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鬼王是要取本神君神格嗎
最近幾日,鬼王下令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酆宮正殿。
碧霄元君求見,陀澤跟鬼王傳話。自從那日太真與他說了讓他選擇陵光神君之後,鬼王也沒再見太真神,大概碧霄元君又是來給姐姐抱不平的吧,想來她比太真知利弊。
平日若沒事也就罷了,
但最近他可沒閑工夫聽她在那指桑罵槐的。
所以以公務繁忙不便見客為由拒絕碧霄元君。
陀澤如實相告,碧霄元君又說,是關於陵光神君的,於是陀澤又不得不再向鬼王傳話。
陵光神君?
最近陵光神君可是拒絕任何人探視,更不讓任何人靠近,為的是有人將她從地牢里放出來。
他不想第一個殺的就是陵光神君,所以關於陵光神君的事情,他不會有任何妥協。
而且,那個碧霄元君,他可不認為那女子就那麼簡單,所以從未真正信任過她,若不是看在她是太真神妹妹的份上,此刻只怕連酆宮都呆不了。
於是陀澤又回復碧霄元君,鬼王當真不便見客,請碧霄元君回去。
碧霄元君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沒有任何意外,也沒再繼續請求默然離去。
到了日次清晨,陀澤匆匆來報:「鬼王,寢宮那邊傳來消息,太真神只怕性命堪憂。」
「……」
這怎麼可能?
他今晚就要攻天了的,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太真出事了!
鬼王立刻趕回寢宮。
在他的寢宮內發現了死去的紅狐媚兒!而太真則躺在床上,碧霄元君在一旁,面色冷淡看著他:「鬼王還知道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太真此刻昏迷不醒不說,這紅狐媚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分明他已經將她關在很隱秘的地方。
而且,紅狐媚兒的死因很可能就是被掏了九竅玲瓏心,很可能九竅玲瓏心如今已經在太真的身上,所以太真要復活就需要得到一個神格,可偏偏陵光神君神君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如今太真復活只能要陵光神君的神格!
「怎麼回事?我倒是問鬼王到底對姐姐做了什麼?」
他能對太真做什麼?鬼王冷著一張臉,顯然沒有耐心等碧霄元君賣關子。
碧霄元君說道:「你到底是對姐姐說了什麼,才讓她心灰意冷到性命都不要。」
不會那天晚上他拒絕了太真神,讓她又有了輕生的念頭的吧?大有可能,畢竟這不是第一次……
「可她分明說了不會讓自己出事?」
「這話鬼王也信?」碧霄元君冷冷笑道,「當初她是怎麼跳的東海?你口口聲聲說要娶她,可結果還是將她逼上絕路。」
鬼王無法爭辯,這方面他不擅長,而且感情上是他對不住太真,那天晚上他居然還真信了她說沒事……
「即便如此,你為何自作主張用了胡媚兒的九竅玲瓏心?」這是鬼王最不能忍的地方。
碧霄元君冷冷一笑:「我去找過鬼王,是鬼王對我避而不見。」
所以昨晚她是因為太真的事情過來的?「為何當初不直接說是太真出事,非要說陵光神君?」
「為何?」碧霄元君勾起蔑視的笑容,「在鬼王心裡,陵光神君向來比姐姐重要,既然你拋棄了姐姐,我以為說陵光神君能讓你回來。」
「……」雖然覺得她的言辭很牽強,碧霄元君頗有將罪責往他身上推的意思,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即便想要殺了她,可還是得想辦法救太真。
「你是怎麼知道胡媚兒被關在何處?」
「我說過如今我們姐妹二人必須自保,姐姐任你擺布我自然得多長點心,聽說紅狐媚兒被帶走,我怎麼可能不仔細調查?誰知道陵光神君會不會在姐姐身上動了手腳,我總得給姐姐留一條後路,可沒想到卻是鬼王將胡媚兒藏起來了。」
她說的這話也有道理,就如同她昨日去找他卻沒直接說太真的理由一樣,既牽強卻有情理之中,所以他才一直覺得碧霄元君不是個小角色。
碧霄元君淡淡看向他:「鬼王為何藏了胡媚兒又嫁禍給陵光神君的原因,我不說,你自己心中也明白吧?」
總是低垂著頭,一副恭順卑微的模樣,可真正的城府卻目不能測啊,鬼王臉色十分難看。
碧霄元君情緒並無大起大落,只是說道:「原因姐姐都不追究,我當然更沒資格追究,如今我已將九竅玲瓏心植入姐姐的身體,半個時辰之內必須要得到神格移植,否則姐姐就會死去。」
半個時辰,連給鬼王想其他辦法的時間都沒有。
碧霄元君:「我知道如今要讓鬼王取陵光神君的神格來救姐姐已經不大可能,所以,請鬼王取了我的神格去救姐姐吧。」
鬼王橫眉看向她,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因為月之滴,如今除了陵光神君的神格之外,其他神格對太真神都沒有用。」
「什麼?」碧霄元君驚訝。
鬼王冷笑:「所以,你為何不等本萬過來而善做主張?若是沒將九竅玲瓏心放入太真的身體,那陵光神君可以施法救她,可你偏偏……」
鬼王手指不由捏成了拳頭,碧霄元君此舉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現在面臨的就是,到底要不要用陵光神君的神格來救太真。
如果救,那陵光神君就會死。
如果不救,那太真就會死。
「這是你的計劃嗎?」鬼王看向碧霄元君,「你非得逼本王做出選擇對嗎?」
碧霄元君看他冷冽的表情,知道他殺她的心都有了,但她無所畏懼:「若是我說不知道只能用陵光神君的神格,鬼王也不會相信的吧?可如今這局面已經成這樣,你定然選擇犧牲姐姐吧。」
看著太真,鬼王牙關都快要咬碎了。
「我這個姐姐啊,這短暫的一聲都是為了你一個人而活,到頭來終歸逃不過被拋棄的命。」
她說著走道床邊,彎腰要將太真抱起。
「你要做什麼?」
「我可不想到最後還讓她死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面前,當然要將她帶走,也許東海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話音未落,鬼王已經上前抵住她的咽喉,凌空將她抬起然後狠狠地甩向牆壁:「別動他,除了本王之外還沒人能決定她的死活。」
撞得不輕的碧霄元君,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難道鬼王還當真能守住自己的誓言,還要娶我的姐姐?」
他不是沒有反悔,他說了他會娶的不是嗎?所以為何還要走到這一步?!非要以死才能證明什麼嗎?!
碧霄元君:「要救姐姐就必須犧牲陵光神君,鬼王當真捨得嗎?」
捨得嗎?
陵光神君可是他的頭號強敵,若是按局勢,第一個殺掉的就該是她,他也一直揚言要殺陵光神君,從為承認過喜歡,想了遲早一日會厭倦了她的身體,留著她就是為了給太真的生存留條後路的。
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不是嗎?
可真正要面對選擇的時候,為什麼這些理由都那麼蒼白沒有力量。
從沒有什麼時候,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快,他必須做出決定,因為半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
再望一眼床上的太真,鬼王喉頭梗了許久,右眼目光漆黑:「來人,將陵光神君從地牢里提出來。」
他在地牢外,陵光神君看不見的地方,撤掉了鬼王結界。
看著鬼差在她手上套上淬仙石枷鎖,在她雙腳之上套上淬仙石做的鐵鏈,她從牢房裡走出來,依舊白衣如許,瘦削的肩膀挺立俊秀,束髮整齊,即便被枷鎖束縛步伐依舊徐緩從容。
只是,在不經意之間忽而回頭,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而他已經從原地倉皇而逃。
明月並沒有看見鬼王,但嘴角卻彎起了瞭然的笑意,轉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淬仙石枷鎖,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是什麼好事吧?
即便不是攻天,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吧。
她進進出出酆宮已經很多次,曾經還有不少次是被氣跑的,但還是第一次戴著枷鎖在這王宮裡穿行,走過曾經與后夕晝並肩走過的路。
其實,他們真正能好好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彼此為對方做過不少好與壞的事,如果她知道,命運最終還是會走向他們的最終對決,那麼以前她一定不會對他那麼壞。
不會因為為了他好而離開他,不會與陸燕青拜堂,因為回憶起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為神一萬六千年,為人五十一年,為偶二十二年,與他在一起的年頭屈指可數啊,真想把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
明月跨步進入鬼王的寢宮,叫上的鎖鏈磨過高高的門檻發出冷硬的聲響,托著鐵鏈走過他們曾嬉鬧的殿堂,走過雕花的拱門進入寬敞的卧房。
鬼王在。
她看到了。
同時也看到了到在一旁的紅狐媚兒,不用任何解釋她也明白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於是她抬頭看向鬼王:「所以,鬼王是要取本神君神格嗎?」
真是將王之才,不虧是陵光神,即便面前是天崩地裂她都面不改色,他若退縮豈不是很丟人?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白羽拉著陀澤問:「鬼王為何突然將陵光神君提出地牢?」
「小的也不知道,但聽說是……太真神生命垂危。」
作為鬼王的下屬,白羽即便知道他的信念有所改變,但從不曾忤逆他。只是,今日見到陵光神君帶著枷鎖進了寢宮,他總覺得事態有點難以控制了,他沒有辦法阻止鬼王,為今之計……
「陀澤,你立刻去九曲城告知妖王,請他立刻過來。」
「可是……」
「你若不想看到陵光神君神君死,不想看到鬼王後悔就立刻去辦。」
「……」陀澤不敢忤逆主子啊,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