的安景,搖了搖頭,這花夭做事還是那麽的粗心大意,拔了草放在上神的窗戶沿上就不管了,為什麽不順手放在草簍裏呢?邊念叨邊順手將安景一把拋向了廊簷外的收納簍子裏。夜色微濃,飛流也不管扔的準不準徑直走回自己的房屋休息去了。
可憐這棵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小草安景了,要不是為了長樂,誰想來這裏啊?等把她帶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羽光的房間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個身影從裏麵出來了,透出的燈火讓安景看到了她的臉,略微有點安慰,還好她知道要回房間去睡覺。趴在簍把上的安景看著長樂的小臉,一絲淡淡的甜意跑到了心尖上。
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覺讓安景有些不習慣,開始思索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樣的情緒,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自己為什麽來找李長樂?因為她要去送死,為什麽要去送死?因為她要找一個鳳凰,為什麽要找鳳凰?因為她說她可能有危險,為什麽有危險?長樂沒有說清楚。好的,陷入死循環了,大腦宕機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