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珍饈饕餮
一切愛恨,不過就像……這根斷弦!
楚子晏目光逐漸灰暗不見底,雙手壓在斷了一根的琴弦上,手指猛然撥動。
噌……
他不會後悔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哪怕再上前就是萬劫不復。
楚子晏用斷了線的琴撥動出讓人窒息的音律。
不管是多高昂的琴音,結局總會被一個斷弦音一刀兩斷。
不管是多麼震撼的感情,最後還是被斷弦割斷,沒有下文沒有出出路。
就如同一個跨不出去的障礙,是斷章取義,是半途而廢,是無疾而終!
是割捨,是斷裂。
如同斷弦……
楚子晏指尖的鮮血在琴弦之上濺出一朵朵血花,臉上吟著不以為意的淡漠。
明月是真不懂所謂的音樂,只是楚子晏琴聲的斷點慢慢讓她得覺得窒息,覺得那個人離她好遠,他就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她無法靠近。
到底是怎樣的情緒,讓他變得如此冷漠?
又是怎樣的情感讓他面前被嬋娟箜篌聲結了一層冰的水面破開。
斷弦的琴聲推動湖水朝著嘆息牆涌動。
原本心如死灰的嬋娟,那張死寂沉沉的臉忽而迸出光芒,雙手在箜篌之上撥動,但任憑她探出了手花,她身下的嘆息牆忽而咔嚓裂開。
箜篌琴弦崩斷。
嬋娟的手驟然停了下來,指尖同樣冒出道道血痕。
「哼哼。」嬋娟的笑聲空寂冰寒,「世上哪有雙全之法,既不負執念也不負他?我們最可悲的地方在於,得償所願,悔恨終生。」
哐
嘆息牆破裂。
穹窿殿內的壁畫消失。
環繞不覺的琴音煙消雲散。
整個空曠的大殿寂寥得像百年沒有人走動。
楚子晏垂眸凝視斷弦。
明月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持起他的手,看他指尖被切割的傷口還在洇出鮮血,她心疼地用手帕捂住。
他才慢慢回過頭,嘴角的笑容薄如蟬翼:「明月可看見了?我不會輸。」
他心裡似乎有個結,如同那彈奏不出的斷弦。
「子晏,我們回家吧。」
「……我們贏了,為何要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你剛才彈琴的時候我覺得有點難受,好像……總覺得我會不得善終。」
「趙明月!」他剛才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真的是……這個意?
「明月胡思亂想什麼?」
「是吧,反正我不懂音樂。」明月看著他的指尖抱怨,「都說不比了,你看你這手……」將他的手指放入口中吸掉還在冒出的血。
楚子晏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撫摸她的頭,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放下來,揉了揉她的發。
「沒事,不過就是一點小傷口。」
「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正說著穹窿殿後的大門慢慢敞開,耀眼的白光從外頭照耀進來。
引路人道:「恭喜二位可以進入饕餮島。」
趙明月扶起楚子晏朝那敞開的大門走去。
白光的盡頭是一座冒著食物清香的島嶼。
明月不可置信地走向前摸了摸從樹上垂下的絲絛:「麵條?」
樹上挂面……
那些開放五顏六色花朵的是……糕點?
那些長得茁壯蔥鬱的是……藥草?
樹上解的果實豐碩肥美,比明月在任何地方見到的水果都更誘人。
這真的是美食島!!
此時,一位穿著長裙的蚌女走上前來。
「歡迎各位來到饕餮島。」
明月這時才注意到,除了他跟楚子晏之外,還有五對男女與一個男子同樣來到饕餮島。其中有一對居然是……李若言跟王玉。
不知道他們最後一關遇到的是不是嘆息牆,但即便不是想必也不簡單,能來到這裡李若言必然有過人之處。
通過文曲星門進來的就只有他們跟李所言兩對。
剩餘的四對與那個男子都是從武曲星門進來的,也就是說,他們是靠武鬥通關來到的饕餮島。
蚌女不是凡人明月能看得出來,但在她身上環繞的氣場並非妖邪之力,而是裊裊浮動的靈氣。
難不成這丫頭是仙或是神?
這裡是南海……
南海龍宮的人?
那蚌女說:「饕餮島是我家主人與夫人建立的島,這島上的任何食物都是因感情生長而成,酸甜苦辣百態人生成就這島上各種味道的美食。」
單獨前來的年輕人說道:「這島上長滿食物固然驚奇,但我知道,這島上有種最美味的彩虹果在哪兒?我想嘗嘗那個!」
「對,我們等了這麼多天也是沖著彩虹果而來!」剩餘的幾對武曲門進來的情侶也說道。
彩虹果是什麼玩意兒?明月一頭霧水。
那蚌女微笑說:「大家可見到山上那幾朵花房?」
在山上有幾間形狀如同倒扣花骨朵的房子,每個花骨朵之後又有高挑的植株,在植株的頂端有一朵花蕾。
蚌女解釋:「那便是彩虹果樹,你們每一組將獲得一株作為在饕餮島居住的房子,你們在居住期間所產生的感情,將直接成為澆灌彩虹果的養分。三天之後彩虹樹能否開花結果,能結出多少種顏色的果子要看諸位的感情澆灌得如何。」
大伙兒聽了之後都陷入一種思考。
就有人問:「怎麼算個感情的澆灌?」
又有人說:「難道是指……夫妻同房之事?」
說完有的女子臉紅了,有的與男方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其中一對男女相互看了對方之後,女子忽而笑道:「如果是這樣,那我與二郎的彩虹果定然能結出最美味的七色。」
二郎聞言頓時虛榮地抱住女子的腰肢:「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女的矯健,男的魁梧,看上去倒是很有「潛力」的一對。
但立刻有人不服:「行不行可不光看個子大不大。」
王玉說道:「就是!」
李若言的臉頓時通紅,不由地看向比他還更美貌的楚子晏。
瞬間,那些通過武鬥通關的人先看了李若言,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後又看向楚子晏……
二郎瞪起大眼瞅了楚子晏半晌,哼笑:「這世間還有如此貌美的男子,不過在此地光靠臉蛋可是吃不消的,老弟。」
楚子晏淡然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二郎一眼,不屑地將目光收回。
呃,男人都很在意別人說自己行不行,但楚子晏不至於介意這樣的挑唆吧?
明月嘴角抽搐,這是要組團干……幹什麼呢?!
而且這都是在討論什麼?!
大家不就是來同一個地方旅遊,住同一個酒店,誰還管誰在房間里幹什麼?!
這彩虹果的澆灌方法沒那麼……喪心病狂吧?!
蚌女:「我家主人喜歡美食,這島上任何的食物都是情感澆灌而生,所運用的澆灌方式不一樣,培養出來的感情果子自然不同,現在由女方來選擇鑰匙,且要將鑰匙隨身戴在手腕上。」
但單獨的男子忍不住問:「那在下就一人呢?」
「自然是由公子自己拿著。」
鑰匙是一朵小花,與所在的房間顏色相同,明月將它戴在手腕上去了他們的房間。
巨大倒扣的花房內,布置得讓人嘆為觀止。
床是一朵巨大的紅色芙蓉,桌椅是藤蔓纏繞而成,器具是海里的貝殼或海螺。
這畫風怎麼這麼夢幻?!
趙明月有點扛不住:「我怎麼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楚子晏推開窗戶看著外頭:「現在知道為什麼他一個人來吃不到好果子了。」
「什麼?」明月聽不明白他說什麼。
楚子晏回頭:「我不是說過,有個人單獨來了饕餮島的事?」
明月恍然大悟,他是說過有那麼一個單獨來饕餮島的人。
與他一道站在窗前看著島上的風景。
明月笑道:「怪不得來此處賞玩的人大多是情侶,看來這島主跟他的夫人感情很好,所以才造出這樣的琅嬛福地吧?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彩虹果結出七色來……」
她說完接收到了楚子晏的眼神,忽而有總不祥的預感。
「你該不會真的相信那種說法吧?!」
「哪種說法?」
明知故問!
「我不信用這樣的方法就能澆灌出七色彩虹果!」
「明月,我們隨心所欲便好,不必刻意。」
男人在這方面可一點都不想輸給同類,尤其是骨子裡自負到家男人。
比如楚子晏!
許久之後……
明月唯一的念頭就是,楚子晏你會不會太隨心所欲了?還有,你說的不必刻意真的跟刻意有什麼區別!
看明月在自己身下陣陣顫抖,楚子晏不知饜足握住她的手深深感受她的緊緻與收縮,這種滋味如同上癮一般不停地想要。
此時,又看到她掌心的未央花在閃動。
能有她的未央花傳信的,趙明月身邊也就那幾個人了吧?
這麼頻繁的傳信……夜十?
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很准。
看明月情迷意亂還為平復,楚子晏將她的手舉起壓在了頭頂。
身下猛然幾個動作。
讓還在震顫的趙明月驚呼:「別……慢點兒,嗯……受不了……」
「呵。」楚子晏很聽明月的話,她讓慢他就慢下來,一邊親吻著她的耳朵,一邊按了她掌心的未央花。
夜十:我勸過自己,也掙扎糾結過,可還是沒有辦法,明月我喜歡上你了,想佔有你的那種喜歡。
楚子晏目光驟然漆黑。
隨手碾碎那些雪花字跡。
低頭看此刻目光迷離,紅唇微張饜足喘息的明月,平日堅毅的模樣此刻出水般的柔軟。
他是如此迷戀她的身體,她此刻的模樣,誰也不能覬覦她,哪怕一絲半點。
楚子晏目光更濃烈熾熱,攬住趙明月的雙腿,猛然探身吻住人!
縱情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