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回 好好驗
院子裏一靜,眾人都麵麵相覷,大夫人就站在這裏,誰敢開口?
再說,大夫人確實老爺在一道,似乎並未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九姑娘。”葉亭玉帶著三姑娘把雲嫣,三姑爺傅敢追還有茹玉,從院門口跨了進來。
“父親,母親。”把雲嫣同傅敢追照著規矩行禮。
茹玉拱手:“把大人,夫人。”
把言歡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葉亭玉卻顧不得旁的,上前一把拽住雲嬌的手:“九姑娘,我聽說你姨娘……”
“是。”雲嬌抿了抿唇:“我娘不在了。”
“怎麽會,好端端的……”葉亭玉紅了眼睛。
她上半輩子在這內宅之中,識人不清,為了把言歡幾乎把所有的人都得罪遍了。
被放出莊子一陣子之後,她倒是慢慢想開了,在這偌大的把家後宅,能同她合得來的,也就隻有一個錢姨娘罷了,前幾日人還好好的,如今怎麽說走就走了?
“我娘在屋子裏,姨娘想瞧就去瞧吧。”雲嬌麵上並無多餘的神色。
葉亭玉帶著把雲嫣匆匆進了屋子。
茹玉看著雲嬌,心中心疼無比,這些日子她瘦了許多,小臉還沒個巴掌大,臉上更是一分血色都沒有,衣裳寬大,站在那處似乎搖搖欲墜。
這些日子,她經曆了多少痛苦?秦南風的死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他聽說她病倒之後,從前對秦南風的羨慕悉數消失不見,餘下的隻有心疼。
最讓他揪心的是她麵上的那種漠然、疏離,她從前是多愛笑的一個女孩?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照理說,他是不該來的。
但是,他這些日子總是心神不寧的,心裏頭擔心的厲害,就想著要見一見雲嬌才能放心。
今朝,他在把家門口轉悠,恰好遇見了傅敢追夫婦,自從秦南風走了之後,傅敢追夫婦二人時常便來看看雲嬌,這是秦南風最後的囑托,他夫婦二人萬不敢忘。
茹玉見了他們,便厚著臉皮跟著進來了,左右有傅敢追這個男兒在,他也能跟著出入。
可才到了葉亭玉院子門口,便聽了錢姨娘出事了的信,趕忙便跟著過來了。
他知道自己這會兒該回避,可他不願,旁人說什麽他都無所謂,他要看著雲嬌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沒人說嗎?細枝末節也算。”雲嬌見下麵無人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姑娘。”桔梗走了出來:“奴婢一直在廚房燒火,不知道院子裏和屋子裏的情形,隻知道劉嬤嬤到小廚房來過一趟。”
“劉嬤嬤去小廚房做什麽?”雲嬌直直的看著她。
“劉嬤嬤說大夫人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身上,要用些清水擦一擦,便用木盆端了一盆水去了。”桔梗低著頭回道。
連燕茹心頭一跳,若無其事的道:“是有這回事,你父親也知道,這不過是尋常事,嬌兒你不會連這個也要懷疑吧?”
“大夫人一向端莊自持。”雲嬌側過頭,淡漠的看著她,問出的言語卻極為犀利:“今朝怎會如此不小心?”
“我也是擔心你姨娘。”連燕茹說了這句話,心中有些懊惱,她不該這樣回的,像是她怕這丫頭似的。
雲嬌默然了片刻,開口問道:“那盆水呢?”
“還在屋子裏。”連燕茹心裏有氣,直直的回道,她就不信這丫頭真敢驗。
“雲嬌,你要做什麽?”把言歡板著臉。
他知道,雲嬌這是在懷疑連燕茹,但這事兒明明是蘇嫋嫋做的,這裏有大夫有婢女,屋子裏還有兩個穩婆,還有茹玉也在這。
他同連燕茹用的是一張臉,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丟人。
“我做什麽,父親難道看不明白嗎?”雲嬌說罷,轉頭朝著一旁的女大夫道:“大夫,煩請你看完蘇姨娘的手之後,再幫我驗驗那盆水。”
她說著,半絲空隙也不留,扭頭對著蒹葭道:“去屋裏將那盆水端過來。”
“是。”蒹葭答應的幹脆,很快便進屋子將水端了出來。
把言歡張了張口,又閉上了,罷了,她也是太過悲痛才會如此沒規矩,就由她吧。
連燕茹看著那木盆裏的水,照理說這麽一盆水,她手指甲裏麵的那點藥末洗在裏麵,應該不至於能夠查驗出來吧?
但一想起大夫說那藥粉是提純過的,隻要一絲絲便能起很大的作用,她又有些心慌。
她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多此一舉的,她這一著其實用不用結果都是一樣,隻不過用了更加保險罷了。
無論她心裏如何想,女大夫都已經開始查驗蘇嫋嫋了。
蘇嫋嫋猛地站了起來,大喊道:“老爺,我是冤枉的,你不能這樣懷疑我,我要是讓人給查了,那我還有什麽臉麵活在這世上。”
“你要是不讓查,那你即刻便去死。”把言歡一甩袖子:“給我摁住她。”
幾個婢女上前抓住了蘇嫋嫋。
“放開我,我沒有下毒!”蘇嫋嫋奮力掙紮。
琉璃抬眼看著她,眼底一片猶豫。
珊瑚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害怕至極,已然哭出聲了。
“珊瑚,那可有什麽要說的?”雲嬌走上前問了一句。
院子裏頓時安靜下來了。
珊瑚連連磕頭:“奴婢知錯了,奴婢什麽都說,這不關奴婢的事……
是蘇姨娘……她讓琉璃去買的藥粉,說、說要毒死錢姨娘腹中的孩兒,蘇姨娘說那個藥隻要吃下去了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死的……
奴婢……不關奴婢的事,奴婢阻止她們了,是她們不聽……
姑娘饒了奴婢吧……”
珊瑚說到後來,涕淚滿麵,跪伏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幾乎嚇破了膽。
“下賤胚子,叛徒!”蘇嫋嫋高聲罵了一句,跳起腳來一腳踢在了珊瑚身上。
珊瑚被踢的跪坐在地上,仍舊哭個不停。
“混賬!”把言歡聽了珊瑚這般言語,二話不說便上前重重甩了她一個耳光:“給我驗,好好驗!”
女大夫上前,蘇嫋嫋見事情已然露了餡兒,反倒不掙紮了,一甩袖子,一臉坦然的任由女大夫握著她的手。
便在她甩袖之時,從袖袋中掉落出一樣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