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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芭蕉亭一遇

  但人已經被帶了出去,白羽溜了進來,對主子的話可真是咋舌連連:「沒想到王能如此巧舌如簧,只是最後一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居然搬出魔君來拒絕人家姑娘,太……太不要臉了。


  后夕晝持起桌上的半塊太月玉拇指輕輕摩挲,枉顧白羽的話。


  白羽又道:「主子就如此確信她跟明月沒有關係?萬一她是趙明月的殘魂之類的……」


  調侃到此接收到后夕晝的一記眼神,白羽轉為正色道:「王就不想知道這個明月的來歷?」


  「現在不正在問?」


  所以他方才就是故意在試探?所以總反問她記得不記得?


  方才還將地圖都還了一個界面。


  而且……


  「可主子搬出魔君又是為何?您該不會不相信魔君吧?」


  后夕晝目光一沉。


  白羽面色驟然嚴肅起來:「這些年王與魔君來往減少不是因為趙明月?」


  「白羽覺得風凜苑可信嗎?」


  「風凜苑……」


  怎麼突然說起妖王?


  白羽思前想後。


  「其實,妖王來了那麼久屬下也沒能猜透他的心思,雖然他修為不算強大,但如今的妖族卻願意以他馬首是瞻,看著和顏悅色的人,可卻如同水一般可剛可柔。而且,王不是很看重他嗎?」


  確實看重。


  他就是灼華,當年為了他而死的人,可回歸之後一直隱瞞身份。


  若不是他無意之中聽見趙明月的召喚,也不會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就算他知道了,雀凜也絲毫沒有要告訴犀照的意思。


  與其說他不信任犀照,不如說雀凜不信任他與犀照。


  因為雀凜的不信任自然也會讓他心有猜測,否則他或許已經將風凜苑的身份告訴給了犀照。


  可也具體說不上來為何,他一直幫著雀凜對大哥隱瞞身份至今。


  其他塔羅說得對,他們兄弟三人如今……心不齊。


  「派人暗中跟著趙明月,看她最近會與那些人來往,或許會有人刺殺她也不一定。」


  「什麼?」


  「你照做便是。」


  「是。」白羽領命,「只是王堅信此明月非彼明月,那關於神格碎片的事?」


  他其實也十分想知道,那碎片的事情到底如何了?妖王也來詢問過但鬼王始終沒說相信,就說還在等。


  可等著等著把天界地圖都擺到面上來了,怪嚇人的。


  后夕晝驟然持起手中的殘玉起身。


  白羽詢問:「王這是要去哪兒?」


  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呢!

  「此次再不見度厄,本王就給天界捅出個門來。」


  南山夜十神殿。


  夜十正在練功,如今的他已經長成當初魔化時的模樣,二十齣頭,模樣陽剛不羈,性格裡帶著叛逆。


  二十年如一日每日都在勤懇練功的守墓人夜十見到后夕晝,著實有些不耐煩。


  「又來?要我說多少回?度厄老頭沒來,這段時間他沒來就是沒來!」


  后夕晝:「今日不問度厄,你可有南天門的通行令?」


  「你要上九重天不成?」


  「嗯。」


  鬼王上九重天?夜十忍不住短促一笑。


  「原本不想說的,既然你這麼著急,本大爺就然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說著進屋單臂夾起一個偶人出來,走到后夕晝面前,鬆手。


  「你這麼不分白天黑夜地過來,就是為了她吧?!」


  明……明月?

  偶人明月又恢復了當初沒有生命跡象的模樣,雖然保存完好,但目光獃滯灰暗……感覺已經死了,毫無生機。


  后夕晝上前想要將她抱起。


  可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的,他伸手一碰,偶人的臉龐驟然咔嚓裂開。


  夜十後退了一步:「誒,這可不怪我,你自己弄壞的啊。」


  后夕晝目光鋒利看向夜十。


  確實有些駭人,但夜十這種對死亡無所畏懼的,只是被震懾了一下不以為然:「這偶人死了。」


  「你不是說度厄沒來過?」


  「度厄是沒來,是別人把這玩意兒寄存在這兒的,我這都趕上垃圾收容所了。」


  「何人?」后夕晝第一個念頭猜想是,「鸞凰?」


  「他叫鸞凰?」夜十回想了一下說道,「不是這個名兒,說是叫……太什麼的。」


  不是鸞凰?


  「是天界的其他人嗎?」


  「本大爺除了度厄又沒見過幾個天界的人,我哪認得?」


  夜十說話是欠揍,但此刻后夕晝心裡焚燒一樣的情緒都是因為趙明月。


  「如何能找到度厄?」


  「上天的通行令我這沒有,你自己想辦法吧。」


  「別逼本王把天界捅出個窟窿。」


  「哎呦您這話可把我嚇到了,天上砸出個窟窿還能掉我腦袋上不成,要不您等著度厄,要不你把這破東西帶走。」


  破東西三個字輕易讓后夕晝火了。


  夜十咳了咳,倒也算識趣開溜了!


  后夕晝看著破損的偶人,狠狠閉上了眼,又是如此!結果還是失敗了嗎?度厄到底躲哪兒去了!

  無論如何,他今日一定要上天界,哪怕用闖的。


  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將偶人包住,原本有血肉感的偶人如今又輕了,感覺隨時會碎掉一般。


  對不住明月,又再次讓你在我眼皮底下支離破碎。


  抱著偶人他並沒有回酆宮,而是直接去了九曲城,最終他還是辜負了雀凜的期望,沒能將完整的人帶回來。


  之前一直不說,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將明月好好的帶回來的。


  可是……


  后夕晝踏入風華樓。


  遠遠聽見梅園傳來古琴的聲音,如此悅耳的曲子,只怕又得讓他給壞了興緻。他低頭看了懷中的偶人一眼,最終還是邁步踏入梅園。


  芭蕉亭內坐著兩人,對面是撫琴的雀凜,一身紅衣映襯那笑容,難得一件的開懷。


  雀凜對面的人背對著迴廊,只能看見一身素白的背影。


  背影瘦削,肩膀挺秀,挺立的衣領之上烏髮束起,琴聲到了盡興處他隨手捏起酒盞喝酒。


  「這春風笑比起當年更為醇香,看來今日又要醉卧三日不醒了。」


  雀凜笑道:「若是那樣,我這芭蕉亭是否也要改名醉仙亭?」


  正抬頭說著看見迴廊之下站著的后夕晝,雀凜眸光一動說道:「呵,又來一位故人。」


  說完雀凜起身道:「二哥,站著做什麼,我與你介紹一位朋友。」


  「既然你這有客,我改日再來。」


  何必要壞了雀凜難得的雅興?后夕晝抱著人偶正要轉身。


  芭蕉亭內的白衣人此時起身轉過來,身子挺秀如竹,望著后夕晝雙目含笑,隨即拱手行禮,隨雀凜一樣喚了一聲: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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