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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你若許願我予流星

  這麼喜歡朱雀七星?皇甫爵嘴角不覺揚起,往坐墊上躺了下去,翹起二郎腿很悠閑的模樣,然後隨後指著一顆一顆的星宿。


  「井、鬼、柳、星、張、翼、軫。」


  「什麼?」


  「名字,你喜歡的那幾顆星辰的名字。」


  「殿下連這個都知道?」


  「略有研究。」


  然後,皇甫爵給他說起了南天星斗,當然也大概說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守護神的二十八星宿。但更多是介紹了南天上瀚海星河的星辰。


  后夕晝仰頭看著有些累,看他悠閑自得很閑散的模樣,也跟著在他身邊躺下來一起看著夜空。


  皇甫爵指著南天的星斗振振有詞地介紹。


  后夕晝的目光隨著他的手移動,恍惚間隨著他手指比劃,南天上斗轉星移,一個個星辰鏈接成為他說的那個樣子,千姿百態,光輝卓絕,夜空也因此美得令人窒息。


  天空再美,可后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然落在了皇甫爵的臉上。從側面看他的眼睛薈萃群星,比夜空還要好看。


  被他瞧這久了,皇甫爵慢慢偏過頭來:「讓你看星星,你看著我能看見?」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笑意,十分悅耳。


  「能看見。」后沒頭沒腦地接上話,「殿下比星星還耀眼。」


  皇甫爵楞了一下,失笑:「后何時學會了這些肉麻的話?」


  「咳。」幾時肉麻了?只是脫口而出了心裡的想法,不過確實有些不好意思,後轉回視線看向星空,也將教搭在另一邊的膝蓋上,岔開話題。


  「據說,當流星劃過天空時許下的願望能實現。」


  「還有這樣的說法?」


  「殿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很多人情風俗,很多民間傳說,他都不大明白。


  「呵。」他笑,是不大知道,但覺得很有意思,皇甫爵看向身旁的人,「你有想許的心愿?」


  「這麼問……難道我有想許的心愿,殿下就能給我流星?」


  「或許呢。」


  皇甫爵將手枕在腦後,目光看向夜空。


  彷彿還真能看出流星來,后夕晝沒好氣也跟將手枕在腦後望天,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能看出飛星流轉。


  星斗閃爍。


  南天上驟然滑過一顆流星……


  後身體一頓,是否是看花了眼?

  他偏頭看皇甫爵。


  皇甫爵依舊揚著嘴角,淡淡望著天空。


  是眼花了吧,殿下似乎並沒看到。


  后夕晝又將視線轉回去,南天星斗次第閃爍,一顆流星滑過天際。


  再一顆。


  又一顆。


  他猛然轉頭看向皇甫爵,這也太巧了吧?


  皇甫爵知道他看見了:「看來我們很幸運。」然後看著他揚起笑容,「后再看我可就要錯過許願的機會了。」


  后木然回過頭看星星劃過夜空,他雙手合十對著南天許願。


  流星飛逝。


  夜空安靜而豁達。


  很像身邊這個人。


  「殿下想知道我許的是什麼願望嗎?」


  「是什麼願望?」


  「希望殿下一世安康,留在我身旁。」


  也許因為人間的夜晚太過於妙曼,從地上仰望天空時有些新奇,陵光神君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天空星辰,閃爍不止起來。


  他很想說,后夕晝,你的願望可以不用帶上本神君。


  可又覺得有些榮幸。


  何德何能?


  不是嗎?

  「后這時許願還是跟我討新年禮物?」


  「我討的新年禮物就是這個願望,殿下會給我嗎?」


  「……會給。」


  他要的,他都很想給。


  后笑了,自從那晚擁抱過之後如今又產生了抱他的衝動,但他知道不可以。


  天空繁星中的玄月在雲中漫步,后心裡默默地問,從今往後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對吧上蒼明月?

  也許因為有星月還有皇甫爵,所以即便在荒郊野外,后也睡得很踏實,一點也不冷,反而比什麼時候都溫暖,因為睡在他的身旁。


  只是殊不知在他睡著的時候,陵光神君設置了仙障替他阻擋了風霜。


  今年的除夕之夜,如同凡塵一夢。


  皇甫爵與后夕晝兩人在外邊居無定所的過了十幾天,雖然,夏王現在是有將皇甫爵閑置的意思,也以皇甫爵「好戰」的理由,收了他的兵權,讓他過年就在家中悔過,連進宮跟王族一起團聚的免了去。


  明眼人都知道,夏王這是在壓二殿下的勢頭。


  這也不是一回兩回的,附庸太子的黨派覺得大快人心,但向著皇甫爵,應該說了解現在時局的人,都覺得不能打壓二殿下,更不能真的跟洪霸簽訂什麼休戰條約。


  就算洪霸一兩年之內,再放遠些十年之內不對西夏發動進攻,可他若將其他過吞併之後,西夏的存在就是水上浮萍的存在。


  夏王也知這計劃不能輕易欠下,但他著實不願意再為那些無關緊要的國家出征,最後統治權還是落到了那些國家原來的統治者手中。


  這是其一。


  夏王也認為,皇甫爵之所以主張各國保持原來的統治,就是提防他或太子獲得更大的權利,更是為了日後他一統天下的野心積蓄力量。


  夏王跟自己的丞相蘇略與心腹們是如是說的:


  「皇甫爵連太子之位都沒放在眼裡,是因為他的野心根本不止西夏,而是要做第二個洪霸啊!你們覺得洪霸殖民了其他國家就不會放過西夏,難道皇甫爵收復了其他國家,就會放過西夏,放過朕?放過太子還有你們嗎?」


  所以,夏王與皇甫爵的關係越鬧越僵。


  年前又將皇甫爵看丟了,如今那人不知去向,會不會是因為被剝奪了兵權,所以已經去聯合其他國家策劃謀反之事?

  夏王才有了這樣的猜測,很快,太子私底下就讓人開始發出這樣的流傳,二殿下皇甫爵早些時候,與燕國某某使臣一道離開了西夏城。


  二殿下皇甫爵與某某國某某將軍離開了西夏城,這樣的傳言很快就傳遍了朝野。


  夏王大發雷霆!


  「皇甫爵是越來越放肆,還將不將朕放在眼裡,將不將西夏放在眼裡?!目無王法!目無王法!」


  這邊的皇甫爵與后夕晝已經來到西夏國靠近南部的城市,雖然還是冷,但比起靠北的都城要暖和許多,至少河邊沒有結冰。


  他們停留賞景的地方,還能看見幾株桃花開得正好。


  桃花娉婷雋秀,讓皇甫爵想起了后夕晝當時掛在桃枝上的詩句來。


  那時那日此山中,桃花樹下初相逢。只見仙人種桃樹,未聞仙人看花紅。朝朝期待仙人顧,日日桃花笑春風。若得仙蹤一朝至,桃花人面分外紅。


  后夕晝去前方探路回來,就看見皇甫爵站在桃樹下。


  正好今日皇甫爵穿著白色的衣袍,玉冠黑髮盤於頂,身姿修長挺拔,不是特別好看的人,身上愣是有種如玉的風姿,越看越賞心悅目。


  聽見腳步聲,他回眸一望,春色暖。


  后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知不覺就喜喜歡跟他他笑,彷彿看他開心,他也覺得開心。


  而皇甫爵時常是笑著的,所以,讓他的心情也能持續愉悅著。


  他走過來跟皇甫爵說道:「在前方是有人居住,不過,看不出是什麼族人,不過因為是信奉月神的地方,有很多祭祀用的祭壇與星月的圖騰。」


  「這裡應該是西夏東南部,信奉月神。」皇甫爵思索了一會兒,「難道這兒是滄月一族的人?」


  「殿下知道?」


  「如果是滄月族,那跟你們厚土國還有些淵源,這裡同樣還信奉母系,也就是說,這裡一樣也是甄選女子為首領,據說是你們厚土一族的分枝,發源地也是在槐漯河。」


  「那我們要進去嗎?」


  「都來了為何不去?且今日是元宵節,月圓之夜滄月族應該會有非常隆重的拜月儀式。」


  正月的山林,綠色蒙上了一層幽暗,山上很多落葉植物光禿禿上,上邊纏著一些一樣枯黃的藤蘿。


  還有一大部分的四季常青大樹在正月依舊遮天蔽日,覆蓋在山川河流。


  滄月族並不算龐大,甚至還不能成為一個國,也就一個部落的規模,總共人數三萬不到。


  不過,成千上萬戶屋舍集中在一起,看起來依舊十分熱鬧。


  而且,他們的屋舍有自己的特色,除了主體建築的木屋之外,還有很多修剪在樹上,水上的屋子,還有看起來很柔軟的茅草屋,各種各樣取材與大自然的建築,十分奇特。


  滄月族與厚土國的人一樣,身上先天具備比普通人更高的靈力。


  所以,皇甫爵很快就看出,圍在外邊的一些綠騰,其實是一道屏障,將他們的不落與外界隔閡起來。


  常人通過時,只會看到藤蘿與樹木,想來是滄月族人的能力。


  不過這些屏障並沒有阻擋皇甫爵與后夕晝,所以他們輕易走過了藤蘿結界,站在一個圖騰柱旁。


  圖騰柱大概就七八丈高,木樁子打成的,上邊雕刻日月星辰的圖案。


  上邊插著一些小木樁,懸挂貝殼、海螺、獸骨、羊頭或玉石等等物件。風一吹來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因為這個結界自動讓他們進去,所以裡邊的人看見他們時只是多看了兩眼,並沒有驅趕或者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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