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出發!九曲黃泉
報仇?
那日青屍已經被風凜苑與空音雪聯手殺了,該死的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
鬼面親口跟她說傅若水不時他殺的,即便她要查出此事也不知道到猴年馬月,除了她自己一身的內疚,似乎也沒有報仇的對象。
夜十繼續說:「你可知青屍是什麼身份?」
「嗯?」
「烏蠻的手下,當年被鬼王打入無間地獄。烏蠻覺醒之後,青屍從無間地獄逃出,沒想到烏蠻派青屍殺的第二波人居然是楚國晏王。」
「你是說,烏蠻派青屍對晏王下的手?」烏蠻可是大墮神,他為什麼會對楚子晏這樣的普通人動手?「這個動機不成立吧。」
「楚子晏一直在尋找什麼?」夜十反問。
明月怔了一會兒:「太陰靈犀?」
太陰靈犀是烏蠻最大的剋星沒錯。
「但晏王並不知道太陰靈犀具體的下落。」
「那你覺得靈山派為什麼會被滅門?」
靈山派被滅門也是跟烏蠻有關?明月無法聯想其中緣由。
夜十嘴角一勾,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多年之前,靈山派一躍成為陰陽十大宗派之一,原因是其祖師爺靈閣老從太虛仙君那得到了一本《太陰符籍》,那是陵光神君的之作。」
這個事情她知道,且現在這本《太陰符籍》還在她手上。
只是,即便是陵光神君所著又如何?
陵光神君就是太陰戰神,所以……
明月看向夜十。
「沒錯,就你想的那樣,他擔心太陰秘籍記載有克他的術法,所以會除掉跟陵光神君有關的人或事,所以殺害楚子晏的人是烏蠻。」
趙明月既然能為傅若水復仇苦練修行,又如何能不為楚子晏報仇?
夜十:「這其實也是你們作為陰陽師的職責,烏蠻現世,必是大災大患,人類也將動蕩不安。」
明月也有些想過這個,陰陽師遲早一日會與烏蠻遇上,但如果那只是冥界內部征戰,那她作為人類就不該干涉。
只是如今烏蠻成為了她直接的仇人,那麼討伐的目的就十分明確。
之前還很迷茫自己要做什麼,如今忽而又了前進的方向。
復仇。
夜十說道:「這夜十我們守墓人的職責,你有任何需要只管與我商量。」
明月看著夜十,頓時有覺得這人像以前那麼可靠,明月復仇的心念熾熱起來,眼中的光芒也顯得不一樣。
「好。」
明月離開南山夜十神殿。
夜十目送她離去,眼神精芒畢露。
倪往看著他堅毅的側臉不覺擰起眉頭,夜十對明月一直都是守護,可今天卻將明月送上了未仆的道路。
「夜十,你為何讓明月踏入這場紛爭?」
夜十垂下視線笑了笑:「我這是為她好,你看她前段時間要死不活的,如今給她事情做她就來精神了不是嗎?」
「但這件事很有可能會陪上她的性命。」
夜十眉頭一皺,喉結動了動:「斬妖除魔……這不是陰陽師的天職嗎?」
「是。」倪往很堅定地承認,「但你卻賦予她復仇的目的。」
「那有什麼不同?」夜十有些惱了,語氣不善。
「很不同。」倪往面色肅然沉聲道,「陰陽師守護的是人界,倘若烏蠻的征伐只在冥界,那麼陰陽師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去討伐,但你這麼說之後,以明月的性格,哪怕是下黃泉她也在所不惜。」
夜十瞪著倪往許久,沉聲說道:「可烏蠻確實滅了靈山派殺了楚國晏王!」
「可做這些的是青屍,且那邪祟已經被收服,人類所知的也就只是青屍而已。」
「你想說什麼?!」
夜十目光凜冽,跟以往倪往所認識的那個嬉皮笑臉的他不大一樣,以前她就是看不上他的玩世不恭,如今卻有幾分想念起那個模樣。
倪往垂下眼眸,許久之後才道:「明月不是你想守護的人嗎?」
夜十拳頭捏起來:「我不是說了會幫她到底?這麼看我做什麼?既然要做我的女人就別多嘴,以前不是都不說話?今天話怎麼那麼多!」
倪往看了他須臾,轉身離去。
風凜苑又看到趙明月坐在涼亭里對著手心裡的太月玉出神,他走過去時,她來不及收拾玉佩也來不及收拾眼裡的淚水,有些窘迫站起來就要走。
「主人跟我說會兒話可好?」風凜苑說。
背對著他的明月抹了下眼淚轉過身來,笑了笑。
風凜苑將手中的杯子放入她的手中:「桂圓紅棗茶。」
「謝謝。」
「拿穩了?」
「嗯?」
剛有疑問,身體一轉已經離開原地站在屋脊頂端,明月身體晃動了幾下,風凜苑低聲笑著握住她的手穩住杯中的熱茶。
直到她站穩了他放開了手,隨意坐了下去。
「天這麼熱,屋頂可涼快多了。」
「冷天你也經常在屋頂。」
明月也坐下來,雙手捧了被子喝茶,面前一輪玄月,天空幾點繁星,一點也不熱鬧不溫馨。
風凜苑雙臂往後撐著仰頭看著天空,二郎腿輕輕晃著,很是閑散悠哉。
看明月一直也沒出聲,他都有些懷念攻擊性很強的主人了。
「昨天去見夜十都說了什麼?」
「……」怎麼突然這麼問?
「看你回來就一副心事重重而後要大幹一場的勢頭。」
她表現得那麼明顯?明月抿了一口茶:「嗯……我要當九曲城的主人。」
風凜苑晃動的腿停下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句話的意思:「你……要找鬼面報仇?」
即便他挺聰明,但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了。
明月搖頭:「是報仇,但不是鬼面而是烏蠻。」
風凜苑坐了起來看著她:「烏蠻的事現在陰陽師還不能插手。」
說完他立刻明白。
「所以你要當九曲城的主人?」
明月點頭:「陰陽師守護的是五行八荒界的陰陽秩序,不能無端插手九曲黃泉界的事,要找烏蠻我就必須下黃泉,九曲城是最佳選擇。」
風凜苑看著這人身上燃燒的復仇鬥志,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夜十給你灌輸了這樣的想法?」
「他只是提醒了我。」
「這提醒不大妙啊。」風凜苑又重新靠回去搖晃起他的二郎腿,「第一,烏蠻不是你能抗爭的對象。第二,九曲城也非你一個陰陽師能掌控。第三,楚子晏不是跟你說別為他報仇。」
其實夜十沒有說錯她需要一個新的支撐來活著,所以風凜苑說的第三點她選擇忽略。
「第三,我做什麼他都看不到了所以我要按自己的意志活。第二,不是能不能掌控九曲城而是非要拿下不可。第一,正因為我不能一人抗爭烏蠻,所以要藉助鬼王的力量。」
「……」風凜苑又是一愣,「哈哈哈哈……」然後一直大笑不止。
很像那天她第一次在冥界桃花林見到他,問他如何走出桃花林,他也是這樣笑得天花亂墜,似乎是在笑她的天真無知。
明月不覺皺起眉頭看著他。
他笑著笑著,眼角都有些濕漉,然後轉頭看著她目光帶著一絲憐憫:「丫頭,別再接近鬼面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她現在已經不當鬼面是對手。
就算他們之前的恩怨沒有購銷,但在為楚子晏報仇,在對抗烏蠻面前,她願意放下之前的事等解決了烏蠻之後再算也不遲。
「我說的是鬼王,你勸我不再接近鬼面,所以我猜得沒錯,鬼面就是后夕晝對嗎?」
「……」沒想到會被她鑽了這個空子,風凜苑失笑,「不是你告訴我他是鬼王?」
「其實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戰鬥能力要強。」
風凜苑點頭:「其實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不能接近那個人。」
為什麼?
明月臉上都是這個疑問,但她沒問,因為即便不可能她也會那麼做。
只是,風凜苑連將她丟在懸崖上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他應該不會阻止她去做這件事才對。
而且,風凜苑對任何事情都瞭然於心的狀態,讓明月對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如果他就是后夕晝,你對他的了解有多少?」
因為明月對那個人無從了解。
風凜苑聞言,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嘴角彎起:「這世上有誰能真的了解誰,有時候你以為很了解,但那不過都是表象。」
所以他還是知道他的不是嗎?
「所以你所了解他的表象又是什麼?」
還真是刨根問底,風凜苑朝她彎嘴笑:「表象就是,他不是你能接近的人。」
他說與不說都無所謂,明月也望向天上的月亮,彷彿又看到了楚子晏回眸一笑的模樣。
她深呼吸,淡然一笑,既然她選擇了活下來早就決定活得無畏無懼。
「既然表象是不能接近,那我就接近本質,難道后夕晝還會將幫手往外推。」
「幫手?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為何鬼面當初會把九曲城交給你,你的力量說小不小,但要做他的幫手還差了點火候,可既然已經開始為何又突然收手?」
其他的,他都能想得通,唯獨這點他想不明白。
趙明月除了擁有召喚神器的能力之外,也只是一個陰陽師,頂多就是一個很有潛力的陰陽師,只是這種程度並不是別人所不能及。
難道趙明月身上有什麼他看不出來的潛能?而鬼面知道這點?
既然知道那現在有為何不用她了?
看風凜苑在仔細打量著她,明月說道:「我知道自己現在還遠遠不足,但我有自己的規劃,我不能因為我不足所以什麼都不做。」
明月目光堅定。
既然她選擇走上這條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九曲黃泉界我是去定了,不管他是鬼面還是鬼王我都要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