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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尋兄少林寺

  “耶侍衛!你護駕有功,朕現在準許你去少林寺尋找你的二哥耶金風。”


  “謝皇上恩準!”耶無害叩謝一聲,然後又說道:“不知皇上對臣還有何吩咐?”


  聞聽此問,天子想了想說道:“朕沒什麽吩咐,朕隻希望你盡快找到你家二哥,然後盡快返回。”


  “是!皇上!臣請告退。”


  “去吧!”


  於是,耶無害轉身走出皇宮大殿。


  “耶侍衛!你這麽急著是要到哪裏去?”隻見陳田中迎麵走來向他問道。


  耶無害抬頭見是陳田中,拱手施禮道:“回丞相!下官向皇辭行,去尋找家兄!”


  “去尋家兄?”陳田中略有所思,深感遺憾地說道:“怕是耶侍衛這一去,又不知何日才能返回京城啊!”


  見此情形,耶無害不禁問道:“怎麽?丞相莫非有事要向下官講?”


  “唉!“陳田中歎口氣道:“不是我有事!隻是我那女兒陳小南已對你朝思暮想,希望你有時間能去安慰她幾句。”


  “多謝丞相抬愛!下官尋回家兄之後,一定登門拜訪。”


  “也好!”陳田中煞是失望,說道:“希望你早去早回。”


  “下官告辭。”說完,耶無害大步而去。


  萬花宮。白水仙匆匆來到宮殿,向端坐堂中的萬花宮主稟報道:“啟稟分主!耶侍衛沒去相府,他已備馬東去。”


  “嗯!”萬花公主嘴角掛出一絲微笑,道:“護花使!”


  “屬下在!”皇甫梨奇應聲站出。


  “你立即帶領‘南海十三妹’,一路跟蹤耶無害。一有情況,立即飛鴿傳報。”


  “是!”


  京城東門,耶無害飛騎而出,塵埃一線。


  眨眼之間,耶無害已飛抵灞陵橋。


  灞橋正中,一位紫將官正橫槍立馬,像是在恭等來人。


  此時,耶無害已勒馬停止於此人身邊,拱手問道:“慕容教頭!你為何一人在此?”


  “耶侍衛!這灞橋是唐人送客、送友的惜別之地。‘唐人送客銷魂橋,折柳一別意難熬!’今日我在此特來送你,望你多保重!”


  聞聽慕容山水的寥寥肺腑之言,耶無害甚感激動,深有感觸地說道:“多謝慕容教頭前來相送!多日來,你和神太極、司徒太保、秦太保一齊幫我打探二哥的下落,耶某永世不忘。如今我要去少林寺尋找二哥耶金風,望你們也多加保重。”


  “你前去少林返回,不過十日。希望十日之後,我還能在此等你回京。”


  “多謝了!後會有期!”


  說完,兩人抱拳辭別。


  此時,慕容山水遠望著那塵埃一線飛馬東去的耶無害,他的耳邊仿佛聽到千年之後“紅色”革命老電影《恕潮》之中的《送別》歌曲和幽幽的《駝鈴》聲——


  “送君送到大路旁,君的恩情永不忘。如有鄉親心裏亮,隔山隔水永相望。


  送君送到大樹下,心裏幾多知心話。相伴相隨鬧革命,槍林彈雨把敵殺!


  送君送到湘水邊,知心話兒說不完。風裏浪裏一心專,隨君直到夜郎西。……


  送君送到屋簷下,革命的友誼才開頭。……”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山迭嶂,霧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撒下一路駝鈴聲。


  送戰友,霧朦朦,任重道遠多艱險,耳邊響起駝鈴聲;

  路漫漫,水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撒下一路駝鈴聲。


  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


  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待到鄉邊,傳佳訊,我們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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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無害尋兄心切,僅僅一天一夜,他便經過驪山、臨潼關、鴻門、秦始皇陵、渭南、華縣、華陰(縣市)、華山、潼關,再沿黃河南岸進入靈寶、陝縣、三門峽、澠池、義馬、新安、洛陽,然後再折向東南方向一直來到河南登封縣境內的中嶽嵩山。這已是臘月二十八日的清晨。


  山畔,耶無害走馬西北而來。崎嶇蜿蜒的山道,使他不得不放慢胯下駿馬的鐵蹄。


  此時,耶無害已縱馬行入嵩山深處。他抬頭望著五乳峰、少室山,隻見山巒迭宕、叢林茂盛。在東方斜陽的映射之下,少室山前映出幾點古刹,仿佛一幅幽靜古穆的山川之畫,深藏著無窮的詩情畫意。耶無害心裏知道,過了前方的初祖庵、塔林,馬上就要到少林寺。為了盡快找到二哥,他已無暇品味此中的詩情畫意。於是,他又打馬加快了腳步。


  目的地就在前方。耶無害打馬一陣飛奔,眨眼之間,馬蹄鈴聲嘎然而止。他已躍馬而下,昂頭直望少林之門。


  千年的古寺,神秘的地方。耶無害已非止一次來到此地。每臨此地,他都不禁升起一絲敬仰之情。多少年來,它經曆了無數的風風雨雨,飽經世事與戰爭的蒼桑。但是,它依然雄踞山林,傲然而立。它那“天下第一名刹”的美名更是流芳百世、經久不衰。人人都說,“天下功夫出少林”。這自然是名不虛傳,耶無害久已是對此心向神往。隻是他始終沒有機會,沒有機會在這座古寺裏深造少林功夫。正因如此,他不禁為二哥深居此地而感到自豪,更從心底產生出對二哥的敬佩之情。


  這時,寺門悠然大開,一位老僧飄然而出。耶無害看得清晰,此人正是與他曾有一麵之交的少林住持。


  “老方丈!弟子由京城而來,特意到此尋兄。”


  “尋凶?!”老僧瞥了一眼耶無害,道:“既是尋凶,你為何不去華山,為何不去燕山,偏偏來我少林尋找凶殺?這是何道理?”


  “不!老方丈!你誤會了。弟子是說來尋找我家兄長,他曾在洛陽白馬寺號稱‘獨臂飛龍僧’,也就是‘蜀東六雄’之首的‘飛天神龍’耶金風。”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已等你多日了。半年前,你曾闖過我寺‘十八羅漢陣’,老衲甚感佩服。不過,你如今前來尋找家兄,隻可惜他已不在了。”


  “不在了!?”耶無害不禁為之一驚,問道:“難道他又離開了少林?”


  “非也!耶三公子,你隨我來!”


  說完,老方丈飄然走向少林門。見此情形,耶無害難解其意,隻得緊隨其後。但是,一種不祥之感已在他的心中悄然升起。


  一路默然無聲。


  直至大雄寶殿石階之前,老方丈止住腳步,轉身向緊跟其後的耶無害說道:“三公子,你二哥真不愧是位情感和武功的強人。他臨死前囑咐過我們,他三弟一定會來找他,叫我們將他的遺物轉交於你。”說著,老方丈已將三支梅花針遞給了耶無害。


  “老方丈,你說什麽?難道我哥他……”耶無害萬分驚恐地將目光從三支梅花針移向老方丈,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唉!你二哥身中梅花毒針,可他仍以內功堅持了數個時辰。”


  “什麽?!我哥死了?不會的!”耶無害驚恐地叫道:“他在哪?”


  “老衲知道你們兄弟情深。可遵照你二哥的遺言,我們已將他化為灰燼,托體山阿。”


  “啊!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也不讓我看上一眼的!不會的——”耶無害頓足捶胸,發瘋一般。


  “三公子,你哥在臨死前向我們說,隻有你才能完成他所未能實現的江湖夙願,希望你用這三支梅花針殺了‘燕山浪魔’,為他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不!……他沒有被浪魔殺掉,他沒有化為灰燼。啊!二哥——二哥——”耶無害猛然望空高呼:“二哥——你在哪?你在哪?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你不願讓三弟再見到你一麵?為什麽?為什麽啊?……”


  悲哀之下,耶無害淒然含淚,悲痛欲絕,四肢無力,癱跪於地。


  許久,那早已老淚縱橫的老方丈緩緩走至其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三公子,你不必過於悲傷。你二哥還有一物留與你,就是那匹白龍馬。你還是及早節哀順便,趕快牽馬離開吧。”


  聞聽此話,耶無害不由拭幹眼淚,起身問道:“老方丈,我哥埋葬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唉!”老方丈歎了口氣,說道:“你是見不到了。按你哥的遺言,我們已將他的骨灰撒入山川黃河,也許就是為了不讓你見到他的麵孔,他才去的這麽一幹二淨。”


  至此,耶無害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他的心又涼了半截。但是,此時的他已沒了眼淚。他隻是愣愣地呆立原地,來回反思著老方丈的言語,隻覺是颼颼寒意直襲心頭——自從那日他與二哥不歡而散,至今卻成了千古決別!更令他心碎的是,二哥對他竟是如此的一怒決別,竟連他的骨灰也無從再得一見,實在是終生難以補救的一大憾事。然而,一切就是這麽無情而又蒼茫地遠去了,他又有何德何能追回所逝的一切?……“昨日象那東流水,已是離我遠去不可留”。他相信,時光會衝淡一切,“今朝今日世事依舊在漂流”,“明朝明日又將是萬象更新的一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他豈能久久困在“今日與明朝的煩憂之中”?所以,耶無害斬斷內心憂思,打算聽從老方丈之勸,停止心底有悲哀,跨上二哥留與他的白龍馬去馳騁江湖,實現他心中的,夙願。於是,耶無害回首望了一眼二哥遺留下的那匹白龍馬,仿佛又看到昔日雄姿煞爽的“飛天神龍”。思念、向往、鼓舞和激勵已充塞他的腦海,更增強了他再闖江湖去戰勝一切邪魔歪惡的決心。終於,耶無害轉向老方丈,說道:“好,老方丈!我決心騎著這匹白龍馬,用這三支梅花針除掉殺人惡魔,回頭我再將此馬送還本寺,向我死去的二哥以謝我心之過!”


  “善哉!善哉!”老方丈單掌施禮,含首說道:“三公子有此心願,必對得起法靜在天之靈。”


  然而,當老方丈抬頭再次尋望之時,耶無害早已牽馬離去。一時間,老方丈凝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由歎息地搖了搖頭。隨後,他移步走入大雄寶殿,喊道:“法靜,你兄弟已去,你可以現身。”


  這時,隻見一位和尚從黑暗裏走出。他正是原白馬寺內已改號法靜(淨)的悟靜,也正是耶無害尋來不得一見的二哥“飛天神龍”耶金風。


  此時,老方丈終於喃喃地說道:“你有這麽好的一位兄弟,為什麽願見他?還要我等謊說你已死去?老衲若不中為你著想,真是心下不忍哪!”


  聞聽此言,法靜麵似冷冰地回應道:“身入佛門,凡心已靜。我既已出家,遁入空門,發誓不再過問凡情世俗,更不願見這令我失望的兄弟。”


  “唉!這又何必呢?”老方丈不禁語重心長地說道:“同胞兄弟,情同手足,豈可反目成仇?即便是你兄弟有過失之處,你也應多加原諒直至化解,萬不可遺恨終生哪!”


  聞聽老方丈的良言相勸,法靜依然冷冷地說道:“我現在對一切已是無怨無恨,隻願一心向佛。他日我佛慈悲,命我去點化眾生,我則可再去教人放下屠刀、鏟除惡患。今日事後,希望我那不爭氣的三弟能夠除掉惡魔,為天下武林立下永恒的豐功偉績。總有一天,他自會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法靜和尚雖然凡心已去,但依然是疾惡如仇,胸懷袒蕩,實乃我佛之造化也。”


  “老方丈!”隻見法靜最終還是露出請求之色地說道:“你幫人幫到底,一定要替我嚴守秘密。即使是三弟再來此寺,你也不要向他透露一絲風聲。其實您也看出了,我是要借此之機閉門修練,以圖他日重出江湖鏟除邪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法靜和尚不必憂慮,事已至此,老衲自會成全你心所願。你去練功吧!”


  洛陽城外,一騎白龍馬風馳西去,直向西方潼關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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