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地獄之行
去了地獄趙明月就有些後悔了,場面真的太過兇殘。
那些生前在人間禍害過的下了地獄要受到各種酷刑,漫長的地獄生活每天都要重複同樣的折磨。
有的被用鐵鉗夾住舌頭慢慢拉長,慢慢地拽到斷裂。有的被一根一根的剪下十個手指頭。有的被從後背皮肉下挑入吊在鐵樹上。有的被剝光衣服投入熱油鍋內翻炸!
當看到用鋸子鋸人有大量的血湧入血池之時,趙明月終於忍不住要嘔吐出來,連忙推開后夕晝走到一旁乾嘔起來。
后夕晝跟上來拍了拍她的背。
「不過才走了一半,還要繼續往下走嗎?」
趙明月一手撐著牆一手擺了擺,她剛才一定是腦子短路了才會提議來地獄逛。兩人往回走,忽而在左側的洞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見到明月與后夕晝立刻往後躲去。
此時后夕晝正被一個鬼差請示一些事情。
但明月卻已經看見了那個人是崑崙虛。
崑崙虛知道明月看見了,躲了一會兒又重新走出來面色凝重看著明月,他似乎非常不想被后夕晝看見,只是避無可避。
他可是后夕晝的親信,見到后夕晝就躲必然有什麼難言之隱,平日話特別少的人垂著腦袋許久,朝後夕晝邁出了沉重的腳步。
明月見后夕晝也準備轉身立刻撲過去挽起他的胳膊:「陛下,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們繼續參觀吧!」
后夕晝看她緊抱的舉動詫異:「你確定?」
「特別確定!」趙明月推著他就往前走,看后夕晝要牛頭往回看,她抬手就把他的臉給撥過去,「對了,我發現這地獄的鬼身上都拴著鎖鏈,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嗎?」
如此突如其來的熱情很顯然這傢伙是在耍花樣。
「被判入地獄的鬼身上都會拴上地獄鎖鏈,限制他們的行動,罪責越重的,身上的鎖鏈就會越多,防止他們越獄。」
「噢……」越往下走那些場面越兇殘,趙明月的臉色都變了,可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啊,「那,那些心臟單獨放在火里焚燒是為什麼?」
「生前罪孽越重死後煞氣越強,有些罪惡滔天的就必須將他們的身體分開受刑,一是分解他們的攻擊力,二是讓他們時時刻刻感受到不同部位受刑的痛苦。」
比如在地獄割下的舌頭還有可能被丟入油里炸,或割下的腦袋要放在火里少,即便已經與身體分離,但身體依舊能明顯感受到這些所受到的任何懲罰。
趙明月看著地獄之焰焚燒的無數心臟,有的在乾涸,有的已經被燒成木炭,只有裂開的內在還能看到一絲猩紅。
這些火不會一下就將心臟燒成灰燼,而是持續讓受刑者感受到心臟所受到的灼燒之痛,這便是懲罰。
「回去吧。」后夕晝突然說道。
趙明月如獲大赦,終於能走了!
但剛才是她說要繼續,表現得太興奮就穿幫了。
「我想回去。」他又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趙明月咳了咳:「既然陛下不想繼續走,我便陪您回去吧。」
后夕晝沒有揭穿她拐出胳膊。
這幾個意思?
后夕晝:「方才不是你非要挽著我的胳膊?」
那是為了讓崑崙虛趁機溜走,那傢伙看著是做了什麼難以對后夕晝啟齒的事,但看他有坦白的意思應該不是不忠,明月才想著給他一個機會,不然讓后夕晝知道,難保會是什麼後果。
「什麼時候啊?」她裝傻。
后夕晝睨過來一個冷冷的眼神:「又是抱又是摸臉,本王的便宜有這麼好占?」
不過就撥了一下他腦袋,再說摸臉他得有才行啊,天天戴個面具的醜男。
「陛下說什麼屬下聽不懂。」說著她舉步就要走。
后夕晝二話不說大步上前將人抱起來。
明月驚道:「做什麼吶?趕緊把我放下去!」
「別人進我一尺我可以不在意,若是欠我一尺我至少要拿回一丈。」
「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抱我的胳膊我就抱你,你摸我的臉我就摸……」
明月連忙捂住他的嘴,但面具阻隔根本沒用,還是能聽見他那個無恥的「你」字,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什麼時候他也能這麼痞了?
后夕晝一邊抱著她往外走一邊說:「而且方才你又打了我一下。」
就想捂一下他嘴巴能叫打嗎?再說:「就算是打,你還要成倍打回去不成?」
「打是捨不得,不過我有讓你求饒的辦法。」
捨不得?他也不嫌自己話說的虛偽!趙明月哼哼笑了笑,求饒?把她丟阿鼻道她都不會求饒好嗎?
「鬼王有什麼辦法那麼厲害讓我求饒的?」
「行房。」
「……流氓!」
趙明月一下要從他手上蹭下來,后夕晝抱緊她,身體化成一道黑光瞬間席捲離開了原地。
然後兩人就出現在了山頂的一座涼亭上。
地獄的悶熱與各種慘叫之聲抽離,耳邊傳來的嘩啦啦的雨聲,不過趙明月此事可聽不見,一個勁兒地猛拍后夕晝的胸膛。
「放我下去!」
后夕晝放手讓她下來。
明月整理自己的衣服,這傢伙最近非常不對勁。
「你最近是在演無恥的戲嗎?原來鬼王才是調戲女人的高手。」
后夕晝筆直而站坦然接受她的嘲諷:「本王自然是高手,不過只調戲你。」
「你這話也就能騙騙鬼,再有,要騙我們人類啊你還得學好我們人類的語言!」
「噢?難道本王用詞不當?」后夕晝往亭子內的石凳坐下,面前的石桌上還放著一副未下完的棋局。
「當然,行房一詞是指夫妻二人婚後……」她幹嘛要跟他解釋這個詞?「反正就是成親之後的肌膚之親。」
后夕晝捻起一顆黑子落下,又拾起一顆白子:「那本王並沒用錯。」白子落入棋盤往前輕推了一下。
「……」分明用錯詞了還死不認賬!死要面子的鬼,不過這話題可以結束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座山峰懸浮在半空並且獨秀一枝,面積並不大,只足夠在上邊建造一座寬敞的涼亭,四周的山脈環繞著它,如今正下著大雨,涼亭之外一片白茫茫的雨霧。
「真像銅火鍋。」
「……」后夕晝忽而一愣將白棋放下,「看來我是錯怪了人,原來這真像銅火鍋。」
「有人也這麼形容過?」
「灼華來此處看雲海時,也將此等美景稱為人界的銅火鍋。」
原來是妖王也這麼說過,不過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說起關於妖王的事。
明月站在扶欄邊看著他不言語,后夕晝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也因此他非要將這座山命名為『同心峰』。」
名字可真是取得不怎麼有意境,但這顆小山峰就像銅火鍋的調火筒,又位於環形山脈的中心,直接就取名銅心峰,而後諧音「同心峰」又有兄弟同心的意思,雖然有點隨意,但也沒有不好。
明月想著說道:「妖王應該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后夕晝看過來。
明月坐回石桌旁的石凳:「你看風華樓,最外邊的樓他直接取名迎風樓,最裡邊種了梅花直接叫梅園,涼亭位於芭蕉樹旁直接起名芭蕉亭,看似隨意起的名字,可朗朗上口很容易就記住。」
明月這麼說后夕晝倒想起來:「迎風樓的由來是因那日畢安讓他題匾,正巧一隻燈籠被風吹落,他抬頭看著燈籠迎風擺動便隨手提名『迎風樓』。」
「妖王真逗。」
看她聽得起勁后夕晝手裡捏著的棋子久久不落,繼續用那平淡的語調說:「犀照看他如此隨意就問要不要再想個有意境些的,他考慮了良久問,大哥覺得迎風樓好聽還是落燈樓好聽?」
「噗,那大哥怎麼說?」
「大哥讓畢安趕緊把他提好的匾額給掛上去。」
「哈哈哈……」趙明月捧腹大笑。
后夕晝望著她開懷大笑的模樣許久,目光柔軟得如同室外的雨霧:「這麼多年第一次說起他不覺得難受。」
明月的笑容滿滿收下來,灼華是他三弟已經亡故,她這樣當笑話聽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我……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后夕晝將棋子落下:「看到你笑彷彿我也能笑著說起他。」
可明月卻有些不自在了,抹了抹自己的臉頰。
這不科學,后夕晝用他那冷冰冰的嗓音說這些她居然還能聽出笑點,趙明月你心也是夠大的。
前一刻這傢伙還在調戲她呢!
難道是被調戲著調戲著她就習慣了,所以居然也不覺得這傢伙猥瑣?
而且她居然都沒生氣,她為什麼沒有生氣?!
如果換一個人說要跟她行房,或者換個人強吻她,她還能一點這樣若無其事,不想揍死這人或覺得他噁心?
捫心自問,鬼王抱她的時候討厭嗎?
都沒往那想,她身上他該看的不該看的該摸不該摸的,他一樣都沒落下,可居然心裡都沒覺得這傢伙是變態。
很恐怖的現象!
「我要回去了!」
明月驀然站起來。
這情緒來得有點突然,剛緩和下的氣氛一下瞬間又沒了,后夕晝望著她須臾垂眸繼續自己下棋。
「不送。」
什麼叫不送?
這地方是個獨秀峰,而且陡峭得根本連個爬下去的路都沒有。
趙明月轉了一圈,沒找到出路。
「我怎麼下去?」
「要麼飛下去,要麼跳下去。」
他不廢話嘛?
「我要會飛還跟你磨嘰?」
「那你只能選第二條路。」
跳下去?
「……」
跟這個混蛋絕對沒辦法正常聊天超過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