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遲來的真相(3)
厲老爺子抬頭看著他,並不懼怕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他冷哼一聲,“那種賤種,還不值得弄髒我的手。”
厲夜祈雙手緊握成拳,他緩緩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厲老爺子,“我真想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零是你的親曾孫。”
“親曾孫?”厲老爺子眼中的戾氣更濃,他神色扭曲道:“我從來沒有這種肮髒賤貨生出來的肮髒曾孫,七,我早就和你過,言洛希那個賤人不能進入我們厲家,你看,現在老都在報應她的癡心妄想。這還真是應了網絡上那句話,人賤自有收!”
厲夜祈的心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看著眼前扭曲變態的老人,他真的懷疑他還是他的親人嗎?他會不會已經被惡魔附身了?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厲老爺子神色猙獰,他看著厲夜祈的眼神已經瘋魔,“七,言洛希那種賤人,她骨子就帶著賤,我剛才仔細看了看,那個野種長得一點也不像你,你可不要被她騙了。”
厲夜祈對厲老爺子失望透頂,“我看您不應該住在軍區醫院,而是應該住進精神病院,您瘋了,完全瘋了。”
厲老爺子笑了起來,“七,爺爺沒瘋,爺爺正常著呢,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肯定?五年前我分明讓人給那個賤人灌了墮胎藥,她絕對不可能生下你的孩子,不定她這些年在外麵偷人,和別人懷了野種,又回來糾纏著你不放。”
“啪”一聲,厲夜祈怒極將擱在床頭櫃上的花瓶掃到地上,碎片四濺,水濺在他褲管上鞋上,他一身狼狽,可他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他狠狠盯著厲老爺子,“五年前的事真的是你所為?”
厲老爺子大笑起來,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有愧於他,“是,七,你應該感謝我,讓你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麵目。你看看,她明明流產了,還騙你那個野種是你的孩子,這種狼子野心的女人,不定就是回來為她那賤人媽報仇的。”
厲夜祈忍無可忍,一腳踹在病床上,病床立即被他踹得橫了過去,他捏得拳頭咯吱咯吱作響,渾身都布滿煞氣,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撒旦。
如果床上的老人不是他的親爺爺,他現在隻怕已經怒極掐死他了,“住口,你這個瘋子,希兒何其無辜,孩子何其無辜?”
“無辜?”厲老爺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哪裏無辜?她害得我們厲家分崩離析,她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消我心頭之恨。”
厲夜祈遍體生寒,“害得厲家分崩離析的是你這個瘋子,為什麽你從不反省你都做了什麽?反而一味的指責別人怪罪別人?”
厲老爺子的心態已經完全扭曲,他冷笑連連,“我做了什麽?我一心一意對她,她轉眼就投入那個混蛋懷裏,傅家的女人都犯賤,七,你別被那個賤人迷惑了,她就是回來毀了我們厲家的。”
厲夜祈沒想到厲老爺子如此偏執,他把他的不幸,強加給他和父親,身為他的後人,他以此為恥,“希兒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厲家的事,反倒是你,讓一個好好的家支離破碎。”
“怪我咯?”厲老爺子完全不知悔改,“當初我警告過薛淑穎,讓她不要對言洛希那個賤人那麽好,她不聽,還三番兩次壞我的事,這下好了,她得到報應了,堂堂的首長夫人被野男人侮辱,簡直有辱我厲家的門風。”
厲夜祈瞪大眼睛,他萬萬沒想到厲老爺子竟如此的不知悔改,他心寒至此,聲音絕決道:“我在此起誓,這輩子再喊你一聲爺爺,我就死無葬身之地。還有,從此以後,我與你斷絕祖孫關係。”
完,他轉身大步離開病房。
厲老爺子看著他絕決的背影,他道:“七,你身上流淌著我的血脈,就算你再怎麽否認,你也是我的孫子,這個事實抹殺不了。還有,你一旦與厲家脫離關係,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過那個賤人和那個賤種。”
厲夜祈的理智差點就崩潰了,他握緊門把,寒聲道:“你盡管放馬過來,看你是先被關進精神病院,還是他們先被你傷害。”
完,他拉開門揚長而去。
厲老爺子看著被甩上的門板,他詭譎的笑起來,傅家的賤人果然是有辦法攪得厲家翻地覆,這種女人在他臨死之前,一點要一起帶進地獄。
厲夜祈走出軍區醫院,他的手機響起來,他恍然未覺,他以為厲老爺子會否認,可是他毫不猶豫的認了這些罪行,甚至還死不悔改。
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陰暗與殘忍?
隻要一想到媽媽的死和言洛希所遭受的迫害,都是因為厲老爺子,他就憤怒又無助。走到馬路邊,他坐進出租車裏,懨懨道:“去墓園。”
司機看了看外麵的氣忽然狂風大作,眼見著一場暴雨就要來臨,再加上他的神情很不對勁,他好心提醒,“先生,現在去墓園恐怕會遇上暴雨。”
“去墓園。”厲夜祈重複道。
司機見他執意要去,也沒辦法再勸,他點了點頭,“那好吧,這就去墓園。”
一個時後,出租車停在墓園下麵,厲夜祈付出車費,沒要司機找零,他推開車門下車,延著長長的階梯,一步步上山。
狂風大作,邊陰沉沉的,悶雷聲聲,昭示著馬上將有一場暴雨將至,然而厲夜祈腳步未停,直到站在一塊墓碑前。
墓碑上麵貼著薛淑穎的黑白照片,她的笑容溫婉包容,仿佛在無聲的安慰他。
“媽,我對不起您。”厲夜祈直挺挺的跪在墓碑前,五年前但凡他有一點懷疑,都不可能讓母親含冤而死。
正如希兒所,他這五年過得渾渾噩噩,連母親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真是該死!
風聲瀟瀟,豆大的雨點打在厲夜祈身上,轉眼就密密麻麻的下起暴雨來,他跪在墓碑前一動未動,愧疚與悔恨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