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離她遠一點(1)
言洛希猛地睜開眼睛,透過模糊的淚眼,她隱隱約約看到門口站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渾身都散發著迫人的威懾。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言洛希推開了韓崢,愣愣的看著出現在這裏的男人。
三年前,她派人回來打聽過,厲夜祈似乎對當年的事情一無所知,或許他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出一趟差回來,薛淑穎死了,她走了。
韓崢眼底急速掠過一抹受傷,他看著愣愣出神的言洛希,目光轉向那個男人,他邁步過來,窄的屋內更顯得逼仄。
“厲二少這話真是有趣,我與她男未娶女未嫁,算哪門子狗男女?”韓崢看著厲夜祈的目光針鋒對麥芒,充滿了挑釁與諷刺。
自己家人合夥迫害自己的女人,最後被逼得不得不遠走他鄉,想想厲二少的能耐也真是夠無能,他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囂張?
厲夜祈目光冰冷的掃過韓崢,僅一瞬又落回到言洛希身上,完全沒有將這個人放在眼裏,他的步子停在言洛希麵前,伸手去捉她的手。
言洛希反應極快,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直到後背抵到牆壁上,她才停了下來,看著他的手的目光,就像見鬼了一樣,“厲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厲夜祈的手就那麽硬生生的僵在半空中,怒意在心底盤旋肆虐,他沒有想到她對他這麽抵觸,他薄唇抿得很緊。
目光逼向她的手,卻在那一瞬間看到她手上垂落下的鑽石項鏈,他之所以會在這裏,完全是因為手機突然報警。
他跟著地圖一路來到這裏,然後遠遠的就聽到了槍聲,他心急如焚,將車開得飛快,生怕自己會來晚一秒。
然而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她放他鴿子,卻在這裏與這名警察一起花前月下,倘若他沒有來打擾,他們是不是就會滾上這旁邊的床?
厲夜祈咬得牙關咯吱作響,他抬眸看著言洛希,沉悶的黑框眼鏡下,她滿臉都是淚水,他頓時驚愕住,隨即腦海裏迅速掠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幾乎是瞬間,他一把拽過言洛希,閃身擋在她身前,然後左手拔了槍,對準了韓崢,聲音從齒縫裏迸出來,“你用槍脅迫她?”
韓崢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心裏很不舒服,卻沒有立即拔槍對峙,他看著厲夜祈幾乎透著狠的幽暗黑眸,他知道他誤會了什麽。
言洛希愕然的望著男人高大寬厚的背影,手腕處還殘留著他剛才握過的酥麻感,她見韓崢似乎要話,她連忙朝他搖了搖頭。
他們深夜來此,又被厲夜祈撞了個正著,他們根本解釋不通,倒不如將錯就錯,就讓他誤會,至少不用找別的理由解釋。
韓崢眼神微黯,他並不話。
“厲總,韓崢沒有脅迫我。”言洛希道。
厲夜祈眼睛微眯,他冷笑道:“深更半夜帶你來這裏,鳴槍三聲,他不是脅迫你,難道是開著槍慶祝?真是好雅興。”
“……”言洛希無語,這人犀利得根本就不給她話的餘地。
韓崢烏黑的眼睛盯著言洛希,言洛希已經被厲夜祈拽出了屋,等他追出去時,停在門外的黑色邁巴赫像黑夜裏的野獸急馳而去。
他眉頭緊蹙,回頭望著黑洞洞的廢棄倉庫,他漫不經心的重新回去。
黑色邁巴赫在路上飛馳,言洛希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手心捏了一把汗,那條鑽石項鏈硌得她掌心很疼,她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田野,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厲總,麻煩你開慢一點,我怕死。”
厲夜祈一雙深沉幽暗的黑眸緊緊盯著前方,他冷哼一聲,“和帶槍的男人深更半夜到這裏來都不見你怕,坐我的車就怕死?”
每一個字都是含槍帶棒,毫不留情。
言洛希咬緊下唇,她道:“韓崢不會傷害我。”
她語氣中的篤定與信任,刺得厲夜祈的心微疼。哪怕是五年前,她也沒有給過他這樣的信任,想想他還真是悲哀。
“我就會傷害你?”
言洛希一怔,下意識抬頭望著他,不知道為何,她竟在他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落寞,她移開視線,感覺車速陡然降了下來。
“你不會傷害我。”
厲夜祈握緊方向盤,力道之猛,恨不得將方向盤擰下來,他眼中透著噬血的光芒,“是麽,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傷害你,畢竟沒有人能夠寬宏大量的原諒曾經拋棄過自己的女人。”
言洛希渾身的血液頓時凝結,她看著男人淩厲的五官,如鬼斧神刀劈成,十分冷硬,她拳頭捏得更緊,鑽石吊墜的棱角刺進她掌心裏,疼痛彌漫開來,“你早就認出我了?”
“你以為戴了一副破眼鏡,再披一個馬甲,我就認不出你了?”厲夜祈的聲音無比譏誚,早就想撕開她這層偽裝,讓她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言洛希的心猛地下沉,他早就認出她了,還陪著她演戲,他到底意欲如何?
車子已經駛入大路,環城高速路上的路燈照進車裏,車內光線明明滅滅,男人的輪廓顯得更加高深莫測。
厲夜祈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為什麽不話?”
“我無言以對。”言洛希並沒有想過能瞞過他,畢竟在她離開之前,他們之間至少相處了一年半,除非她整容歸來,否則別想瞞過他的眼睛。
“嗬!”厲夜祈冷笑一聲,“無言以對?言洛希,闊別五年,你要和我的就是這四個字?”
言洛希偏頭看著窗外,目光裏刻著傷痛,她淡淡道:“嗯。”
厲夜祈頓時被她這個雲淡風輕的“嗯”字傷得體無完膚,這些年他一直在給她找借口,直到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沒有什麽借口,她就是不要他了而已。
這個認知令他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挑釁,他的神情更冷,“是麽?我還以為我們至少是兩情相悅,為什麽不告而別?”
言洛希的手攥得更緊,掌心似乎被鑽石的棱角磨出了鮮血,滿心疼痛,她語氣依然很冷淡,“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