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黃浦江上的往事(求月票
「那個時候我們是躲在小區旁邊的超市裡,有一天在小區里搜尋倖存者的時候就遇到了張偲大哥,他開著一輛雪弗蘭皮卡帶著程子軒在裡面找人,」席間陳斌開始跟王曼講起了當初遇到張偲時候的事情,「張偲大哥的身手真是厲害,不愧是特警出身的。」
「還有紀阿姨,」程子軒聽陳斌說到張偲當初開車帶他找人,見他沒有提到紀聞聞,於是跟著補充道。
「啊,我想起來了,」小傢伙剛說完又叫了起來,「王阿姨,以前我見過你的照片耶。」
「嗯?」王曼對程子軒的話突然來了興趣,而且她再一次聽到紀阿姨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丈夫身邊時,心裡也比較好奇。
「我那個時候在張叔叔的車子里看到過你的照片,不過你真人更美,」程子軒人雖然小,但是和蔡吉一樣也機靈得很,漂亮話說起來是一套一套的。
王曼知道程子軒說的是哪張照片,那是2011年7月份的時候張偲在玄武湖畔幫她拍攝的。照片承載著許多回憶和甜蜜,更多的則是希望。
「謝謝你的誇獎,嘴巴真甜,」王曼笑了笑,接著又問道,「你說的紀阿姨是誰?她人不在這裡嗎?」。
「紀聞聞在倖存者救助委員會醫療隊,她和程子軒一樣都是當初被張偲大哥從張江衛生服務中心裡救出來的,後來張偲大哥堅持要繼續去找你,就一個人單獨上路了。」陳斌趕緊解釋道,生怕王曼對紀聞聞有什麼誤會。雖然他知道紀聞聞對張偲的心意,但是現在人家的妻子正坐在這裡,所以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原來是這樣,」王曼點了點頭。
「我們在家福超市的時候,當時附近有一個囚犯團伙,他們不僅兇殘,手裡還有槍,對我們的威脅很大。」陳斌繼續說道,將話題從紀聞聞的身上轉了回來。
「說起這些人,我們真是很幸運的,」喬興宇接過陳斌的話頭,他用手指了指趙光誠和猴子,「我們幾個去投靠陳斌就是因為感受到這些囚犯的威脅,他們當時還抓過我們的同伴,不過後來僥倖被猴子救了出來。」
「那幫囚犯殺警察的,」趙光誠當初還帶著羅佳回了那個工業園區一趟,因為羅佳被李國強一夥抓到的時候還看到那裡有個警察落在他們的手上。羅佳堅持要回去救那個受傷的警察,所以趙光誠就帶著她回去找人。
不過當他找到獄警孟青的時候,發現這個男人已經因為傷勢過重而死去。而且從孟青身上的傷來看,那伙囚犯的手段極其殘忍。
「這伙囚犯的據點離我們的家福超市不過幾百米遠,他們發現我們的存在也是遲早的事,我們那個時候的力量跟他們比起來十分渺小,所以真要對上了勝算不大。」陳斌點了點頭,對趙光誠的評價十分認同,「張偲大哥來得很及時,他不但告誡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還幫助我們主動向那伙囚犯的據點發動進攻,在他的幫助下,我們成功的排除掉那個潛在的威脅,這才有了之後幾個月的平穩發展。」
「可惜的是,張偲大哥幫我們解決掉囚犯團伙的威脅之後就急匆匆地重新上路了,連告別的機會也沒留給大家。」陳斌說著朝王曼望去,「嫂子,你在張偲大哥的心裡沒有誰能比得上,他為了找你從南京一路趕來,可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
「近千里的路程,張偲大哥一個人奔波在路上,其中的艱難坎坷我們不得而知,他也從未對大家講過,」陳斌繼續說道,「真的很難想象他心裡所具備的毅力和決心。」
「他一直就是一個這樣的人,」王曼聽著丈夫的事迹,想到他一個人掙扎在尋找自己的路上,眼睛突然又有些發酸,「我沒有讓他失望,我還活著,我也會繼續等他。」
「當時正值暑假,我陪著父母到淞滬市旅遊,張偲因為還沒請到假,所以沒能一起同行,」王曼向桌上的其他人開始述說自己的經歷,「我們在淞滬玩了幾天,逛了外灘、東方明珠、老城隍廟、南京路等景點,張偲後來請到了假,他在過來的路上跟我打電話,我們還約著當天晚上在淞滬市匯合一起吃飯。」
「結果那個時候周圍的情況突然就變了,」王曼回憶起那天的情況仍有心有餘悸,「那天我們正在楊浦區的共青國家森林公園觀光,我記得那裡挨著黃浦江,公園裡的景色也很不錯,那裡面一半是丘陵湖泊的森林景色,一半是小橋流水的南國風光。」
「公園裡遊人很多,有騎馬的、垂釣的,還有在野外燒烤的。我陪著父母在裡面遊玩,也拍了不少照片,結果就在繼續拍照的時候,周圍突然出現了變故。」
「當時附近的幾個人突然像發瘋了似得撲了上來,我的父母正在湖邊拍照,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它們給撲倒在地上,而接下來的一幕……,」王曼說到這停了下來,她朝蔡吉和程子軒望去,見兩個小傢伙正聚精會神地聆聽著自己的故事。她想了想,將有些過程省略過去,「周圍突然變得慌亂不堪,到處都是驚叫著四散奔逃的遊客,我來不及上去救我的父母就被衝過來的人群給擠開了。周圍猙獰的面孔多了起來,我看到那些人見人就咬,只得跟著逃跑的人往遠離它們的方向逃去。」
「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正在和張偲通電話,手機也在那個時候被擠掉在地上,看到父母當場遇難的慘狀,接下來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只知道跟著其他人逃跑。」
「我們從東大門逃出來,那條路我記得叫嫩江路,附近還有一個治安崗。不過我沒有看到相關的警務人員,周圍只有喪屍和慘叫著四散逃逸的人群。」
「大部分人都往東側的輪渡站跑去,有些人在逃跑的途中摔倒在地上之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因為大家被身後那群嗜血的怪物追趕著,每一個人都慌不擇路,倒下的人會為繼續逃跑的人拖延一點點時間,所以隊伍里甚至有人開始推搡身旁的其他人。我當時也被人推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好在旁邊又有人伸手拉了我一把。」
「當時的情況十分混亂,我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逃到江邊渡口的碼頭上,那裡已經有幾艘客輪開始離港朝著江心駛去,留在岸邊的輪渡還有兩艘,大家都不要命的往棧橋上擠去,有人落水,更多的人則被擠倒在地上,踩踏事件發生了,大人叫小孩哭,整個碼頭像煮沸了的粥一樣。」
「這時有一隻隊伍趕了過來,他們當中有人朝空中開槍,接著這些軍人迅速將秩序穩定下來。戰士們在棧橋旁排成人牆,他們領頭的幹部讓老弱婦幼先登船,成年男子在後面排隊,人群里有人不幹,開始煽動其他人沖船。士兵們將那幾個帶頭鬧事的人拖了出來扣住,人群這才又平靜了下來。」
「我登上船的時候,附近通往碼頭的路上已經到處都是喪屍。渡輪上的空間已經被擠滿了,後續的人上不去,大家開始攀爬船舷。戰士們將那些人趕了下去,因為他們這樣做有可能引起原本已經超載的輪渡發生傾覆事件。」
「船駛離碼頭的時候,我看到岸上來不及登船的人開始往江里跳,因為外頭的喪屍已經衝進了輪渡站內,它們黑壓壓一大群朝著碼頭撲了過來。軍人們開始端起槍口朝那些喪屍射擊,藉此掩護渡輪離岸。先前從岸上跳入江水中的人漸漸都被渾黃的浪花給吞沒,堅守在岸上的士兵們也被湧上碼頭的屍潮所吞噬。」
「那些戰士……,他們沒有一個人登船,也沒有一個人逃跑,我在渡輪上看到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個人都不曾退縮。」
王曼說到這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陳斌等人也是聽得難過之極。
「可以說當時我的命是這隻部隊救的,但是我卻連那些戰士們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這隻隊伍的名字。」王曼嘆了口氣,「船行駛到江心的時候停了下來,船上的人對於接下來的去處起了分歧。有的人說去對岸的碼頭,然後找附近的公安局報案;有的人則要求先去長江口等待政府進一步的通知。」
「最後輪渡的船長將船開去了濱江森林公園沿岸的淞滬公安學院,因為那裡有一些警力可以保護我們的安全。船在吳淞口停了一小段時間,和我們一起等待在那裡的還有兩艘貨輪,其他的船只有些在江面上發生了側翻,有的則駛去了其他的方向。發生側翻的船隻不少,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實施救援,因為我們自己的船也是嚴重超載狀態,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後來長江巡邏隊的船隻發現了我們,並將我們帶到了有部隊駐防的外六碼頭上,之後我就跟隨著隊伍來了崇明。」
「也許是運氣好吧,我之前的工作是幼師,到了島上之後先是和大家一起幫助政府恢復生產和重建工作,後來軍隊佔領了橫沙島並在上面建起了學校。我被安排到橫沙小學實習,然後就轉了小學的教師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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