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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一神花落,一神花開

  他始終都沒有說,放棄征戰天界的話。太真默默地嘆了口氣,持起他的手,用手中的絲帕幫他纏住了傷口。


  「即便再快癒合的傷口,可受傷的那一刻也是疼的,我希望你幫我多愛惜你自己。」


  「好。」


  絲帕在他手背之上綁了一個結,太真抬頭看著他:「這次救了我的人是陵光神君吧?」


  鬼王身體微微僵硬。


  太真依偎入他的懷裡:「我體內有另外一股的神力,一直不知是何人的,不過方才見了陵光神君,就猜想是不是他的。」


  鬼王低頭看懷中嬌小的人兒一眼,抬手將她抱入懷中:「這是天界的過失,他們有救回你地義務。」


  其實,太真也說不上恨不恨天界,在最絕望的那一刻她做出了最極端的選擇,自盡,如今想來,當真是怪不得誰,是她自己太過懦弱與自卑。


  「陵光神君看起來是很好的人。」


  「……」聽太真說陵光神君鬼王心中有一絲罪惡感,他無法開口說他與陵光神君還曾有過肌膚之親。


  太真敏感而細緻,他害怕再次傷害她。


  太真抬手安撫他的胸口:「過去就讓它們全都過去罷,我們只要好好過好以後的時光,可好?」


  「……好。」


  太真的身體恢復的很慢,但正在一點一點的好轉,以前每日醒來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如今狀態好的時候,她能醒著兩個時辰以上,不過時常覺得寒冷。


  鬼王體溫並不高,甚至可以說也是冰冷的,所以太真不可能從他身上獲得溫度,而且礙於禮俗與姑娘家的顏面,她也不好總跟他求擁抱。


  這黃泉昏天暗地的,連個天日也見不著,如今正是寒冬更是冰冷的讓人不舒服,太真覺得,等找個好天氣,應該讓鬼王帶她出去晒晒太陽,看看外邊的景物。


  「姐姐在想什麼,笑得如此羞怯?」


  「誰笑得羞怯?」太真沒好氣道。


  她不過是想著如何讓鬼王帶她出黃泉,但又覺得他整日忙得不可開交,她不好意思開口,正在想各種辦法呢。


  「我只是覺得這黃泉太冷了,有些不習慣。」


  「冷?也對,姐姐身上沒有什麼靈力,是我疏忽了。」


  「不怪你。」太真似乎想到了什麼,「倒是妹妹,你生姐姐的氣嗎?」


  碧霄元君不解看著她,太真愧疚道:「當年丟下還那麼小的你。」


  「原來姐姐是說這個,我是姐姐從小帶大的,感恩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碧霄元君在她身上披了一件斗篷,兩個模樣極為相似的人,美得閉月羞花。


  「對了,我倒知道這宮裡有溫暖的地方。」


  「這宮裡還有溫暖的地方?」


  「有。」


  鬼王這幾日確實很忙,因為與陵光神君大吵一架之後,他心中更加堅定一定要滅了天帝老兒,才能解心中的氣。


  早朝之後,大臣們早已經退下,幾個心腹包括白羽在內留了下來繼續議事。


  之後這些人也受命離去。


  鬼王開始批複批閱奏本。


  一旁的白羽問道:「鬼王最近到喜歡在正殿處理政務?」


  「有何不可?」


  「書房讓王覺得不舒服了?」


  鬼王目光一沉掀起眼皮看向白羽:「你這麼喜歡書房,本王允許你在裡邊帶上幾天幾夜。」


  白羽聳了聳肩沒繼續再說。


  只是被這麼提醒的鬼王披了幾份奏本之後,隨手一丟,有些不悅地立刻起身離開正殿。


  他的書房,他的寢宮怎麼他就回不得了?!

  鬼王憤憤然幾乎是一腳踢開了書房門,偌大的書房傳來一陣空寂的迴音,然後寂靜無聲。


  他的書案依舊如同他離開那日的擺設不曾有任何改變,目光很自然地落在窗前的坐塌,那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連張硯台都沒留下。


  他走進去,地上冷清地響著他一個人的腳步聲,走過一個書架,偏頭看,書架之間空空蕩蕩,又走過一個書架,還是空的。


  這書房裡除了多餘出來那些對他沒有什麼意義的書牌,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他沒趕但她也走了。


  其實跟趕走她沒什麼兩樣,一夜的歡愉之後是冷落閑置,是冷言冷語的威脅,比直接趕人還諷刺吧?

  從後門走出書房,迎面是寢宮的方向。


  關門閉戶的寢宮,想必也不會有那人的身影,即便她一而再的討好,但終歸她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上神,又怎麼會繼續留下來被人冷落呢?

  室內果然空蕩得什麼都不剩,除了他原來的東西,連一樣都沒多出來。


  除了隱約還殘留了一絲她身上的氣息,但這香氣若有似無,仔細聞沒有,以為沒有又不經意地拂過鼻尖。


  大床之上換了新的被褥,整整齊齊沒有任何壓痕。


  這裡似乎沒人來過一樣……


  鬼王走到衣櫃前站了許久,然後一把拉開柜子,裡邊摺疊放著一套紅色的新郎禮服依舊工工整整,像之前沒被水穿過一樣。


  他不由伸手……


  遲疑了幾次,終於還是將那間衣服拿起來,想到那日她說,就算她來當新郎,她來當新娘也會很般配的話,再想起她穿他的紅袍那俊俏的模樣……


  他知道,那晦澀的癮又犯了。


  該死的又想起那夜她身體的滋味,柔軟溫熱緊緻……


  鬼王閉了閉眼,將衣服放在鼻息之間。


  ……「若是有一天我走不動了,你還會背我看涼亭嗎?還會背我看你走過的路嗎?若是以後這世上沒有我,你會記得你背我走過的黑夜與白天嗎?」


  牙關緊緊一咬。


  鬼王猛然丟開這件帶著她香氣的新郎服,忽而又覺得憤懣將那衣裳拿起就要撕掉。


  「咳,咳……」


  室內驟然傳來的輕輕的咳嗽聲,鬼王身體驟然一顫,陵光神君還在?!

  那一瞬間血液充斥入左眼,又迅速回到心臟,在聽到自己心跳聲的時候他猛然朝著聲源舉步而去。


  推開房內浴池的房間,室內熱氣裊裊,煙霧繚繞的室內有潑水的聲音,還有女子輕輕的滿足的嘆息,伴隨著撥動的水聲難以分辨。


  鬼王不覺踏過熱氣,終於看見,水池邊靠坐著一個潔白無瑕的身體,長發彎起露出細緻的脖頸,白皙光潔的背……


  白皙光潔?


  不對,那人的背後並不是這樣的,她的背後鑿刻一個猙獰的「罪」字,每次他看見都彷彿覺得天雷貫耳的疤痕。


  所以這人不是陵光神君。


  「霄兒,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太真神轉過身來。


  身後不是妹妹而是身姿挺拔的黑袍鬼王,頓時有些驚呆了,看那人暗淡漆黑的眼睛許久,才猛然趴向水池有些驚慌地喊:「鬼王你……你怎麼來了?」


  這一下鬼王才猛然回過神來,看見太真驚慌失措的模樣,他才轉過身去:「失禮了。」


  然後他跨步就要走出去。


  太真被他這舉動也弄得呆了呆,忽而喊了一聲:「御天!」


  鬼王腳步停了下來。


  太真看那背影許久,其實對於御天新的身體她還不大習慣,雖然這身體比起御天原來的模樣要美貌太多,可她一直就覺得這人是另外一個人,即便他有他們所有的記憶,即便她說了御天跟她說的所有承諾。


  可是,她說過,既然命運安排了他們重逢,那她應該抓緊時間去擁有這樣來之不易的幸福,她已經不想向過去那樣,因為她的拒絕與懦弱,最終失去了御天。


  所以,掙扎了許久之後,她說道:「鬼王既然都來了,就多陪陪太真。」


  說完,她的臉已經漲紅,比池中的水更燙。


  鬼王身體微微僵硬,在太真捂著臉說:「你還要我如何丟人?」之後他才轉身走向了太真。


  單膝跪在池邊,看了捂著臉的太真許久,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開,看她嬌羞欲滴的臉蛋嘴角一彎:「有這麼害羞?」


  太真連頭都不敢抬:「其實,我只是……來借一下溫泉池,據說整個酆宮就這裡有熱水池。」


  是啊,這裡怎麼會有熱水池?他向來對冷暖沒什麼太大的感觸。而且這裡還有地暖……


  很多事情他其實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但被問起來的時候,左眼總得看見。就如同他能堪堪說出與太真的回憶然後感同身受一樣。


  「你不會覺得我太不矜持了吧?」其實太真很介意,畢竟她對所謂的禮俗很看重,而且當年自己曾被人……


  「別胡思亂想。」鬼王的目光落在睡下若隱若現的女子身軀,那被熱水蒸得有粉紅的皮膚,那柔軟的香肩,豐盈的身前。


  太真神不僅臉長得好看,就連這軀體也凹凸有致。


  比起那晚已經瘦得骨頭都有些扎人的傢伙要更令男人熱血賁張的吧?


  再加上太真被他看得嬌羞地幾乎紅透了,如此惹人憐愛的模樣,鬼王低沉叫了一聲:「太真。」


  心中卻是也歡喜得不得了,幾乎是有些衝動地躍入水中,將太真搬過來面朝自知。


  果然是柔軟又溫熱的觸感。


  鬼王仔細再看,那張國色天香的臉龐,那一雙因為緊張呼吸急促而起伏的酥軟,那兩點梅花誘人綻放,不盈一握的腰肢,還有水下讓男人沸騰的隱秘地帶……


  微微的顫抖的人兒,像一朵晨霧瀰漫的花朵,在他眼神之下羞澀而顫慄地綻放,只是被看得腦中缺氧,卻等不到這人的舉動,太真不由睜開迷濛的雙眼看他。


  「鬼王……」


  是太真,是他心裡喜歡的太真啊!


  鬼王目光一沉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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