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歸還太月玉
果然他都看見了,那他還故意把什麼人都叫到書房裡談,知道不知道她窩在那睡得腳都麻了。
但畢竟這個時候也不好跟他計較,而且她躲起來那舉動,確實挺丟人的。
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她直入正題:「我要白鳩跟孟幽他們回妖族。」
「派去邊界免談,所有妖族舊部都放在中央。」
「你是不是擔心有人立刻把我這武器給殺了?」明月諷刺問道。
后夕晝放下書卷,細長的眼睛睨過來:「是。」
愣是把趙明月堵得啞口無言,她深呼吸,將自己一面對他就長刺的脾氣給收回來,緩聲說道:「我並沒打算將他們派到邊境。」
小樣兒,他還能不明白她打什麼主意?后夕晝一副洞悉的模樣瞬間讓明月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她確實想著只要先把人弄回來,到時候她怎麼弄他管不著。
這讓趙明月非常不爽,想拍桌問他到底想怎樣,可突然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還維持了原來那樣,在他面前她其實才是脾氣大的那個。
平日的相處里還真沒見過後夕晝大吼大叫,一次都沒有。
當然她肯定不會承認他脾氣好,他那人連怒火都是冷的,不過,如今她顯然是得理不饒人的那個,畢竟是他騙了她,她咽不下這口氣的同時,正有恃無恐地指責他。
甚至,一不爽她扭頭就要走。
不幫拉倒!
「把白鳩調回去可以。」后夕晝對那背影說道。
趙明月咬了一下嘴角,有點得意,好像她早就料到他會妥協似的,但又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起伏的心緒,所以冷著一張臉轉過身,拱手:「多謝。」
「不是白給,你怎麼調遣他們都必須通過本王,所有行動都要與本王報備。」
「……好。」反正她不肯讓出這一步后夕晝是絕對不會妥協,「此事就這麼定了。」
后夕晝默認了。
明月又站了一會兒,如今只要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只要看著那張臉,趙明月就怎麼的都不舒服。
「為了提高我這兵器的能力,敢問鬼王這書房裡可有相關魂器的秘籍?」
提高能力她找操控魂器的秘籍?
而且普通的魂器召喚作為陰陽師她應該比較精通。
「找什麼內容?」
「比如強制契約或解除。」
「你想解除與風凜苑與空音雪的契約?」
她有這麼說嗎?也對,這個人從以前開始就有這樣的能力,一猜一個準。但她還是否認了:「不是,人類召喚魂器的能力有限,所以想看看如同突破上限,成為鬼王更加鋒利的武器。」
「把風凜苑留在身邊對你有利無害,他是個聰明人,你該聽他的。」
他能不能別裝得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明月冷冷一笑:「有或是沒有,鬼王給句話就行。」
「沒有。」
還是被拒絕,趙明月冷淡地扯了一個嘴角:「沒其他事情,我先告退。」
「倒是有一件事。」后夕晝看向她,「把犀嵐身上的術法給解了吧。」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趙明月忽而一笑:「怎麼,鬼王心疼了?」
「妖王的位置你已經坐上,又何必自找麻煩與紫輝宮結下樑子?」
「何其冤枉,以鬼王明察秋毫的眼睛應該知道,犀嵐小主有多少次要將我置於死地,她殺我你閉眼就過了,我這還沒要她的命呢鬼王就坐不住了?」
后夕晝:「……」
趙明月哼了一聲:「抱歉,在下學藝不精,只會廢了她不會解除術法。」
「犀嵐都還好說,犀照若是出手就沒那麼簡單。」
「無所謂,你看現在魔君因為靈犀之力待我多客氣?再說了,本身就是沒有未來的人還有什麼好擔心?沒殺犀嵐僅僅是因為覺得讓她死去便宜了她。」
「……要如何做,你才能放過她?」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要繼續問,趙明月氣不打一處來:「你一定要救她。」
「是。」
「好,我可以放過她,但有個條件……」明月直視他,「你娶她呀。」
后夕晝總是冷淡的表情驟然一變,腮幫子都忍不住緊了緊,忽而忍不住問:「當真?」
趙明月勾起嘴角從懷裡掏出了錢袋:「份子錢,先給你準備好。」
后夕晝有種想要把她按在腿上揍一頓的衝動。
「不高興?嫌少?」她火上澆油又掏出了一塊玉壓在錢袋上,「再備薄禮,懇請笑納。」
后夕晝看著錢袋上的玉驟然看向明月,這可是太月玉。
「王這麼看著我……」明月無奈一笑,「看來禮還不夠,那再填一個吧。」
最後一個小珊瑚也放在了他的桌面。
不管是楚子晏還是后夕晝的東西她都還了回去,然後洒脫的聳了聳肩:「禮物就這些了,不管你娶誰都別再來跟我要份子錢。」
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一毀到底還是怎麼的,趙明月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匕首彎腰去割腳上的替命鎖。
這舉動讓后夕晝驟然起身衝過來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明月甩開他的手:「這東西礙腳割了最好。」
匕首割不斷。
后夕晝撈起她的手腕將她提起來:「心裡不滿沖著我來,你這樣是對自己不負責,毀了鬼王翼,要解除雀凜的魂契,還要把叫上的替命鎖給切斷是不是打算一個人赴死?」
明月卻看向他兩秒:「雀凜?」
一時被趙明月給弄得亂了心智的鬼王失言了:「對,我知道是他。」
「噢?哦,呵呵……」趙明月笑了兩聲,「雙管齊下呀?是不是你們兄弟三人已經分好角色來坑我?會不會犀照其實也什麼都知道,只不過裝做不知道演戲給我的看的?」
「我是後來才知道風凜苑是雀凜。」
「這句話我能信嗎?」
「我說的是真的。」
「你還有什麼真的?」
趙明月根本就不相信他,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信,疏遠她不行,靠近她不行,在她面前做什麼都不行都不對。
是,走到今日都是他咎由自取。
后夕晝冷聲道:「對,不管是楚子晏、雀凜還是任何事都是本王設計好的,誰讓你如此好騙?且非常願意被騙怎麼都趕不走,趙明月,你果然怎樣都離不開本王對吧?」
「……」否認的話她說過但很單薄,根本就沒說服力。承認她更是做不到。
后夕晝陰柔的臉儘是絕情:「想用自己的命來報複本王,那也得本王捨不得才是,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不管是楚子晏還是后夕晝,都不會捨不得你。你就算死在本王面前也不過就是過眼雲煙,如同所有路徑黃泉的鬼魂一樣。」
「當然,更多的可能是如你說的,你最後連一縷魂都不會踏入本王的黃泉,可是即便如此,你卻還是飛蛾撲火,本王不利用才是對不住你吧?」
「本王若娶犀嵐,你就會解除她身上的術法,這句話本王記得了。」
平日總是沉默寡言的人一旦開口,那可是字字如刀的。
但趙明月接著了:「千金難買我樂意,你就當我是覺得……有趣。」
說完轉身離去。
像剛剛斗過的公雞似,即便體無完膚依舊昂首闊步地離去,直到一個人進了馬車才如同斗敗的公雞埋首在雙掌之間。
沒錯,見到后夕晝不吵一架不痛快,只是被他反擊了依舊那麼不痛快。即便她覺得自己理所當然,也做到了得理不饒人,可還是感覺吵不贏他。
分明知道的,吵不贏,打不過,他不會讓她,可還是跟只跳樑小丑一樣在他面前蹦躂。
不過,這樣挺好的……
白羽見明月離去走進書房,后夕晝臉色沒比趙明月好看,他試探地問:「又吵架了?」
后夕晝看著桌上的錢袋、太月玉與珊瑚不說話。
白羽搖了搖頭:「看樣子王肯定又吵贏了。」
他根本就不想吵!而且,他哪兒看出來他贏了?說得好像他有多刻薄!
他就是刻薄啊,白羽陰陽怪氣地說道:「看著趙明月又夾著尾巴逃跑的模樣,可見吾王言辭機具威懾之力。」
他不說這麼說話能怎麼的?后夕晝怒目看向白羽。
白羽這才用正常語氣說道:「上次王似乎想通了去找她結果空手而回。這次人家找上門來王還是讓她那麼走了……王對女人不了解不體貼也就罷了,可偶爾讓一讓明月不行嗎?」
……「楚子晏,你讓讓我,不行嗎?」
……「我就是覺得,其實我也挺委屈的……」
后夕晝忽而閉上了眼:「或許本王根本就不懂所謂的情愛,否則怎麼會弄到今日這般境地,當真是後悔遇見趙明月。」
「確定是後悔?」
「……」
后夕晝沒再回答,心裡想著的是,此刻的趙明月是否又躲在哪兒偷偷哭泣,想到她會難受他如何不後悔?
只是,此刻的趙明月並沒有哭,發生的這一切彷彿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從雙掌之間抬起頭她語音清醒地對飛馳道:「去劍爐見刀劍齋。」
手中的未央花亮起,空音雪問她在哪兒。
她說馬上就會回去。
空音雪又說:「狐王來了九曲城討要說法,說是胡御被陰陽師綁架,妖王是站在陰陽師那邊還是妖族這邊?」
胡御?
可就不是沒兩天之後就要成親的風流狐妖?
被陰陽師綁架?
該不是連陰陽師他都招惹吧?
問她到底是站在那邊?她當然是站在有理的那邊。
就不知道這狐狸跟陰陽師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