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自由的明兒哥
草原上的冬天,比著中原多了幾分寒冷。
嗖嗖的冷風,吹在人臉上,瞬間就能把表情凍僵。
慕容懷德和啟兒哥坐在帳篷外面,熊熊烈火帶來的幾分溫暖,才算是讓二人覺得不太冷了。
「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啟兒哥說道。
「是啊。」
慕容懷德淡淡的應了一句,然後道,「也不知道南方的天氣如何?」
「是啊,明兒哥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二人提到明兒哥之後,都紛紛陷入了沉思。
最終確定讓明兒哥出發去苗疆,二人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慕容懷德這幾日睡覺都不安穩,擔心明兒哥會出什麼事。
於是兩人每天只等著明兒哥的平安信息回來,然後才會去做其他的事情。
若是到了規定的時間,明兒哥的平安信沒有飛回來,二人便會整天都心不在焉。
正在沉默著,二人面前忽然傳來了撲棱撲棱的聲音。
兩個苦悶的人,聽到這聲音后,表情立馬高漲起來,啟兒哥直接站了起來,去接住了那飛回來的白鴿。
「辛苦了!去休息下吧!」
啟兒哥細心的檢查了白鴿的身體,發現一切正常后,把它送回了信鴿基地。
而餘下的時間,則把鴿子帶來的信,遞給身邊翹首期盼的慕容懷德。
「趕緊看看有什麼新消息。」
兩個平常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人,如今拿起那細小的紙張來,都溫柔的像是要穿針引線的婦女,似乎擔心自己動靜太大,會把信破壞掉一般。
「父親大人,啟兒哥,我很好,勿念。」
明兒哥似乎並不理解這兩個人對自己的關切程度,離開的時候慕容懷德專門交代他,到了任何地方記得往草原發消息,那時明兒哥還覺得二人很無聊。
「你們還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是吧?」
當時他悶悶不樂的問。
「沒有,只是固然做事情很重要,但是人身安全更重要不是嗎?我想你也不想讓母親和晨曦擔心吧。」
啟兒哥知道明兒哥現在特別想離開他的束縛,所以就提到了董蓉和慕容晨曦。
果然,明兒哥聽到母親和妹妹的名字,立馬變得乖巧起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哈。那你們有時間了,可以讓母親看看我寫給她的信。」
啟兒哥點點頭,想著哪天說不定明兒哥會心情大好,寫一封長長的家書呢。
可是卻發現,明兒哥並不愛寫東西。
每次都是一句,我很好。
我很安全。
勿念。
再無其他。
這讓慕容懷德和啟兒哥都有些納悶,以往那說話嘴碎得不行的明兒哥,果真是一個筆下無詞的人嗎?
其實他們不知道,明兒哥現在像是離開籠子的自由小鳥一般,可是不知道有多快樂了。
他一路也不太著急趕路,反正這世上的風景他看到的還少著呢,不如好好欣賞欣賞再說。
他每走到一個小鎮里,就會拿出信鴿,將平安信發回去。
有時候玩的開心了,就發的晚一些。
玩的累了,就發的早一些。
他是無所謂的,而家裡的啟兒哥和慕容懷德可是操碎了心,天天在等他的平安消息。不過隨著越來越深入苗疆內部,他想發回信鴿的幾率也越來越少,因為留著關鍵的時候,讓暗衛往回發消息呢。
明兒哥很期待這樣時刻的到來,這樣他就可以真正擺脫那兩個人的束縛了!
話說啟兒哥和慕容懷德也猜到了明兒哥的想法,所以越近腹地,就越擔心。
「父親,我覺得我們讓明兒哥去,還是一個失誤的決定。」
看著自己這般焦慮,那小伙可能就在那邊過的很快樂,啟兒哥忍不住抱怨道。
「有道理。」
慕容懷德雖說最終想給孩子一個鍛煉的機會,但是很明顯,這明兒哥比著啟兒哥也太不靠譜了啊。
可是二人又似乎沒有別的辦法,如今孩子已經出去,他們作為家長只能默默的等待了。
「你們兩個怎麼都唉聲嘆氣的?」
嘎爾迪出來的時候,正瞧著這兩個大男人,拿著一張破紙,在哪愁眉苦臉的,於是問道。
「還不是因為明兒哥。」
啟兒哥皺著眉頭,這個任性的弟弟,實在是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
「沒事,明兒哥是有福之人,自然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嘎爾迪比著這兩個當事人樂觀多了。
「最近巴圖有消息沒?」
反正孩子已經出去,他會遇到什麼危險,以及怎麼應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慕容懷德只是擔心,回頭蓉兒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怪罪於他。
只是這會兒,也不是擔心明兒哥的時候,嘎爾迪過來,定然是有要事。
「暫時沒有。不過我聽探子來報,說最近又有一些稀罕玩意兒從邊界上運過來了。」
「稀罕玩意兒?」
啟兒哥直覺覺得這東西不簡單,定然是跟那東方仇有關。
「聽說是一些珠寶之類的,都是一些大顆的珠子。我聽到探子這般說的,想著會不會是巴圖又想出什麼別的花招?」
嘎爾迪這兩天算是養精蓄銳,自己的兵士的身體都恢復的差不多了,蠱毒那一塊,黑衣還在,他們似乎擔心的並不是太多。
「珠寶?這事,可以問下黑衣。」
啟兒哥最近跟黑衣呆的時間越來越長,覺得他這人還是比較靠譜的。
至少在蠱毒方面,他的了解程度,應該是最高的吧。
下人去喊黑衣的瞬間,慕容懷德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些東西,可都是從大齊邊界運過來的?」
「是。」
嘎爾迪疑惑的問,「有什麼奇怪的嗎?」
「有,啟兒,你去查查巴圖或者東方仇最近都在什麼地方活動,是不是和大齊駐守邊疆的官員有所聯繫。」
若是這些東西從大齊邊界運來,而且都有問題,那麼這邊界的守軍定然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若是這麼輕易的同意,也許中間有什麼勾結都不好講。
啟兒哥點點頭,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黑衣來的時候,神色有些疲憊,這讓慕容懷德很奇怪,「黑衣,昨日沒休息好?」
按道理說,最近這草原上沒有什麼事,大家都是吃好喝好身體好,怎麼黑衣,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
「昨晚沒有休息。」
黑衣的聲音有些低沉。
「可是出了什麼事?」
慕容懷德的聲音也謹慎起來。
黑衣舒展一下皺著的眉頭,「出了大事,我本來昨日想儘力的去彌補,沒有想到,事與願違,咱們需要提前做好應對措施。」
聽著黑衣這語氣,事情應該很嚴重,只是為何他現在才說起?
啟兒哥沉住氣,沒有問出聲來,可是嘎爾迪卻是忍不住了。
「既然是大事,為何不早說?」
「早說也無用,我們誰都無能為力。」
黑衣伸了伸懶腰,首次有些挑釁的,望著嘎爾迪。
慕容懷德遠遠的注視著這兩個人,不知為何,覺得黑衣的態度,似乎有些和往常不同。
他平常是非常溫和的,人看起來是良善的。
可是今日看起來,卻是易怒和暴躁的。
而且據他對他的了解,他不該是這種狀態的。
就在他擔心之際,嘎爾迪的暴脾氣,卻先表露了出來,「喂!黑衣,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我告訴你,我早看你不順眼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來我們草原幹啥!」
啟兒哥想攔嘎爾迪,卻還是晚了一步,慕容懷德則靜靜的瞅著,看著事態的發展。
嘎爾迪對黑衣有意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每次都以嘎爾迪的咆哮結束,黑衣始終面帶微笑,不說一句多餘的話。
可是今日,黑衣似乎有話要說。
「嘎爾迪,若不是有我黑衣,你以為你還能安穩的站在這裡,卻稱你的王?」
「我要不是當初答應了晨曦,要來這草原里助她父親一臂之力,你以為我會來到這裡?天天看你這張臭臉?」
這不提晨曦還行,一提晨曦,嘎爾迪的心情更不好了。
「你說什麼?!你是為了晨曦?!你說,你說你跟晨曦是什麼關係!」
事情眼看朝著不可控制的事態發展,啟兒哥伸手剛想阻止,這邊慕容懷德已經發了力,趁著黑衣不注意,直接就打在了他的穴道上。
黑衣整個壯碩的身體,癱在了地上。
「義父,你做什麼!你以為孩兒打不過他嗎?」
嘎爾迪對慕容懷德出手相救很不領情。
可慕容懷德瞧都沒瞧他一眼,只是盯著地上的黑衣,道,「你們不覺得他今天狀態不對嗎?」
「他有什麼對不對的,天天就是這幅懶懶的樣子!」
嘎爾迪聽到黑衣說晨曦,心情就非常不好,所以說話之間,難免會有些過分。
「有。父親,我也覺得他今天太過暴躁。」
「趕緊幫他檢查一下,我們最近也了解了不少的蠱蟲,我懷疑他是不是中了什麼蠱了。感覺有些邪性。」
慕容懷德說話間,就開始扒拉黑衣的衣服。
這邊啟兒哥連忙阻止,「父親,讓孩兒來吧。」
「不用,這種下人做的活,還是找幾個姑娘來吧。」
嘎爾迪覺得幾個男人,去扒黑衣的衣服,總是不合適的。
雖然他並不喜歡他。
「不用,我已經看到了異物。」
慕容懷德說話間,從黑衣的衣領上,拎起了一個黑色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