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久違的溫柔
溫玖涯將蕭璨郁從自己的懷裡放開，指著那張臉頰上的巴掌印，冷嘲著的問道：「張局告訴我這叫沒事嗎？」
「這……」
張局長被溫玖涯的眼神注視得身體一哆嗦，有些不知該怎麼回了。
被人推了出來魏錢，只能咬著牙的直視上溫玖涯那滿面的憤怒，咬牙硬撐道：「先生，是蕭璨郁傷人在先，我只是按照規矩審案而已。」
聞言，溫玖涯笑了。
好看的薄唇勾勒出一個極為溫和的弧度，明明是很溫和的笑著，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冷意，帶著猩紅的雙眸更是讓他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不敢直視。
原本意志堅定的魏錢，站在溫玖涯的面前，腳卻開始收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心裡也生起了一抹悔意，或者他不應該幫自己的舅舅出頭的。
「怎麼？後悔了嗎？」溫玖涯輕而易舉的看穿了魏錢的心理，將蕭璨郁徹底放開，好看的薄唇輕輕上揚起一個弧度：「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語畢，他箭步上前，揚起拳頭迎面大在了魏錢的臉上。
魏錢被一拳打翻在牆角，疼得在那哼哼著，卻連站都站不起來。
沒想到這樣一個貴公子的人物，下手時居然能狠成這樣，這讓其他人臉上都寫滿了恐意，心裡慶幸沒跟著魏錢瞎胡來，不然後果一定不怎麼樣。
將魏錢打翻在地后，溫玖涯整理了一下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柔聲對著蕭璨郁開口：「乖，先跟著女警察出去把葯上了。」
私心而言，溫玖涯不會希望蕭璨郁看見自己太血腥的一面。
蕭璨郁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抱住了溫玖涯的腰間，身體顫顫發抖著，生怕這個男人離開。
溫玖涯蹲了下來，保持與蕭璨郁平行的動作，溫柔的將她臉頰上淚水一一吻掉，如同哄小孩般輕柔的語氣道。
「乖，先出去擦藥，毀容了就不漂亮了。」
溫柔的舉止，跟剛才的暴力樣，根本就沒有共同的連接點，讓張局的忌憚又增了一分。
在溫玖涯輕柔話語的安撫下，蕭璨郁這才跟著一名女警察轉身離開。
在蕭璨郁離開的剎那，溫玖涯面上的溫柔全然消失，雙眸冷如修羅。
「張局長，不介意讓人都出去一下，順帶幫我把門關上吧？」
雖然是詢問的話，但卻只有命令的口氣。
「當然不介意。」
張局長應了一聲，連忙將自己的人都從審問室內叫了出來。
關上門的剎那，門內魏錢的哀嚎的尖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局長……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聽那個小子的話啊……」一個平日跟魏錢關係還不錯的警察，忍不住的開口詢問道。
「什麼那小子，你知道裡面的人是誰嗎！」張局長一聲怒喝，才反應自己的音量太高了，連忙放低了音量，道：「他可是溫氏財團的總裁！在上面可有不少人，要是得罪了他，我們全都得回家啃自己！」
一句話，讓那為魏錢抱不平的警察，瞬間閉上了嘴，因為不管如何，還是自己的飯碗比較重要些。
「張局，還有人找蕭璨郁……」一警察跑進來通報道。
「什麼人？」
張局長皺著眉，心裡的預感隱隱告訴他，這次魏錢好像給他捅了一個馬蜂窩。
「是市長秘書……」
「快請進來。」
張局長連忙說著，腳步卻已經先一步的迎了過去。
「李秘書，真是好久不……」
看著市長秘書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立刻迎了上去，剛要說寒暄的話，就被其抬手制止住。
「張局長，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本來是市長要過來的，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開，所以就讓我帶著顧先生過來了。」
聽著李秘書的話，張局長的眉頭不禁跳了又跳，就算不問，也知道李秘書身邊的年輕人身份不低，不然這大半夜的怎麼還可能麻煩到市長！
而且如果市長真來了話的，那事情可就真鬧大了！
張局長的臉上不禁有些發白。
「張局您好，請問郁兒呢？」顧墨著急的上前便問道。
來人正是顧墨，他辦完公司的事情，買了東西，準備正式去醫院探望的時候，才聽到蕭璨郁的母親林慧說，蕭璨郁被抓到警察局的消息時，嚇得他立刻就帶人趕過來。
親昵的稱呼，讓張局更是說不出話了。
抬手指了指審問室的方向。
顧墨皺眉快步上前，推開審問室大門的顧墨，看見的就是正在整理衣服的溫玖涯，還有那滿身傷痕，在牆角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以顧墨的機智，只是這一眼便能將事情的經過猜個大概。
「蕭璨郁呢？」他問。
「與你無關。」溫玖涯聲音一片冰冷。
「溫玖涯，別鬧了，我是真的關心她。」顧墨有些著急道。
「你與其有時間關心我的女人，不如把這些心思留去關心你的未婚妻。」
一句話，讓顧墨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看著溫玖涯不知該做何回答。
而溫玖涯已經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邁步從審問室走了出來，在他身前停下了腳步。
「顧墨，你還當我是兄弟，就不該辜負我妹妹的感情，更不該對我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她回到你身邊后，你並不珍惜她。」顧墨迎上溫玖涯的眼。
「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
「你既然不珍惜她，要我怎麼坐視不理。」顧墨一把抓住了溫玖涯的衣領，滿臉都是無法隱藏的怒意。
「你拿什麼身份來理？娜兒未婚夫的身份嗎？」溫玖涯冷笑著反問。
溫娜兒。
一個名字，加上蕭璨郁的反應，讓顧墨最終還是放開了自己的手。
「好好待她，不然……我真的可能做出一些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顧墨輕聲開口，亦是對好友的忠告跟警告。
語畢，他全然不理會溫玖涯的反應，卻也沒再追問蕭璨郁的下落，轉身離開了警察局。
至少有溫玖涯在這裡，他不用擔心蕭璨郁會受到什麼其他的委屈。
那個男人，至少不會讓其他人欺她。
燈光下，顧墨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溫玖涯雖然表面上依舊是那不屑的表情，但拳頭上的青筋卻已經凸了起來。
在休息室上藥的蕭璨郁，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更不知道顧墨已經來過。
她滿腦袋都還是溫玖涯的柔情，跟昨夜的狠毒，迥然不同的兩面在腦海中交纏著。
讓她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是夢境，哪一個才是現實。
若不是身上的那些痕迹還在隱隱作痛，腦海中溫玖涯溫柔的樣子，甚至讓蕭璨郁有一種，什麼都沒有改變的錯覺。
彷彿一切的不愉快，都沒發生過。
「好了。」走神間，女警已經為她的臉做了簡單的上藥工作。
「謝謝。」蕭璨郁輕聲道謝。
「客氣什麼，應該的。」女警朝著蕭璨郁擠了擠眼睛后，這才忍不住的問道：「剛才在外面的男人是你的什麼人啊？簡直帥爆了。」
看著兩眼幾乎冒桃心的女人，蕭璨郁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卻不知該做何解答，只能笑而不語。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男朋友吧，你真的好幸福啊。」
「恩。」
耳邊充斥著女警察的種種驚嘆，蕭璨郁只能時不時的點頭而應，只是那如五味瓶打翻的心，其中的酸甜苦澀，卻只有自己才能清楚。
一陣敲門聲響起，蕭璨郁抬頭便看見了溫玖涯的那張熟悉的臉。
「走了。」
蕭璨郁愣愣的看著那個目光間流露著柔情的男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甚至連呼吸都慢了下來，因為生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夢境，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從夢從驚醒。
溫玖涯看著許久沒反應的蕭璨郁，不禁眉頭皺起，上前曲指在她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你該不會呆這鬼地方呆上癮了吧？嗯？」
上揚的尾音，讓蕭璨郁終於快速回過了神，下意識的牽住了他的手。
兩手相合的瞬間，她明顯的感覺到溫玖涯的手僵硬了一下，蕭璨郁這才恍然驚醒，時光已大不如從前。
下意識想要放開的時候，卻被溫玖涯反手將她的手握入其中。
「手怎麼這麼涼？」
冰涼的手讓溫玖涯的眉頭皺了皺，拉著她的手放入了口袋。
蕭璨郁愣愣的跟在溫玖涯的身後，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門，寒風吹來的時候，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冷。
不管是那被溫玖涯握在手心放在口袋的手，還是那顆傷痕纍纍的心，都很暖。
暖得那麼不真實。
「你……為什麼會過來？」
坐上車后，蕭璨郁忍不住開口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默。
「我以為你跑了，來抓人的時候才得知，某個蠢女人把自己弄到警察局了。」溫玖涯倒是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
若是五年前，蕭璨郁聽到這個稱呼一定會跳起來大喊大叫，但這一刻，她卻忍不住上揚起唇角，輕笑了起來。
笑容中帶著一抹對過去的懷念。
「謝謝你。」她由衷的開口道。
「不用客氣，我還在氣頭上，可沒說就這樣放過你。」
柔和的聲音，讓蕭璨郁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見的就是溫玖涯雙手抱胸的坐在駕駛座上，俊美的臉上全然寫了幾個大字。
『我還在生氣。』
這段時間以來，溫玖涯似乎已經完全的融入了如今的生活，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那種與世隔絕的氣息，倒是少有這樣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在臉上的樣子。
於是聽著他的話，蕭璨郁的忍不住上揚起唇角輕笑了起來。
「抱歉，我真的太著急了，所以忘記跟你打招呼了。」
「所以，你就記得跟顧墨打招呼了嗎？」