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針尖對麥芒(四)
“夠了!”左筱晴終於是忍無可忍,一把搶過沈超手裏的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拉著單宇東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杯盤狼藉的餐桌旁,隻剩下易翠蘭和沈超兩人。 沈超忽得拿起酒瓶往自己嘴裏灌,翠蘭見狀趕忙上前搶下來。 “你知道嗎?左筱晴……”沈超任憑翠蘭奪走酒瓶,眼淚卻忽然落了下來,用拳頭狠狠砸在左胸上,“是我這個,她也知道,可為什麽……” 翠蘭歎了口氣,雖然她並不很懂男女之事,但看沈超這麽癡情,也覺得於心不忍。 但感情的確是世界最難以攻克的問題,明明知道你愛我,可偏偏我的心就放不到你身上,哪怕火車拉汽車推,那也無濟於事。 金玉大概是聽到外麵的聲音,扶著讓遊呈龍在自己床上躺下,然後又轉身出去了。 翠蘭看金玉出來,像見到個救星,趕忙站起身來指了指沈超不停地皺眉。這種勸人的事她做不來,尤其還是個爛醉的男人。 金玉考慮到單宇東還在屋裏,沈超繼續呆在這也不合適。萬一再鬧出點事兒來,怕是左筱晴苦心經營的那點事兒,就都完蛋了。所以就喊著翠蘭,一起將沈超扶了出去,然後打了輛車將他送回家。 一路上沈超還在不停地喊著左筱晴的名字,平時看起來很爺們的男人,此刻卻哭個不停。 將沈超送上樓後,金玉和翠蘭兩人準備一路溜達回去。一方麵單宇東還在家裏,得給他和左筱晴個獨處的空間。另一方麵,看遊呈龍睡的挺香,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 何況初夏的夜晚空氣都特別清爽,天上月朗星稀,頗有幾分閑情逸致。 金玉問翠蘭在白初家的情況,她苦笑下搖搖頭,她在那裏過的並不好,這點猜也能猜到。 白初無論在藝術方麵還是平日生活,都是個極為刻板的人。他認為對的事情,就必須堅持到底。其實翠蘭看得出,他平日的生活有許多矛盾之處。可白初根本是個不聽勸的人,命令她必須按照自己的要求執行。 “那他到底為什麽又讓你回去了?” 翠蘭聽到金玉這麽問,“撲哧”下笑出來。 “他說我是所有家政裏麵唯一將練功房打掃最幹淨的人。” 金玉點點頭,慶幸的是翠蘭是個真愛舞蹈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源自於這顆真心。所以老天有眼,就給了她這個機會。 翠蘭似乎開始對舞蹈有了新的認識,她說能照顧一位舞蹈大師,也是自己的福氣。真心喜歡一個東西,即便不能親身去做,隻要能為它付出自己的努力也就夠了。 這種角度令人感到無比感慨,是有多麽熱愛舞蹈,才會做出如此的犧牲。誰敢說在舞台上表演的人是最熱愛舞蹈的,那麽這些躲在幕後,默默以自己的方式支持藝術的人,那才是最偉大的。 回到家裏時,單宇東已經走了,左筱晴獨自坐在客廳裏兩隻眼睛腫的像個爛桃。 翠蘭與金玉對視一眼,趕忙上前詢問。 左筱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忽然趴在金玉身上大哭起來。 “宇東竟然沒介意今晚的事兒,反倒還極力安慰我,這太讓我感動了……” 金玉不禁想笑,忽聽到自己屋裏有動靜,想來遊呈龍是醒了。趕忙將左筱晴推給翠蘭,自己進裏屋去了。 熟知剛進去就看到遊呈龍拿著一張單子,雙眼疑惑地看著金玉。 “這是怎麽回事?” 金玉分明看到那是她的病情診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