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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悲喜交加,是喜是哀愁?

  耶金風話說到半截,突地止住,隻見他驚喜望著剛剛跨過門檻的來人問道:“咦!?……你怎麽這時候趕回來了?怎麽也沒提前通個信?”


  這時,那來人已走到二公子麵前,拱手施禮,聲色如玉,說道:“小弟參見二哥和眾位哥哥。”


  這話被其餘五位一聽,一雙眼睛不由一亮,都不約而同地起身端望著這位飄然而來的少年公子。


  隻見這公子哥兒生得眉清目秀,烏發垂露,鬢如刀剪,膚色如玉,麵若桃花;雙目炯炯飽含風情,二眉綻開,猶如墨畫;更望那猶若仙桃的臉麵上,一架竦起誘人的鼻梁,猶如青山之一峰,皓空之白雲,闊海之一島。在這“誘人”之下,還有著那迷人的臉廓。簡直讓人看了如癡如醉,如夢幻之仙女玉顏,而又確知此乃俊男之麵容。再合上他身著的白色鑲金邊長衫,一派苗條之身!美極了!真是男子見了刮目看,老人看了拍手讚;女子見了情懷綻,少童見了停身站!好一個英姿蘊含的白麵書生。不知者,以為是入了仙境,又見了再世李白?李青蓮!看其相貌,早已是豐姿瀟灑,氣宇軒昂,飄飄然有出塵之表,卻誰也難以看透他,隻渴望能與他美言幾句也就滿足心願。


  五人看得簡直忘了自己,好象這位白麵書生身上散發著迷人的氣息,欲醉倒一切來觀者。簡直是“勝似人間無數”的一道風景線!


  就在五人還驚異地打量著麵前這位白麵書生時,隻見大哥已挽起他的手腕,向眾人介紹道:“這就是愚兄的三弟,五位一直未曾見得,今日真是難得一見!”


  原來,這位俊美無比的白麵書生,不是別人,也非客人,更不是外人,他正是二公子耶金風的自家三弟——耶家三少公子耶無害!作為二公子耶金風的親密摯友的五位,早就從大哥那裏得知,他的三弟耶無害在外飄泊遊學,隻是近兩年才安身在距此向東有五百六十五裏地的荊州西部江陽鎮拜儒學名師曹呂莊求學。而且今年七月七日就要在京城長安應試!所以,他是很少回鄉的。要見到他,實在是件罕事!


  現在,他們五位聽得大哥的介紹,連忙含笑向前施禮問候,不時地傳出“嘖嘖”的誇讚聲。


  再說此時的三公子耶無害,聽著眾人友好的問候與稱讚聲,不禁感覺臉上陣陣發燙,也不知是羞色還是欠意,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酬眾人的熱情款問,唯有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笑問聲中,隻聽吳天霸放聲說道:“真沒想到,大哥武姿英發,競還有如此文質彬彬的小兄弟!真是難得,難得,難得啊!”


  這時,耶金風急忙說道:“咳!二弟過講,我三弟可經不住你們幾位的誇讚!快住嘴吧!”


  “噯!沒事!”張雲海連忙接口說道,“我和什麽人都合得來!我看三公子這身段很適合練武,不如以後讓我教教他點拳腳算了,免得以後被人欺辱!”


  這時,歐陽青風也爭著說道:“三公子弄得個一招半式的,倒也不費時間。我馬上就可以讓你學會一招,關鍵時刻,還能用以防身。雄鷹探爪——”話說之間,歐陽青風亮出了一招“雄鷹探爪”之勢!

  在一旁的耶金風、吳天霸等人見狀,全都微笑著望著耶無害,看他究竟怎樣回答眾兄弟的一片好心快語。


  耶無害麵對幾人,很快從容地推辭道:“多謝各位兄長的好意!隻是小弟學務纏身,實在身不由己。”


  這時,張雲海又欲開口勸說,耶金風隨即擺手說道:“噯!各位兄弟莫怪,我這位小兄弟一向喜愛書法詩經,素來與武字無緣!而且父母也不許他習武,這可是家規。”


  眾人聽了,不由點頭笑了笑,都感到很可惜。所謂“人各有誌”,豈可強求?


  這時候,耶金風又轉身問道:“三弟!你是怎麽來的?怎麽如此之快?”


  “噢!”耶無害笑道,“小弟是騎頭小毛驢而來,整整行了七天七夜,才從江陽趕至此地。”


  “咦?”黃世英有點不解,問道,“三公子一表人才,為何還騎個小驢兒?何不牽匹白馬騎上!”


  耶無害聽了,微笑道:“我不愛騎馬!就喜歡騎小毛驢,它行走緩慢還很聽話!”


  “哈!哈!秀才嘛,愛騎驢,武士愛騎馬。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各有所愛!”張雲海在一旁風趣地說道,“象我這個急性子的人,你那點路,用我的火焰駒不下一個時辰就趕回來了!”


  “噢!好了!”耶金風朝耶無害說道,“三弟一定很累,快回後院休息吧!別聽我們瞎扯。”


  耶無害聽了,馬上柔和地說道:“多謝二哥!眾位兄長,小弟就不在打擾。我還要到後院去拜見父母,先告辭了!”


  說完,耶無害便含笑離去,依然留下了一陣香風。


  屋內,耶金風等六人又談論一陣三公子的樂趣之事,依然是讚不絕聲。要說二公子耶金風此時的心情,實在是打心眼裏感到高興——他有這麽一位標致的三弟,而且又這麽討眾兄弟喜歡,也實在是耶家的榮耀。


  讚談之中,耶金風轉向吳天霸問道:“我差點兒忘了。剛才二弟要給我說什麽?”


  “喲!大哥不提,我也差點兒忘了!”吳天霸驚道。


  “對了!二哥快講吧!”歐陽青風也催促道。


  “別急!”吳天霸不慌不忙地說道,“大哥所得的那封信中不是說將有位號稱‘西莊王’的豪強來拜會你嗎?那你看那劫殺我們的蒙麵人是否與他有關?”


  耶金風等到人聽後,暗覺此事大有可能,不由地默默點了點頭,惦量著“西莊王”和古西天之間的不名關係。


  隨後,耶金風緩聲說道:“那‘西莊王’是何許人,經我推斷,大不了就是西山莊的古西天。可他有多大能耐,連你們五兄弟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一旁的歐陽青風低頭琢磨著說道:“據我考慮,那個蒙麵刺客決非中原人,而是位鄰國遊蕩殺手!”


  “嗯!很難說!這些事……”


  耶金風話沒說完,猛聽見客棧門外鑼鼓震天而來,吹吹打打的歡悅聲比娶老婆還要熱鬧。


  六人一時莫名其妙,不知外邊發生了什麽事,六顆心頓時馳向屋外。


  恰巧,康總管從前院疾速馳來,進門便向耶金風等人說道:“二公子!眾位兄弟!有喜事啦!”


  “啥?這一大早的,哪來什麽喜事?”耶金風納悶道。


  再說其餘五人聽說有喜事,雖說有些驚喜。可是還未談完心中的憂事,還未能解決任何問題,這又來個什麽喜事!就是天大的喜事,它又能洗清他們心中的憂煩,又能挽救死去的英雄麽?

  顯然,五人對康總管的話並不十分感興趣。所以,他們隻是有心無心地等著康總把話說完,然後他們再與大哥一起談論他們的熱門話題。


  然而,康總管依舊滿麵春風地向眾人說道:“曹知縣已派郭都頭前來向五位打虎英雄賀喜呢!並且帶了五百兩黃金代表本縣百姓向各位致謝!他們現在已湧入前院,要各位英雄一定出來接受禮品!”


  嗬!這一席話,鬧得眾人不禁相互一望,無奈地攤手一笑,隻得點頭應許。


  隨即,康總管在前帶路,耶金風領著眾兄弟向前院而去。


  到了前院,果然見郭都頭腰間掛著花刀、手端著一個紅布長方包,正恭敬地站在隊伍的前麵等待著。在他身後,數十名衙役還在神氣十足地勁吹猛打呢!好一派歡天喜地的場麵!看來,他們心中好象已再無憂愁和煩惱。就是因為那萬人痛恨的惡虎一除,了結了他們的一樁大心事!和他們此時的心情一樣,在這些衙役們的身後,簇擁著好幾百位鄉親。那情形,更是多彩多味——男女老少各有所來,有說笑的、張望的、撲撲落淚的、跳躍的……反正是高興得要上天,不過都是為了等著觀看打虎英雄!

  這時候,耶金風等人已來到了郭都頭跟前。


  頃刻之間,鄉親們便把這夥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你一言、我一語地問個不停……逐漸地,吳天霸、歐陽青風等人已被一群群地分隔一處,似如炸炒豆子一般燦爛。


  且說此時的郭都頭看著二公子不由地慌了手腳,這麵前亂糟糟的,真個沒法收拾!乘怒之下,郭都頭在人群之中向衙役們猛地一揮手,大聲喝道:“都不要鬧了,聽我說幾句!”


  頓時,郭都頭這麽一喊,那吹打聲、喧嘩聲猛地嘎然而止,人群裏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隻見郭都頭微笑著向二公子和五位英雄們說道:“我奉縣太爺之令前來向二公子和五位英雄道喜!聞得五位除虎有力,特賞黃金五百,請二公子笑納!不必推辭!”


  郭都頭說完,便雙手托著黃金紅包遞向了耶金風。


  耶金風見此情景,知道盛情難卻,隻得雙手接過紅包,鄭重地說道:“有勞郭都頭!這份厚禮,我代幾位兄弟權且收下,請你代我們向曹知縣致謝!”


  “好!二公子的吩咐郭某一定照辦!隻是下官還有公務在身,不能在此久留!改日一定再來拜會!”


  於是,郭都頭向眾位英雄拱了拱手,便領人辭行。


  此時 ,耶金風、吳天霸等人也跟隨到了客棧門外,一直凝望著郭都頭帶領的一行人在鑼鼓的喧叫聲中漸漸消失在門前這條長長的大街之上……然而,他們心裏不禁蕩起輪輪微波,那微波好象在緩緩地追逐著已遠遠而去的鑼鼓隊。怕隻怕,他們“蜀東六雄”又一次聲名在外、名聲遠揚,這樣隻會落個樹大招風之勢。


  在台階上下,鄉親們還在滿麵笑容地傾聽著……這是六弟黃世英依舊在有聲有色地講述著他們五人打虎的驚駭場麵!他是怎麽講,就怎麽有味,就怎麽迷人而動聽!那險峻的一幕幕,絕世的打虎功夫,好象經黃世英這麽大肆一說,就是那盲人也看到了尋生龍活虎的搏鬥,聾子也在側耳恭聽這令人蕩氣回腸的英雄故事。


  不知不覺,鄉親們一個個地滿足而去。最後,隻剩下幾位白胡老者還在吸著焊煙袋絮叨個不停,仿佛是在發泄著心內多年的積怨。


  再說此時的耶金風和吳天霸等人正欲轉身離去,忽見從東邊慌慌張張地向他們跑來了三個家仆。遠遠地就可看見,他們個個都是驚恐萬狀的麵孔。


  “二公子——不得了啦!殺……殺人了!”其中一個男仆邊跑邊喊道。


  “何事如此驚慌?”耶金風衝著來人叱問道。


  然而,那三人踉踉蹌蹌地跪倒在了耶金風腳下,氣喘籲籲地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

  這時,耶金風不由怒目而視,心中罵道:“狗奴才!從哪學來的這種模樣?真是敗我耶家聲名,有話你就說嘛!”


  “難道這三人做錯了什麽事?……不會吧!大概又是一樁災禍要來臨。否則,這幾位家奴不會如此驚惶失措、丟人現眼。這怎麽令大哥不生氣?”歐陽青風正這樣想著,隻聽見大哥怒喝道:“起來!出了什麽事?”


  終於,其中一個仆人還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們三人,路過惡……惡虎林,看見我們的五……五位夥計……全……全被殺死!我們就……就害怕逃回來了!”


  “啊——”隻聽耶金風和康總管同時大叫一聲,在一旁的眾人也不由地心頭一震,似如當頭一棒!死了五人!


  “你們真的看清了?”康總管懷疑在問道。


  “沒錯!沒錯!我看……看得很清,他們幾個就是李阿強、王武……”


  “別說了!”康總管氣得把腳一跺,立即製止了這個講話的仆人,生怕他過早地將此惡訊散布於外。


  且說此時的耶金風早已是恨得咬牙格格作響,雙拳也攥得叭叭出聲,他好象明白了眼前突發的事件:“一定是有人在故意和他作對,難怪這兩天的事有點不大正常,原來是想犯我耶家。”


  “康總管!你馬上帶人將五人抬回來再說!”耶金風當即命令道。


  “是!”康總管答應一聲,然後他又向還跪在地上的三個仆人說道:“你們三個快隨我來!”


  說完,康總管便帶人向惡虎林方向奔去。


  “我們幾個還是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隻見張雲海、孫可行、黃世英三人已奔到院內的馬棚邊,各自牽了馬,出門便去追趕康總管等人。


  雖說時辰不大,耶金風和吳天霸等人在客棧門外卻早已焦躁不安,等待康總管等人把那五位家仆的屍首運回。


  正在猶豫之際,忽見東方有一騎飛奔而來,幾人看得清楚,那人正是六弟“卷地風”黃世英!


  隻見黃世英快馬飛馳到客棧門前,翻身下馬,便和三位兄長向院裏走去。


  “怎麽樣?五位死於何處?何器所致?”耶金風停邊走邊問道。


  “他們全是被劍挑喉嚨而死!出事地就在靠近樹林南麵的小道上!”黃世英肯定地說道,“據我所察,他們五個是死於昨日上午,身上衣物全在,並非動財害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痕跡。”


  “這麽說,昨天他們出門不久就遭人劫殺,”耶金風眉頭緊鎖著說道,“此事決非偶然。”


  就在此時,在一旁的歐陽青風猛然眼前一亮,當即說道:“看來,是有人在暗察大哥的行動!正如那封信中所說的近日有人監視著大哥的行動。所以,那五人一出門,早已有人在惡虎林設下了圈套!”


  “嗯!有道理!不過這劫殺五仆之人與我們遇到的蒙麵刺客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吳天霸剛這樣說完,即見歐陽青風把頭微微一搖,兩眉一鎖、雙眼一蔑地說道:“我看不會!既然他要劫殺我們,又為什麽阻殺五仆去見我們?……莫非他已查知我們五人正趕向此地?”“鐵扇公子”正在暗暗思忖,隻聽大哥說道:

  “三弟說得對!那蒙麵人想劫殺你們,他不可能要去先殺掉他們五個,除非他已得知你們五位就在路上。看來,這位殺手又是位陰險暗人。要找到他,難如大海撈針!不過,我耶金風決不會放過他,我要親手殺了他!”


  就在耶金風怒氣尚未消定之際,從那客棧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陣陣淒淒慘慘的哀號聲……這號聲的傳來,好象突然把人牽入了一個陰森可畏而又昏暗的地獄陰間,就好象在布滿叢叢荊棘和泥濘的荒無人煙的昏昏墓地堆裏飄出了似人非人的鬼哭狼號般的號叫聲……然而,這號叫聲就是痛心人的哭喊之聲,隻不過有點異常罷了。那聲聲嘶喊,即便是鐵石之人聽了也將難以控製內心的抖動。真不知道是誰人如此悲哀,如此痛苦,聲聲叫人心如刀鉸,聲聲令人肝膽欲裂!


  “走!快去看看!”


  耶金風說著,便第一個衝向了門外。


  來到門外,隻見馬背上和人肩上馱來了不省人事的五位家仆。在這夥人群之後,還有三四位被人攙扶著的老太婆,隻見她們雙腿軟軟,頭一會兒前一會兒後地昏昏搖晃著,嘴邊是“兒啊!兒啊!我的兒啊!”地牽掛個不停。


  這時,耶金風趕忙走上前去,叫住行人,讓人把五具屍體一一靠牆邊放下。


  再說人群之中的幾位老媽媽奮力掙脫兩旁的人,直衝到自己死的兒子身邊,雙手拚命地搖晃著、呼喊著。


  然而,她們的這些舉動都是徒勞的,五具屍體是永遠不再會睜開雙眼的!他們也無法知道,他們的死究竟給在世的人們留下了什麽事情,也許,隻有當他們醒來之時,才能親眼看到這眼前發生的一切,才能立即掣止住這慘痛的場麵!但是,屍體必竟是屍體,活人的的悲傷至死,大概也交換不來屍體的成活!早在東晉末年就有人曾作詩道:親戚或餘悲,他人已亦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這對世人之死抱有無怨無悔之思想的大詩人,正是那心曠明鏡、辭官歸隱過著“躬耕自資”二十多年生活的陶潛?陶淵明!他對當時黑暗現實懷有極大憎恨與不滿,遂不願與黑暗官場同流合汙,以至消極避世與混濁政治疏遠決裂!也難怪,後世也有許多效仿過他的人,以至官場的黑暗熳延至今,也沒有被徹底地淨化純青!故事發展到現在,那五位家仆的死因,依然昏暗不明,這“位不及尊”的仆人之死,則不可簡單地說是“托身同山阿”了。更何況,如今被慘殺的人士何止他們五個?不弄個“水落石出”,那絕對是有愧於當地百姓。不正常的人之死,我們豈能無情無義地袖手旁觀、甚至幸災樂禍呢?所以,正是為了把這一切的一切弄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知有多少正義的、陰險的、平常的、特殊的人物被攪入又攪出了這場黑色的激流與漩渦之中。


  現在,那些老太婆們依舊在痛哭流涕。她們對眼前這不願看到的一切,別無辦法,大概隻能如此而已。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苦喲!”一個老太婆悲痛地哭喊著。


  “我的栓兒——,你可讓我們怎麽活喲!啊——嗬嗬!”隨著這悲哀的嘶喊望去,隻見一個已哭得蓬頭散發的老媽媽發瘋似地用手打著地麵。那地麵之上,早已是斑斑一片血跡……她好象是已沒了理智,悲傷到了極點,全然不顧兩旁村婦們再三的拉勸。


  於此同時,街道中幾個莊稼漢也老淚縱橫地向康總管傾訴道:“孩子到底得罪了誰,他們才有十七、八歲,是誰這樣心狠手毒啊?”


  “他們都是好樣的,不曾得罪過誰!各位老哥不要太難過,我康忠漢不把此事弄個水落石出、查明真相,決不罷休!”


  話說此時的耶金風看到眼前的情景,又聽到一聲聲憂傷的哭喊,雖然這五位家仆的死全在人的意料之外,然而,他作為這五位仆役的主人,作為一個心地慈善的耶家二公子,是極其感到內疚和不安的!他們這所以死去,最終責任還不是在於他!不是為了那封該死的匿名信,他怎麽會命人去請他的五位兄弟!可誰想到半路又會發生這事……耶金風一邊想一邊也去安慰著兩旁的老人們,並向他們保證——一定找到凶殺,為家仆報仇!

  最後,耶公子對康忠漢說道:“康總管!他們五位的後事由你妥善辦理,日後須多照顧一下這五位的老人!”


  “二公子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康總管回應道。


  “好!那就有勞康總管了,我們幾們位暫且回去!”


  “二公子有事請便!這事就由我來料理!”


  康總管說完,耶金風無奈地環視了一下人群,便帶著眾兄弟轉身回院而去。


  是日午時,中院裏的餐廳內,隻見吳天霸等五人正坐在一桌酒宴旁邊,唯獨缺少了耶金風一人。


  五人正焦急地等待著,忽見耶金風走入屋內,衝五位兄弟抱拳說道:“五位暫且委曲一下!隻因愛弟今日方回,我須到後院和家人團聚一二!我們回頭再談!”


  “大哥請便!”


  吳天霸等人隻好歎口氣,望著耶金風走出門外。


  再說耶金風走過那木製的雕有金龍的圓拱門,便來到了那幽靜典雅的後院。頓時,耶金風如卸重擔,仰天鬆了口氣!他心裏明白:“總不能滿麵愁容地去見家人。還有這連日來所發生的事,就更不能提這些掃興之事。況且,在他們眼裏,死了五位家仆能算得了什麽?而且這家裏家外的全由我主管著,更不能讓大哥來恥笑自己。那多顯得我無用?我必須振作精神。”


  想到這,耶金風很快地超脫出剛才那種悲憤的情緒,準備變幻出一副若無其事的麵容去和家人團聚。一路上,他施展輕功,快步穿過一座木欄杆小橋,又飛越過數個樓台軒榭,一晃又閃進了那青青翠茂密的竹林之中。


  話說耶金風的這些冒然舉動,恰被小徑之內一對兩兩並肩慢行的小女仆望見了,心中好不納悶!心說:“這二公子怎麽了,喊也喊不住他!雖然多日沒來後院,也不能象今天這樣子亂闖亂撞的!兩位老人家是很愛清靜的,這要是怪罪下來,又得拿她們質問了!不過,他畢竟是二公子呀!誰能攔得了他?而且那老當家的也不會怪罪於他啊!那他到底幹嘛這麽著急呢?……噢!也許是因為三公子今日方來,特來此團聚吧。”


  再說此時的耶金風,他隻管行自己的路,兩旁發生了什麽事他也全然未顧。隻見他奔出那片竹林,又數步穿過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隨後又躍上幾層台階,終於來到了父母大人的那座雙層木樓!


  至此,耶金風不由地又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整了整衣袖,便望門走去。


  遠遠望去,隻見木樓下那扇紅色正門大敞著,裏麵父親、母親正麵南而坐地談笑著。他們旁邊,還排坐著大哥、大嫂以及四公子雲兒、二小姐珠兒、三小姐瓊兒。而那三公子耶無害正恭敬地含笑坐在那張朱紅色大圓桌旁邊。


  耶金風見到此景,早已抑製不住內心的歡快。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了進來,似如一隻白色飛鴿落在大堂之內。


  這時,眾人都不由地停止說笑,一齊望著耶金風。


  “父親!母親!來日身體可好?”耶金風向前問候道。


  “好!好!今天咱們一家人又坐在了一起,娘心裏高興哩!”


  “快坐下吧!你三弟都等躁了!”耶老太爺衝耶金風說道。


  “二哥!請坐這!”隻見耶無害微笑著說道。


  於是,耶金風靠西邊和三公子坐在了一起。


  這時,耶老太爺又說道:“本來我是打算命人叫你的,不過聽你三弟說你事多纏身,所以就沒派人去!不想你倒自個兒來了!”


  此時,耶金風聽了,心想壞了:“三弟會不會知道外邊的事?可別把我的事也說給父母們聽了!”然而,他馬上轉念朗聲說道:“是的!父親!三弟說的正是,我的事很多!件件都攪得我愁眉難開……”


  “二弟遇到什麽麻煩了?”大嫂忙問道。


  “哎——算了!算了!”大公子耶東升連忙製止道,“別提那些家務事了!今日三弟遠道而來,別惹得他心煩!”


  “是啊!你大哥說得對!”耶老太爺又說道,“今日高興,不要提你那些事來煩我們。今個我們全家吃個團圓飯。”


  耶金風聽了,不由心下一樂道:“我才不想說給你們聽呢!正合吾意!”


  於是,他立即轉而說道:“三弟今日的到來,真讓全家人歡快!我想,你遠在外地求學,也一定非常想我們吧!”


  此時,三公子耶無害也謙和地說道:“是啊!二哥!我真要想死了!”


  “哈!哈!哈!”大公子耶東升樂嗬嗬地瞅著三公子說道,“我們也常這麽說啊!”


  “嗯!你們不要再說了!寶兒,快讓上菜吧!”隻聽耶老太爺衝大公子耶東升說道。


  此時,耶東升聽了,馬上止住笑容,揮手說道:“好!趕快擺宴!”


  片刻功夫,兩旁的仆人們來來去去就將桌上擺滿了豐盛無比的食品和餐具。一時間,滿桌上是熱氣蒸蒸、香氣撲鼻……你看那白鴿、熊掌、猴頭、燕窩、鯉魚跳門、蝦兵蠏將、油雞、霸王別姬、龍爭虎鬥、九陰白骨爪、野鴨、紅花會、青紅幫、蘿卜白菜、紅花綠葉白蓮藕……那真是天上飛的、陸上走的、地裏長的、水裏遊的、海裏蹦的……應有盡有,簡直是令人望而不走,聞而饞水口中流!然而,這對於耶家這一豪門大戶,根本算不了什麽,家中常餐而已!


  “你三弟玉兒不會飲酒,你們哥倆就多喝幾杯!”耶老太爺向眾人說道,“玉兒、雲兒們,你們快吃吧!”


  “爹爹請!”隻聽另兩位小姐說道。


  “噢!哈!哈!”耶老太爺不禁樂道,“差點把珠兒、瓊兒給忘了,我這兩個寶貝女兒,比他寶兒、金兒討人喜歡多了!”


  這時,耶老太爺身旁的田老太太一聽“寶兒金兒玉兒雲兒珠兒瓊兒”這些詞兒,心中又不由泛起了無限牽掛。隻聽她喃喃地說道:“唉!我那大女兒珍兒,遠嫁荊州城三年有餘,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委曲?這都又快一年了,也不見她來看看我們喲!”


  坐在東邊的大公子之妻聽了,隨即衝田老太太說道:“母親不必憂慮,我那大姑子會來看您老人家的!現在不是有我們在您身邊嘛!母親想要張上好的虎皮,我這位大商人沒給辦成。這不,二公子的幾位朋友便給送上門來了!這都是您老的福氣啊!”


  “唉!是啊!這回金兒也讓我做娘的放心了!不用帶人去打虎了!”田老太太不禁向二公子說道,“金兒啊!你可得替我好好感謝你的五位兄弟喲!聽康總管說,五位打虎將還受了傷呢!”


  “噢!母親放心!”耶金風馬上回應道,“我早已為他們治好了傷,現在也正用午餐。噢!對了!我五位兄弟前來和我有大事要辦,所以我在此給父親、母親說一聲,我們明日起要外出三個月,家中事務就請大哥大嫂多操勞一下。大哥經商回來時間也不長,也該多呆一段時間。”


  “好!金兒既是有事,我們絕不阻礙!”耶老太爺放下酒杯說道,“你東升大哥多年奔波經商,我也不想讓他再出外做事了,就讓他好好主管一下家中事務吧!”


  此時,大公子耶東升聽了卻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怕是不行吧!”


  “有什麽不行!”耶老太爺怒喝道,“你也該管管家務事了!康總管會幫你操勞的!”


  這時候,大公子耶東升隻覺得腰間被捅了一下。於是,他馬上應道:“好吧!我來管!二弟有事盡管去辦!”


  “多謝大哥!”耶金風微笑著衝耶東升說道,“大哥出馬,一個頂倆。”


  “這麽說,二哥明天又要出門遠行?”三公子耶無害問道。


  “正是!你剛來,我又要走!實在沒法再陪你多玩幾天,三弟可千萬莫怪。”耶金風笑著說道。


  “不會!二哥!我這次來隻能在家呆十多天。然後就該回到江陽鎮和師父們一起去京城長安趕考!所以這幾日我在家讀讀文章,再練練書法,也能到幾個老相識家中拜訪拜訪,很快就能渡完這十多天。二哥就放心做你的事吧!”


  “好啊!三弟!”耶金風接過耶無害的話巴說道,“聽說咱那個當荊州刺史的大姐夫也常去看你?他可是個大忙人。”


  耶無害聽了,點頭笑道:“你也知道!那江陽鎮西距荊州城僅幾十裏地,姐夫仇天亭(庭)常到那鎮上去辦事,經常也照應我!有時候姐姐也去看望過我。你們就不必為我擔憂。”


  “噢!有他們照顧你,做娘的當然很放心!”田老太太高興地說道,“可是你這麽多日不回來,身子骨也瘦了!來!玉兒!快多吃點……”


  隨著田老太太的說話聲,一家人遂開始歡聚一餐。


  這正是: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花好月圓慶團圓,歡聲笑語心蕩漾。


  誰知兄弟登高處,大限來臨各自飛。


  大地茫茫真幹淨,雨送黃昏斷人腸。


  一筆難表兩頭事。咱們暫且不說巴蜀山林之事,單表一表中原曆史世事。


  前文說到,契丹國主耶律阿保機背盟,棄晉附梁,晉王李克用從此懷恨在心。天下形勢一時緊張難測。


  大梁開平元年(公元907年),五月己卯初三日,梁帝朱全忠以河南尹(發yin音,not yi一,伊)兼河陽節度使張全義為魏王;鎮海、鎮東節度使吳王錢鏐為吳越王;加清海節度使劉隱、威武節度使王審知兼侍中,乃以隱為大彭王。癸未,以權知荊南留後高季昌為節度使。荊南舊統八州,唐僖宗乾符以來,寇亂相繼,諸州皆為鄰道所占,獨餘下江陵城,亦即荊州。高季昌到任,城邑殘毀,戶口雕耗。季昌安集流散,民皆複業。


  是月乙酉初九,大梁皇帝朱晃立皇兄全昱為廣王,並封兒子友文為博王,友珪為郢王,友璋為福王,友貞為均王,友雍為賀王,友徽為建王。同時密令“天皇秘(密)使”協助程福貴謀反,以代其父王“長安王”程世皇之職,讓這位不太聽話的“混世魔王”從此從中原消失;否則,梁帝將盡滅其族!

  辛卯十五日,梁帝以東都汴梁舊第為建昌宮,改建昌院事為建昌宮使。


  壬辰十六日,梁帝命保平節度使康懷貞領兵八萬會合魏博兵馬攻擊潞州。


  甲午十七日,梁帝下詔廢除樞密院,其職事官員全部納入崇政院,以知院事敬翔為院使。


  禮部尚書蘇循及其子起居郎蘇楷自謂有功於梁,當不次擢用;蘇循朝思夢想要做宰相。梁帝對他很輕薄,看不起他的為人處事,敬翔和殿中監李振也是對他嗤之以鼻。於是,敬翔向皇帝奏道:“蘇循乃大唐的奸臣,賣國求利,不可用於新朝。”到戊戌日,皇帝便下詔命蘇循及刑部尚書張瑋等十五人並勒致仕,遣蘇循蘇楷回歸家園。無奈,蘇循父子去了河中依附朱友謙。


  此間,盧約已將處州歸降於吳越王錢鏐。


  弘農王楊渥以鄂嶽觀察使劉存為西南麵都招討使,嶽州刺史陳知新為嶽州團練使,廬州觀察使劉威為應援使,別將許玄應為監軍,領兵三萬去攻打楚。楚王馬殷對此很恐懼,靜江軍使楊定真卻道賀說:“我軍勝矣。”馬殷問其故,定真說:“夫戰懼則勝,驕則敗。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破釜沉舟,可以背水一戰而勝。今淮南兵直趨吾城,是驕而輕敵之狀;而王有懼色,由此我知道我軍必勝。”於是馬殷命令在城都指揮使秦彥暉領水軍三萬順江而下,水軍副指揮使黃璠帥戰艦三百條屯駐瀏陽口,準備大戰劉存。


  後事如何,且待後文——“42、京城一片風雨霧,荊州城亂如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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