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零二章 成與敗
陸隱驚訝：「再造一個萬象谷？」
樂老點頭。
戮思雨介面：「四姐說過，春秋簡不放她哥哥太奇怪了，所以一直在調查，最終調查出來，春秋簡要以明小愁為核心，再造一個萬象谷。」
「做得到？」陸隱不太信，修鍊界有修鍊界的規矩，就算明小愁背叛萬象谷，也不可能再造一個萬象谷，首先萬象谷就不可能同意，會引起大戰，其次，修鍊界其它勢力也不會答應，今日可以再造一個萬象谷，明日是否就要再造其它勢力？如果真這麼干，修鍊界早就亂套了，廝殺會不斷。
儘管修鍊界本就廝殺不絕，但要看什麼原因。
此種行為會讓春秋簡成為整個宇宙的公敵。
樂老道：「按理做不到，但春秋簡修鍊之法獨特，他們以春秋簡的修鍊為根基，改天換地，不看原本就存在的天地大勢，而是以萬象谷看天地大勢的方法，看他們自創的天地大勢，一樣可以做到萬象谷能做到的事。」
「此種方法雖然也不道德，但因為有其獨創之法，後果沒那麼嚴重，不至於被群起圍攻，而且一直以來，我萬象谷規矩太多，讓很多人不滿，春秋簡能做到我們萬象谷可以做到的事，自然會讓那些人滿意，畢竟。」
戮思雨抬頭：「畢竟春秋簡很卑劣。」
樂老沉默。
「好在明小愁雖心高氣傲，意志卻極為堅定，到現在都沒幫春秋簡，甚至不願再修鍊萬象谷的天地大勢，讓春秋簡也無可奈何。」戮思雨道，說完，看著陸隱：「你能幫四姐把明小愁帶離春秋簡嗎？」
樂老也期盼看著陸隱。
如果是四臨劍首爭奪前，他們不會對陸隱抱希望，那可是春秋簡，宙天地大勢力之一，不在四臨劍門之下，而且行事陰損，修鍊之法獨特，很難對付。
但如今，他們知道陸隱有多厲害，雖不至於縱橫九霄，但放眼九霄宇宙，能壓下陸隱的也少之又少，四臨劍門做不到，春秋簡也做不到。
有陸隱出手，至少能給春秋簡壓力，再加上萬象谷，春秋簡未必不會放了明小愁。
陸隱想了想：「很難，萬象谷逼不了春秋簡，我也逼不了。」
戮思雨急了：「那你。」
「逼不了，就滅了吧。」陸隱沒容她說完，直接道。
此話讓戮思雨噎住了，樂老也獃獃看著陸隱。
滅了？滅了春秋簡？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春秋簡，一方大勢力，豈是說滅就滅的。
在九霄宇宙，那些大勢力之所以難以毀滅，不僅因為其明面實力，更因為其底蘊。
一個九尺園，明面上只有煙波浩渺這麼一個接近渡苦厄大圓滿強者，卻能拿出一枚枚靈種，讓煙波紅狸也達到這個層次，同時還能多幾個渡苦厄高手，打出足以覆蓋意識宇宙的九尺抗天術。
九尺園尚且不是九霄宇宙最強大的勢力，比之春秋簡有所不如，那春秋簡的底蘊自然更深。
九霄宇宙有一個被所有人認可的話——除了上御之神，沒人能縱橫九霄。
就算下御之神，想要滅一方勢力也極難。
春秋簡被很多人厭惡，尤其得罪死了第六宵柱，卻逍遙至今就是鐵證。
朝一入死丘，日夜想著報復九尺園，然而若非此次月涯讓九尺園犯禁，他依然沒機會，九尺園之所以害怕朝一報復投靠月涯，怕的不是朝一，而是朝一背後的死丘，是那位睚眥必報，護短的大主。
死丘，或許是少數有資格開口滅一方勢力的存在。
而今，他們聽到了陸隱這麼說，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
陸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確實，就算整個靈化宇宙御桑天連同七大桑天殺入九霄，也未必能滅掉春秋簡，更不用說他一個人了。
但他可是與永生境怪獸對抗過的，戰過青草大師，壓制了御桑天與月涯，面對青蓮上御都想過如何反抗的人，不是他們可以理解。
樂老與戮思雨對視，不知道說什麼了，覺得陸隱因為幫戮思湛成為四臨劍首，所以飄了？
「這春秋簡現在在哪？」陸隱問。
樂老當即回答：「已經飄到陵原。」
「陵原？那距離萬象谷也不算太遠了吧。」戮思雨道。
樂老道：「相當於從萬象谷到四臨域一半的距離，而方位，萬象谷恰好在中間。」
「這麼說，去春秋簡會路過萬象谷？」陸隱問。
樂老道：「是。」
陸隱想了想：「去萬象谷看看。」
戮思雨一驚，警惕盯著陸隱：「你去萬象谷幹嘛？」
「關你什麼事？」陸隱反問。
戮思雨哼了一聲：「你想去找我四姐對不對？告訴你，別打我四姐主意，我四姐性子軟。」
「那是好女孩。」
「你說什麼？」
「我…」
樂老沉默，他不知道陸隱要去萬象谷做什麼，但這樣的人既然幫他們，他們也不可能拒絕他來萬象谷做客。
此人到底與七仙女什麼關係？幫戮思湛成為四臨劍首，現在小姐又讓他幫忙救出明小愁，莫非是青蓮上御的考驗？
想到這裡，他面色更恭敬，如果真是考驗，此人未來很有可能成為青蓮上御弟子。
怪不得冥酌對他那個態度。
但，小姐給的考驗是不是太難了？若救不回明小愁，此人通不過考驗，會不會把怒火發泄在萬象谷？
他與戮思湛想到一塊去了，不過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不久后，樂老的獸車停在東臨劍門外，等陸隱。
陸隱與戮思湛告別，臨走前問了一個問題：「怎麼才能當下御之神？」
他問過冥酌，冥酌急著走，沒說清楚，此前也問過駟九食，但駟九食層次太低，總感覺有些事不清楚，如今自然要問戮思湛。
戮思湛驚訝：「先生要當下御之神？」
陸隱點頭，他讓朝一帶話來九霄，條件也是當下御之神，可惜，籌碼沒了，靈化宇宙暫時也不知道怎麼回去，那個條件自然不作數。
戮思湛深深看著陸隱：「想成為下御之神很難，戰力，境界，不過是其中一個標準，而且還不是最重要的標準。」
「在我九霄宇宙，渡苦厄大圓滿強者不少，幾乎叫得上名字的勢力都有，這還不包括接受修靈成為渡苦厄大圓滿的強者。」
「而下御之神位置只有五個，要想成為下御之神，首要條件就是渡苦厄大圓滿戰力，其次要創造自己的力量體系，並有成就永生的可能，同時不修序列規則，以期將來悟法成道，不修靈魄，以不為他人之下為意志，沒有勢力牽絆，最好當過宵首，這，便可以成就下御之神。」
陸隱挑眉，條件還不少，比駟九食說的還多：「每個下御之神都創造了各自的力量體系？」
「不錯，當今五位下御之神中，不，如今只有三位了，御桑天是被恩賜，不過因為其屬於靈化宇宙，修鍊之法與九霄迥異，也算獨特的力量體系。」
「丹妗下御之神創造了丹法，為九霄宇宙避免某種危機，得到所有人尊重。」
「星帆下御之神連接九霄與靈化，很多事只有她才做得到，同樣是獨特的力量體系。」
「死於御桑天之手的如始下御之神開創了如是真經，專修一道，摒棄一切，也是九霄宇宙從未有過的。」
「被剝奪下御之神位置的月涯，是思維體，以思維成為獨特的力量體系。」
「他們都擁有獨特的力量體系，最難得其實不是創造力量體系，而是。」他鄭重看著陸隱：「以自我創造的力量體系，在不修靈魄與序列規則的前提下，成為渡苦厄層次幾乎無敵的強者，這，才是最難得。」
「試想，在眾多限制下依然可以無敵渡苦厄層次該有多艱難，至少我做不到，我認識的各大勢力之主中，能做到的也極少極少，他們將全部實力用出也不是那幾位下御之神對手，而下御之神若放棄神之御的位置，爆發全部實力是難以想象的。」
「下御之神相當於渡苦厄與永生境中間的層次，而非渡苦厄大圓滿可以解釋。」
陸隱對決過月涯和御桑天，知道他們的實力如何，以戮思湛的實力確實不是他們對手，老首也算是渡苦厄大圓滿層次，同樣不是他們對手，這個層次，有相當的差距，而他們，可沒用靈魄這種手段，月涯也未展露出序列規則。
相比戰力標準，當過宵首，不受勢力牽絆這些也很重要，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無牽無掛的，越是強大勢力才越能誕生無敵的高手，然而這些高手紮根於強大勢力，難以擺脫，最終成也因為強大勢力，敗，也因為強大勢力。
戮思湛就不可能成為下御之神，除非放棄四臨劍門的背景。
如家不過是一個家族，算不上大勢力。
陸隱走了，乘坐樂老的獸車朝萬象谷而去。
望著獸車消失，戮思湛吐出口氣，總算離開了。
陸隱在四臨域做的種種，讓四臨劍門既惱怒，又尊重，讓人忌憚他的行事風格，也佩服他的為人，這樣的人還是離遠點的好。
「最好永遠別來了。」戮思雨聲音響起。
戮思湛感慨：「這片宇宙，要變了。」
戮思雨不解：「什麼意思？老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