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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番外,拜見陵光神君

  白……白衣人?


  井宿星君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突然有些著急,遙遙指著白衣人的方向說道:「北斗星君,那不就是我家神君嗎?」


  北斗星君嘴角一抽,呃,難道他還能認不得陵光神君不成,他有必要這麼大聲嚷嚷嗎?

  井宿一邊看楚子晏一邊說:「北斗星君,那是不是我們家陵光神君啊?」


  北斗星君過來一把拴住他的脖子,拉起走:「你是不是喝醉了?」


  井宿恨不得想要踹人!

  文清在一旁看殺了,等井宿星君被北斗星君帶走他們幾個被丟在紫輝宮外時,他才猛然拍著身邊的小散仙說:

  「看看看到沒有!那位神君那麼大排場一定是陵光神君,一定是!」


  「哪位達人是啊?」


  「紫衣服還是藍衣服的?」


  一旁搬運瓊漿玉釀的小神見到他們幾個,噗嗤笑了,弄得文清跟其他兩個小散仙面紅耳赤。


  那小神吏卻很友善地走過來,解釋:「紫色衣服的是司掌文綜的司祿仙君,哪位藍色衣服的是武德仙,他們拜會的那位白衣才是陵光神君,不過已經走遠看不見了。」


  白衣人……陵光神君?!


  幾個散仙當中一直很安靜的楚子晏此時才微微蹙眉,不知自己看清楚了沒,但從那些人恭敬的程度來看,確實那位白衣人身份地位極高,有種可望而不可求的遙遠。


  如果他就是他要尋找的白衣人……


  楚子晏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種落差感,他不介意對方是什麼身份,哪怕是鬼是妖,但從未想過他會是朱雀之天的上神,那個遙不可及的人物。


  可既然他們是天地相隔的人,那些畫像又是如何解釋的?


  那天在桃花塢哭泣的是不是他?

  如果是他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他說找不到後來又說找到了的又是何人?


  遙望天際,九天之上紫薇星與北斗星遙遙對映的地方就是南天門,那邊是朱雀之天,陵光神君所在的地方。


  那日匆匆一瞥,楚子晏就沒停止過要證實白衣人是否就是陵光神君,即便當時他有些被白衣人的身份震驚,但相比起自己想要見白衣人的渴望,這種落差又算得什麼?

  他要直接去找陵光神君或許比較困難,但當初引他來到天界的人是度厄,那麼那傢伙應該不難找。


  據說度厄好酒,與一重天的酒仙十分要好,他正打算先提供一些釀酒之法與酒仙打好關係,然後再尋到度厄星君。


  度厄星君與陵光神君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好,如果陵光神就是白衣人,那麼度厄當初在他畫作之上的點睛之筆就不再是那麼單純了,只是如果度厄有意讓他與陵光神君見面,為何又不直接將他帶到陵光神君面前?

  很多事情讓楚子晏越發想不明白,但又很清楚的知道其中必然有什麼關聯。


  他剛到酒仙那,正好文清也在,基於他們之前往九重天送過酒,如今群仙會下酒仙這邊根本就忙不過,所以文清與他都被酒仙拉去當了壯丁,直接將酒送上九重天。


  這次酒是直接被他們送入凌霄宮的,當然沒能進入會場,便仙吏跟神吏接走送入會場中央。


  群仙宴會跟人界的宴會場面大同小異,只是桌上多了很多鮮果,按文清的說法就是,天后的派發的鮮果,吃了可是能提高修為的。


  楚子晏的注意力怎麼會在那些鮮果,但任憑他怎麼張望也看不見會場內的場景,更是見不到陵光神君。


  文清卻很知足,像他們小仙能來一次九重天已經不錯了,所以他說:「子晏散仙,你倒是很聰明嘛,我沒說你也知道去給酒仙派酒,是不是也想來九重天再長長見識?」


  「……呵。」楚子晏淡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文清也不見外說道:「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不如我們再去酒仙那,看看是否還需要再派活兒。」


  這樣……


  倒也可行。


  跟著文清逢人必恭的行禮,他萬事躲在文清的身後,讓文清寒暄一二,他則慢慢留神看看是否有熟悉的面孔。


  文清對這些進入宴會的人大多都認不得,跟有些人行禮連個眼神回應都沒有,天人再講究禮數,但依舊階級觀念很明顯,文清也是戰戰兢兢地卑躬屈膝,等人走後他也忍不住抹了一層冷汗。


  「這些可都是神!你可見到了他們額頭的神印,不是仙是神!啊,幾時我文清才有出頭之日。」


  「仙與神差距很大?」


  「什麼叫差距很大?那是無比的大,嫌少有仙尤其的像我們這樣的人類修行者能從仙籍轉成神級的,神又分很多種,原本就是天仙升級為神,也有的一出生就是神。」


  這不難理解,與人類的分化本質上是一致的。


  皇室血統,皇親國戚,到普通考建功立業陞官的大臣。神籍就相當於天上最高貴的血統。


  「那陵光神君是……」


  「陵光神君。」文清雖然沒見過,但兩千年可不是隨便呆的,對天界的人物誌可是了如指掌,「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神,一出生就有封號,而且還是上古戰神,你可知上神之意?」


  文清想不出什麼辭彙,閉了閉眼使勁憋了一會兒:「就是天帝下來基本就是他們了,陵光神君、孟章神君、監兵神君、執明神君,他們是四方守護神,聖象為朱雀、青龍、白虎、玄武,那簡直就是四方天的最高統帥。」


  正說著,卻見楚子晏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後。


  文清背部一陣發麻猛然轉身,一看來者五六個人,其中一個是之前讓他們送酒的井宿星君,一個是鶴髮童顏的度厄星君,其他人文清從他們的額前印記來看,估計是跟井宿一樣的朱雀星將。


  唯獨其中一個白衣人的印記與他們不同,她的額前是一隻火紅的小小朱雀鳥,長眉朗目,俊美的容顏與清冷的神輝讓人窒息,尤其她投過來的眼神忽而就鋒利凜冽起來,讓文清腿一軟噗通就跪倒在地。


  「文清散仙叩見陵光神君大人……」


  陵光神君那鋒利的眼神卻只停留在楚子晏身上,楚子晏卻因為見到他,表情從驚到喜的變化十分明顯,他可沒像文清一樣腿軟,只是正常地行了一個禮。


  「楚子晏拜見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看著眼前低眉順目的人,雙手不由捏緊了拳頭,瞥了一眼度厄。


  「咳,咳咳。」度厄掩嘴咳嗽後退了一步。


  她再看向楚子晏,冷聲問:「你是何人?」


  「在下楚子晏。」


  「一個人類為何出現在此處?」


  「是……」


  「天界不適合你這樣的人,立刻返回人界。」然後她目光從他身上冰冷移開,又說了一句,「此人務必遣返回凡間,今日務必辦妥。」


  說完人已經從楚子晏與文清身邊走過,白袍衣角清冷如霜,額前神印高不可攀,背影冷漠絕情。


  這絕對不是楚子晏畫中的任何一個模樣,哪怕是背影也不會如此冰冷,莫名覺得心裡揪著疼,這人是他的白衣人,但又與桃花塢見著的人完全不同。


  文清起都起不來,可是被陵光神君的氣場給壓扁了。


  他抓著一旁楚子晏的衣角起身,楚子晏這才回頭扶了他一把,文清面色有些發白說道:「聽聽聽說神君是四方戰神,果然名不虛傳,可有見到他的神壓簡直讓人穿不過去了。」


  是他緊張過度了吧?


  楚子晏沒有與他貧的心情。


  因為他已經見到井宿星君折返,帶著一臉的無奈,直接忽視了文清與楚子晏道:「神君下令,那就沒辦法了,我送公子返回凡間。」


  文清這才想起這事,開口要替楚子晏說些什麼:「可……」


  可是為什麼啊?楚子晏分明很有天賦的,但他這個小仙說有什麼用,人家神君才看了一眼就說他不合適,他也只能對楚子晏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楚子晏倒是十分冷靜:「我要下凡間可以,不過,我要當面見一見陵光神君。」


  文清立刻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已經惹怒了神君,還敢求見?」


  楚子晏也沒理文清,只是看著井宿星君。


  井宿想了想,最終還是只能搖頭:「抱歉,本星君現在受神君之命即刻送你下凡。」


  其實想一想,他是個人類,度厄給了他一個修行之名來到天界,他也如願以償見到了白衣人,按理說這種身份的懸殊,加上陵光神君的態度,有自知之明的都該知道就此離去是沒得選擇的結果。


  但楚子晏……不想走。


  可他有什麼辦法留下來,就算自詡聰明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一個勢單力薄的人類在九重天上,讓九天上神留下的他的辦法……他是真沒有。


  可他也知道,一旦回到人間要想再見到他就是難上加難,頭腦一熱他忽而說道:「既然神君要我下凡,那就沒辦法,不過我能不能見一見天帝?」


  「什……什麼?」文清嘴角一抽,他他他還真敢說。


  井宿也嚇了一跳:「你要見天帝?」


  文清:「楚公子,天帝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見的。」


  「我深知自己人輕言微,不過若是有關陵光神君的事應該可以面陳天帝吧?」


  不是文清說的,陵光神君地位很高的嗎?

  井宿嘴角一抽正犯愁,度厄已經趕了過來:「井宿星君,此人留給老朽處理。」


  「可神君下令……」


  「有事老朽擔待,你回去吧。」


  井宿回到宴會,陵光神君立刻看過來,井宿心虛地立刻低下頭,但又不得不上前說道:「度厄星君幫屬下將人送下凡了。」


  在陵光神君擰眉之際。


  「屬下立刻去監督度厄星君!」說完跑了。


  宴會才開始沒多久,陵光神君獨自離開,一個人坐在星柳腳下,面對浩瀚的星河獨酌到半夜,然後醉倒在星海之中。


  清晨一身酒氣回的朱雀宮,酒還沒完全醒手裡還拿著一壺酒,踏入自己神殿的,有仙童來扶,她揮了揮手,仙童退下。


  她繼續往裡走,這庭院之內種有桃樹,其中一株剛剛發芽,那是她曾經種在佛塔山後的桃樹,也就是在那裡她第一次見到了后。而後那株桃枝又被鬼王后夕晝拿到九曲黃泉種下,然後桃樹成妖,名喚風凜苑。


  再後來,妖王雀凜的魂識與風凜苑共生,再後來有幾乎同死。


  她便將風凜苑的魂識從桃花妖身上移到自己身上,再將桃枝種在朱雀宮內。


  前不久,這株桃枝發了芽。


  可是……


  雀凜卻已經不在了。


  她想要抓住的一切最後,一樣沒都留住。


  跌跌撞撞到種著那株桃枝的院子,卻見一人在那澆水打理,陵光神君已經自己眼花了,不覺揉了揉眼睛。


  那人拿著葫蘆瓢轉身面對她,對她輕輕一笑,再拱手作揖:「神君早安。」


  陵光神君不得不再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還在,不覺怒從中來:「不是讓你回人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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