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重逢小僧人
盟重、西京、谷城三城相連,被霸俊佔領的西夏西北部重新收回,西夏加強對邊防的防守抵制霸俊入侵。
兩個月的逆轉之戰,讓喪失了驍勇太子的西夏將士士氣回歸。
谷城與西京一戰也讓所謂的敗類皇甫爵名聲大轉。
「原來只覺得太子才是神勇,沒想到二殿下才是深藏不露。」
「難道當初二殿下那混世魔王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保不齊,或者他只是不想進入皇族紛爭之中,才埋沒了自己。」
各種猜測都有,但更多的是懷疑,認為這不過是僥倖,等日子久了再看吧。
這些流言蜚語陵光神君絲毫沒在意,他要做的可不僅是解放西夏,而是要驅除九天神犼讓人界重新趨向平穩。
天下太平才是他的職責所在。
陵光神君放下蠻荒大陸的地圖,已經有兩日不曾合眼的人起身往庭院走去。
這裡是將軍府,他來了有將近一個月,除了在軍機處與卧房來回之外,還不曾在園中走動過。
氣候回暖,園中的花草不知人間疾苦,一樣開得絢爛。
曾經見禿鷹撕食人的屍體,如今卻見彩蝶繞著花飛,大千世界包羅萬象,天地靈物各有命運。
陵光神君背著手,看著兩隻彩蝶蹁躚朝著自己飛來,在他身旁繞著飛了兩圈,他抬起手,彩蝶落在了他的食指。
一個十歲左右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抽著風箏跑入園中,清脆的笑聲驚飛了他手上的彩蝶。
孩子也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就跌倒在地:「哎呦。」
孩子抬頭大眼望了他一看,連忙跪下求饒:「爵爺饒命,香兒不是故意的!」
「不妨事,起來。」
孩子怯懦起身,可剛站起來又倒了下去,陵光神君出手扶住人:「扭到腳了?」
「不……不礙事。」香兒怯懦推開了一些,「香兒立刻退下。」
「讓我看看。」陵光神君將他扶到園中的石椅,「坐下。」
孩子清秀的臉龐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聽話地坐下來。陵光神君蹲下抬起他的腳,孩子吱了一聲,他抬眼沖著孩子微微一笑:「很疼?」
香兒咬著嘴唇雙眸已經有了淚光,但還是搖頭。
「疼便說疼,不用忍著。」陵光神君將他的鞋脫下來,孩子的腳踝確實腫了起來,他為香兒摸骨微微一笑,「應該沒傷到骨頭,讓軍醫給你塗抹些葯,過幾日就能消腫。」
剛將這孩子的叫放下。
身後就傳來一句:「鸞凰大人要小奴給爵爺送參茶。」
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小孩兒端著托盤,低著頭筆直朝陵光神君走來,原本該將茶盤放在石桌上的小人兒,卻迅速從托盤之下抽出一把匕首刺向陵光神君!
香兒大叫:「爵爺小心!」
陵光神君是能奪得過的,只是香兒這麼撲過來卻險些讓他來不及,他將香兒王一旁抱開,那個此刻的匕首還是滑過了香兒手臂。
他目光一凜正好對那小刺客出手,可那孩子驟然抬起頭說道:「納命來!」
這孩子……
要出手的陵光神君抱著香兒再迅速繞開。
「后。」
陵光神君喊了一聲,但沒能喊住后,那孩子毫無畏懼再次刺來。
此時侍衛已經上前將后制服,瘦小的人兒被按在地上,卻依舊目光如毒瞪著陵光神君。
這眼神……
不就是當日在死人堆里瞪他的那個孩子嗎?
只是沒想到居然是般若寺里的后,他還活著?
不過……
陵光神君眉毛不由自主一抽,如果后是那天被他從死人堆里救出的孩子,那鸞凰當日所說的那個被皇甫爵抓來的當孌童的孩子就是后?
這,這這。
皇甫爵這身份當真害人不淺啊。
侍衛孟庄道:「爵爺,屬下立刻將這小刺客拉出去斬了。」
「罷了,將他放開。」
「可是爵爺……」
陵光神君將手上的香兒放到了孟庄的手上:「香兒受傷,你帶他去找御醫救治,至於這個孩子教給我便是。」
孟庄還想說什麼,謝廣雲嘿嘿笑道:「孟侍衛沒聽見爵爺怎麼說嗎?他要這個孩子留下來。」
后的目光更是憤恨。
好像哪兒不對勁呢,謝廣雲是皇甫爵的軍師,他這麼說了之後陵光神君聽著像自己要對把這孩子怎麼了的一樣,頓時無奈一笑,解釋無用只能對孟庄擺擺手:
「是,本王要將這孩子留下。」
孟庄這才帶著香兒與侍衛離開。
只是等那些人一走,即便是空手的后也視死如歸沖向皇甫爵,可半道又被謝廣雲給拉住,謝廣雲順手點了他的穴道,孩子癱軟在地。
謝廣雲繞著孩子說道:「爵爺能看上是你的福分,你該感謝自己有一張好看的臉蛋,至少能讓你在亂世之中衣食無憂。」
孩子不說話,只是目光如刀等著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再次苦笑,這都是謝廣雲說的,與他可當真一點關係都沒有。
謝廣雲又繼續對后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我們爵爺,伺候好了少不了你好處,不然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咳咳。」陵光神君拳頭放在唇前咳了咳。
謝廣雲立刻過來拍馬屁:「爵爺,小的立刻將這孩子帶過去洗乾淨,然後送到您房中。」
「……」
原來這是皇甫爵的套路?難怪這麼多仇人,是挺可惡的。
「不必。」
謝廣雲愣了一下,然後瞭然一笑:「爵爺這些時日都忙於戰事,自然許久不曾瀉火,小的這就將這小美人兒送您房間去。」
他說不必,不是省了洗澡最後還送他房間……
這謝廣雲真令人哭笑不得。
見謝廣雲就要將孩子抱起。
「你別動他。」
謝廣雲的動作停在了抓住后的動作上,抬起頭來:「那爵爺的意思是?」
「你退下。」
「……」原來是要自己動手啊,謝廣雲嘿嘿又笑,「是,小的立刻退下,爵爺慢用。」
他能點他哭穴嗎?
陵光神君沒好氣看那離去的諂媚背影,然後低頭看著地上的后。
那年在佛塔小禪房雖然也是清苦,但孩子面頰還算飽滿,眼神透徹,十分善良,可如今這地上的孩子瘦骨嶙峋面黃肌瘦,那一雙狹長的眼睛如同刀片一樣,充滿了恨意。
突然十分想念那個給他曬過陽光的毛巾的小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