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柳暗花明（四）

  清晨的空氣相當的清醒，這裏的確是個練功的好地方。翠蘭看到白初上來，雖然有些依依不舍，還是趕忙打了招呼回去準備早餐。 白初睡了一晚，精神倍增，心情也好了不少。練過晨功，又回房洗了個澡，方才踱步到餐廳。翠蘭準備了麵包和煮蛋，還有一杯果汁。 這些生活習慣家政公司會提前告訴每個來服務的家政人員，可是桌上的不是咖啡卻是一杯鮮榨的橙汁。 白初指著果汁，等待翠蘭個解釋。 翠蘭有些忐忑，因為每當白初直視自己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天在選徒大會裏剪褲子前的一刻。好像，下一麵就會迎來暴風驟雨。 她努力平靜心情，大膽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咖啡雖然提神，但早晨空腹飲用對身體和腸胃都不好。鮮榨的橙汁裏麵含有豐富的維生素，是很有營養的飲品。 隻是翠蘭滔滔不絕說了一頓，白初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我不是要你來給我上營養課，是要知道你憑什麽隨意更改我的習慣？” 翠蘭死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知道白初一定是生氣了。家政公司的經理曾經再三囑咐自己，絕對不要隨意更改他的指令。 “我是想，反正不怕被你開除。所以不合理的生活習慣，就讓您嚐試地改一次。” 白初歎了口氣，像是再忍耐什麽。一擺手，讓翠蘭把果汁端走，自己起身去倒了杯咖啡。 早晨兩人再沒有正麵接觸，吃過飯後白初就出去上班了。翠蘭幹完家務，坐在白初的練功室裏。這裏足有五十個平方，大大的落地窗，讓整間屋子充滿陽光。 這裏有最高檔的實木地板，有最先進的影像設備、立體聲影院，還有讓翠蘭最留戀不舍的把幹和鏡子。 翠蘭來的這段日子，練功房是她最精心打掃的地方。每天從天花板開始，都要一塵不染。因為在她心目中，是最神聖的地方，決不允許被任何醃臢的東西所玷汙。 她脫去鞋子，緩緩走到房間中央，然後平躺在地中央看著天花板。靜靜地閉上眼睛，讓想象自由飛翔，翠蘭感到她聽見了最美的樂曲，白初就在身旁翩翩起舞。 晶瑩剔透的淚水，映著和煦的陽光，璀璨地滾落下來。就像易翠蘭美麗且易碎的夢，落在地板上失去了光輝。但她這個夢做的心甘情願，就算在選擇一千次，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繼續做夢。 隻是現在到了夢醒時分，縱有千般不舍，也該學會放棄了。 翠蘭起身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講的很簡單，說自己要回老家去了。 母親在電話那端並沒詢問原因，可是眼睛裏卻蓄滿了與翠蘭同樣的淚水。這麽多年，她流浪的女兒終於要回來了。這是一個作為母親的期盼，並不希望子女有多成功，但至少可以是平安幸福的。 晚上翠蘭包的餃子，是母親過年才會包的白菜餡。 白初回來看到桌上的晚餐，旋即顯得有些不悅。重重將包扔在沙發上，厭惡地問翠蘭難道沒人告訴她自己不吃這種東西。 翠蘭笑得很尷尬，自嘲地說：“我明天要走了，滾蛋餃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