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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瞞傷

  「嫂子,節哀,」蔡文越看到蘇玉萍悲傷的模樣,知道她便是魏啟明牽挂的人。「魏哥是烈士,國家不會虧待他的,更不會虧待你。」


  「晚了,晚了啊,」蘇玉萍難過地流下淚來,她的悲傷和整個碼頭上瀰漫的喜悅有些格格不入,周圍的人除了這些同伴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心情。


  大家都不明白她說晚了的意思,阿彩見她突然哭得傷心,便將她拉到一旁進行安慰。陳斌等人準備先回武裝部向領導報備,不料突然瞥見許悅明等人就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這些人在。他趕緊和喬興宇一起過去,跟許悅明打聲招呼。


  「許領導,剛才我們沒看到您在這裡,」陳斌說道。


  「不打緊,我見你們的親屬都來了,知道你們有不少話要講,」許悅明點了點頭,「在休斯敦辛苦了。」


  「不辛苦,」陳斌和喬興宇一起說道。


  「剛才看到你們一起的人裡面,有個女人突然哭了起來,怎麼回事?」


  「她叫蘇玉萍,是老魏的……,」陳斌說到這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向許悅明介紹蘇玉萍。


  「原來是魏啟明的家屬,」許悅明朝蘇玉萍的背影望去,心裡也微微有些難過,「你們多幫著開導下她,魏啟明是為國捐軀,國家不會虧待他的家屬。」


  陳九郎也在人群里看到了陳斌等人,他走過來和許悅明打了聲招呼,接著拍了拍陳斌的胳膊,「好久不見了,陳老弟。」


  「九哥今天怎麼也過來了,」陳斌笑著應道。


  「專門過來找你呢,」陳九郎說道,「前些時間我調到瀛東了,現在離你們近得很,可以經常和你們走動走動。」


  「好啊,」陳斌點了點頭。


  「許領導有事情要跟你們交代,我就不打擾了,晚點再來找你們敘舊。」陳九郎笑了笑,便退到一旁離開了碼頭。


  「沒想到你和陳局長還是朋友,」許悅明笑著說道,「看來真是走到哪都有朋友啊。」


  「領導您謬讚了,」陳斌擺了擺手,「我們和九哥是當初逃難時認識的,大家相互幫扶著一路走來,這才走到了崇明。」


  「嗯,以後你們在工作上可以相互多多協助,」許悅明點了點頭。


  「玉萍姐,不要難過了,老魏對你的心我們都知道,只是人死不能復生……,」阿彩和羅阿姨在一旁開導著蘇玉萍,兩人都不知道她現在心裡的想法,所以一時間也沒什麼頭緒。


  「魏哥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只不過經歷了失去摯愛之後,我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蘇玉萍哽咽著,終於將隱藏在心裡的情愫說了出來,「我和少宇的感情很好,自從他被管澤豪害死之後,我又被迫以身侍賊,只求有朝一日能為他報仇。好在你們當初將我救了出來,還替我報了這仇,按理說我也沒什麼理由繼續活在這世上,只是求生之念一起,追隨少宇而去的勇氣就少了幾分。」


  「你們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念,在你們當中我也找到了家的溫暖。魏哥對我的感情被我看出來之後,我就有些害怕。我不是怕魏哥會以救命之恩來要挾,他也從未提過類似的隻字片語,我害怕的是在情路上再生波折。」


  「離異或喪偶的女人,你可以理解為一瓶略有年份的美酒,人人都想要嘗上一口,都想過過癮。但是如果要讓他們把酒瓶子一起帶回家去喝,估計就沒幾個人願意。即使少許幾位願意,又有誰能保證喝完之後不會將瓶子丟掉呢?」


  「玉萍姐,你是擔心老魏始亂終棄?」阿彩問道。


  「是,也不是,」蘇玉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阿彩的這個問題,她當初的心裡一直都十分矛盾。


  「傻孩子,」羅瓊芬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後背,「老魏是個實誠人,你別看他人長得不耐看,但是心眼卻很細,也是個會疼人的男人。你的擔心雖然不無道理,但是人生在世,歲月悠長,誰不想有個歸宿有個伴呢?你不像我,我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好活的,有你們在,我也不擔心死了的時候沒人過問。但是你不一樣啊,你的人生還一半都沒到,路還很長。」


  蘇玉萍點了點頭,接著兩行清淚又流了下來,「可是晚了啊,魏哥他再也回不來了。」


  知道了蘇玉萍內心深處的想法之後,阿彩和羅瓊芬都唏噓不已,既心疼她,又為魏啟明的死而難過。


  鄒琪琪等人陪著蔡文越在那,她和羅佳向蔡文越打聽在北美的情況,蔡文越撿些輕鬆的事情講給她們聽,目光卻時不時地朝蘇玉萍望去。


  蔡文越的心裡也很難過,原本回國后內心的喜悅也被悲傷沖淡了很多,他又想到了離開研究所前和馬丁擦肩而過的最後一眼,心裡很不是滋味。


  感情的事到底有多複雜,只有當事人才會有切身的體會。


  待蘇玉萍的情緒平復下來,大家準備回東灘住的地方。陳斌跟喬興宇已經和許悅明先去武裝部交付任務,他倆跟阿彩她們約好晚點在單位餐廳碰頭,一起給蔡文越接風洗塵。


  蔡文越已經決定留在崇明,他的女兒在這裡,而且他還打算拜託崇明政府幫忙尋找妻子的下落。災難爆發時蔡文越曾一度以為妻子和女兒都已經遇難,所以他難過之餘便只得將信念寄托在工作上,當得知女兒的消息之後,這個男人的心境一瞬間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那一刻開始,他的身份就只是一個父親了。


  另一邊伍武他們也接到了孟捷等人,大家下船之後只在碼頭上稍作停留便一起回東灘國際會議中心去。


  在路上的時候,伍武的目光數次落在劉嘉俊的身上,劉嘉俊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於是朝他擠了擠眼睛。


  劉嘉俊牽著李安瑞的手,一邊繪聲繪色地向她講述起在休斯敦的見聞,一邊也詢問起她在工作上的情況。


  「劉嘉俊受傷了?」趁著劉嘉俊陪在李安瑞身邊的間隙,伍武朝孟捷問道。


  「是,差點都回不來了,」孟捷小聲的說道,「剛被救回來的時候,據說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伍武的眉頭一挑,神色頗為吃驚,他知道劉嘉俊的身手了得,但是聽孟捷說得這麼兇險,心裡便對他們在北美的經歷有些好奇起來。


  「伍師傅,回頭跟你慢慢說,」孟捷說著又問道,「吳哲怎麼沒過來接我們?」


  「他今天值班,單位里得留人,東灘的間諜案還沒水落石出,大家都不敢大意。」


  「說起來,我們在米國也是吃了間諜的虧,」孟捷點了點頭,「伍師傅,你以前的老單位里出叛徒了。」


  「哦?」伍武神色一凜,他也不再多問。此刻一行人都在路上,人多口雜不是談事情的地方。


  等回到「焱組」的駐地,艾國良和伍武將此行的部門成員召集到一起,開始了解北美那邊發生的事情。


  「張文卓竟然是米國人的間諜!」伍武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有些震驚,「當年我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沒想到他竟然藏得這麼深。」


  「好在他已經死了,」趙康說著長出了一口氣,朝劉嘉俊豎起了大拇指道,「老劉強無敵啊。」


  「嘿,老劉的手段我是服氣的,」說到刺殺張文卓的事,孟捷也是一臉佩服,「孤身闖進地方的核心區域,手刃叛徒之後又全身而退,真他媽就是超級英雄的劇本。」


  「叛徒被幹掉了就好,能在米國的地盤上幹掉他就是加分項,」伍武點了點頭道,「身體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醫生說是低溫和大腦缺氧造成的,當時我在休斯敦研究所旁邊的河裡泡的時間太長,可能會有一些後遺症,」劉嘉俊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點點,卻對當時自己情況的兇險程度提都沒提。「應該沒什麼大礙,休息段時間就好。」


  「睜著眼睛說瞎話么不是,還沒什麼大礙,救回船上的時候心跳都沒了,」孟捷在劉嘉俊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對他隱瞞事情的行為有些不滿,「剛救回來的幾天里走路都不利索,你跟我說沒什麼大礙?信不信我等會就跟你家安瑞說去。」


  「別別,」劉嘉俊趕緊喊住他道。「現在好多了,走走跳跳都沒問題,再過段時間我相信會完全好起來的。」


  「這種情況不能大意,」伍武從孟捷的話里了解了事情,面色變得嚴肅起來,「腦缺氧和體溫過低都是很要命的事情,即使你身體素質再好,很多傷搞不好都會是不可逆的。」


  伍武的身上也有類似的傷,所以退休之後就在西湖邊的柳茵酒店靜養,他知道這種傷對身體以及職業生涯的影響,所以也鄭重地提醒了劉嘉俊。


  「我去上報給崇明政府,你的身體情況需要由專人繼續觀察和幫助恢復,」伍武說道,「這不是開玩笑的,你必須服從命令。」


  「這樣一來安瑞不就知道了嗎?」劉嘉俊苦著臉說道。


  「因為怕她擔心你就要隱瞞傷情?紙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你現在瞞著她,以後萬一傷情惡化了她還是會知道,要是那個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康復期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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