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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趁虛求婚

  明月與夜十商量了對策之後,又連夜回了晏王府,蒙律與倪往等人誰也沒睡下,看明月回來都迎了上來。


  蒙律:「怎樣,有眉目了嗎?」


  「嗯,現在需要跟你們商量一下對策。」


  說完。


  蒙律問:「殿下與段侍郎所受的術法一樣,為何只有殿下昏迷不醒?難道是因為殿下的體質原因?」


  倪往:「並非如此,此種術法,往往是誰抵觸得越激烈,身體受損就會越大。相當於,段侍郎在接受瓊枝時若是惦念他夫人或對夫人抱歉,術法就會成倍施加在他身上,介時就會感覺身體格外不適,殿下與段侍郎的癥狀都是頭痛。」


  「如此,他若妥協跟瓊枝姑娘在一起,癥狀就會舒緩,還會產生一種類似喜歡的情愫。反之逆術者就會痛不欲生,更甚者乃至……」


  倪往沒有說完,但意思顯然就是,重者會喪命。


  蒙律琢磨這一段話許久,不大明白:「段侍郎對如煙夫人用情不夠深,所以他就妥協於術法的意境身體反而無恙……那,那不對啊!殿下抵觸瓊枝姑娘是為了誰?」


  白羽的目光沒有遲疑就看向了趙明月。


  明月心一抽,十分愧疚起來。


  她之前沒想過楚子晏是被術所困,更沒想他內心卻的抗爭會導致現在這樣嚴重的後果。


  是她疏忽了。


  蒙律著急得來回走動:「殿下心裡沒喜歡的人,可怎麼就昏迷不醒?喝!難道是因為……」蒙律指著明月。


  難道他看出什麼來了?

  蒙律走過來對著明月,很慎重地說:「是因為潔癖!對吧明月!」


  對他個腦袋啊……


  明月實在理解不了他的思維。


  蒙律:「這很明顯!上次殿下在臨京去了一次青樓,難受得跟什麼似的,他最近跑了妙音坊那麼多次一定是身心俱疲……」


  「……」所有人都看著蒙律不說話。


  蒙律收住:「我,我的推理沒道理嗎?」


  有道理……白羽只想掰開他腦袋放點葯進去!他忽略蒙律問倪往:「如此,要如何才能斬斷這個術?」


  倪往看向明月。


  明月思考了一會兒:「最好是能斬斷意靈縛的靈根,術法一破,這種牽絆就會消失。」


  蒙律:「如今可不就是沒找到靈根嗎?你說最好的辦法是那樣,是不是還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就是逆術,但這種成功率並不高,明月在猶豫。


  倪往:「逆術,也就是強制性地將中術者從術法之中帶出來,如,侍郎大人能堅定不移地克服心中的魔障,一心一意只為如煙夫人,如此才能逆術。」


  蒙律:「那得需要多純粹的心意?段侍郎原本就對香骨夫人念念不忘,又如何能回頭?不說他,咱們殿下又該找誰來喚醒?」


  「明月,殿下平日與你說話最多,你可知殿下心裡惦記的是哪家的姑娘?」


  蒙律隨一無所知卻很急迫,明月忽而對他堅定點頭。


  「我知道。」


  「是哪家姑娘,我立刻去請!」


  「趙家。」


  「趙家……」趙將軍家是三個兒子,趙尚書女兒已經嫁人,「哪個趙家?!」


  「趙毅家。」


  「趙毅是誰?」


  「我爹。」


  「……明月!」蒙律這才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都什麼時候你還鬧?」


  白羽嘆了口氣:「蒙律,我現在不想讓你變聰明,想把你毒啞。」


  蒙律臉一抽,很誠懇地問:「為,為什麼?」


  白羽:「……」


  明月道:「那我們就按方才說的辦,殿下那我儘力而為。」


  「可是明月,不告訴師父實情當真可以嗎?」倪往有些猶豫。


  不等明月回答白羽就道:「明月提議不錯,就讓大司命去處置那個耳釘,其餘的暫時不告訴他,這樣興許還能瞞過那隻畫皮,否則以大司命的性格,十有八九就去抓了那隻鬼。」


  明月的計劃是,讓倪往提醒大司命瓊枝耳釘的事,做出已經破解此術的假象,讓海棠放下戒備,好讓他們找到意靈縛的根源。


  倪往想了想:「那……就如此吧。」


  「好,我去看晏王。」


  此時的楚子晏安靜躺在床上,他好像就一個睡姿,很少翻身,細白的臉上沒有血色,看起來讓人心疼。


  明月坐到床邊持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摩挲著看著他良久。


  「子晏,我是不是又錯了?」


  「我還以為只要不是鬼面搗亂,我就能讓你平安、健康、開心。可很多時候,我因為害怕自己傷心一而再地猜忌、埋怨你,我總覺得……你可能不喜歡我。」


  明月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凝視他蒼白的睡容。


  「我是第一次談戀愛,很多地方都很笨拙,一面想要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一面又想著讓你回報給我同樣的感情,我一直都不贊同你說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惟命是從……」


  「我一定不是一個好情人,做不到對你惟命是從,可是……我視你如命。」


  「剛才我想著逆術把你叫回來,可現在不這麼想了,子晏沒關係,不要畏懼過於美好卻不是你想要的夢境,按著你的心走,你努力找一找,我也在你的夢裡。」


  明月將臉依偎在他的臉旁,撈起被子躺在他的身邊,親吻一下他的耳朵,將他抱入懷裡。


  「別害怕找不到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子晏,在夢裡……」


  「你看見靜安殿的梨花了嗎?抬頭看看,我就在樹梢上偷看你洗澡。」


  「你看見皇宮的煙火了嗎?我就在煙火之下看著你呢。」


  「你聽見竹簫的聲音了嗎?我在煉妖池的冰雪之下,就一直聽見明月照子晏,所以哪怕萬丈冰雪,哪怕千里迢迢,為了遇見你我從不畏懼山高路遠。」


  「如果……」


  「如果這些都不在你的夢裡,就抬頭看,天上的明月一定照耀著你,那是我在看著你呢。」


  輕輕將他用在懷中,讓他靠在懷裡,想用體溫去溫暖他,用心跳去感動他。


  明月的吻落在他的眉心,眼睛,鼻子,嘴唇。


  「楚子晏等你回來,我……嫁你為妻,好不好?」


  說完這句眼淚悄然流出眼眶,落在了楚子晏的臉上,沾濕了他長長的睫毛,明月低頭吻去,潮濕的吻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之上,新的眼淚又順著她的下巴掉在他的嘴唇上。


  明月再吻去。


  「既然你不答應,我答應。好,楚子晏我等你回來等你……娶我為妻,你敢不娶,我就綁了你。」


  臉蹭著他的臉,把眼淚都蹭在他臉上:「你也敢丟下我,你也敢……」


  「呵……」


  臉頰下方忽而傳來無奈的低笑,明月怔忪,連忙起身,楚子晏抱住她的脖子不讓她起來,細長的眼慢慢睜開,目光柔和看著明月,眼睫之上還有她的眼淚,眼底也染著一層水色。


  「楚子晏……」


  「我等明月那麼久,現在才等到。」他的聲音低啞,似是哽咽又像是還沒完全清醒。


  明月破涕為笑,擦掉眼淚看他:「我是誰,你可認得?」


  楚子晏將她抱入懷中,深長的呼吸:「肉麻的趙明月。」


  明月興奮地又要從他身上爬起,楚子晏不得不雙手將她按在胸前:「呃,你就不能老實讓我抱一下?」


  明月乖乖趴在他胸前,他的心跳就在耳朵里。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楚子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嘴角飛揚:「一直醒著。」


  「一直醒著?你!」明月這下從他身上支起身子,「既然醒著為什麼要讓人這麼擔心?」


  楚子晏目光鎖著她:「我想看明月會不會自己回來,可明月當真一去不回,非要我倒下了才肯回來。」


  「楚子晏!」明月坐了起來,「所以中了什麼意靈縛也是假的?你都是故意試探我?」


  「那是真的,只是沒你們想得那麼嚴重。」


  「你……」明月氣惱得就要下床。


  手腕被人拉住,楚子晏低聲問:「我答應明月。」


  明月憤然回頭瞪他。


  楚子晏起身抱住她的背:「明月非要我一睡不醒才願意嫁我為妻?」


  不是!


  可是他這樣……真的很討厭!


  可是可是,她並不後悔自己說過那樣的話,明月惱羞成怒:「你怎麼老這樣啊?」


  楚子晏的下巴輕挨在她的肩膀上:「我害怕明月會反悔,我希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離我而去,我要你離不開我,無論怎樣都離不開……」


  明月瞬間心軟,認命的轉身與他面對面。


  他穿著白色的單衣,黑色厚重的長發落了一身,臉上依舊是沒有血色的白皙,凝視她的眼神深邃如海。


  喜歡這個人,哪怕他執拗得讓人無可奈何。


  仍舊愛不釋手。


  一手覆上他的臉,碰觸他微涼的臉頰,輕輕觸碰如同自己最喜歡的珍寶,湊過來在他唇上落下溫暖的一個吻,離開。


  「我不會離開你,這兩天比兩年還難熬,我從不知道思念能像災荒一樣……」


  「明月。」


  「你的第二個承諾我當真了。」


  「……」


  「第一個承諾,你會陪我很久,如果我先死你以後就葬在我身旁。第二個承諾,娶我為妻。」


  楚子晏震撼,胸口忽而微微起伏。


  明月的呼吸也起伏起來,下定決心般,持起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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