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失女之痛
盛父跌倒在地,立刻哭天搶地的哭喊了起來:「這女婿不是人,夥同狐狸精,氣死了正房老婆。」
一聲接著一聲,十分的悲哀,走廊本就空蕩,這一下好了,整條走廊上都是盛父哭天喊地的聲音。
忙碌的人依舊在忙忙碌碌,而後睡著,早已探出了頭顱,窺探著這邊的情況。
蘇碧瑤有些不忍心,再怎麼說,對方也是一個老人,她忙走上前去,扶著盛父說道:「伯父,起來吧,地上太涼了。」
盛父本來就討厭蘇碧瑤,還隱約在女兒那聽到了風聲,一把推開蘇碧瑤,氣急敗壞的說道:「滾開,我不需要你這個狐狸精來同情我。」
蘇碧瑤被推得跌倒在了地上,只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一些人指指點點的說道:「瞧這女的,貓哭耗子,沒安好心。」
「是啊,人家女兒都去世了,還不放過她。」
「哎呀,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蘇碧瑤聽著那一聲聲的議論,只覺得刺耳,她慢慢的站起身來,耐心的說道:「伯父,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和佳辰是同學,更是合作夥伴,森森是他的妻子,我們不會害她。」
「就是你,氣得她動了胎氣,森森才會難產血崩。」盛父此時此刻根本聽不進人言,一廂情願的說道。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強烈,有些人不屑的目光落在蘇碧瑤的背上,那樣的熾烈,那樣的難受。
蘇碧瑤不喜歡被別人誤解的滋味,抬頭看向沈佳辰說道:「你先把伯父扶起來,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沈佳辰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心緒不寧,盛父還這樣鬧,他只覺得丟人。
「岳父,你起來,我們好好的談談,行嗎?你在這信口雌黃,污衊我,有意思嗎?森森已經不在了,這樣做也無非是在侮辱她。」沈佳辰耐心的說道,甚至搬出了盛森森。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起來。」盛父怒氣重重的說道,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淚水。
沈佳辰點了點頭道:「你要什麼說法?」
「森森究竟是怎麼才會突然動了胎氣的?」盛父說著,想起女兒慘死的模樣,不由得又是一陣淚水流下來!
盛母還在裡面搶救,生死未卜,若是接二連三的失去自己身邊最重要的兩個人,換做是誰都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她在廚房做事,我和碧瑤看那些老照片,突然聽到一聲聲響,便沖了過去,卻發現她已經躺在了地上。」沈佳辰如實的說的,當時的情況的確是這樣無疑。
「她來做什麼?」盛父明顯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沈佳辰看了她一眼道:「接受公司的安排,她即將去法國了,在臨走之前,想來見見我們這兩個老同學而已,岳父,事情真的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她是清白的,森森也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而氣到的。」
「你撒謊!」盛父歇斯底里的說道。
沈佳辰這一下徹底沒有辦法了,輕嘆了一口氣,扶著額頭站到了一旁!
周圍的人來去匆匆,眼睛里儼然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兩個人都有些無奈,老人失去女兒的心思可以諒解,但是如此胡攪蠻纏,就是給別人不方便。
還沒等兩個人在輪番勸說,走廊的盡頭卻跑過來一個人,看見這圍做了一團,厲聲喝道:「幹什麼呢?」
蘇碧瑤看她的裝飾打扮好像是護士長,見她來了,那些病患和家屬都讓開了,一條道,讓她進去。
護士長看見有個老人坐在裡面,五十多歲的樣子,忙上前去,柔聲說道:「老先生,有什麼事情的話,您可以跟我說,不要坐在這兒,會影響正常的醫護秩序。」
「跟你說!我跟你說的著嗎?跟你說你就能給我解決問題?」盛父怒氣沖沖的說道。
護士長還算是有耐心的了,柔和的笑了笑說道:「不管有什麼問題?您總不能耽誤人治療吧,你有什麼事,來我辦公室說好不好?」
盛父聞言,搖了搖頭,伸出手指指了指沈佳辰和蘇碧瑤,厲聲說道:「這種事為什麼非要進去說?我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看看那對狗男女,他們……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
護士長轉頭看去,兩個人站在那兒,落日的餘暉照在蘇碧瑤的臉上,嫻靜,美麗,看起來就有一種親和感。
護士長不會管這件事情,她要做的便是維護好醫院的秩序,便笑了說道:「有什麼事情您可以去法庭說,咱們醫院也不是說事的地方,行嗎?」
「哼。」盛父冷哼了一聲,顯然是被護士長的這番話打動了,他慢慢的爬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佳辰和蘇碧瑤說道:「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
蘇碧瑤只是覺得有些無可理喻,她皺了皺眉頭,這些天和他們夫妻二人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更何談私通?
雖然盛父是一個老人,但是蘇碧瑤還是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了。
「佳辰,要不我先走吧,我留在這也沒什麼用。」蘇碧瑤淡淡地說道,從早上出來到現在,忙活了一天,卻又落得個把盛森森氣死的罪名。
「別走,碧瑤,我想看著你。」沈佳辰哀求道。
「可是我留下,你和伯父的關係都不好了。」蘇碧瑤看著賭氣坐在一旁的盛父,擔憂的說道。
「沒關係的,他遲早會明白的,碧瑤,我現在心裡真的很難受,你能在旁邊陪著我嗎?哪怕就是陪著我也可以了。」沈佳辰一臉期待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完全像是一個受傷的男人,極需那麼一個人來安慰他。
蘇碧瑤看著他臉上的傷口,不知道怎麼就心軟了下來,點點頭答應道:「好吧,反正你知道的事兒也比較多,我就先留下來吧。」
沈佳辰一臉欣喜的點了點頭,兩個人等了等,急救室的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醫生首先走了出來,看見盛父,走過去說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切記不要讓她大悲大喜,葯一定要按時吃。」
盛父聞言,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明白!」
「病人還是要留院觀察兩天,去把住院費交一下吧。」醫生說完,轉身走了。
盛父輕輕嘆了一口氣,沈佳辰見狀,忙上前去說道:「岳父,你不用擔心,住院費什麼的一定會交的,您先去病房陪著岳母吧,這一切就交給我了,不用擔心。」
盛父聽聞此言,冷哼了一聲,隨著病床一起離開了。
圍觀的人大多都在剛才零零散散的走了,沈佳辰今天開心了一場氣,緩緩的滴落在長椅上,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件事情,是個正常人都會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蘇碧瑤走到他的身旁,說道:「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沈佳辰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許複雜的情緒,竟還有幾分淡淡的喜悅,不過這一切蘇碧瑤都沒有看到。
盛森森但是提在醫院裡只停了一會兒,便被送到了殯儀館,死後,一切都成了空,所有的東西,所有的感情,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化作了一汪塵土,隨風飄散。
夜悄無聲息的到來,在寒冬里,夜晚總顯得格外的冷清,出了醫院,大道闊闊,馬路上車流不息,卻沒有一點歡聲笑語。
「碧瑤,陪我去喝點酒,好嗎?」沈佳辰只覺得心裡壓著一塊東西,需要抒發。
而酒精無疑是最好的良藥,可以治的好所有的傷口,酒精還是催情物,可以在醉酒後將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蘇碧瑤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森森的身後事,還有你們的女兒,這些事情你都得考慮到,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去喝酒呢?」
沈佳辰苦笑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心口半天才說道:「可是我的心裡太難受了,我想要喝酒,我不想去思想那些事情,碧瑤,你就陪我喝一次酒吧,只有酒精才能讓我放鬆下來,只有酒精才能讓我不想起那些事情。」
蘇碧瑤聽聞此言,思慮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你喝可以,但是我不能喝,我們兩個之間必須要有一個清醒的人。」
沈佳辰聞言,靜默了一下,隨即才點了點頭說道:「好。」
酒吧無疑是夜晚最狂放的場所,蘇碧瑤向來不喜歡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這裡太亂,也太吵,但是今天既然是捨命陪君子,蘇碧瑤也不在意這些細節,跟著沈佳辰進去。
舞台上,男男女女瘋狂的扭動著身體,這樣迷醉這樣動人的夜晚,從來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悲傷,而有絲毫的改變。
沈佳辰尋到吧台最深處,讓蘇碧瑤坐在裡面,自己坐了下來,向服務生招了招手:「來兩瓶伏特加,要最烈的那種。」
蘇碧瑤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知道他或許是真的傷心了,便也沒有阻止,任由他拿著兩瓶伏特加開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