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功與過
這一幕驚變徹底鎮住了靈宮等人，東疆聯盟還有隱藏的絕世高手。
陸隱對著個人終端下令，「儘快解決」。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星空劍氣掃蕩，一道，斬斷了山神，一道斷了靈秋一臂，一道傷了靈太祖，是劉皇的劍氣，他的實力超越這些人太多太多。
內宇宙無出其右者，劉皇的天賦異稟，即便第二夜王也要以時間彌補，否則絕非劉皇對手。
看著靈太祖等人落敗，靈宮等人面色煞白，不敢置信。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
陸隱關閉光幕，看向靈宮等人，「這場戲，可好看？」。
帝宮寂靜無聲，他們看到了內宇宙八大流界落敗的一幕，看到了東疆聯盟雄踞內宇宙的一幕。
其實原本陸隱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與八大流界的爭鬥，但就是這麼巧，原淼淼的告發成全了陸隱對神蠱王朝的控制，劉千決的背叛也讓靈靈族等勢力無力反抗，順理成章被東疆聯盟壓制。
從此以後，內宇宙再無反抗東疆聯盟的力量。
反抗的力量是不存在，但，主宰的力量卻在看著。
右先生當即聯繫理事會，通知整個榮耀殿堂。
當初東疆聯盟一統外宇宙，榮耀殿堂並不在意，如同陸隱以外宇宙之主的身份前往新宇宙無人在意一般，但一統內宇宙就不同了。
內宇宙與外宇宙有本質的區別。
別的不說，光星使級彆強者，內宇宙整合起來就有十人左右，哪怕新宇宙那些龐然大物，任何一個單獨也不可能擁有這麼多星使，榮耀殿堂明面上的星使強者也就這個數量了。
東疆聯盟一統內宇宙，代表了陸隱手上掌握的力量直接大到媲美新宇宙龐然大物的程度，這還不算他背後那些勢力，比如雷恩大戰團，比如莫名其妙幫他的柳葉飛花那些人等等。
內外宇宙盡歸東疆聯盟，代表陸隱擁有在第五大陸發聲的資格，擁有與黑暗三巨頭，與榮耀殿堂討價還價的資格，身份天壤之別。
誰也想不到陸隱出手這麼迅速，這麼出其不意，右先生算是全程見證了，從一開始根本毫無徵兆，推動東疆聯盟統一內宇宙的，盡然還是敵人的主動進攻。
陸隱沒有阻止右先生告訴理事會，他自己也要聯繫禪老，如果禪老不願意東疆聯盟一統內宇宙，他現在做的一切都白費。
未必，陸隱目光一凜，他還有魁羅，不是沒有一爭的資格。
「還請各位返回自己的住處」陸隱開口，目光掃過眾人。
凡是被他看到，皆低下頭，小山神，文堯，包括右先生他們，無人敢與陸隱對視。
靈宮倔強的盯著陸隱，但陸隱沒理她，她被靈闕拽走了。
月華梅比斯第一個離開，隨後，香脂他們陸續離開，漸漸地，殘破的帝宮只剩下神蠱王朝的人。
陸隱打開個人終端，聯繫禪老。
沒多久，禪老的聲音傳出，「恭喜你了」。
陸隱神色肅穆，「如果前輩不願內外宇宙一統，晚輩可以立刻解散東疆聯盟」。
禪老淡淡道，「榮耀殿堂有榮耀殿堂的顧慮，以榮耀殿堂的實力可以輕易控制內外宇宙所有人，但不能這麼做，因為榮耀殿堂太霸道，星際仲裁所代表了審判，對所有人來說，就是一把刀，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刀」。
「東疆聯盟不同，看似一個鬆散的聯盟，卻又因為利益，彼此聯合在一起，為的不僅僅是你陸小玄，更是他們自己」。
「他們加入東疆聯盟，因為東疆聯盟可以給他們帶來利益，不僅僅因為怕死，東疆聯盟不是一個霸權，而是聯合，這，是東疆聯盟可以成立的宗旨，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敵人是怎麼也無法戰勝的，他們還會堅定的支持你嗎？」。
陸隱沉聲道，「前輩，晚輩說過，不會因一己私慾帶東疆聯盟與樹之星空為敵，不會便宜永恆族」。
禪老嘆息，「至尊賽后，榮耀殿堂便決定全力支持你，無論是一統外宇宙還是一統內宇宙，哪怕是宇宙海甚至新宇宙，只要你有能力，我榮耀殿堂不會阻止，還會幫助，那是因為你是陸隱，你可懂？」。
陸隱忽然道，「晚輩能否問前輩一個問題？」。
「說」。
「遠古獨姓，真的拋棄了第五大陸嗎？」。
個人終端另一頭寂靜無聲。
陸隱也不急，慢慢等著。
過了好一會，禪老才開口，「為什麼這麼問？」。
陸隱呼出口氣，「因為上三門的位置，在樹之星空背面戰場，因為樹之星空，有背面戰場」。
禪老沒有說話。
陸隱眼睛眯起，「我雖然失憶，但在樹之星空待的那段時間對陸家或多或少有些了解，陸家在樹之星空得人心，至少劉家，農家，憶閑書院都不願意與陸家為敵，無數人期盼陸家歸來，哪怕死，也不願意投靠四方天平，這樣的陸家，我不相信會拋棄祖地」。
「我既是陸隱，也是陸小玄，不管是陸隱還是陸小玄，都不是會拋棄祖地的人，那麼陸家，也不會」。
「事實是，第五大陸確實被拋棄，被第六大陸換了天，為首的正是陸家，也唯有陸家有能力帶走母樹，拋棄我第五大陸」禪老沉聲開口。
「如果樹之星空沒有背面戰場，第五大陸聯合第六大陸也抵抗不了永恆族，第五大陸甚至無法抵擋十二候，晚輩可否理解為，樹之星空在替第五大陸擋住永恆族？」陸隱問道。
「遠古獨姓拋棄祖地是一回事，結果替祖地擋住外敵又是另一回事，即便有背面戰場，也無法抹去他們讓祖地被換天的事實，如果當初陸家，四方天平那些家族的祖境強者留下，第六大陸必敗無疑，也不至於讓辰祖孤身血戰，不至於符祖背著文明無奈垂死，不至於我第五大陸，到現在都沒有祖境誕生「禪老厲聲道。
陸隱體會到禪老他們對樹之星空的怨，不止他們，他們的長輩，前輩都出過半祖，卻因為天被換，無法誕生祖境，那種連衝擊祖境都沒有機會就死亡的憋屈，他完全可以體會
到。
這就是功過不能相抵，無論樹之星空為第五大陸做了什麼，都無法抵消第五大陸被換天，被拋棄的事實。
不過與禪老的對話也讓陸隱確定，樹之星空確實在替第五大陸擋住永恆族，曾經的過往未必是眾人所知的真相。
如今的真相，只是留下來的那些人，因為歲月模糊自我想象的真相，第五大陸如此，樹之星空，同樣如此，他們也發自心底的認為第五大陸是廢棄之地。
明白了這點，陸隱心突然變得開朗，不再有負罪感。
人修鍊，要明心，哪怕陸隱可以強行帶著東疆聯盟反抗四方天平，他的心中如果帶著對第五大陸的虧欠，終會成為破綻，而今，這個破綻被彌補了。
陸家未必欠第五大陸的，相反，或許是主動替第五大陸將永恆族攔在了外面。
而今他需要第五大陸的力量助陸家返回，這就是他確認，也必須相信的真相。
至於禪老他們認為的被拋棄的真相，陸隱選擇不去相信，他要彌補自己的破綻，只能這麼做，如果最後成功了，陸家返回，他便可以根據過往的真相做點什麼，前提是，陸家必須返回。
明確了自己的心，陸隱長呼出口氣，不再與禪老爭辯。
「內外宇宙一統，你有了與我榮耀殿堂正面交談的資格，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些，也再跟你確認一遍，不與四方天平交戰，不便宜永恆族，這是所有人的底線，所有，人類的底線」禪老鄭重道。
陸隱目光一閃，「如果四方天平派人殺晚輩呢？」。
禪老沉默了一下，「他們做不到」。
陸隱目光一挑，他本以為禪老會說他們會盡量周旋，保護他，或者放棄他，沒想到禪老會這麼說，他哪來的底氣這麼說？那可是四方天平。
陸隱覺得不對了，禪老的口氣非常確定，四方天平可以派不止一位半祖來第五大陸追殺他，甚至出現祖境，禪老根本沒資格這麼說，他還是這麼說了。
聯想起當初在界山之上，禪老對他的維護，還有第一次知道他是陸小玄的時候，語氣中的無奈，禪老，肯定知道什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木先生。
「前輩有沒有聽過，木先生？」陸隱突然問道。
禪老再次沉默，過了一會，開口道，「聽過，也見過」。
陸隱目光陡睜，果然如此，他之所以那麼維護自己，就是因為木先生，否則以榮耀殿堂的態度，當初自己都被抓去永恆國度改造了，都絲毫沒有追究，甚至為此將不老翁許可權抹除，不正常。
果然如此，都是因為木先生。
「前輩，您知道晚輩與木先生的關係？」陸隱問道。
禪老道，「不用問了，在我這，你問不出什麼，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問你師兄」。
「裁判長？」。
「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與我無關，總之，哪怕你與那位先生是師徒關係，也不可動搖我第五大陸的底線，永恆族是人類最大的敵人，一定要謹記」，說完，禪老掛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