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鬼刃魂器
趙明月有些可憐他,但就算她跟大家說了又能澄清什麼呢?她只能慢慢坐下來,抱歉說道:「對不起,都是我把你拉出來的。」
「跟朋友出遊是我的願望之一,我很高興。」
人各有命吧,趙明月點頭:「其實無所謂,說你的人必然是不珍惜你的人,根本無需在乎。」
掌柜的熱情過來招呼,趙明月詢問著楚子晏的意見點了幾樣菜。吃到一半,突然聽到鄰桌有人說。
「之前死了五個,現在又死了四個了!」
「是自殺還是被殺?」
「誰知道呢?發現的時候都已經被燒焦!但自殺?說得過去嗎?城裡十個人選擇用火把自己給燒了?估計這回衙門是頭得頭疼了,之前那五個人的案子還沒結,現在又死了四個!」
「最近城裡不是傳得沸沸揚揚,說城裡來了赤炎鬼,吃了人的心之後把人給燒了。」
出於職業病,趙明月還真把這些人的話聽進去了。然後又聯想起宮裡那容妃的被燒死的事。
一個是在皇宮之內,而這些人都在皇宮之外,如果是人為無法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但如果真是邪祟所為,為什麼一個選在宮裡,九個選在外邊?
「明月在想什麼?」
「噢,聽到他們說什麼赤炎鬼走神了。」
楚子晏也聽見了:「不過是些傳言,別放在心上。」
她倒也沒放在心上,突然又想到了楚子熙:「今天皇后見你的時候居然問起了梵天玉,想必是那護身法寶出了問題,看來那護身符加了菩提子也沒那麼神。」
楚子晏:「好在我也真沒碰那玉佩,不然皇后可得惱了。」
「你還怕她惱?」
「不是怕,是嫌麻煩。」
兩人邊說邊聊,吃了午飯打道回府。
隨後不久,吳虛就來到了晏王府,他帶來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太子病情一直在惡化如今已經卧床不起,太子一直處理的事務,如今也交到了三殿下楚子睿的手中。二個,是最近金陵發生了離奇死亡事件,一直陸續有人死於火。
吳虛來是防止一些妖邪沉寂進入晏王府作亂,他也派了陰陽師參與這個案件,但還沒有人追查到這案子之中傳言的赤炎鬼。
明月作為陰陽師其實有很多不解,如今吳虛給她傳授一些簡單的陰陽術,她也就有了詢問的立場。
「大司命,明月有幾個地方一直弄不明白,咱們王府四周都布滿結界,為什麼為什麼翠珠當時還能攜帶那麼多的怨靈在府上走動?」
吳虛解釋道:「通常陰陽師的結界會直接擋住亡靈,而如果亡靈被人或陰陽師契約成魂器,結界就不能排除魂器。」
「魂器?」
這個世界居然還真有人使用魂器。
吳虛點頭:「陰陽師或修行人道行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他就可以契約亡魂,賦予他們姓名,讓它們成為他們的兵器,也就是所謂的魂器。但魂器若是觸犯了國家法典,魂器將魂飛魄散,主人也要承受相對應的法律責任。」
這個不難理解,陰陽師或修行者契約了魂器,就要承擔魂器的責任與義務,如果魂器偷了東西,那麼主人就承擔盜竊之罪,如果魂器殺了人,魂器將被永死,主人則要承擔殺人償命之罪。
吳虛:「一個修行者可以契約多個魂器,但必須量力而行,如果被反噬就會鬼化,那個時候御魔結界是可以辨識出來的。」
例如,那時候的翠珠察覺到自己已經受到結界的束縛,便著急這對楚子晏動手,那日她已經多次想要進入靜安殿,但靜安殿設有結界她進不來。於是她將趙六殺害,用活人新鮮血液掩蓋自己身上的煞氣,從而進入了靜安殿。
「再有,亡魂一旦被契約,身上會有主人賜予的名字,名字就是束縛,通常情況下魂器不能違背主人的意願,除非是十分強大的魂器凌駕於主人的命格。」
「很多陰陽師不會刻意去選擇契約魂器,畢竟這是一個比較冒險的做法,所以還是會運用常規的陰陽師法器施展陰陽術。」
明月點頭,又問:「我們怎麼能看出那個人身上有沒魂器?」
「分幾種情況,用術法開天眼能見。先天具備陰陽眼能見。修鍊到極致也能見。」
「噢……」趙明月想了想,忽而看向了吳虛。
吳虛也看向了趙明月,兩人目光相對好一會兒,吳虛一個尺子打了過來:「別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我,直接問。」
趙明月捂著被打的腦袋:「那翠珠怎麼就沒被發現。」
「翠珠那情況並非是契約,而是寄養,如同共生,就是把亡魂養在自己身體里,這種做法十有八九會被反噬,人心活著的時候貪婪,死了之後依然貪婪。」
明月再次點頭,又問道:「那魂器的存在形態是怎樣的?是以兵器的形態存在,還是以助手的形態存在?」
「不一定,看主人如何安排吧。」吳虛回答了之後,又看向趙明月,「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你要契約魂器還早著呢!」
「明月就是問問,謝謝大司命的教誨。」
「這幾日不要讓晏王出去,不安全。」
「是。」
中秋過後,天氣就逐漸轉冷,連金陵大街都顯得有些蕭索,最近因為火死亡的人有增加了好幾個,金陵當地人此時已經人心惶惶,沒有多少人敢外出,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著火了。
這赤炎鬼太可怕了。
大家都怕火,可有人最近可火著呢,那就是睿王楚子睿。
楚子睿在楚皇帝的些個孩子之中也算是比較有出息,如今太子的病一直不見好轉,他現在已經成了朝堂之上炙手可熱的人。還有人說,要是太子沒了,那下一任太子必然就是睿王。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早朝下得早,楚子晏便邀蔡秀峰一道來到了晏王府。
周管家來到靜安殿稟告:「主子,三殿下與幾位公子一起來了晏王府,還送來了湘蘇蠶絲被。」
楚子睿今日來王府做什麼?不過現在是他得勢的時候也該過來了。楚子晏說道:「知道了,本王稍後出去,你先招呼著。」
「是。」
周全退下。
趙明月將他從藤椅上扶起來:「以前睿王也經常帶朋友來看殿下?」
「偶爾。」
「明月送晏王過去。」
「有勞。」
趙明月將楚子晏送到了西大廳,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高談闊論之聲。
「楚國有妙人,絕世而無雙,病態嫣嫣,清雋如蓮。當年風流倜儻的夏國世子高湛見到晏王就留下這麼一首詩,寥寥數字卻讓在下思潮澎湃,今日托睿王的福,能一睹晏王芳容,吳宇文不勝感激。」
這個聲音微微纖細,聽起來有些輕佻。
接著就有人揶揄道:「當初想見春風樓的頭牌你也一樣思潮澎湃!」
這人說完室內的人哄堂大笑。
趙明月有些不爽起來,楚子睿帶來的都什麼朋友說話如此輕浮?
楚子晏對什麼都習以為常的樣子,他總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徐徐走入室內。鬨笑的幾人立刻陷入安靜,四五個年輕男子陷入驚鴻一瞥的震驚中。
尤其吳宇文,他的目光從楚子晏剛進屋那會兒就粘著不移開半分,驚喜之色宛若看到了絕世美女,垂涎三尺的痴迷模樣極為放肆。
楚子睿率先上前迎楚子晏:「九弟,近來身體可好?」
楚子晏抬手掩嘴輕咳,避開了他的攙扶走到座位前:「有勞三皇兄挂念,好多了。」隨後抬眼看向在場的幾個人,禮貌微微頷首。
一身梨白的衣裳披在身上更顯得楚子晏純凈柔弱。身後的黑髮扎著發尾落在身後。五官柔和目光恬淡。淺粉的唇自帶一絲上揚的弧度。
如此清清淺淺的模樣卻如同花瓣悄然落入人的心湖,讓人心尖顫動,激起一圈圈的漣漪。都聽說過這人好看,但沒想到比想象的更好看數倍。吳宇文上前大大行了一個禮。
「一直聽聞晏王絕美無雙,今日一見果然真絕色。」
「幸會。」楚子晏淡淡說了一句轉頭看向楚子睿,「三皇兄今日來有何貴幹?」
「噢,其實早就想來看你,但這幾日太子身體不適本王根本就無法離開,忙得焦頭爛額,今日終於偷得半日閑,就帶著蔡畫師來給你作畫。」
蔡秀峰在這些人之中,顯得很沉默寡言,聽到楚子睿這麼說了之後,他上前給楚子晏行禮:「讓晏王久等了。」
「等倒無妨,只是今日怎麼這麼多人過來?」
「這些都是本王聖賢莊上的門客,聽說九弟的容貌連蔡畫師都畫不出來,就都想著一睹九弟的風采,你們說,本王九弟有沒讓你們失望?」
「當然,見過晏王才覺得那些胭脂俗粉不過都是凡俗之物,不堪入目!」吳宇文再次說道。
楚子晏表情不動沒再開口說話,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是不高興了。吳宇文自討沒趣,又擔心楚子晏會生氣,慢慢後退了一些不敢妄自再靠近楚子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