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4章 情感障礙初現（2）
言洛希正聽得六神無主，忽然聽到厲夜祈的聲音，她一下子站起來，起得太猛，眼前一陣發黑，她身體晃了晃，一雙手臂立即扶住了她。
“你怎麽來了？”言洛希等那股暈眩過去，才抬頭望著他。
厲夜祈扶著她坐下，他在她身旁落了座，他低聲道：“你昨晚沒睡好，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沒事，有我在呢。”
完，他冷冽的目光掃向趙老師，“趙老師，你對我家孩子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趙老師的執教生涯裏，還沒有遇到過氣場這麽強大的家長，其實每次厲夜祈來接言零放學時，她麵對他時都會油然升起一種畏懼。
此刻被他這麽看著，她隻覺得背脊發涼，就好像他把外麵的冰雪地全部帶入室內，“零爸爸，或許我剛才的用詞不太準確，但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孩子好。”
厲夜祈冷漠地看著她，“你要真為了孩子好，就不要這麽不負責任的話，零是很優秀，但他也絕不會變成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
趙老師：“……”
她剛才的辭也確實欠妥當，尤其是看到言洛希臉色越發蒼白，但她真是關心則亂，她試圖舉例子，“上次鄧教授來我們學校講座，其實擔心孩子們壓力過大，心理承受力差，所以做了個實驗，實驗結果，言零的情緒波動幾乎等於零，而其他的孩子們都在這個年齡斷的正常值裏。我這些並非要讓你們憂慮，我隻是想，如果能早點發現問題，早點根治，對孩子的未來沒有壞處。”
厲夜祈抿了抿唇，正要發作，就被言洛希握住了手，她衝他搖了搖頭，趙老師基於對孩子的關愛，和他們明言零在學校裏的情況，他們不能這麽不知好歹。
“趙老師，你的話我們會放在心上，寒假的時候也會仔細觀察一下，昨晚我們也和零交談過了，他決定跳級，我們也決定尊重他的想法。”
趙老師點頭，“我明白的，零現在的水平再繼續上二年級也不合適，但跳級需要家長寫一份申請書，經校方同意才能跳級。”
“沒問題，申請書我會盡快交上來。”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言洛希拉著厲夜祈站起來，他護短，聽不得別人自己孩子不好，這會兒還在生悶氣。
“趙老師，這一年多來你為零費了很多心，我們夫婦倆都很感激你。”言洛希。
趙老師連忙道：“零媽媽言重了，我們身為教育者，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待會兒還有課，就不送你們了。”
“趙老師請留步。”
言洛希拉著厲夜祈走出辦公室，她心事重重的，正巧外麵響起下課鈴聲，她抬頭望去，看見孩子們一窩蜂的衝出來，安靜的校園頓時熱鬧起來。
言洛希站在窗戶前，看著熱鬧的校園，她想起剛才趙老師的話，心裏止不住難受起來，零漸漸長大，雖然他們每朝夕相處，也不應該會出現什麽情感障礙，但是她明顯感覺到，他自我的情緒越來越少。
又或者，他把自己的情緒徹底壓製住，隻留下乖巧的樣子給他們看。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平坦的腹，她憂鬱道：“厲夜祈，你零變成這樣，會不會是因為我懷孕的關係，他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瞎！”厲夜祈冷聲道，又怕嚇著言洛希，他聲音放軟，“你懷孕檢查出來也才兩個月，就算零敏感，也不會兩個月就變成一台機器，你別自己嚇自己。”
“可是……”言洛希話未完，就被厲夜祈打斷，“沒有可是，希兒，我會加倍對零好，不會讓他覺得他被拋棄了，你也別胡思亂想，嗯？”
言洛希睫毛輕顫，滿臉憂慮的望向教學樓，他們所站的地方正對言零的教室，一群孩子打打鬧鬧的衝出來，言零走在最後，與那些興奮的孩子形成了強烈反差，他太安靜了。
言洛希從來沒有見過言零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的情形，這一看，想到趙老師的話，又活生生的給戳了心，一時難過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厲夜祈無奈的將她摟進懷裏，“好了，別難受了，嗯？”
“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我以為零會高興的，我以為他不會介意的，是我想得太美好了，是我太貪心了。”言洛希抬手捂住臉，幾乎泣不成聲。
厲夜祈歎息一聲，怕她在學校裏哭，被言零看見，隻得先帶她離開，等兩人都上了車，厲夜祈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希兒，沒有那麽嚴重，零跟著我們長大，他再怎麽歪，也不會歪到哪裏去，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他隻是比別人早慧一點，比別的孩子聰明一點，他不是怪物，你不能這麽想他。”厲夜祈勸道。
剛才他生氣，衝趙老師發火，就是因為她在無形中加重了言洛希的心理負擔，孩子優秀，擅長控製自己的情緒，所以與別的孩子格格不入，這樣就讓大人們覺得他是異類，是怪物，那不公平。
“我沒有覺得他是怪物，我隻是擔心他的心理狀態，如果他不安，我、我就不要……”言洛希話沒完，嘴就被厲夜祈捂住。
這一次他聲色俱厲，“瞎什麽？”
他是真的動怒了，尤其是言洛希想放棄腹中的生命，更是讓他生氣，零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她先想到的是不要腹中的孩子，誰家解決問題是這樣的？
言洛希被他凶得眼淚都忘掉了，愣愣地看著她，她還沒哭，厲夜祈率先低頭道歉，“希兒，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吼你，別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言洛希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很想像狗血言情劇裏憋一句“你凶我”，卻又實在不出口，“我、該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這種混賬話，這是我的疏忽，它又有什麽錯？”
厲夜祈將她拉進懷裏，他柔聲道：“會解決的，沒事，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