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左冉毫不猶豫的點頭，允諾道：“您放心好了，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我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
玉明老道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用手帕包著的方塊狀物體，遞給了左冉。
左冉疑惑的接了過來，入手之後便感覺到這東西有些沉。於是在手裏掂了兩下之後，小心的打開了手帕。
“這是……”
“這就是當日木真人托人捎給我的那方青銅塊，二斤七兩，但我曾經為那個掌印做過模，補好這個掌印，隻需而今六兩七錢的青銅，也就是說，這裏多了三錢。”
左冉疑惑的問道：“這個……為什麽要給我？”
玉明笑著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我相信當日木真人將這銅塊交於我之時，就已經料到了今日之事，所以，剛才在你們來之前，我又借這青銅塊起了一卦，而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卦象，所以，我才將它交予你。”
左冉被玉明的一番話說的雲裏霧裏，完全摸不著頭腦。
“老大，你入聖人境之後，不是也可以預見很多事情嗎？要不，你也算上一卦？”
楊辰嗬嗬一笑說道：“易卜一道，我向來是不用在自己身上的，因為我不想提前知道結果。”
“好吧……”
左冉有些鬱悶的將銅塊重新包好，貼身收了起來。
“老弟，我今晚要打坐入定，你可別來煩我。”
“放心吧，隻要你真正入定了，就算這裏被拆了，你也聽不到的。”
玉明白了楊辰一眼說道：“你這是在懷疑我無法入定嗎？”
楊辰趕緊陪笑：“不敢不敢，玉明老哥道法高深，怎麽會無法入定呢，我的意思是說，今晚的動靜可能會非常大，你入定的層次，能深一點的話是最好的……”
玉明瞥了楊辰一眼，又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左冉，哼了一聲說道：“放心吧你，不管你鬧出哪種動靜，都無法驚到本道長的！”
說完之後，玉明將道袍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哎，玉明道長你這話什麽意思呀，你說的‘那種動靜’是哪種啊？你是出家人，怎麽能這麽三俗呢你……”
左冉無力的吐了個槽，楊辰忍不住竊笑了起來。
“喂，你還笑！這個玉明道長到底是不是出家人呀，說話怎麽含沙射影的？”
“嗬嗬，你看他平時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其實真正的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玩家，別的不說，就是抽煙喝酒唱歌跳舞這一塊，我還沒見過比他更強的老道呢！”
左冉差點被楊辰的話驚掉了下巴：“啥？抽煙喝酒唱歌跳舞？這……這是老道該幹的事嗎？他都不守清規戒律的嗎？”
“道家可沒有規定門下弟子不許抽煙喝酒唱歌跳舞啊？道家不像某些教派那樣，用嚴苛的教條戒律去約束弟子，道家主張的是修心，道法自然，與天合，與地合，與人合，與萬物合……”
“OK，我已經懵了，咱換一個話題吧……”
楊辰淡然一笑說道：“我之前跟德古拉交手的時候受了點內傷，現在要在這裏打坐運功，你幫我看著點。”
“哦……”
左冉應了一聲，楊辰便直接坐在了三清殿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很快，左冉就看到楊辰的身體周圍，似乎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氣流在圍著他盤旋，但仔細看卻又看不真切。
正當她揉了揉眼，想要看清楚之時，那道氣流卻突然收回了楊辰體內，然後從他的頭頂，直衝天際！與此同時，整個西山的鳥獸飛蟲，同時停止了鳴叫，仿佛在這一刻同時陷入了沉睡……
……
不知不覺中，夕陽的餘暉已經散盡，濃濃的夜色籠罩了整個西山。
而楊辰卻依然在打坐，近在身旁的左冉甚至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撲簌簌——
一陣飛鳥從林中驚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祥雲觀，而楊辰也在這時睜開了雙眼，一道精光從他的眼底閃過。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長發披肩的老者站在院內三尊青銅鼎的前麵，正凝神注視著鼎上的掌印。
左冉被眼前的灰袍老者嚇了一跳，因為她一直警惕的盯著觀們的方向，但卻根本沒注意到老者是怎麽出現的！
“閣下夜闖道門淨地，既不敲門也不打聲招呼，莫非閣下是賊嗎？”
“楊先生說笑了，老朽隻是看到楊先生打坐調息，不忍打擾罷了。”
左冉沒想到，這個長著一張老外臉的老者，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國語！
“我能問一下，閣下在至尊殿中，坐的是第幾把交椅嗎？”
老者聞言微微一笑，緩緩說道：“至尊殿中並沒有排名，所以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那好，我就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楊辰目光如炬的盯著眼前的老者：“你來找我，是要與我一決生死嗎？”
老者淡然笑道：“楊先生言重了，你我無冤無仇，我們又何必生死相搏呢？”
“我殺了德古拉，你應該知道吧？”
“的確，德古拉隕落之時，我們便已經知道了，一鯨落而萬物生，聖者的隕落，會讓天地間的元力發生變化，而這種變化，是每一個聖者都能感應到的。”
楊辰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盯著老者說道：“你剛才說的是聖者，而沒有說至尊，所以，你是東方的修行者？”
老者苦笑了一下說道：“楊先生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問題所在。不錯，我修習的，的確是東方的功法。”
楊辰盯了老者半晌，突然冷笑出聲：“聖人境以上，雖然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自己的樣貌，但終歸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本來麵貌做為基礎，而恰好你這張臉的原型，我見過。”
“哦？楊先生見過我的本來麵目嗎？”
“雖然沒有見過活的，但我卻見過你的畫像。”
楊辰冷冷的盯著灰袍老者，一字一句的說道：“黃永年，我早就應該想到，黃家背後的倚靠就是你！”
灰袍老者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楊先生，你確定我就是黃永年嗎？”
“說實話，我的內心是非常不想確定的，但這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樣，越不想發生的，便越會發生。你就是京城黃家的創始人，黃永年。”
灰袍老者微微歎了口氣，似乎頗為感慨。
“已經有三百多年沒人這麽叫我了，聽起來真是恍如隔世呀……”
“嗬嗬，事實上已經隔了好幾世了，三百歲的老怪物，還在這裏感慨時間短促，你不覺得可笑麽？”
“進入聖人境，壽命就會延長至常人的五倍左右，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說到這裏，黃永年的臉上似乎顯得更加惆悵：“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兒女，一個個在麵前死去，而你卻無可奈何……”
楊辰麵無表情的看著黃永年，冷冷的問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隻是一個跟隨師尊的侍者，怎麽會修行入聖的，師尊從未向我提起過你修行之事，更何況，他本人的修行也未至聖人境。”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你此時也已經超凡入聖，但木真人依舊未至聖人境，不是嗎？”
楊辰點了點頭：“你不願說便罷了，但你既是跟隨師尊多年，自然應該知道他的脾氣，為何你要加入長老會，助紂為虐？”
“楊辰，我加入長老會的時候，長老會並非像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天下多災多難，我們隻是抱著濟世救人的想法，才——”
“住口吧，這樣的話我已經聽了太多了，怪不得夏國的祖先會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這句話呢，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