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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京師第一槍

  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夕陽島外,秋風原上,目斷四天垂。


  歸雲一去無蹤跡,何處是前期?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少年時。


  這是北宋詞人柳永在“失誌”之時所作的《少年遊》。但柳永並沒有意識到,在他作這首詞的近百年之前,本故事主人公之一的耶家三公子耶無害已在表演著這詞中的一幕幕。


  “小梅!你在哪?你為何一去沒了消息?……”隻見三公子耶無害一邊惦念著石小梅,一邊牽著小毛驢走在長安城的古牆邊。此時的耶無害,也不知是費了多少時日、多少周折和勞累才勉強來到長安的邊緣。但是,此時的他,卻遠不是他進京城趕考時的模樣。他的衣服已是髒舊破爛,一雙烏雲鞋已磨得綻露腳趾,而且他的麵容更是比以前蒼白清瘦,唯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還在熠熠生光。他之所以還能千裏迢迢地行走到這裏,不僅是因為他的師傅“靜眉道長”用“千裏傳音”之術喚醒了他;更重要的是,他還抱著一線希望要在京城尋找到他心愛的石小梅。


  “相公啊!相公!你死得好苦啊!……”


  古城牆的前方突然傳來婦人的哭喊聲。於是,耶無害聞聲抬頭向前張望。他隻見迎麵走來一群抬著棺材的送喪隊,那前前後後的人是一身白色喪服,陪葬的紙製長鹿、飛虎、駿馬、羚羊等物品被高高舉在人群之上,唯有那人群之中的黑色棺材才“劃破”這白色服飾的彌漫。


  很快,這列送喪隊便來到耶無害的身邊。那人群之中一位婦人的哭號聲則更是清晰可見:“相公啊!是我沒有侍候好你啊!你就這樣病去了,留下我們娘三可怎麽辦呢?哎!嘿!嘿!嘿!……”


  再說此時的三公子耶無害,他緊盯著那位被人挽扶著痛哭得搶呼欲絕的婦人,他似乎發現一種怪現象。他隻發現,那婦人象是“隻打雷不下雨”,而且一張白嫩清晰、眉清目秀的臉蛋之上,毫無傷心痛哭的痕跡;其他隨後跟來的人也隻是在“嚶嚶作勢”,根本不是在誠心祭吊死者。這也許是三公子耶無害第八感覺的機警,對於這一微乎其微的現象,別人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覺察到,在別人眼裏這也許是很正常的事。然而,對於敏感多疑而又愛追根求底的三公子耶無害來說,他終於抑製不住向路旁的一位京城人尋問了起來。


  “請問這位老先生,這是在送葬哪家死者?看樣子這死者隻是年方三十歲左右啊?”隻見耶無害向一位老者恭敬地尋問道。


  “嗯?……”隻見這位老者上下打量一下耶無害,說道,“這位公子,看來你不是京城人!這事已鬧得滿城風雨。前些日子‘京都五俠’已連連被害,而這位號稱‘京師第一槍’的慕容教頭又在前幾日得病而亡。真是不幸哪!人心不古了!……”


  “噢!……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耶無害不由自言自語著。


  “唉!這回京城又損失一位好人物,可惜!可惜啊!……”隻見那位老者連連惋惜地說著。


  “請問老人家,”耶無害再次尋問道,“這是要將他安葬何處?”


  “唉!不瞞公子!”老者不由向東方凝望著說道,“這要把他安葬在郊外的灞陵旁邊!”


  “噢!是要把他安葬在漢文帝劉恒的陵墓旁邊。”耶無害不由輕輕地說道,“如有機會,我也要去拜祭一下這位英雄!”


  於是,三公子耶無害一邊思索著,一邊繼續向城內走去。


  時候不大,耶無害依舊牽著小毛驢來到晉昌坊內慈恩寺的大雁塔。然而,當他再次尋視他曾和“張草在世”張旭所提寫的石碑前,但是,那些字跡早已不複存在,它們早已被風吹雨打得一去無回。可是,麵對這昔日故地,耶無害卻依稀記得那令他終生難忘的詩句,並且它們已開始回響在了他的耳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雁塔碑處同題字,後事如何未可知?……慈恩塔下題名處,無害一身最年少。張旭草書詩一首,龍虎榜上兩人有。……劍南在此題一首,龍虎榜上我居首。遍尋皇榜張貼處,絕無張旭與無害。”


  想至此處,耶無害又不由痛恨起陳劍南的所作所為:“是他毀我萬寶玉、害我網吊夜淋,是他害得我與張旭榜上無名,是他奪我所愛、再次害我吊入黑網,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卑鄙手段陷害於我!而且我敢斷定曹呂莊師傅也必定是被他所殺。如此深仇大恨,哼!此仇此恨不報,我誓不還家。此次來京,讓我再次遇見陳劍南,定將他碎屍萬段!”


  於是,耶無害昂起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隻見,大雁塔的頂部突然躍出一隻黑燕直飛向了藍藍的天空……


  “怎麽?難道塔頂有人?”耶無害昂頭張望,心中暗道:“上回我到此處,意外碰見塔頂‘四大惡人’,難道說他們今日還會在塔頂出現?!……哼!一不做,二不休。我今天倒要一個個地看看他們的廬山真麵目!”


  想到這,耶無害便將小毛驢照舊拴在一棵鬆樹之上,便單身一人,跨進雁塔正南門,順梯直上。然而,等他遍尋大雁塔的上上下下,卻一無所獲!這回,也許是他的錯覺,隻得失望而回。


  當他剛剛跨出雁塔南門之時,他的頂麵猛然走來一位黑衣武士,與他不偏不倚地打了一個正照麵。


  相視之下,耶無害猛然回憶起來,此人正是上回他在塔頂見到的那位黑衣劍客阿裏耶庫爾!而且他根據此人的身形,在京城大興善寺見到他時,耶無害就已經懷疑他曾是在惡虎林裏刺殺“蜀東六雄”五兄弟的黑衣蒙麵劍客。當時,他也是黑衣蒙麵曾和這位黑衣劍客打個平手,而且兩敗俱傷,以致兩人最終吐血而逃。但是,當時的情形對三公子耶無害來說,能與那位黑衣蒙麵客打個平手而最終逃命已是萬分幸運,更何況他又及時救下“蜀東六雄”的五位兄弟之命,即使他身負重傷也是具有重大價值和意義。


  再說此時的阿裏耶庫爾,他迎麵望見這位白衣少年公子,立即麵露微笑,說道:“噢!你是師弟慕容天水!你到這大雁塔做什麽?……”


  見此情形,耶無害不由笑了笑,說道:“我想大概和你一樣!到此閑逛。”


  “哦!我知道了!”阿裏耶庫爾神秘地衝著慕容天水說道,“你大概是金榜題名之後,到這大雁塔來題名留念吧?”


  “唉!”耶無害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瞞師兄!其實我是個落榜之人,更沾不上什麽頭名狀元!”


  “是嗎?!”阿裏耶庫爾聞言很是吃驚,問道,“憑師弟的一表人才和學識,怎麽會榜上無名?”


  “世事難料,非人所願!就象許多江湖豪傑慘遭不測一樣,我也是命中受害之人!”


  聞聽此話,阿裏耶庫爾不由轉了轉眼睛,然後又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師弟也不必過於傷心!有道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天涯何處無芳草’?古人又雲:‘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我想師弟必有出頭之日。”


  “真沒想到,師兄的安慰之詞使我如飲甘露!我這隻是與你第二次相遇,但不十分了解你,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是何方人士,是幹什麽的?”


  “噢!哈!哈!哈!”阿裏耶庫爾不禁大笑著說道,“我這練武之人還能幹什麽?我終日和法深大師在尋找江湖殺手,我想師弟你這麽聰明應該能猜測到這一點。”


  耶無害聞聽阿裏耶庫爾的口舌之詞,心中不由暗道:“哼!笑裏藏刀的家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大逆不道的殺手麽?你還在這充當好人!總有一天你會現出原形!”


  想到這,耶無害不以為然地說道:“師兄作為武林人物,神出鬼沒、變化莫測,我這一介書生何以得知師兄的一行一動?”


  “嘿!嘿!嘿!”阿裏耶庫爾不禁有點尷尬地笑了笑,轉機說道:“師弟!你不要忘了,你跟法深大師也學過武,你也算是一個武林中人。如若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耶無害不解地問道。


  “去拜祭一個武林名家!”


  “誰?!”


  “和你僅一字之差的死難者!就是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


  “是他!”耶無害心中不禁驚喜道,“我也正要去拜祭他,我們馬上就去。”


  “好!師弟!你隨我來!”阿裏耶庫爾說完,便帶領著慕容天水向京城東方的灞陵行去。


  在京城東郊漢文帝劉恒的灞陵西部,隻見那群送葬的隊伍早已將慕容山水的棺材埋藏入地。在那座墓前,也早已立起一塊高大的墓碑,上書“忠武將軍慕容山水之墓”。


  此時,送葬的人群已漸漸離去,這裏所留下的隻是北風搖曳之中的草草木木以及躲蔽在草叢之中的陵墓。


  遙望之間,在那片風中飄舞的毛草荒中,隻見有兩人正行走在其間,他們身後,還可清晰地望見,一隻小毛驢在如影隨行地跟隨著。漸漸地,這身著一黑一白的兩人來到慕容山水的墓前,立身停住。


  “看到了嗎?”隻見阿裏耶庫爾凝視著墓碑說道,“這就是慕容山水之墓,你想不想看看他的真正麵目?”


  “看他?!”耶無害不禁吃驚地望著阿裏耶庫爾問道,“他已安葬入地。我們何以看他?”


  “哈!哈!哈!”阿裏耶庫爾不由胸有成竹地笑著說道,“看他很容易,對我來說隻在反掌之間。不過我認為他並沒有死,隻是給世人造成他已死的假相。這必是一座假墓!”


  “假墓?!……你說他還沒有死?”耶無害半信半疑,盯著阿裏耶庫爾問道。


  “對!他沒死!” 阿裏耶庫爾緊盯著墓穴,說道,“你看過之後自會明!你離我遠一些,讓我來打開墓穴。”


  說完,阿裏耶庫爾便走近墓穴,立身站穩,暗運氣力於雙掌,隻聽得“啊——”地一聲,頓見陵墓飛砂走石,眨眼間便被削為平地,綻露出漆黑的棺材。


  “啊!原來這小子還會‘降龍十八掌’,好厲害!厲害!”一直站在阿裏耶庫爾身後的耶無害不禁暗暗自語。


  這時,隻見阿裏耶庫爾再次單掌擊飛棺材頂蓋,耶無害急忙進前一看,頓時驚呆:隻見棺材之內果然如阿裏耶庫爾所言,裏麵根本沒有屍體,僅是一塊長石板!但是,耶無害已清晰地看到,那塊長石板已經橫七豎八地現出道道裂縫,必是阿裏耶庫爾的掌力所致!然而,耶無害在這驚異之際,他立刻明白,慕容山水必是為了保全自己,這樣做是明智之舉!可還是沒能蒙騙過這殺人如麻而又狡猾的阿裏耶庫爾,他的心中不禁是一驚一喜又一憂。他喜的是,號稱“京師第一槍”的慕容山水並沒有死去;但是,他的假死之象已被暴露,阿裏耶庫爾必定還要尋殺他,他怎麽能不為慕容山水的性命擔憂?


  “慕容師弟!這回你總該相信了吧!京師第一槍還沒有死!看來他還在暗中尋找江湖殺手,真是位難得的英雄人物!”


  “哼!阿裏耶庫爾!”耶無害更是心中暗怒,“你還在這假充好人!人麵獸心的家夥,這江湖殺手就是你!真是賊喊捉賊,恬不知恥!”


  “慕容師弟!現在已真相大白,你我沒白走這一遭!我們趕快回城!”


  聞聽此言,耶無害望著墓穴說道:“那他的墓?應該重新封好!”


  “不必!” 阿裏耶庫爾卻斬釘截鐵地說道,“是英雄何必做暗事,讓天下武林恥笑?我就讓他大白於天下,讓他去做一名真正的英雄!”


  “此計甚妙!”耶無害暗暗地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兩人便漸漸消失在風吹草動的墓地叢中……


  時隔不久,“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假死的消息便在京城長安一傳十、十傳百地散播開,不下幾天功夫,此消息不僅轟動全城,而且已傳遍江湖武林界。尤其是左右丞相府以及皇宮內外,更是被這一消息衝動得數日嘩然不絕、餘音繞梁。由於這是一則不同尋常的奇聞,它所引起的眾說紛紜,當然褒貶各有,更有不貶不褒的說法。但是,無論哪種說法的擴散,卻依然阻擋不了事態的發展。


  在右丞相府王文遠的後花園養心殿內,隻見一位身材高大、風流倜儻的武士一聲不吭地站在丞相王文遠的麵前。過了許久,隻見王文遠打破沉靜,冷靜地說道:“慕容教頭,你的事情已經暴露,今後作如何打算?”


  其實,王文遠麵前的這位精壯武士正是躲蔽在此的“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此時,他聞聽王丞相的尋問,沉思了一下回答道:“我可以喬裝改扮,繼續暗中尋查江湖殺手。”


  “可這樣依然很危險!”王文遠擔心地說道。


  “可總不能讓我一輩子呆在密室裏苟且偷生吧?”隻見慕容山水激憤地說道。


  “但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你也知道,如今江湖之中多少英雄慘遭殺害。如若你也執意去尋找殺手,必是九死一生!”


  “我就是不入江湖,有朝一日那殺手還會找到我頭上來!與其在此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聯合十八太保及禦林軍,與江湖殺手決一死戰!”


  王文遠聽得此話,依舊不讚同,說道:“殺手在暗處,你在明處,你豈不是更加危險?更何況你又如何尋找到他?”


  “哼!”慕容山水不由輕蔑地思索著說道,“那殺手在八月十五京城武試之日必會出現。到那時,我在擂台周圍布下天羅地網,讓他有來無回!”


  “嗯!……”王文遠不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也倒是個好主意!可如今距離武試之日還有四日,這短短幾天之內,你能將此事布置得天衣無縫?”


  慕容山水聽得此話,挪動一下腳步,說道:“時間是綽綽有餘,而且我也不擔心那殺手到時不會進入我的圈套。因為那時天下武林各派雲集京城,他有殺絕武林人物的野心,在這個接骨眼上,他必會潛來京城。”


  “嗯!慕容教頭!就是你去辦此事,也要多加小心!那殺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


  “當然!”慕容山水隨聲說道,“他已經打開我的假墓,想必他還在京城!我自會多加小心從事。”


  “好!我祝你成功,鏟除江湖大患,為天下武林洗清冤屈!”


  於是,“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辭別王丞相離開相府,悄悄來到皇城,找到“神行太保”神太極、“天皇密使”司徒一敏等人秘密謀劃在中秋節武試之日對付江湖殺手一事。這幾人一拍即合,商定之下,便分頭行動,聯絡好各方人物,亟待八月十五仲秋節這一天的到來!


  話說三公子耶無害與阿裏耶庫爾來到京城之後,阿裏耶庫爾便辭別慕容天水不知去向。而三公子耶無害便悄悄找到左丞相府,打算尋查陳劍南和石小梅的下落。但是,耶無害是一無所獲。好象是陳劍南帶著石梅深藏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耶無害好不沮喪,他為尋找石小梅,不惜千裏來到京城,可來到此處卻使他一落而空,他此時的心情真是“欲罷不能,空有餘恨!”他終於獨自一人,迎風而立在濤濤東流的渭水之濱……


  且說這日晚間,在京城大興善寺大雄寶殿的密室內,隻見“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正在與法深大師秘密商談著。這時,隻聽慕容山水說道:“法深大師!你身為武林至尊,這正是你主持正義、鏟惡除奸的日子,我想到時請你暗助我們一臂之力!”


  “善哉!這自然是老衲份內之事!”隻見法深大師擺著一副慈麵佛心的臭模樣回答道,“我何嚐不想殺掉這個血債累累的江湖殺手?可他身藏暗處,我一連明查暗訪了三個月,可就是尋查不到他的蹤跡!我斷定,到八月中秋舉行武試之日,那殺手必然要來。到時他一出現,我必當暗中出擊,鏟除這條江湖大患!”


  “有法深大師前來相助!我想到時更會萬無一失!”


  “但不知慕容教頭如今為此事準備的如何?”


  慕容山水聽了,不由攤開雙臂,微笑著說道:“我已聯絡‘十八太保’及八千禦林軍,在擂台周圍設下天羅地網,必會讓那殺手有來無回、插翅難逃!現在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善哉!善哉!”法深大師聞聽不禁讚成地說道,“其實為在這一天除掉江湖殺手,老衲也早已聯絡八大門派及十九路強勇的弟子,到時我們自會聯兵一處、共同對敵!”


  “這真是太好了!”慕容山水不禁驚喜道,“到底是法深大師考慮得細致周密。再加上這八大門派和十九路強勇前來助戰,何愁那江湖殺手不為我擒?”


  “不過,老衲聽說那江湖殺手武功極其高強,有萬夫不擋之勇,更有絕世輕功!到時,你我萬不可掉以輕心,讓殺手逃脫!”


  “法深大師請放心!到時候我會命人嚴加看守,一有風吹草動,我們便會全力以赴。”


  “嗯!不知慕容教頭都做了哪些按排?”


  慕容山水聽到法深大師的尋問,毫不隱諱地說道:“可以說京城內外全設有明卡暗哨,尤其是在擂台四周,更有重兵把守!而且有飛鏢隊、箭弩隊及火銃隊、火炮隊!一旦那殺手登台亮相,我們便會萬箭齊發、飛鏢橫飛,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善哉!善哉!慕容教頭真是一片良苦用心!老衲代天下武林向慕容教頭致謝了!”


  “哪裏!哪裏!”慕容教頭不由擺了擺手說道,“世在人為,為除惡揚善,雖死無憾!”


  “善哉!善哉!老衲祝你成功,為天下武林爭下一口氣!”


  “大師!到時我們在擂台相見!”


  說完,慕容山水便要起身告辭。恰在這時,隻見阿裏耶庫爾猛然走了進來。刹那之間,慕容山水立即抽劍架在阿裏耶庫爾的的脖子之上,喝道:“你是什麽人?來了多久?”


  這時,隻見法深大師趕忙起身樂嗬嗬地說道:“誤會!誤會!慕容教頭,這位是請來議事的崆峒派掌門弟子百裏無春,是自家人。”


  聞聽此話,慕容山水便收回寶劍,向阿裏耶庫爾道歉說:“百裏大俠!在下多有冒犯,請見諒!”


  “哦!……原來你就是‘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阿裏耶庫爾故作驚訝地說道,“前些日子聽說你已得病而死,可是近來又有人傳聞你的墳墓被掘,但裏麵根本沒有你的屍體!真不知道是誰人這麽缺德,竟敢破壞你的墳墓!”


  “唉!還能有誰!”慕容山水不禁歎口氣說道,“肯定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江湖殺手!我假死一事既已暴露,所以我已沒有隱藏的必要,大不了遇見那殺手與他決一死戰!”


  “好!慕容大俠真不愧是頗有心計的英雄人物!”阿裏耶庫爾又假惺惺地恭維著說道。


  然而,慕容山水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的心計卻沒有瞞過那江湖殺手,我不能不說他狡猾透頂而且技高一籌!”


  “哈!哈!哈!”隻見法深大師又是樂嗬嗬地說道,“慕容教頭不要灰心喪氣,那殺手雖然這一時技高一籌,可他終究還是要被我們打敗,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多謝法深大師的吉方相告。”隻見慕容山水拱手說道,“百裏大俠!時候已不早,在下告辭!”


  於是,法深大師和阿裏耶庫爾一直送慕容山水走出大興善寺。等到他們二人重回到大雄寶殿的密室內,隻見阿裏耶庫爾衝法深大師說道:“師傅!剛才你為什麽不讓我一劍結果了他?”


  “噯!做大事何必急於一時?”隻見法深大師閃著一雙狡猾的“狐狸眼⊙⊙”,說道,“你我萬不可打草驚蛇!他慕容山水在京城舉行武試之日所做的按排,我已了如指掌,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而不能因小失大!”


  “師傅言之有理!”阿裏耶庫爾思索著說道,“其實你們倆的談話我已聽得一清二楚。如此說來,我們已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矣!”


  “哈!哈!哈!”法深大師不由得意地大笑著說道,“我們下一步的屠殺計劃將會是驚天動地、得福無量,基本會是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阿裏耶庫爾有些不解,問道,“我想我們的做法隻能是對他們所設的天羅地網遠而避之,更何況他們戒備森嚴,我們如何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哈!哈!哈!”隻見法深大師成竹在胸地說道,“你別忘了,今年的武試主考官還是當今丞相,我已和他作好了一切巧妙按排!”


  “什麽巧妙按排?”阿裏耶庫爾急切地問道。


  “至於什麽按排,暫時對你保密。總之,在武試之日,你望見擂台之上飄起一麵白旗,你就要遠遠避開擂台。”


  “為什麽?難道你不想讓我登台奪取武狀元嗎?”


  “哈!哈!哈!實話告訴你,今年根本沒有武狀元,那擂台就是一座巨大的墳墓!”


  “巨大墳墓?!”阿裏耶庫爾更是驚異,“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到時候你自會明白!”法深大師不由起身說道,“現在你的任務就是立刻跟蹤慕容山水。摸清他的一行一動,但萬不可冒然對他下手!以免打草驚蛇、計劃落空。”


  “是!師傅請放心!我立即行動!”


  說完,阿裏耶庫爾晃出法深大師的密室。


  話說“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離開京城南端的大興善寺,時已夜幕降臨。等他走進【朱雀門】來到皇城之前的官署之時,那皇城內外和官署之內早已是燈火通明、遍地輝煌。他此時的心情,不禁是一陣緊張而又激動,因為他心裏知道,這是他假死之後,首次夜晚來到他的官署。但是,現在來說,他的假死已不再起作用,無論是親朋好友、京城官民,還是或隱或現的江湖殺手,都已知道他這個“京師第一槍”還在人世;所以,他現在的處境照例是依如既往——“死無定期,惶惶不安”。他所做的一切假象再也不能隱人耳目,一切都是功虧一旦!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時刻警惕著江湖殺手的到來。


  很快,慕容山水已快步穿過官署庭院,正欲上台階進入走廊。恰在這時,他猛見屋簷之上輕輕躍下一人。頓時,慕容山水目精圓瞪,“唰”地抽出寶劍,直視著來人。在燈火的照耀之下,隻見那人是長發須髯、手提白絲拂塵,正是一個體瘦身輕的青衣老道。然而,慕容山水卻不認識這位不速之客。


  “你是什麽人?這種地方豈是你隨意出入的?”隻聽慕容山水衝那台階之上的老道喝道。


  “慕容教頭!不必驚慌!”隻見那道士一擺拂塵,說道,“老朽乃昆侖山紫陽洞道士,道號靜眉。今日有一事,特來相告。”


  “你有何事相告?”慕容山水懷疑地望著那老道士。


  於是,靜眉道長慢慢走下台階,打算進前相告。


  “你不要動!再向前休怪我手下無情。”隻聽慕容山水高喝道。


  再看此時的靜眉道長,他凝望著蠢蠢欲動的“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也不由對他作以警戒防犯;雖然如此,但他還是憑著自己的餘光和敏銳的聽覺,覺察到他的前前後後早已圍滿刀槍林立的禦林軍。然而,靜眉道長對這眼前眼後的一切,當然是麵無懼色;但是,他望見慕容山水那冷澀的眼睛,已能猜測出他已很難說服於他,而且他也很難說清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更難於在一時之間令慕容山水相信他的忠言相告。然而,為了江湖道義,為了不讓更多的武林之士深受蒙騙,靜眉道長還是好言相告道:“慕容教頭!請你不要再相信法深大師的鬼話。他是個罪大惡極的武林叛逆。”


  “哼!我憑什麽相信你?”隻見慕容山水怒喝道,“我看你是在妖言惑眾!給我將他拿下!”


  隻聽慕容山水一聲令下,周圍的禦林軍便揮動兵刃直取靜眉道長。於此同時,慕容山水也一個“大鵬展翅”揮劍直刺靜眉道長。


  且說此時的靜眉道長見此情形,自知多說無益,便揮動拂塵撥擋開四周的兵刃,一個“旱地拔蔥”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讓他給跑了!”慕容山水氣憤地說道,“你們要嚴加防守,不許任何人出入!”


  “是!”隻聽眾位禦林將士齊聲應道。


  於是,慕容山水徑直走向自己的官邸。……


  “奇怪?……這到底是個什麽人?”隻見慕容山水邊走邊低首思索著,“他為什麽說當今武林至尊法深大師是武林叛逆?!……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看他倒象是武林叛逆、江湖殺手……”


  慕容山水正這樣想著想著,不覺已行至官邸門前,他便推門欲進屋內。恰在此時,他冷不防見一支飛鏢正打在門扇之上,上麵還攜帶著一張紙條。見此情形,慕容山水急忙縮手轉身觀望。但是,四周一片靜悄悄,沒有任何可疑跡象。於是,他轉身摘下飛鏢,推門而入,反手關緊門扇,來到燈榻前,取開紙條,隻見上麵寫道——


  慕容教頭!請不要相信那老道!其實,他就是殺人如麻的江湖殺手。不出幾日,他就會原形畢露。


  江湖人


  慕容山水看罷,不禁眉頭緊鎖。他更鬧不清這江湖人是何許人物,也不知這紙條上所言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是真是假,現在事情擺在麵前,隻會使他對靜眉道長的疑心再次加重。


  於是,慕容山水又拿起那支飛鏢翻來覆去地仔細觀察。他隻發現這支飛鏢的兩個側麵均刻著一個“張”字,這不由引起慕容山水對此鏢的全麵猜測。在他的記憶之中,“蜀東六雄”裏有個號稱“黑燕鑽天”及“快手飛鏢”的張雲海,據說他有一招絕技,就是“騰空三鏢”,那三鏢分別刻有“張”、“雲”、“海”三字。這今晚打來的一支“張”字鏢,會不會就是張雲海所打來的?慕容山水不由在屋裏犯起疑心。但是,對於今晚所發生的兩件事,許久他也拿不定正確的定論。


  猛然,慕容山水想起“神行太保”神太極曾在三天前說“蜀東六雄”已在東都洛陽出現。於是,他便離開自己的官邸,打算去大明宮龍首殿去找“大內第一太保”神太極議事。


  說起這大明宮,它是皇宮的宮中之宮、城中之城,它位於皇城的東北角,渭水南岸。但它卻是當今皇上程世皇遊樂供賞之地,而且有的宮殿樓閣還處在按照原樣的整修之中。無論是黑夜還是白晝,大明宮內外都是一片金碧輝煌。它那優美而又引人注目的輪廓線,使人登高一望,便楚楚在目“◎◎”,這無不令人回想起大唐中書舍人、禦史大夫賈至所寫的一首《早朝大明宮》——


  時辰不大,“京師第一槍” 慕容山水已穿過大街小巷,隻身來到大明宮的正門之前。於是,他便走進


  【丹鳳門】,跨過龍首渠道,又過【昭訓門】和 【含耀門】,便望東北方向的龍首殿行去。


  很快,慕容山水便來到燈籠高懸的龍首殿之前。這龍首殿,正是“十八太保”時常出入之地。現在大殿之內正向外透射著燭光,而且大殿之門也是虛掩著。


  且說此時的“神行太保”神太極正在燈光通明的龍首殿內來回踱著步子,猛然見“京師第一槍” 慕容山水推門走了進來,不由驚喜地上前說道:“慕容教頭!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神太保!我也有一事,特來向你請教!”說著,慕容山水將紙條遞給神太極。


  此時,神太極凝視著紙條上麵的字跡,說道:“這老道已經來過我這,他向我說,當今武林至尊法深大師就是武林叛逆,要我不要相信他。說完,他就縱身不見。”


  “我也見了這位道士。他自稱是昆侖山紫陽洞靜眉道長,而且他也向我說過同樣的話。當時我不相信,想將他拿住,可是最終讓他逃脫。隨後就有人用飛鏢送來這張紙條。”慕容山水說著,又將那支“張”字鏢遞給神太極。


  於是,神太極拿著飛鏢惦量著看了看,說道:“這麽說這打飛鏢之人與靜眉道長是在明爭暗鬥,但我們還不知他們之間誰是誰非。”


  “其實隻要摸清這打飛鏢之人是誰,善惡黑白就自然會一清二楚。” 慕容山水說著,接過飛鏢又說道,“神太保!你曾說‘蜀東六雄’已在東都洛陽出現,這幾日他們會不會來到京城?會不會就是那位號稱‘快手飛鏢’的張雲海打來的這個‘張’字鏢?”


  “嗯!……”隻見神太極掇著雙臂踱著步子,思索著說道:“我是在東都洛陽見過他們六位,但我隻是暗中相隨,並未與他們直接會麵。至於他們六位現在會不會來到京城,我認為可能性極大!”


  聞聽此言,慕容山水急忙問道:“太保何以見得?!”


  “慕容兄!難道你忘了?”神太極不由進前說道,“如今距京城武試還有四天,各方武林豪傑正在芸集京城,我想‘蜀東六雄’必會前來。”


  “嗯!這話很有道理。”隻見慕容山水手拈著飛鏢說道,“如若這飛鏢果真是‘黑燕鑽天’張雲海打來,那麽可以斷定情眉道長不是好人!他說法深大師是武林叛逆,分明是向我們挑撥離間!”


  “不錯!這種可能性是有!”隻見神太極凝視著大殿之外的夜色說道,“不過江湖險惡、世事難測,另一種可能性也不應忽略。”


  “還會有什麽可能性?” 慕容山水不解地問道。


  “其實,我不說,你也能想象得到。”神太極轉向慕容山水,繼續說道,“那就是靜眉道長所言屬實,法深大師就是武林叛逆!”


  “可是這……”


  “可是這也太令你無法相信,太不合情理了!是不是?”神太極不等慕容山水說出口便緊接著解釋道,“不錯!如若靜眉道長是忠言相告的話,那必然要挫傷兩位你心目之中的正派武林人士,所以你認為這非常不合情理,所以你也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可是你別忘了,越是不合情理,越是無法令人相信的推測卻越是令人驚心動魄的事實!”


  慕容山水聽完神太極的這一番話之後,不由心有所動,說道:“可是法深大師一直是天下武林人士心目之中的武林至尊,他怎麽可以大逆天下之不違而做起背叛武林的事?更何況我已和他商議過如何在八月十五京城武試之日捉拿江湖殺手一事,而且他也在積極聯絡各派武林共同對敵,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還有,聽說那‘蜀東六雄’一向除暴安良、行俠仗義,所以打出此鏢的‘黑燕鑽天’張雲海總不會是武林叛逆、江湖殺手吧?”


  “嗯!……”隻見神太極惦量著慕容山水的一陣情理自然的話,便轉而說道,“現在對你我二人來說,此事的兩種可能性都處在或有或無之中。不過時間會證實一切,日久便見得人心,你我就不要再為此事耗費心機。這幾日我們一方麵要時刻警惕江湖殺手的出現,一方麵還要為抓緊按排我們計劃,而且我還要盡快找到持有《南天劍譜》之人。”


  “神太保請放心!其實我們的計劃已經按排妥當,就等武試之日的到來!”


  “在這幾日之中,我們還要多加小心,萬不可打草驚蛇!”


  “神太保!為了鏟除江湖大患,你我都要多多保重!時候已不早,我還有事要辦,就此告辭!”


  “慕容兄請——”


  神太極說完,便將慕容山水送出龍首殿之外。


  於是,慕容山水便緩緩消失在明暗相間的大明宮院落之間。


  至此,也許有人認為“京師第一槍” 慕容山水會走出大明宮回到自己的官邸。但是,對於為鏟除江湖大患而不惜日夜奔波的慕容山水來說,每一天、每一夜都是那麽的漫長,而且那腳下的每一條路更是悠悠漫長;在他那沉重的腳步之上依然摯托著一顆拳拳的熱心,一顆充塞著浩然正氣和流動著紅色熱血的心靈。正是因為他時刻抱有這樣一顆熱心,所以,他腳下和心目之中的路正在通向他所要的行去的地方……


  依然在這看似黑夜又白晝的大明宮的走道和殿牆之間,可以悄然地望見“京師第一槍” 慕容山水正在跨過【光順門】向北直行。也不知慕容山水已走了多久,他的行程路線已經過【銀台門】、紫宸殿、麟德殿、沿池回廊、漕渠、【九仙門】,最後他便來到大明宮西北角落的三清殿。而大唐著名的“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也就在三清殿邊一個不起眼的小樓裏,隻因黃巢兵亂被毀,至今尚存遺跡而已。


  要問慕容山水穿行大明宮又來到這三清殿是為何事?其實不煩此說,他來此的目的和去龍首殿的目的一樣,也是為了尋找一人,而且也是為著同一件事而來。他的內心之意,隻不過是要再加證實一下今晚所發生的兩件怪事而已。


  再問這“京師第一槍”到這三清殿來找何許人物?實不相瞞,慕容山水是來尋找“十八太保”之一的“天皇密使”司徒一敏。慕容山水心裏知道,司徒一敏和神太極是“十八太保”之中武功最好而且不相上下的兩位大內高手,雖然神太極排在第一,司徒一敏排在第二。為此,他們兩人便奉皇帝之詔分別把守大明宮西北的三清殿、東南的龍首殿;而其餘的象第三太保“日月追星手”趙**,“莊氏二雄”即第四太保“通天閃電刀”莊天雄、第五太保“通地達摩劍”莊地雄,第六太保“霹靂飛錘”華誌雄,第七太保“袖裏藏刀”百裏長春,第八太保“雙槍太保”周鵬飛等十六位太保則分別把守含元殿和紫宸殿的內外,所以有這“十八太保”的護駕,皇上在這大明宮內可謂是“處處平安,高枕無憂。”而慕容山水作為堪稱“京師第一高手”的金槍將則統率所部及禦林軍鎮守皇宮朝廷內外,也可謂是“一代高手鎮皇城,至此平安幾春秋!”


  然而,使這位“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萬萬沒有料想到的是,自從他從自己的官署來到大明宮,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完全沒有逃脫那殺手阿裏耶庫爾的眼睛。而且現在的殺手阿裏耶庫爾早已尾隨慕容山水來到三清殿之前。但是,作為這“京師第一槍”的慕容山水,也許是因為他有心事在身,卻絲毫沒有發覺竟還有人尾隨他這麽長的時間、這麽幽長的“明宮之行”。可想而知,這位殺手阿裏耶庫爾的跟蹤之術和輕功是何等之高!


  然而,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阿裏耶庫爾為何尾隨“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卻沒有暗下毒手?各位請不要忘了,在前文已經有言在先,法深大師早已告誡阿裏耶庫爾“萬不可冒然對他下手,以免打草驚蛇、計劃落空。”所以,阿裏耶庫爾隻不過是謹尊師命而來摸清慕容山水這幾日的一行一動,而不是在執行“殺手令”。其實,在殺手阿裏耶庫爾的眼裏手裏,那行走在把守森嚴的大明宮裏的“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隻不過是他的“劍底遊魂”而已。


  此時此景,“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凝望著高高在上卻又殿門緊閉、向外散發著燭光的三清殿,他的心底很是沒有把握,不知道這位一向行動神秘的“天皇密使”司徒一敏此時此刻會不會在大殿之內。但是,無論司徒一敏是在還是不在,慕容山水都想闖一闖、看一看這三清殿!因為這座三清殿在原址基礎上新落成不久,他還是首次來到這新建的三清殿,而且是在一個燈火通明的夜晚。……


  “吱——扭——扭——呀——”隻見三清殿的大門被推開,慕容山水跨步立在大門之內。他隻見殿堂內空無一人,大殿正前方,在燭光的映射下,隻見依次排列著道教三樽塑像,它們正是:玉清聖境虛無自然元始天尊,上清真境玉宸大道靈寶天尊,太清仙境太上老君道德天尊。那四周上下的壁雕和天花,簡直讓人感覺好似進入了一個“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天仙境地。


  慕容山水就這樣站在原處視察著三清殿內的一品一物,但令他驚奇的是,他已來了許久,卻不見一個太保出現,更尋不見一個禦林士兵的影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他們都到別處巡邏了?……可這裏也不應該無人把守啊!真是嚴重失職!這今後還怎麽得了?慕容山水不由越想心中越來氣,但是,他滿腹怨言在此卻又無以發作,便隻好緩緩向前走去……


  突然,慕容山水猛覺腳下一沉,暗叫“不好!”但是,事情已經晚了。隻聽“咣當”一聲巨響,他整個身子已墜入地板之下。


  “哈!哈!哈!……”隨著這笑聲的傳來,隻見從上清真境玉宸大道靈寶天尊身後飛躍下一位錦衣衛士。隻見他站在尚未合攏的地板邊緣,衝著下麵微笑著喊道:“慕容兄!讓你受驚了!你快縱身上來!”


  說完,果然見“京師第一槍”縱身躍到地板之上。頓時,地板又合回原處。


  “你這是搞的什麽明堂!我還以為是江湖殺手來了!”隻見慕容山水衝著那錦衣衛埋怨道。


  “江湖殺手?!……”錦衣衛聽了,又不禁微笑著說道,“如若你是江湖殺手早就沒命!並且那江湖殺手若是真的來了,他也不會象你這麽輕易地就上來。”


  “原來你搞這一套是用來對付江湖殺手的,可你也不能把我拿來做試驗品!”


  “哈!哈!哈!”錦衣衛又不由大笑著說道,“不僅是你,就是我也上下試驗過多次,我把我自己都當作了試驗品!……好了!廢話少說,你黑夜至此,有何貴幹?”


  “我來就是要找你,有一事與你相商!”


  “噢?!……找我?”錦衣衛不禁連忙說道,“其實我也正想找你,有一事相告。”


  “什麽事?”慕容山水不由先行問道。


  “我已打聽到江湖殺手是誰了!”


  “他是誰?”


  “他是來自耶律氏國的殺手,名叫阿裏耶庫爾!”


  “阿裏耶庫爾!……”慕容山水不由重複了一句,說道,“好!司徒兄不愧是‘天皇密使’,神出鬼沒的,天下間還有什麽事能瞞過你的耳目?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查清殺手是誰!”


  “唉!……”此時的“天皇密使”司徒一敏卻苦笑了一下,說道,“你這是在嘲笑我!其實我早已有辱使命!這麽多的武林英傑連連被害,我卻沒有本領將阿裏耶庫爾的人頭提來去見皇上。”


  “怎麽?難道皇上會為此事怪罪於你?”


  “曾經有過!”司徒一敏不由挪動了一下腳步,說道,“不過我有信心能將阿裏耶庫爾擒拿歸案!更何況我們已經作好一切準備,隻要他在武試之日一出現,我們便會全力以赴,一舉將他拿獲!”


  “但願我們的計劃不會落空!”慕容山水說完,便又話峰一轉,說道,“可我今天卻遇見兩件怪事!”


  “什麽怪事?說來聽聽!……”


  於是,慕容山水便將今晚如何遇見靜眉道長,又如何接到飛鏢打來紙條一事向司徒一敏詳詳細細地述說了一遍。但是,等他聆聽過司徒一敏對這兩件怪事的看法之後,大為使他震驚的是,這位“天皇密使”司徒一敏竟說出與“神行太保”神太極不約而同的對此事的兩種意識推斷!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慕容山水不由從心底佩服這兩位大內老兄,不僅僅是佩服他們對此事的周密推斷,更為二人為鏟除江湖大患的一片赤心和熱忱所折服。


  至此,慕容山水不得不從心底暗暗轉變著自己對事情的看法。正如神太極所說的那樣——“江湖險惡,世事難測”,極有可能靜眉道長所言屬實——“法深大師是武林叛逆!”但若是這樣,那這世界上還有誰可以相信?江湖武林界豈不是要亂套了麽?法深大師可是當今武林至尊兼武林盟主,這樣一位高高在上之師竟會是武林叛逆?慕容山水簡直不敢再往下多想!他不願這是事實!但願是個錯覺!

  最後,“京師第一槍”慕容山水辭別司徒一敏,便離開了三清殿。


  再說那一直暗藏在三清殿之上偷聽慕容山水與司徒一敏談話的殺手阿裏耶庫爾,他本來很為自己所做的傑作暗自慶幸,慶幸他那所拋出去的一支“張”字鏢和紙條竟把這麽大的一位“京師第一槍”搞得昏頭轉向。但是,最使他觸耳驚心的是,他們竟能推測出法深大師確有是武林叛逆的可能!雖然他們無從料想那飛鏢是他阿裏耶庫爾所打來,但是,他們已經開始對法深大師產生疑心,這是最大的不幸。他真沒想到,他本想打出一鏢“扭轉乾坤”,可還是弄巧成拙以致“打草驚蛇”矣!弄不好,這還會搗致法深大師的絕妙計劃落空,那可就是得不償失!……咳!說來道去,都是壞在那老道的一張破嘴上!看來,此處不可久留,必須即刻報知法深大師。


  想至此處,阿裏耶庫爾縱身消失於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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