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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6章 戳穿她的身份(1)

  墨北塵為人雅正端方,一看這油頭粉麵的戲子,眉頭就已經皺成一團,他旗下雖有一個聚星傳媒,除了撈錢,卻也並不喜上流社會那點好斷袖的歪風。


  這會兒看見這人,心裏就起膩,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讓開!”


  葛音最近大火,又和沈玨搭上了邊,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他早有耳聞墨北塵威名,也想著找機會搭上這股東風,他就能在娛樂圈裏呼風喚雨。


  早前,他聽墨北塵自前妻亡故後,就不近女色,與厲夜祈相交甚篤,幾乎達到形影不離的地步。有人甚至惡意揣測過兩人隻是拿友誼當幌子,他們都被女人拋棄,傷透了心,指不定是惺惺相惜,外人還道他們兄弟感情深厚。


  所以這人才有了攀龍附鳳的念頭,能爬上墨北塵的床,再固一下寵,就夠他這輩子大富大貴不愁。


  於是,他拚了命的想要找墨北塵聊騷,“墨總,哎呀,您對人家太無情了,人家都要傷心死了。”


  墨北塵看著眼前這辣眼睛的一幕,生生像被灌了辣椒水一樣,有些忍無可忍,葛音翹著蘭花指,若再捏一方手帕,隻怕能客串一把媚俗的青樓名妓。


  跟進來的沈玨瞧著他好死不死地去撩墨北塵,嚇得當場冷汗就飆了出來,連忙上前來攔住了要發作的墨北塵,笑著和稀泥,“葛哥,怎麽酒還沒喝上倒先醉了,來人,給葛哥倒杯檸檬水,醒醒酒。”


  安撫了這邊,沈玨連忙安撫快要炸毛的墨北塵,“墨總,今來的人太多了,照顧不周,還望海涵。”


  墨北塵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若不是因為顧淺在這裏,沈玨大的麵子也不可能請得動他。他再看那個妖裏妖氣的葛音,不客氣道:“沈姐交友廣泛,也要看什麽樣的人能交什麽樣的人不能交,省得你哥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教訓你。”


  沈玨臉色幾變,勉強壓製住胸口沸騰的恨意,皮笑肉不笑道:“墨總教訓得是,葛哥,我們出去吧,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葛音再沒眼力勁,也看得出來墨北塵動怒了,他心想,難道墨北塵不好這一口?可坊間傳得沸沸揚揚,莫不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取向,才對他這麽聲色俱厲?


  墨北塵哪管葛音怎麽想,他轉身上樓,去捉那個狡猾的滑頭去了。


  不悔匆匆上樓後,二樓很安靜,將樓下的熱鬧隔開來,一時間離她十分遙遠。她站在走廊盡頭,心知這裏是主人的隱私之地,再逾越就太失禮了。


  然而她又不想下去,更不想在沈玨麵前和墨北塵有所交集。


  雖然沈玨並不知道她就是顧淺,她依然覺得如果她真的那樣做了的話,就對不起沈長青為她而死。她把自己困在那一方愧疚裏,緩緩朝走廊盡頭走去。


  一路過去,門都是關上的,隻有走廊盡頭那扇門是虛掩著的,她站在門口,遲疑著要不要推門進去,身後傳來話聲。


  她心裏一緊,立即推門進去,同時掩上了門。


  心髒砰砰狂跳,話聲夾雜著腳步聲漸行漸遠,不悔靠在門板上,驚出了一身冷汗,過了許久,砰砰直跳的心跳才平複下來。


  她正要轉身離開,眼角餘光卻被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了注意力,她緩緩走過去,此時窗外色將黑未黑,借著那一點餘光,她看清楚了牆上那幅畫,是她閑來沒事畫給沈長青的。


  那幅畫沒有多餘的東西,就是畫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後來沈長青看見了,就討要了去,卻沒想到他那人會細致到去裱成畫框。


  此時畫中,沈長青穿著《兄妹向前衝》的製服,站在半山腰上,而她隻有一個背影,兩人遙遙相望,當時那種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在這一畫中顯露無遺。


  顧淺是真的喜歡過沈長青,否則也不會在被墨北塵橫插一腳時痛斷肝腸,此時看到這幅畫,她眼眶微微發酸,那種洶湧的難過在心頭橫衝直撞,害死他的愧疚更是無法饒恕她,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最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把過去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她抬起手,緩緩放在畫上,輕輕摩挲著畫紙,顏料早已經風幹,細細地磨著她的指尖,一顆眼淚猝不及防地滾落下來。


  “長青……”不悔低聲輕喚,聲音隻除了那難以掩飾的難過,還有無盡的愧疚,那是她吃齋念佛一輩子,都沒辦法卸下的心理負擔。


  倘若他們從不曾相遇,他是否就會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始終活在她觸目可及的地方,那樣即使隔著一個屏幕,隻要他還活著就已足矣。


  可是世間萬事萬物,都不可能盡如人意。


  那端過往,她想讓它逝在風中逝在歲月裏,到頭來還是化作她心頭的蠱毒,時不時發作一回都要痛不欲生。


  她收回手,目光錯開,一麵牆上除了這幅畫,還掛了不少別的照片,那些照片被人細心整理出來,除了當時在《兄妹向前衝》錄製現場的一些非官方照片,還有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悔一一看過去,每一幀照片,仿佛都在將她帶回那個青澀的年紀,有些照片是劇組的人拍的,都是不經意的瞬間,她偷看沈長青,或者是沈長青偷看她的。


  這些照片將當年的一幕又一幕全都還原了個逼真,就像是要銘記他們當年那段夭折的感情,此時不悔看著照片,就覺得肝腸寸斷。


  曾經,她那樣真摯的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想要反抗自己的命運,可到頭來,她還是被命運所縛。


  “對不起,長青。”


  不悔痛得彎下腰去,額頭上布滿一層細密的冷汗,眼淚仿佛都已經流幹了一樣,眼睛像被風沙吹過一樣的幹澀脹痛。


  照片上的沈長青靜靜地注視著前方,唇邊始終帶著溫潤包容的微笑,他怎麽忍心責怪她呢?那是他願意用生命去愛的女人,隻要她幸福快樂,他此生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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